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Chapter1?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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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花
“观众朋友们晚上好，今天是2023年3月5日，欢迎收看今天的新闻……国内消息：昨日，神奈川翔天公寓里，一对年轻的夫妇被发现死于家中，直到新闻播出之前，警方仍然没有调查出死因。下面是该案件的主要负责人真田警官对记者的答话……”
精瘦有力的手指果断按下遥控器按钮，杜绝荧幕上自己尴尬僵持的神色与现在的自己对峙，真田有些颓然地倚上沙发靠垫，两腿分开伸向远方。昏暗的房间内没有开灯，傍晚的阳光被深蓝色的窗帘阻挡，整个公寓昏沉地睡着，唯有烟头的星火努力证明自己的存在。
第三起了，还是寻找不到任何死亡原因的突然死亡……最让他头痛的，是第一起案件的被害人，织田濑久。2月27日，在神奈川警部精神疗养院里有病人离奇死亡，经法医鉴定，居然查不出任何死因，死去的病房里没有任何危险物品，排除突然疾病死亡与触电身亡，诡异地找不到任何致命原因，仿佛是在那个不正常的世界里，一切都不正常起来。
然而令真田心乱的，却是因为死者的身份——他早在十年前就已经认识了这个男人，却直到他死后才知道他的姓名。织田濑久，日本织田组老大众多私生子中的一个，十年前曾经是幸村的名义监护人，后因蓄意谋杀未遂被逮捕，却因为精神分析证明确实为精神病患者，因此逃过了牢狱之灾，一直被关在警部疗养中心。明明这个男人的死应该和自己无关，却偏偏因为十年之前的那一层暧昧关系而心绪不宁。
更令人头痛的是，在那之后，很快又发生了第二起找不出任何死因的案件，死者是一名女学生，因为两名死者之间没有任何联系，并没有将此作为同一案件，但当在今天早上看到两具安然死去的尸体时，警部的所有人都认识到，他们必须面对这样一个事实——这是一起连环谋杀案，而且凶手至今毫无线索，甚至连杀人手法都是一片空白……反复摩挲着自己的额头想要缓解不断跳突的不适，却只是让自己更加烦操起来。
最令他心烦意乱的，还不是这些诡异的看不到任何真相的影子的案件，而是今天的日期。今天，是幸村精市的生日。他习惯了每一年的3月5日请一天假，清早起来去美术馆准确地说出每一幅画的顺序，中午在对面的咖啡馆吃个午饭，冬天的时候，他总会看见坐在他对面的男孩在喷满雾气的窗户上专心地画一朵矢车菊，或者写上两行英文，将它们紧紧圈在一起，又不好意思地轻轻呵气盖住。
下午的时间则坐74路电车到终点站的图书馆，找一本雷诺瓦的画集，安静地翻看着，出神想一些自己想要想的事，偶然翻一翻一些网球杂志，在看到一些熟悉的名字时心中突地一下，却也不知是喜悦还是伤感。
可是今年的这一天实在是糟糕透了，先是早上六点刚过一点就被叫起来去现场，在这之后又要负责应对众多的记者和媒体，直到刚才才被局长放回来休息一下，等待法医的检测报告。
“滴滴。”悠然的烟雾被骤然响起的声音惊吓四散逃开，真田看了看是熟悉的号码，按下接听键“莲二，有新发现吗？”
“有些奇怪，你最好过来一趟。”电话那头的柳莲二如同十年前一样冷静，看来收获并不大，但有情况总比没有情况好。“这就过来。”挂了电话，真田起身拿起外套，匆匆出门。
扶着门穿鞋时触碰到了墙上的日历，今日的日期被标上全日历唯一一个圆圈。不知不觉已经十年了，他居然一个人独自生活了十年，想起自己的平静连自己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毕业之后他继承了爷爷的衣钵，成为了一名刑警，柳莲二也经过出国深造，成为了水平高超的法医，仁王和柳生共同创业开办公司，如今也已经做的有声有色，桑原回到了美国生活。最令人惊讶的是丸井，居然成了艺人。当年立海网球部的众人，反而只有切原坚持走向了职业选手的道路。即便是少年时再热爱的东西，在现实面前，都开始变得脆弱无力。反而是当时看似单纯不会为前途打算的少年，最终心无旁骛地笔直向前走了下去。
