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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2?罂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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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罂粟
“医生他怎么样？”真田焦急地询问摘下口罩的医生。
“不用紧张真田警官，病人并没有大碍，只是晕过去了而已，醒来就没事了。”医生和警署的人都十分熟悉，第一次见到真田这么激动感到十分惊讶，但还是遵守职业规范没有细问。
“只是晕过去？”
“是的，完全没有大碍，若是不放心，就让他先住院观察一段时间，确认没事再走。不过我的意见的是没有这个必要。”
“既然没有大碍，那我就带他回去了。谢谢你了医生。”
“额，好。”医生点点头看着真田将人轻轻抱起，脑中不由疑问：就算要走，也应该等人醒了再走吧？
“亲爱的，你看什么呢？”身后一个红衣女子悄悄走上前来，双手从背后勾上医生的脖颈，趴在了他的背上。
“啊，没什么。真田警官带了个病人来，不过没有什么大碍。”
女子枕着丈夫的肩头偷偷一笑，伸手拉过对方的手“好了你就别管我的小学弟了，现在可以下班了吗？我都饿死了。”
“好好。说起来你的工作搞定了吗？”
“昨天还没有，不过今天倒是搞定了。我要去做经纪人了哦。你为我的学弟服务，我也要为学弟服务了。”女子吐了吐舌头。
“哦？那倒是很有意思嘛。”医生一面脱下白大褂挂好一面附和着。
“是的，一定会，很有意思的。”女子回头看着真田离开的走廊，轻轻一笑。真田，又见面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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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田在黑暗中摸索着走进房间，将怀中的少年轻轻放下，回头去开灯，换鞋，洗手。这本是他每天回来以后固定的一系列动作，而如今，却因为一个少年的介入，使得他打乱了习惯的顺序。这种固定的顺序一旦打乱，人便不由自主地加快后续的动作来弥补浪费的时间，自律如他，身体会不自觉地想要加快动作，以期能在与往常相同的时间内做完这些事。于是一切都显得有些手忙脚乱，脱下的皮鞋没有完全摆放整齐，洗干净的双手匆匆避开了毛巾的挽留，杯子旁的速溶咖啡失去了用武之地……总之一切都乱了。
深吸一口气重新镇定下来，真田在厨房里巡视一周，想着下一步的动作。拉开冰箱一看已经没有多少储存的食物，放饮料的架子上只有两瓶啤酒。倒了杯热水慢慢向房间走去，走到门口时突然顿住脚步，仰头自己把一杯水全部喝下，感觉似乎凉了些，又回头重倒……
终于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安分地坐在床边，真田默默凝视着昏睡的少年，微微蹙眉。没有外伤，没有钝器伤痕，医生的检查证明他的身体完好无损，可这“完好无损”才更让人觉得可怕。十多人的死亡现场，唯有他“完好无损”地倒在事发现场无辜地昏睡着，很难让人相信这次的事件与他无关。
他还不知道要如何面对醒来的少年，但他已经发觉这个少年绝对不是幸村。尽管他们相像到找不到任何一点不同，但他绝不是幸村。
眼前的这个人，虽然与他记忆中幸村没有任何差别，但正是这种毫无差别令他感到诡异。倘若幸村还活着，是绝对不会还保留在十年前的模样的，现在的幸村，绝对不可能还是面前这个青涩的少年模样。
真田放在双膝上的拳头渐渐握紧，仿佛感觉到有一丝凉意沿着脚跟蔓延到后颈。这个与他记忆中的幸村完全一样的少年的出现，怎么想都感觉是一场阴谋。
“铃……”听到电话铃声时竟一时茫然，不知道是哪里发出的声音，随即又松了一口气。如果不是这个电话来的及时，他很怀疑，自己会动手把这个少年处理掉。那一瞬间的杀意让他遍体生凉，怎么可能，他是一个警员，从来坚信的都是扶持正义，怎么会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昏睡中的人起了杀心？下意识摸了摸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真田起身接起听筒。
“喂。”
