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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4?萌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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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萌芽
来人眼角眉梢带着淡淡的娇媚，有些纯真的可爱又有隐隐的风情，不是幸村是谁？
“你怎么来了？”真田只觉头更痛了，看了少年一眼拉过他站好，回头怒目看向其他警员“你们怎么放他进来的？”
门口的警员面面相觑，都是一脸莫名。似乎在谁也没有察觉的档口，这个少年就飘然进了屋子，上了楼梯，等到所有人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倚墙站在了那里。用一如十年之前真田熟悉的姿态。
看了众人一脸茫然的样子，真田也没有耐心再问，一把拉过幸村拽到一边的角落，皱眉冷声道“这是你来的地方吗，不是叫你不要乱跑！”
“我是来帮你的啊。”嘟起嘴表示了自己的不满，伸出手指封住真田的双唇，冲他眨眼，“不要凶我了嘛，我真的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哦。”
“你知道？”一旁的柳莲二忍不住问道。虽然对于这个少年存在本身有所怀疑，但是目前他最为关心，还是找到案件的突破口。
少年转过身来收敛了笑意，点点头，指着卫生间理直气壮“他是淹死的。”他这句话说得很是果断，一时间竟生出中不容反驳的气势。
真田和柳均是一怔，面面相觑，真田诧异又怀疑地重复了一遍“淹死？”
幸村微微点头，不理睬二人眼中荒谬与震惊，一招手“你们来看。”二人不由自主地抬脚跟他重新进了洗手间，等待着他给出一个解释。“他死之前正在洗脸。”他指了指洗脸池，“他把头埋了进去，但是……”幸村一个耸肩“但是却没能抬起来，所以就被蒙在自己的洗脸水里蒙死了。”少年看着面露震惊的二人，单手叉腰一笑“可是他家的洗脸池塞子不太牢固，水经过一段时间慢慢渗下去了，所以池子里什么也没有了。而他身上的水也早已经干了，所以——尸体也什么都看不出来。”
两个人看着那个空白的洗脸池忽而说不出话来，的确，洗脸池池边刚及下水口的地方有一道深色痕迹，看来死者的确有方一池水洗脸的习惯。况且刚才柳也说过，死者是非常重视个人卫生和形象的，这么注重洗脸过程也能理解。半晌柳莲二才接话“被你这么一说，的确是有些溺水淹死的显状……但……”但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谁能想得到？
“那他是为什么头抬不起来了？”真田不由皱眉。头突然来不起来了？这话有些像是开玩笑了。看少年一脸神秘的模样，又实在分不清是不是恶作剧。
幸村摆出一副无辜的神情，耸了耸肩“那我就不知道了，也许是他的腰椎有问题，也许是颈椎有问题，也许是他睡着了……各种原因。”又或者，他是被人一直用力按住，所以才不能抬头了吧……幸村侧头看向躺倒在地的死者，不由自主地咬紧下唇。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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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带尸体回去解剖，我送他回去。”真田带着少年同柳告别，先行离去。
把少年塞进车里，真田才想起一个问题“你一个人怎么过来的？”
“你走了以后又来了通知你的一通电话，我问了地址之后就过来了。”少年答非所问。
真田见他不肯好好回答，无奈道“以后不要乱跑，你不太熟悉路，很危险。”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好歹我也帮了你忙，我不求你说声谢谢你好歹也客气点啊。”
“早点吃了吗？我知道一家不错的蛋糕店。”
“好啊好啊，你一说我真的饿了。”
真田一面看着一面斜眼用余光打量幸村“你是怎么找到这件衣服的。”幸村低头看了看自己，自己身上穿的是真田箱底的立海大网球队队队服。“哎呀，这个颜色在一堆衣服里特别好认啊，其他的衣服都穿不上，只有这个大的不算离谱。”真田一想也是，自己日常的衣服都以暗色系为主，这件明黄色的队服其实被压在箱底也的确足够醒目。
“既然这样，吃完早点去给你买两件衣服吧。去早了商场也没有开门。”
真田带着幸村进入商场时才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置办衣服了，别说是今年的流行款式，就连一些品牌都不认识。不过好在幸村也是男生，只要合适也不挑品牌，他坐在门店座椅上看着一排排衣服接受少年指间的亲吻，偶尔会有荣幸的家伙被幸村挑中，接着少年偷偷地泛出吊牌看了看价格，吐了吐舌头，重新将衣服挂回去，还小心翼翼地向四处看了看。
