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ter3?残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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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残枝
“别害怕，我是来帮你的。”一走到无人的走廊处，红衣女子立刻加快脚步，倏忽间已追到幸村身后，轻轻拉住他柔声安慰。
回过头来的幸村面上仍带着惊慌，睁大双眼有些慌张地喃喃问道“你不是来……”
“不是。”学姐坚定地点点头，双手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握住幸村的手“精市，我是来帮你的。”
“你叫我精市？”幸村的脸色仍旧苍白，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学姐理所当然地点点头，笑意温柔“你难道不是吗？”
幸村有些犹疑地看了看微笑的女子，又低头看了看脚下的影子，声音轻得连自己都要听不分明“我可以是吗？”
“精市，”看着少年黯淡的神色，女子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你和我们不同，你可以……”
“是啊，我和你们不同，”像是忽然惊醒，幸村甩开对方的温暖，低头苦笑“我和他们也不同，天地之大，我的同伴居然就只有它而已。”
“精市——！”丸井清脆的声线从身后传来。幸村一顿，努力收回落寞的表情，笑盈盈地回头迎向这个心思单纯的却意外心如明镜的好友。“刚才怎么回事？突然跑出去让我好担心你。”一头跳跃的红发被老老实实地压在帽檐下，一双清明灵动的眼睛泛着水光。不管过去了多少年，还要是让文太担心啊……
“我没事。文太，让你担心了。”面对这个心无城府，见面第一时刻就承认他的存在的好友，总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包容宠溺，殊不知，自己才是受保护的那一个。
“没事了，我们还是进去吧。”面对丸井莫名而怀疑的表情，学姐轻咳一声，径自往回走去，丸井见状也不好再问，只同幸村一同往回走去。
幸村心情沉重地跟着他返回，抬手看见真田深沉怀疑的目光，突然再也无力保持住面上的微笑，低头走过。
他可以在任何人面前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自己是幸村精市，唯独面对真田，他无力坚持。唯独面对自己，他无法说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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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孩子的表情，和当年的你很像。”
“我们立海大的三连霸，没有死角！”
“我不想再听到什么下一次了！”
“精市！”猛然从梦中挣扎着惊醒，耳边仍回荡着病房中悲哀凄怆的低吼，眼前已然是另一番真实世界。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才刚刚过了三点，天亮还早。
将一只手枕在头下，另一手搭上额头，真田在黑暗中不由皱眉。最近常常会做一些奇怪的梦，表面上似乎只是梦到过去的事情，但有些部分却又不尽相同。在他的记忆力，明确地记得精市是在高中一年级的下半学期才转到立海，但是在梦中，似乎他们从更早的时候开始就已经彼此相识；记忆中的幸村虽然技艺高超，但梦中的那个幸村却似乎不仅没有败过一场，甚至连一局都没有丢过！
手握成拳敲了敲太阳穴，身体陷在对他高挑的身材来说明显狭窄的沙发里翻了个身，想要抛开这些思绪继续睡觉，却突然眼中寒星一闪，翻身坐起。
房间的门被打开了！怎么可能！幸村习惯关着房门才能安睡，怎么可能没有关门？
紧张感立刻触发了肌体保持警惕，真田就着慢慢适应的光线靠向房门，在距离不到一米时转身蹲下掏出配枪，在接受眼前风景的那一刻心脏的跳跃一时停止，又一时沉重到似要跳出胸腔。
——黑暗中，他模糊地看见少年直挺挺地站在公寓门口。纹丝不动。
冷汗瞬间沿着发际线流淌下来，拼死屏住的呼吸仿佛刺进肺里的针，方才的那瞬间那灭顶的恐惧让他心中一片寒凉。他什么时候起来的，自己竟然一点也没有发觉！
迅速冷静下来，安静地保持着持枪的姿势与少年对峙。只见背对着他的少年僵直地站立片刻，似乎始终没有发现真田的动静。真田看着少年慢慢低身，不知是否是错觉，耳边竟传来微弱却又尖锐的嘎嘎声，仿佛关节不甚灵活的木偶在痛苦滴痉挛着。