心不在焉地走出公寓取了车，阻止自己胡乱的猜想，重新将心思收紧在案件上。最近一连串找不到死因的连环杀人案件，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被害人之间没有任何的联系，也找不出什么共同特点，身上更是没有任何伤害的痕迹，每个人都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似乎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突然死亡，面上的表情仍是生前在做的最后一件事的表情。即便目前这一切信息都还只是警方的内部消息，但毫无疑问，在这么下去，迟早会被见缝插针的媒体曝光，到时或许会引发社会恐慌……
天光渐渐黯淡下来，真田打开了车灯，路边的人一时不慎被晃到眼，抬起手来遮挡。眼光一闪间，真田却整个人呆住。木然地踩下刹车，不顾自己因惯性而撞痛的额头，打开车门回头追去。
脑中一片空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真田几步上前拉住那人手腕，那人讶异地回过头来，同样是满目愕然。“真田？”轻声喃喃，随即蹙眉甩手，却仍被死死抓住。这下脾气再好的人也怒了“你这人干什么，放手！”
“精市，精市！原来你还活着！”看清那人转回身的面容，真田的双眼骤然迸发出雪亮的光彩，连同整个人也好似年轻起来。刚才眼角略过他的身影时就觉得这人莫名的熟悉，脑中不由自主地做出了连自己都认为荒谬的猜想，然而身体却不受控制地上前去试图证明，全然没有考虑到认错人的尴尬。而现在……谢天谢地，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正是那个自己日思夜想了千百年的人！
“什么精市，放手，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那人想必是真的生气了，心里暗叫倒霉，出言警告“再不放我就叫警（百度）察了！”
“不必了，我就是。精市，我怎么可能将你认错，你方才分明叫出了我的名字，为什么又不承认？”真田死死抓住对方的手，一丝也不肯放松。眼中万千星光都集中在这少年身上，仿佛除了他眼中再也看不到其他。
“你这个变态，给我放手！真田大警官，您因为近期调查死亡案件频频上镜，我相信广大市民大多认识你，我又没有犯法，你抓我做什么！”
“别装了，我怎么可能认错……你们分明一模一样，你就是他。”
“住口！”那人秀丽的容颜在听到这句话后微微扭曲。“我就是我，不是别人。我不认识你，你这个无赖给我放手！”见真田仍用大得惊人的力气握住自己的手腕，一跺脚一闪身，人影忽地不见，真田一愣，手里便放了开，那人灵巧脱身，转头便跑。
真田举着自己的手怔怔留在原地，指尖还留着那人特有的冰凉温度，空气中仍残存了一股清幽的紫藤花香……“精市……”他怎么会认错，那是上天赐予他的礼物，是上天入地第一无二的精市，怎么可能会认错！可是当年突然出现的那个女孩明确地告诉了他精市的死讯，应该不可能有错才对。难道世间真有如此相像的人？真田握紧了拳头又慢慢放开，方才的触感是那样真实，温热的皮肤昭示着那是全然不同于咖啡店幻影的真实存在，真田抬头看去，路上已经不见了那个身影，想起莲二还在等着自己，只得悻悻离开。
待真田走远，那人方从小道里探出半个身子，望着那人离去背影，轻声呢喃“幸村精市，他还是那般在意你，你也该满足了吧？可是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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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田赶到警局的时候，出乎意料地看到莲二并没有在他的法医室忙碌，而是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面前站了两个人，高低不同，却似乎有些熟悉。真田走近几步仔细一看，很是吃惊“仁王、丸井？你怎么会在这里。”