真田不由好笑，起身迈开长腿走过去重新取出那件衣服，装模作样放在少年身上比了比，叫来了营业员。“喜欢就买吧，也不是贵到买不起的地步。”说完自己也有些惊讶于这宠溺的口吻，拍了拍还处在惊讶状态的少年，“走，付款去。”
收银台前排了不少人，真田让幸村坐在一边，自己去排队，无聊之余，只好打量起周围的店铺，CK,LV,JJ,VS……等等——VS！好眼熟，总感觉最近在哪里看到过，在很关键的地方……
“幸村，抱歉我有急事要回局里。你可以自己打车回去吗，衣服你拿好。”将付好款的衣服交给幸村，真田掏出一把纸币放在袋子上，“钥匙拿好了，千万别弄丢了，小心点。”
“真田！真田！喂！”幸村赶忙接下真田抛来的钥匙，看着他急急忙忙跑开的背影嘟了嘟嘴，随后拿出手袋里的衣服，翻出吊牌，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忽而好似感应到什么一般，手中握住的纸币掉落一地，幸村“霍”地起身，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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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二！莲二！”真田火急火燎地冲进法医室值班室，里面的工作人员纷纷应声回过头来，却没有一个是柳莲二。“柳法医呢？”
“在实验室里。”一个实习生摸样的人愣愣地指了指，真田立刻冲到桌前拿起听筒打给实验室。一旁的年轻实习生看了真田雷厉风行的动作，不由吞了口口水，真田警官，好凶啊。
“喂？什么事？”
“莲二，是我。你听着，我需要你帮我回忆一下一个重要线索。我们在最近的系列案件中有没有看到过VS这样的字眼？或者是可能让我们想到这两个字母的东西？”
“恩……今年在原田家里看到的一本网球杂志的封面，似乎是穆雷VS费德勒。”
“不，没有这么近，而且出现环境觉得和这个无关，帮我想一想，我总觉得看到过。”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似乎见过……不是今天，也不是上次那对男女，那是枪击案或者是前面两起案件？你等一下……你们继续进行化验，我出去一下。”那边的柳离开话筒对同事交代了两句“我这就出来。”
“我先去翻一下几个案子的现场照片。”真田结束了通话，有步履生风地拉开法医室的门往自己办公室走，只留下大大敞开的门，和门内一干人讶异的表情。“可恶，一定在哪里看到过，可就是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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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蛋糕店帮忙？”真田看着手中剥开一条缝的蛋糕，神色怪异地问。
“恩，这家蛋糕店我很喜欢，就去问老板需不需要人帮忙了。”幸村随手帮真田添上水，“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也要工作啦。”
是因为不愿意一直用他的钱么，真田孤疑地挑眉，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考虑这方面问题的人啊，这个家伙。透过杯中透明的水看着少年低头专注地擦拭着切蛋糕的刀，真田一时犹豫。让他一个人在外面，真的好吗？可是，自己并不是他的什么人，没有约束对方的资格吧。想到这里不禁苦笑，说到底，明明是对方硬要留下来的，自己不忙着赶人，还一味想着怕他离开，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了？对方什么时候都可能会离开，没有前兆的，没有提醒的，突然离开，正如同他的突然出现，这个少年的存在，从来都不是他所能控制的。
“那你自己小心些。”符合身份的话最后也就只剩这么一句。不知为何，幸村内里这种自强的个性，反而让他感到奇特的满意。
“恩，那我先走了。”少年站起身绕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到门口扶着门框慢慢穿鞋。
“幸村！”真田忽然觉得心头一紧，不受控制地脱口叫了一句，眼眶撑开，紧张无比地看着少年的背影。
“恩？”少年应声回头，嘴角带着愉悦的笑意。真田蓦地松懈下来，瘫在座椅上，眨眨眼收去了紧张的神色，“没。没什么。”太好了，没有那种诡异的喀拉声，这个少年，是真正的活着的，真正活在自己面前。而不是，那场午夜惊魂的残破木偶。
“放心。再见，真田。”幸村当做是他对自己不放心，摆摆手让他别太紧张，推开了门。