就在真田犹豫的片刻，少年已经穿好鞋，慢慢推门走了出去。在离开这个公寓的最后一霎，他一寸寸回过头来，真田险些握不住枪。因为少年的脸上，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诡异笑容。
他刚想要去追，身后卧房的灯突然被打开，一个充满讶异的声音响起“真田？怎么是你？”
仿佛是没有上发条的齿轮，真田扭转着僵硬的脖颈慢慢向后看去，身着睡衣的少年手里拿着灯罩站在他的身后，一脸劫难余生的后怕表情，然而万幸的是，这表情要比刚才的笑容生动得多。
怎么回事？真田睁大了双眼发怔，一时间忘记了起身，仍维持着动作。少年顺势看见了他手中的枪，双眼瞪得滚圆，以防备的姿态举起灯罩，失声道：“果然是有小偷进来了吗？”
“小偷？”真田收敛了神色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少年“没有小偷。”
“那你是敲了我的门？大半夜的你敲门做什么？”舒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武器”，少年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敲门？真田侧头看了看自己的位置——的确如少年所说，如果刚才门没有关的话，他在这个位置拔枪时，身体会碰到房门，是会发出声音。但是——刚才他明明看到房门是开着的……而且他也确定自己有没有听到任何碰撞的声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少年看着他神神叨叨地左顾右盼，也跟着审视一周，最后白了他一眼“什么也没有呀，你大半夜的干什么啊，吓死我了。”
“你没有出去过？”真田犹疑地问。
少年听了这话做了一个深呼吸，才平静下来，开口大骂“大半夜我不睡觉出去做什么，有病吗？”说罢又要回去，忽而顿住脚步看着真田僵立在原地，又上前去“你是不是睡沙发睡不好做噩梦了，要不你也进来吧。”
真田吃了一惊，随即又想如果睡在他身边，应该可以进一步断定他有没有出门过，便点点头跟了上去，心中不忘自我教育，那本来就是你的床紧张什么，心安理得地睡吧。脑中寻思着明晚倒一点水在门口，如果他的鞋子湿了，那么……制定好了计划，真田侧过身去，身边的少年背靠自己侧躺着，双膝曲起，将被子笼在肚子上，呼吸轻浅。真田试着拽了拽被子没有成功，无奈地睁着眼看着少年耳朵的轮廓，不知何时也慢慢睡着了。这一次，一夜无梦。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喂？是我。怎么回事？”
“警官，有人报案，说又发现了一具死状怪异的尸体。”
“在哪里？，好我马上就来。封锁现场不要动。快点通知柳法医。”
“好的。”
短短几天又是一起！真田匆匆打开衣柜拿出衣物关上房门，简单清洗后给房内的少年留了张便条，立刻套上外套出门。
房间里的少年听到外门关闭的声音后也坐起身来，若有所思地环视着房间里的摆设，秀气的柳眉轻轻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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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先赶到的警员刚刚封锁了现场，真田开车到达独栋别墅的案发现场，满目明黄色警戒线，亮丽得惊心。
“警官，案发之前我们接收到此处打出的报警电话，但是接通知后并没有人说话，接电员报告给了值班警员，局里派人过来查看，结果就发现了一具新的尸体。”
“柳法医还没有到？”
“已经通知了，应该也在来的路上了。”
真田点点头套上手套走进洗手间，尸体横倒在洗漱池面前，神色平静，周围没有半点血迹。仿佛是正在照着镜子，突然间就死去了一般。
“尸体没有被动过吧。”楼下传来了柳的声音。
“没有，请放心。真田警官正在勘查现场。”
“莲二。”真田让开位置给柳，看着柳熟练地拿出专业手电蹲下身开始检查。
“按照肌体僵硬情况来看，死亡时间应该超过了六小时以上，没有显著的尸斑，应该还不到8小时，死亡时间估计在凌晨两点到四点。口腔里还有牙膏泡沫，”柳一边抹去尸体嘴角的白色固体，闻了闻，“死亡时应该刚刚刷完牙，当时应该相当疲劳。你看他的牙膏和漱口水都是高档的品牌，说明死者平时比较注重个人形象，至少很注重整洁，但是当时并没有把牙膏漱干净。”
真田点点头让他继续工作，柳的助手正在飞快地敲打着键盘做好第一次记录，物证科的同事在拍照取证，真田则走到客厅查看电话。“是死者打的电话吗？”
