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Chapter7?并蒂 ...
-
Chapter7并蒂
“没有指纹？”莲二一边按揉自己的太阳穴一边问。
“是的老师，整个手掌和脚掌的表皮组织都被破坏了。”
“好的我明白了，你们先将尸体带回来吧，我要亲眼看一看。”
“知道了，我们这就回来。”
放下电话，柳莲二看着电话旁的便签本上被自己画的一团乱的关系图，有些烦躁地扔到一边打开门想要冲泡一杯咖啡。脑中还是止不住思考切原的的话。
刚从国外赶回的切原一脸莫名地被丸井直接从机场拉到警局，接受关于第六名受害者原田宏基信息的询问。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切原不仅认出了这位曾多次跟团出国的记者，还认出了最初的那名受害人。“这个人我见过。”切原看着满墙的照片和凌乱的关系标记线条，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这个男人是我们俱乐部一个球员的保镖，不过听说原来是学医的，还是柳前辈你的粉丝，收藏了你所有的著作。还曾经拜托我要过你的签名。”这下又莫名其妙和自己扯上关系了，柳将一只铅笔在手上玩尽了花样，仍然没有减轻心中的疑虑。
那名和幸村一同被发现的死者，经过查实，是幸村监护人所在家族□□组织的成员，当初幸村的监护人因为强行拆除呼吸器而被判蓄意杀人未遂，终生监禁。至于他背后的□□组织，则因为势力太过庞大，尽管真田和柳一再努力，日本警方至今也没能斩草除根。
在通过切原的补充之后，这前后六名神秘死亡的死者，竟都与他们当年立海网球部的人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到底是为什么……柳双眉紧皱，哪怕是过去最喜爱研究数据的他，此时也不禁觉得有些头昏脑胀。“一定还有着什么共同点。一定有……”
“莲二。”柳抬头看着柳生拿着一大叠资料过来。
“怎么你去整理资料了，你是我们外聘的心理咨询师，不用做其他工作啊。”
“先别管这个了莲二。”柳生让开身与柳一同回到柳的办公室。“你的概率学果然没错，这些受害人的共同点，终于找到了。”
“什么？”柳莲二大吃一惊，这才发觉柳生的脸色满是凝重，“怎么回事？”
“资料课的人查找了这些受害人的所有资料包括入出境记录，最后发现一个唯一的共同点——这些人在十年前，都曾经搭乘了同一班从神奈川飞往英国伦敦的航班。”
“十年前？英国？那岂不是……”
“没错。”柳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缓缓吐气“就是精市最后坐的那一班。”
信手图画的笔尖骤然断首，柳扔下手中的铅笔，由着它咕噜着滚下桌面。“我真的不明白了，十年后的受害人，在十年前曾与精市乘过同一班航班，而十年之后，这些人却与我们有着或近或远的关系……也就是说，他们与精市有间接关系的概率是——百分之分！”
“所以我感觉，凶手一定与精市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亲密关系。因此他仔细谋划了一系列谋杀，目的则是为了复仇。”
柳看着冷静分析的柳生，蹙眉问“柳生，对于现在真田身边的那个精市，你怎么看？”
“说是完全不相关的人我不相信，说是精市重生我更不相信。”
“虽然是左右不信，我们却很轻易地接受了。”柳生双手抱胸，靠上办公桌，示意柳继续。“明明是不合理的现象，我们虽然都极力否认他是精市，但是我们对于这个长相姓名都与当年的精市一模一样的少年的出现本身却没有丝毫怀疑。从你的专业角度看，是否是某种集体性暗示？”
面对柳抑制不住激动的询问，柳生只能低头不语“很难说，与其说是这个少年个人对我们下暗示，不如说，我们被集体带入了某种现象里。催眠与暗示被大家传的神乎其神，但实际上国际上能够真正掌握催眠方法的心理学家寥寥无几。更不用说是如此大规模的暗示催眠了。我想关于这方面，不如交由真田自己去寻找真相。”
柳并不知道真田曾经向柳生询问过自己的梦境与记忆混乱的事，因此格外担心真田，现在在各方混乱的情况下见柳生如此置身事外，一时间有些错愕，但转念一想自己似乎也没有干涉别人的权利，便又将心思放回到案件上。“那么依你看，最近的这个调查结果，我们是否要告诉真田？”