真田微微后仰，将重力全部交给后背，侧头看向窗外蔚蓝的天空，金色的阳光。他突然想起十年前的那一场初遇，那时候，他的精市，也是沐浴在这样温暖的阳光下，微笑得宛如一个真正的天使。那时候的他，以为自己找到了此生最美的风景。但当记忆中的少年用同样的微笑和自己说出“我们，分手吧。”的时候，他才骤然明白，他的取景框，锁不住永恒的美丽。
这个少年不是精市，真田一直都这样深信着，虽然他们拥有相同的样貌与姓名，但却有着不同的性格和记忆，他们绝不是同一个人。但是……真田盯着屋外的明媚阳光模糊地想着，其实十年前的精市，和千年前的精市也不相同，十年前的精市性格似乎太过温柔，当初他并没有感觉，但见过这几日梦中景象之后，这种想法便越发坚定起来。
记忆中，那个少年似乎从来没有发过脾气，无论遇到什么样的苦难，都只是淡然面对。哪怕是被自己那样深刻的伤害了，他也没有怪过自己，没有对自己发过脾气，当初自己带着失败的消息看完手术后的他，尽管他疲惫悲伤，却远比不上梦境中那惨烈哀痛的低吼。
他越来越感觉过去的那个精市似乎缺少了些许傲气，些许狠厉。尽管他仍有超强的实力，仍有卓绝的风度，却缺少了过往那种追求完美的严苛，缺少了一股凌人的傲然风骨。然而梦中的那个精市，却正巧具备了这些特点。梦中的精市同样被人称为神之子，却严苛律己，从来不让自己丢失一局，从来不允许立海出现失败；梦中的精市，明知切原的极端暴走却不加以指责，反而尽情利用这一点获取胜利；梦中的精市，即便面对孱弱的身体也不愿放弃，仍然坚定地进行复建，以惊人的速度恢复身体机能回到赛场；梦中的精市，似乎才是真正的精市，才是那个千年之前的风雅阁主完整的重生。
身体险些失去重力向后倾倒，他骤然惊醒，一把抓住桌角站住身体，身后的椅子承受不住重力，摔倒在地。真田这才回魂，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吓出一身冷汗来。他在想些什么？他居然，他居然开始否定过去那个精市的存在？他的潜意识开始不再承认十年前的那个少年，他的记忆在不经意见正被自己的臆想重新涂抹！ 真田无神地看着被自己弄倒的椅子，忽而蹲下身紧紧抱住了头。
“精市，为什么不是你……”
“幸村精市，为什么我不是你……”门外一直贴靠着门的少年伸出手茫然地探向楼道窗口的阳光，慢慢握住一缕阳光，最后紧握成拳，站直身体，放轻脚步，一步步走下楼梯。脚掌与地面的接触是如此的真实，肌肤与暖风的亲吻是如此动人，从前的那些脚印他无法抹去，但是，未来的路，是我在走。未来的记忆，是我在创造。是我，不是你。
过了半晌，真田有些狼狈地扶起椅子，看了看时钟，准备再去洗把脸就去上班。用力拍打自己的双颊试图让自己清醒，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双眼凹陷，脸上满是水痕，新冒出的青色胡渣使得整个人显出从未有过的憔悴。
我在做什么？镜中的真田双眉紧蹙，我在对于自己的记忆进行自我重构，我在对自己实行自我催眠？怎么会这样？他的脑中一片混乱，看着水池中盛满的清水他的脑中混沌一片，鬼使神差地想着，倘若我现在一头蒙进水中不再抬起，那结局，岂不就和死者一模一样？
他固执地盯着一池清水，接着仿佛是下了决心，慢慢压低了脖颈将头沉入，下颚轻触了池水砰乱一池平静，周围的空气仿佛在静谧中凝结，他闭上眼睛感受着双唇轻吻上凉水的快感，慢慢将水淹没过鼻息……
“铃——铃……”
“哗啦”一片巨大的水声，镜面上甩出几道长长的水痕，凝结的水珠无力地往下坠落，带出一道道无色的伤痕。真田的胸膛不断地起伏着，惊恐不定地看着那一池晃荡不一的池水，张开嘴想要尖叫或者嘶吼，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身体动弹不得，内心却在发颤！谁也无法理解他现在这一刻心中的恐惧，他方才，竟然险些自杀！而他，竟然还全然不明白是为什么！
电话铃坚持不懈地想着，真田有些失魂落魄地踉跄着脚步走到电话旁，身体一软，栽倒在沙发里“喂？”
“您好，我找真田先生。”
“我就是真田弦一郎，您是哪位？”虚软从声音中透了出去，不过来电的人似乎并不熟悉，因而不曾发觉。
“真田先生，感谢上帝，我终于联系到您了，我是玖兰！”对方的声音显然是缓了口气。
“玖兰？”喃喃了一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您忘了吗？我们见过面的，七年前，我曾去日本找过您，我是幸村……的妹妹。”
是了，是那个幸村从未谋面的亲生妹妹，那个七年前为他带来幸村死讯的女孩。“你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真田先生，前几天是哥哥的生日，我到墓园去探望他，结果看到墓周围的花朵少了不少，仔细检查之后，我发觉周围的土壤被翻动过。我心中有疑虑，就……就擅作主站让人挖开了哥哥的墓，结果……”
“结果什么？”真田皱眉追问。
“结果……墓里是空的。”
“什么意思？”真田一时不能反应其中的含义。
“意思就是……哥哥的尸体不见了。”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