“真田，还好你在家里，尸体初检报告已经出来了，你快过来。”电话那头响起柳的声音，一向淡定的声音里藏着暗暗的心惊。
真田斜眼看了看房间的方向，口中答应“我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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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机一直关机，碰运气试着打到公寓，幸好你在。”
“情况如何？”
“死者共十二人。十一人中弹死亡，还有一名情况与之前的那对‘夫妻’相同，查不出任何死因。”
“第四起么……证据方面呢？”
“十一颗子弹都在尸体体内，但是凶手，也就是最后一名死者手中的枪支里已经没有子弹了。最后一枚子弹不知所踪，可能在巷子里，天亮再去搜寻。此外在最后一名死者枪支旁发现了消声器，物证课还在进行弹道测算。”
真田点点头表示了解了情况，“辛苦你了。”
“我的确是该加薪了，我负责的事情已经远远超过了法医的职责。”莲二耸肩。“那个幸存者怎么样了？”
“在我家。”真田顿了顿，又继续“他没事。但是还没醒。”
“那你就带他回家？”柳莲二震惊地看着真田，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真田会这么做。“不带他来做笔录吗？”
“情况比较复杂，一时解释不清楚……”真田有些烦躁地捋了捋头发。“还有什么事情吗？我担心他醒了会走，我还有事要问他。”虽然他反锁了门，但这一点保障实在不敢让他放心。
真田的状态有些奇怪，柳莲二皱了皱眉“你似乎状态不太好？最近压力是比较大。”
真田摆摆手“没事，我能处理。”柳莲二有些发愣地看着他急急地又走了，很快又踩着快速的步调走了回来“你身上有钱吗？我出门忘了带了。”
柳拿出钱包“要多少？”
“不需要太多，我买盒牛奶。”
柳将钱递给真田时一直在自我催眠一定是自己听错了。他要买牛奶干什么？回去给那个人喝吗？摇摇头看着真田在此大踏步离去的身影，柳回头拿出手套走进他的工作间。消音器，真田也真够厉害，根据他的猜测，最后一名死者是在安装消音器的情况下枪杀了十一人，最后一发子弹，为什么会取下之后再开枪呢？而那唯一的一声枪响，竟也没能逃过真田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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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就听到耳边有个低沉的声音。
抬头看了看一脸说不上严肃也依旧平板的警官，少年“哦”了一声坐起身来。一手揉了揉后颈前后晃头活动，波澜不惊地看了警官一眼，嘟哝了一句“是你啊。”
“你在凶案现场晕倒了，我把你带回来。”依旧是面无表，不知道是高兴是生气。
少年抬手按住额头，自言自语地喃喃“是我大意了，没想到那家伙已经那么厉害，直接撞上我都受不住。”说完看了看真田阴沉的脸色，狡黠一笑“你怎么这么看着我？难道你觉得我是杀人凶手？”
真田愁眉不语，这个少年笑起来有种奇异的娇媚，这样的笑容放在幸村的面容上让他觉得很不适应。“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抬起风情万种的眼睛定定看着他，嘴角并没有笑意“你在审问我？”
真田在这种隐隐有些逼人又有些委屈的目光里无法继续绷着脸，咳嗽了一下，稍稍软化了语气“你叫什么名字？”
“幸村精市。”
“什么？”真田似乎没有听清。
“我说，我叫幸村精市。”少年眨眨眼，清澈的瞳仁映出真田瞬间变黑的脸色。
“胡说！”真田腾地站了起来，愤怒地不可自抑“你不是他！”
少年的眼光懒散地一圈，一只手悠悠支着床铺，衣领下露出的锁骨阴影更甚“我就是我，我当然不是他。但我就叫幸村精市。谁规定我不能叫幸村精市吗？”话止于此，眼角闪过一丝冷厉。
“你……”真田看着这个动作优雅而魅惑的少年，一时无语。
少年笑意盈盈的眼睛却突然严肃起来，迅速贴近真田，双眼盯着真田的额头“它已经来找过你了。”
真田怔怔地看着少年的脸骤然靠近，柳眉微蹙，莹润的双唇微微嘟起，似乎在生气，又似乎在思考，忽而有些颓然地松手靠上靠背，望着天花板独自喃喃“原来它也在找你么，真是……”是啊，其实我和它，又有什么区别呢？我们都会不由自主地靠近这个男人，虽然不明白想要从这里得到什么，却还是会情不自禁啊……幸村精市，幸村精市，你真的很爱这个男人啊。