“暂时不用。。”柳生看见窗外在找人询问的仁王，直起身打开窗招呼了一声，回身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等明天真田回来再说吧，或许，他已经有了答案。而且，我还有一份特别的大礼要送给他。”
“有什么发现？”柳敏锐地感觉到柳生一定有了更为重大的收获。
柳生推了推眼镜笑得得意“我，找到‘VS’了。”
****************************************************
“真田，我们凤凰树，死约会，不见不散。”
“只恨不为女子身，无缘相许以报君。”
“决定了真田，一起来上这所学校吧。”
“真希望能在我这一届获得立海三连霸啊。”
“手术之后能痊愈的机会，只有……30%”
挣扎着醒来的那一刻，瞬间忘记了自己逃离那个梦境的原因。撑着身体坐起身，习惯性地向身侧看去——
不知该说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本该躺在身边的少年被替换成了故意隆出形状的被子，真田伸手掏出藏在床下的手枪，不自觉地弯起一抹冷笑。是该庆幸么，那个月光下伫立门口的身影，似乎是为了得到他的见证而存在。
“幸村，你在做什么？”放缓语调试探着问出口，没有得到回应的自己不知是该悲该喜。山间的月光比城市里更有穿透力，就连星光也是璀璨，夜里的山峰吹来了醉人的冷香，少年的身躯在凌乱飘荡的睡衣里挺直着，幽蓝的双瞳绽放着幽异的光芒。真田就着月光看了看手表，指针模糊志向三点，想要看仔细却看不分明。
正在研究指针的真田蓦地被骤然响起的怪异声音惊醒，那是曾经听到过的，在同样的夜晚，同样的时间，同样诡异的声音。仿佛是老旧齿轮挣扎着发出的支离破碎的嘶吼，令人一听就感觉骨骼酸痛的怪异声响。
少年没有回应真田的叫唤，微微仰起头迎向窗外的月光，默默沐浴在泛白的冷光下，随后少年慢慢转过头颅，不经意地看了真田一眼，慢慢抬腿向外走去。
“等等！”真田见他要走，心下一惊，伸手向着问口大喝一句，向前迈出一步。
稳住步子想要继续再追，却发现周围的景物已经与上一秒全然不同。抬起脚却发现脚下是分外泥泞的泥地，穿着旅馆纸质的拖鞋自然很难行走。正为此烦恼着，眼角闪过一道白色身影，少年已经走到了昨天才离开的青源山古寺门口，一片森郁的树林里充斥着浓重的漆黑，唯一的白影却并不能使人安心，反而如同一道飘荡的鬼影让原本阴森的风景更添妖异。真田正要追上前去，却见少年抬手叩响了寺庙的门，真田立刻翻身躲到了一刻大树背后，观察少年的下一步动作。令人意外的是似乎是在叩门的下一瞬间就有人前来应门，真田半掩在树后，看着少年似乎和开门的小沙弥说了几句，随后慢慢抬起了一只手臂，平局在小沙弥面前，那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咔咔声忽而在真田身边无限放大，心中的慌乱被挤压到了最小的地步又急剧爆发出来，无法形容的恐惧突然击中心脏，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尖吼了一声“不要！”眼前的景色模糊起来，只能看到门扉上忽而血光一片，远处氤氲的少年似乎回过头来，朝着他藏身的方向邪妄一笑……
“真田？真田！你给我醒醒啊。”腿上挨了一踢的痛觉终于让真田睁开了眼睛，惊魂未定的涣散目光慢慢凝聚起来，定神一看，却是幸村放大的脸。
蓦地弹起身来，原本站在床上的少年见状下意识躲避，险些一个不稳掉下床去。双手一撑一蹦，双腿交叉盘坐下来，少年抱了一个枕头一脸不解“你搞什么呀，梦里一掌打到我肚子，就是恨我这报复方法也太阴了点吧。”
“幸村，你……”真田眨眨眼看了看眼前充满活力的少年，又看了看四周，他仍身处旅店房间，已经到了早晨，清澈的阳光激起了清尘飞扬的兴致，窗外传来了刚出炉的小食的香味……“我……”
“你什么你呀，一脸还在做梦的样子，起来了，今天要赶火车呢，别迟到了。”少年甩下枕头穿上鞋进到洗漱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他又跑了出来，“我的头带呢……哦，在电视机上。”一面自说自话的取东西，一面又跑了进去。
真田听着里间的水流声愣了足足半晌，末了大大叹了一口气，是梦……吧。
幸村刷着牙听到外面噼里啪啦发生了一些列灾难，叼着牙刷满嘴泡沫地探出头来“怎么呢？”
“不是梦，那不是梦。”无暇顾及被自己打落的一片东西，双眼移向幸村脚上干净的拖鞋，真田无力地惨笑起来。
