《[枪弓/蓝红/全员]The House of Blade》伊武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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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库夫林醒来的时候，只觉得累，Emiya住处的沙发显然不够大，也不够软。他一整晚都蜷在里面，觉得筋络酸得要断掉。早知道还不如直接睡地板。
　　但是对此Emiya有完全不同的说法。
　　“你睡得真好，鼾声可以穿透一堵墙，洗脸刷牙把自己拾掇干净再来吃饭。出发前去把盘子洗了。”
　　他边说边在笔记本电脑上敲敲打打，这间临时居所比起库夫林待过的各种安全屋、地下小旅馆来说条件好得多，但仍不算很大，证据就是在整洁方面略显神经质Emiya都将餐桌和办公桌合并使用。电脑对面的盘子里摆着煎蛋和几片培根，还在冒热气——实际上，条件有些太好了。
　　“我昨天忘了问，你怎么找到这个住处。”库夫林在洗漱台前找到了一次性牙具，像是早就准备好等着谁来用。
　　“现在才想起来问吗？如果我已经成为敌人，你睁开眼睛就会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做成狗肉串了。”
　　Emiya嘲讽似的调侃话音刚落，一只牙刷就砸中了他电脑后盖。他抬起头看过去，背对着他的库夫林还没把脸扭回去，满嘴泡沫让愤怒的眼神打了不少折扣。
　　他皱眉，拿起牙刷丢进垃圾桶：“我去寻求了帮助，是对方提供的……要说话把泡沫先吐掉。”
　　“真是慷慨的资助人。”库夫林拿出Emiya用的电动剃须刀，是个不便宜的牌子，“愿意为疑似死亡的远坂凛流亡的手下提供帮助。Emiya，有这样好的下家，你都不叫上我吗？”
　　库夫林挑高了音调，他不是认真的，但话语里隐含的信息让Emiya叹了口气：“你会知道是谁的，我既然决定带你去，就没打算瞒这件事。”
　　“……艾因兹贝伦？”库夫林惊讶地吹了声口哨，“他们和远坂的关系可不好，喔，当然，就凭你绕圈子的水准，当年既然连柳洞的魔女都能骗到，想来御三家也不在话下——那么，你昨天说的‘难’是什么意思？”
　　出乎意料地，Emiya对这句话并无反应，库夫林吃掉最后一片培根，觉得对方的表情隐约透着无奈，这可是他过去从来没见过的，他不由得好奇地探过身子去看电脑屏幕上的内容。却被Emiya一下合上了。
　　“太小气了吧？”
　　“没觉得你话变多了吗？”Emiya摘下眼镜，似乎又回复到了惯常的状态，嘴角撇起一抹讽刺的笑容，“看来两年的时间很寂寞，都没人听你聒噪？”
　　“这不，本来也一直都是你听。唠叨太多大小姐会甩脸色——”
　　“……”
　　“哎，对。”库夫林的叉子在半空中比划了个圆，“她就你现在这个样——”
　　Emiya盯着库夫林好一会儿，有那么一瞬间，库夫林以为对方一定会先忍不下去，像过去一样调动语言打击技能和自己吵上一架，然而Emiya灰黑色的眼睛只是微小地颤了两下便归于平静。
　　“时间有限，”他说着，放弃了和库夫林的争执，“告诉我你和间桐家的接触。”
　　库夫林的眼神变了一下，他从昨晚起就感觉到的一些微妙的变化逐渐地浮上水面，一些模糊的想法正在成型，只是举例挑明还为时尚早。他这样想着，开口回答起这个问题：
　　“间桐本家有一阵对外宣称继承人是间桐慎二，你知道的吧？”
　　“……被你用枪打穿胳膊的人，我记得。”Archer垂下眼。
　　“两个月前，我听说他有些动作，正在和言峰来往。就去打听了一下……结果很出乎意料啊，他的手下除了‘樱’，还提到了另一个女人，听起来有点奇怪。我就去本家的家宅看了看——你在用眼神骂我‘鲁莽’，当我看不出吗？”
　　“既然看出来了，那我就直说了：缺乏情报，毫无计划，鲁莽冒进——”
　　“打住打住，”库夫林毫不怀疑Emiya可以接着这个讲两个小时，连忙继续讲下去，“那个时候，碰到了那个紫色头发的保镖女士——”
　　库夫林没再继续说下去，讲话停顿得相当突兀，但那对于两人来说都并不意外。Emiya方才用指尖轻轻敲击了桌面，这个举动在他们两人间意味着突发情况。库夫林并没有出声询问，不管Emiya是什么意思，都意味着这间屋子已经不能保证绝对安全，他们的对话也并不例外。
　　他们短暂地对视一眼，视线很快分别错开，Emiya伸出手够到库夫林面前的玻璃杯，用指甲小心地磨了一下。
　　库夫林点了点头，随后拿着站起身：“洗涤剂在哪里？”
　　“厨房，水池下面。抹布打开柜子，擦干净一点。”
　　“我的行李要打包吗？衣服都在沙发上。别弄丢老子兜里的打火机。”
　　“知道了。”
　　一时间，整个屋子都只有哗哗的水声填充着寂静的空间，Emiya导出了资料，确定无误后格式化了硬盘。他把椅子向后错了错，在深吸一口气之后猛然离开座位，向沙发扑了过去。
　　在他离开的瞬间，一梭子弹击中了椅背，攻击来自门外，无规则的弹孔排列在门上。门后有影子在活动，脚步声和枪械碰撞声混杂在一起，无法确认具体的情况——要先出去。Emiya心里想着，从沙发上的外套下面翻出了库夫林的枪。
　　厨房传来玻璃打碎的声音，那里通向天井，封锁道路是意料之中的事，算上警察接到电话赶来，他和库夫林大概有八分钟。
　　换句话说，敌人也只有八分钟。
　　他翻到沙发后面，在心里默数了二十秒。门外的扫射仍然没停，倒是厨房在一阵喧嚣后没了动静，在倒数结束时，库夫林趁着扫射者换子弹的间隙，一个猛跳翻到了Emiya身边。
　　“在水槽下面藏枪、麦片盒里放子弹？你的创意糟透了。”
　　“那是我改装的□□，弄坏她我就把你推过去当靶子。”
　　“你才是别对我的小美人动什么手脚。有头绪吗？”
　　他问的是袭击者的身份，然而Emiya只能摇头——从风格上说不会是言峰绮礼，但更不可能是艾因兹贝伦。
　　行踪到底泻露在了哪里？
　　“……出去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