“真田警官。”真田回过神来看着这个重新笑意盎然的少年，或者应该称他为幸村，重新看着笑意盎然的幸村，不知他瞬间又换了什么主意，这个少年就仿佛水一般变化不定，他根本没有办法让他跟随自己的节奏走下去。“我昏倒在案发现场，很有可能是被下手的目标但是未遂，而且我现在也无家可归。所以作为正义化身的真田警官，可以收留可怜的我吗？”
真田吃惊地看着这个少年，仿佛看到了天下最荒诞最可笑的事情。但转念一想自己似乎也没有打算要在案件结束前放他离开……幸村见他不为所动，忽而低低一笑，又重新换上一副魅惑撩人的样子，双手搭上真田的肩膀，眨眼一笑“你放心，留下我你一定不会寂寞的，他会做的事情，我也都会的。”
真田狠狠地推开他，用比看犯人更冷酷的眼神俯视着跌回床上的少年“不许你侮辱他。”这个他是谁，他们都心知肚明。
少年见状抿了抿唇，似乎知道这个方案行不通，立刻撒娇起来“好了好了我错了，以后不这样了。我现在饿了，弄点吃的给我好不好。”
“家里没有吃的。”真田硬硬回话。并没有发现自己用词的暧昧。
“那把牛奶热给我喝总行了吧。”立刻改变攻略。
真田回头看着少年窝在被褥间笑得像一只偷了腥的猫，心里暗骂了一句，抬脚去拿。这都能闻出来，真是小狗的鼻子。
少年躲回被子里蒙住头偷偷的笑，哎呀怎么办，我可能，真的会爱上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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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要打网球，就要遵遁绝对不能输的铁纪。”
“幸村真的到现在为止连一局都没有输过吗真田？”
“只要不轻易言败的人，都会变强的。”
这些都是什么声音？为什么明明不曾听过却感觉十分熟悉，但那些陌生的话语，又是来自何处？
“喂，真田？”贴近耳廓的距离里传来了清亮的声音，混沌的意识顿时清醒，真田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见了少年充满笑意的双眼“早啊。”
真田从沙发上坐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脖颈，皱眉看着换上他的衣服的少年，有些不悦“离这么近做什么？”
少年转身走到桌边坐下，双手抱胸侧头道“我呀是看见了某些人睡觉还在不安分地乱动才来看看的。”见真田怀疑地看着自己，他也不多解释，只是仍旧笑得千娇百媚。“我不敢乱翻你的东西，既然你醒了，能给我找一套洗漱用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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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天晕倒之前，有看到什么吗？”真田侧头看向安安静静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少年，奇怪于他的沉默，尴尬之余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心态。
幸村有些茫然地用纤细的手指抵住车内的空调，似乎在研究冷风正如何与他的手指嬉戏。“啊。”正逢一个拐弯，幸村缩回手拉住一边的扶手，有些幽怨地看了真田一眼，才放下手回答“我到的时候，那些人都已经死了。然后我就晕过去了。”
真田皱眉，这等于什么都没说。“你就什么也没有看到？”
“什么也没有。我看到那么多死人，真的吓坏了，然后就晕过去了。”他淡淡地说着耸耸肩，一点也没有吓坏了的感觉。
“你一个人到那么深的巷子里去干什么？”真田决定改变攻略路线。
“随便走走就进去了，我不太认识路。”
随便走走？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情？车旁开过一辆公交，真田抬眼一瞥，车身上居然印了丸井代言的广告。一转头发现幸村正用一种奇异的眼光看着他，看得他感觉十分怪异，“你看什么？”
“原来你的车这么小啊。”幸村指了指身后的公交车，似乎是恍然又似乎有些可惜。
真田看着幸村脸上天真的神情，微微挑眉，这个家伙怎么回事？刚才上车的时候就有点怪怪的，像是没做过车一样，真是奇怪。“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恩……”幸村抬头貌似认真地想了想，击掌决定了答案“从很远的地方。”