脚边原本纯白的拖鞋，如今已满是泥泞。
幸村双手抱胸歪着头看着表面上十分冷静的真田收拾衣物，“真田，那件衣服，你叠了三次了。”见对方一脸茫然地回应，不由用手盖住了刘海做出一副不忍再看下去的样子“算了算了，你收拾吧，我先去结账。”说着随手带上门，清脆的门舌回弹声掩盖了门内门外的两声叹息。
“您好，我来结账。”
“啊呀这就要走了吗？”虽然自家女儿太小没什么机会，但是服务员对于幸村他们的离开依旧很不舍得。
“是的，昨晚真是麻烦您了。”
“哪里哪里，不过真田先生也太不小心了，喝醉了也往外跑，真是辛苦你了呢。本来还想着要换一双干净的拖鞋给他，没想到这么早就要走了。”
“幸村。”真田的呼唤让两人立刻噤声，但急急忙忙拖着箱子出来的真田并没有在意这突然的沉默，“柳打电话说找到了重要证据，我们立刻去车站。”
“可是，我们买的是中午的车票啊，现在过去也太早了吧。”
“先去车站等着，或许可以碰到还有空座的班次。”真田急不可耐地看了看手表，七点二十差一点，运气好的话可以赶到九点半的班次回神奈川。
“可……”
余下的委屈被搭上双肩的沉重截住，在服务员惊愕的眼光下被拉到了角落“幸村，我查这个案子已经很久了，而且这个案子牵扯到了很多条人命，现在终于有了重大线索，说什么也必须赶回去的，不要任性了，赶快跟我走。”
牵扯了很多人命？那些人命和我有什么关系！有了重大线索？怎么可能会有你们能发现的线索！叫我不要任性？我的任性，不过是想要和你吃一顿山间的早餐，不过是想要履行昨天定下的约定而已啊……如果这也叫做任性，那也太狡猾了吧。
低着头用力抿了抿嘴，幸村双肩一震“那还等什么，我们走吧。”真田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抖开自己双手闷头往前走的背影，似乎就在方才的一瞬间，自己做错了什么。但，事关多条人命和社会稳定，作为一个警察，没有那么多空闲时间来考虑一个少年闹别扭的原因，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插进风衣口袋，真田的眼睛忽而锁定在了大厅正门的地面上……
*************************************************
两个人赶到车站的时候才刚刚八点过一点，运气很好地买到了八点五十的车票，并在幸村的猛烈攻势下顺利让一边售票一边打毛衣的胖女士退掉了原本的车票。看着少年又回复精神跟着售票聊得热火朝天，下一秒少年已经手捧辈装紫米粥咬着吸管，随后收紧两腮用力一吸，双眼一闭一脸享受模样地站在自己面前。“售票口的阿姨送的，还是热的呢。”
对于少年的解释不予置评，真田叹了口气，“要吃什么，我去买。”
“一个口袋面包不要花生味的谢谢！”
确定真田已经走远，幸村这才慢慢放下手中的食物，退后一步侧身依靠在墙上，按着胸口慢慢喘气。这次是大失策，没想到，因为自己的原因反而让大家都被将了一军，真是讽刺。努力握了握左手，指节依旧没有太大的动作，瞥了垂在身侧的手臂一眼，幸村淡淡一笑，杯子里传来空洞的呼吸声，一切都要到头了吗？
“醒醒了，幸村，醒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感觉自己的脑袋搁在坚硬的物体上，“恩，到站了吗？”
“不是到站，是快要到警局了。”真田无奈地推了推睡了一路的人，自己买好早饭回来看见他躺在候车座椅上还以为是生病了，惊吓出一声冷汗，却发现只是睡着了而已。在推拉揉搓等一切方法都用尽却没能把他唤醒的情况下，只好半拉半扶地坐上了火车。好在下车的时候清醒了一点，脑袋一点一点地跟着自己走到了警局派来的车里，现在醒过来却又是一副毫不清楚状况的无辜样子，实在让人不知该哭该笑。
“啊？”一个不小心，居然毫无防备地睡了这么久？
“本来想送你先回去，不过家里也没有吃的，所以把你带过来了，吃完了再回去吧。”幸村揉揉眼睛想了一想，觉得很有道理，抬头却见真田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鞋子，被自己发现后即刻收回了视线，幸村不明所以，眼光一闪，从真田身后的车窗里看见一个一头黑色卷发的青年正在和警局门口的警犬对峙，顿时双眼一眯心情大好。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