“没有他人进出的痕迹，电话上的指纹数据已经采集，还需要回去做指纹比对进行进一步确认。”
揉了揉额角觉得有些烦闷，真田向众人打了招呼独自走下楼去勘查周围情况。
郊区独栋，单身男子，深夜报警，莫名死亡……即使还没有收到莲二的尸检报告，他也几乎可以断定这起案件仍是之前诡异案件的延续。屋外正有工作人员在勘查车轮印记，但因为最近没有降雨，在柏油路上也没有漏下的油滴，能辨识车轮痕迹并不十分容易。
“弦一郎。”听到柳莲二在楼上叫自己，知道是他的工作初步完成，回身想要往回赶，眼角飘过一抹清淡的紫色，不由自主地驻足，原来是墙角处一株紫藤在亭亭绽放着，带着水雾般的秀丽。本还丝毫未觉，然待这一眼看去后，鼻尖忽而就窜入了丝缕清幽的香气，似是沾染在了心上，竟再也忽略不了了。
“怎么，是有什么发现吗？”楼上的莲二探出头来。
“没什么，我马上来。”楼上窗口下面没有任何可以支撑的攀爬点，凶手无论进入逃脱都不会是这条线路。迈步走进屋里，技术人员立时走上前来“警官，经调查可以确定，报警电话拨通时间是今日凌晨3点。”真田微微皱眉，不知为何听到这个数字竟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正好三点？”
“是的，不多不少，正好三点。”真田微微颔首向楼梯走去，顺势抬头看了一眼大厅的钟，刚刚迈上楼梯的腿登时失了气力。
三点，三点！
那不正是自己从梦中惊醒，经历诡异时刻的时间么！不正是自己看到少年行踪诡异地离开公寓的时刻！身体失却了重心向后倒去，幸而只是刚刚踏上一节台阶，踉跄向后退了几步稳住身形，暗暗握紧双拳，三步并作两步迈过台阶走上楼去。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柳莲二脱下手套摇了摇头，“目前什么也查不出来，目前可见的皮肤表面没有伤痕，可能是中毒，或者是肝脏破裂。都需要回去以后解剖化验才行。”真田只能让人将尸体收起运走，拍了拍柳的肩膀，“辛苦了。”
柳耸了耸肩，“可有在房内发现什么可疑物品？”
“没有什么发现，死者的生活相当自律，东西也一贯整洁，桌上的水已经取样准备带回去化验，并没有发现食物，可能并不在家中吃饭。”真田又指向另一名警员“死者的身份确认了么？”
“是的，死者的身份证件我们已经找到，确认过的确是本人，死者名叫原田宏基，三十二岁，是一本网球杂志的记者。”
“网球杂志？”真田和柳相视一眼，心中同时涌出一种奇异的感觉。“是的，好像是——《网球世界》，对，《网球世界》。”真田心中一突，《网球世界》旁人可能不熟悉，但是对于他们这些曾经夺取过全国大赛冠军的人而言，这本杂志可是相当熟悉，是一本在他们少年时就已经盛行的较为专业官方的网球杂志。哪怕是如今他们早已退出网球界，每次去图书馆时，真田也都会习惯性地从书架上取下一本随意翻翻。如果能够做到《网球世界》的记者，已经是相当了不起了。毕竟这可是国内唯一一家被授权随本国选手一起前往专业比赛进行全程采访的网球杂志。
网球专业比赛？也许切原会认识这个人？最近脑中时常盘旋的晕眩感又向他袭来，真田闭上双眼休息片刻，却觉得双额更是跳得厉害，是因为最近休息不够吗？
“觉不觉得有些奇怪？”柳低眉沉思片刻，抬头问道。真田看着他示意他继续，柳莲二沉吟着“你我就先不论，仁王，柳生，丸井，切原，你觉不觉的，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将当年立海网球部的人重新集结？就连精市也……”
“你是说，这是一个阴谋，一个针对我们当年立海网球部的人的阴谋？”真田顺着他的思路做出猜测，随即摇头“这有什么意义？当年的我们不过是一群打打球的少年而已，难道还会得罪到什么势力？就这样蓄谋已久地在十年之后报复我们？”他突然想起织田濑久的那间病房，明明是苍白到空空如也的房间，却有一种无法解释的凌乱感觉，引人发狂。现在的他就仿佛重新回到了那间房间，彷徨到想要发疯。
柳摇摇手，示意自己也不甚清楚“我也知道理论上讲是不可能，我只是有这种感觉。”看着真田双眉紧锁，柳挥挥手挥去心头的阴霾，“先不说这个，我们还是着手做好眼前的事情吧，我还是弄不明白，死者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知道。”忽而一个清越的声音打破了二人之间凝重的气氛，二人同时一愣，一齐向声音来源看去，只见紫发紫眸的少年正双手抱胸倚墙而立，笑盈盈地看着二人，眼角眉梢带着淡淡的娇媚，有些纯真的可爱又有些隐隐的风情。
TBC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apter3?残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