很远的地方算是什么回答，放慢车速停入警署的停车处，真田还想再问，却看见一头红发的丸井站在门口，停好车带着幸村走进警署时，果然看见柳丸井等人都在里面，正围着一个人认真的听他说话。此刻听到他们的脚步声，纷纷向他们看来。
“精市！”不同于其余几人的强烈震惊，丸井一眼认出了幸村就跳了过去。一把拉住幸村的手“精市，精市，你回来啦。”
“文太。”幸村笑着回握住对方的手，十分亲切自然。
柳和刚刚下飞机赶来的柳生则是面面相觑，随后同时看向真田，期望他能给与一个答复，解释这死而复生的幸村从何而来。
然而此刻的真田根本没有余力去解决旁人的困惑，真田死死看着面前和丸井谈笑甚欢的幸村，全身微微颤抖起来，向后伸手抵住桌角，才强迫自己冷静。这怎么可能，他不是精市，他不会是精市，不可能是精市。他只不过，只不过是一个和幸村相貌相识，也拥有相同名字的人而已。但是他，为什么会认识丸井？他自己也都承认过，他不是精市，那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二重体综合症？”柳生推了推眼镜。
“在世界的某处每个人都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我听说过，老实说，我不相信。”柳看着幸村丸井二人摇摇头。 “也是，如果是二重体，不可能连名字都一样吧。”柳生放弃了自己的猜想。
柳看着真田冷汗淋漓的样子，心中划过一丝异样“弦一郎，这该不会就是你——带回家的那个幸存者吧？”这么说，今天是带他来做例行询问和笔录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柳对于这个少年深处警局这一现状感到极度不协调。
“这么多人啊，很热闹嘛。”一个熟悉的女生突然打断了诡异的气氛。大家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材姣好的红衣女子同仁王一同走进来，一路上召来警局其他工作人员的轻呼。看着众人吃惊而又茫然的样子，仁王摊手“学姐我就说吧，你现在气场太强大家都不认得你了。”众人听了更加吃惊地看着面前这个气质出众容貌惊艳的女子，颇有默契地一同惊呼“学——姐？！”
“吃惊吧。我今天早上看到学姐也吃惊了好久了。”丸井笑着拉过幸村，“精市，我现在是艺人你知道吧，学姐是我新的经纪人哦。”笑意渐渐从丸井的脸上退下，手中的少年的温度冰冷得吓人，看着脸色一瞬间苍白的幸村，丸井睁大眼睛不安起来“精市你怎么了？”
幸村此时才骤然回神，迅速抽回自己的手，看着红衣女子脸上血色全无，连风情万种的双眼都变的空洞无力“你也来了。”
红衣女子低低一笑，柔声说出只有二人才能听懂的咒语“恩，我也来了。”
少年突然发出一声凄厉而微弱的低呼，推开丸井跑了出去。红衣女子看着众人震惊的神色，一甩肩头长发，优雅一笑“我去看看。”
丸井愣愣看着自己握空的手，突然也跳起来，“我，我，我去看看精市。”
“丸井站住。你还没明白吗，那不是精市。”真田出言阻止。他现在的心情极乱，他感觉所有的一切都在朝向不可预期不可想象的方向发展，这让他感到无错与恐惧。他是警员，他从来不会恐惧血腥与罪恶，但是他恐惧这种诡异而不可控的感觉，他隐隐感觉到自己的世界将从此开始颠覆，十年前的序曲终于在此刻找到了重新登场的完美时刻，可作为主角的他却比观众更加茫然，这种感觉让他心惊，让他想要发狂。
“他为什么不是精市？”丸井莫名地看着他。
“因为精市早已经死了，十年前，你忘了吗？”莲二淡淡的接过。尽管那是一个人人都知道的事实，他也不愿意让真田自己再说出来，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丸井这么轻易就忘记。
“可是我们谁也没有看到啊，你们这些人真奇怪，宁可相信自己没有看到的传言，却不承认自己看到的事实，那就是精市啊。你们这些人都怎么回事？难道因为有人说精市已经死了，所以当精市站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们就不认他了吗？”丸井嘟起嘴皱着眉看着身后脸色大变的众人，就好似众人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认定那个少年是幸村，他似乎也不明白他们为何那么冷漠冷血，最后只好自己一跺脚，气愤不已地追了出去。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