“呦。”仁王用他依旧吊儿郎当的语气打了个招呼，好在穿了一身名牌西装，否则按照现在的背景，他这样的表现不让人以为是刚刚抓进来的流氓小混混才怪。
丸井警惕地看了看门上的玻璃，见外面大厅的人们还在照常工作，这才放下心来。“好久不见了，真田。”
“来了就坐吧，这就是我和你说的奇怪的地方。”柳往一边挪了挪给他让座。“这次发现的两名死者——男性”说着指了指仁王“是他们公司的职员。而女性，”又抬手指了指丸井“是文太的经纪人。”
面对真田诧异而又危险的目光，二人也只能无奈地他耸肩摊手。“柳生呢？”仁王居然只身前来，倒是少见。
“比吕士去美国参加一个心理学研究者的论坛了。明天回来。”柳生虽然现在和仁王同开公司，但其专业是心理学，虽然工作之后着重商业心理学方面的运用，但空闲时间还是会整理资料编写论著，因此也被邀请参加一些较为专业的国际研讨会。
“关于尸体本身有什么发现吗？”真田微微颔首表示了解，但这毕竟不是重点，他希望柳莲二一整个下午的忙碌有所收获。
柳腾出搅拌咖啡的手柔了柔鼻梁，“还是和原来一样，找不到任何死因，突然死亡，就像是魂魄被抽离一样，□□瞬间停止运作。”
“一个中年男子，一个女学生，一对年轻有为的夫妇……到底有什么共同点……”真田拿过桌上的笔纸，一一写出受害者的姓名、性别、年龄和工作等信息，一面整理思绪。然而很快黑色的笔迹就填满了纸张，却仍然没有任何新的收获。难道是判断下错了？还是说，凶手根本是在没有规律的乱杀人？
“应该不会，如果是毫无预谋的杀人魔，不会采取这么高难度的杀人方法，精神失常的杀人犯追求的往往是血腥与暴力，这显然是高智商杀人犯。”柳立刻否定了他的猜想，“我们检查了所有细节部位，没有任何蛛丝马迹能透露死因。”二人就着涂涂画画的纸张展开思绪，丸井犹豫着想要插话，仁王的电话铃正好想起，所有人顿时停下手中事物齐齐看向他。
“额，你们继续，我出去接。”仁王抬手打个招呼反手拉门出去，丸井见二人终于抬起了头，立刻抓住机会。 “那个，刚才我听你们说话，好像有点不对。”真田和柳一愣，疑惑地等待解释。“恩，事实上，据我所知，杏子还没有结婚。”
“什么？”真田和柳同时一惊，互相看过一眼，都直觉似乎落掉了什么重要线索，一齐看向丸井“你确定？”
丸井被他们两的气势唬得有些懵，讷讷点头“她又不是艺人，犯不着对我隐婚吧。”
“兴许是她看上你了，所以才没有告诉你。”仁王很快挂断了电话走了进来。“不过这两个人绝对不是夫妻，我刚才让人查了入江的资料，他有固定的同性伴侣，他是个gay。”
法医室外间休息室一片静默，“调查一下那件房子的主人，现场很多东西要被赋予新的理解了。”反应最快的还是柳，“我要再去现场一趟，或许要重新采样。”
于此同时真田已经瞬间挣脱了柔软的沙发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麻生，第三起案件发生地的主人是谁？”
信息科的麻生立刻翻出一页文件“在这里，房产证上的名字是宫本休二，是银行工作人员。但是目前是被出租给了一个叫黑龙的人，但是黑龙又进行了二次出租，目前住户的登记姓名是川澄里美。”
“川澄里美？不对，丸井！”真田又大步跨入法医室“你说你经纪人叫什么？”
“额，她在艺界用的名字是赤木杏子，不过我记得她应该叫川澄惠子。”
不对，还是不对。就差一点点，“那川澄里美是谁？和她有关系吗？”
丸井睁大了眼睛，“那是我东京地区的助理，是杏子的妹妹。”真田用拳头狠狠击打了一下自己的手掌，有了，终于找到线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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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真的要在这里吃饭吗？这里人好多啊。”看着车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丸井压低了头上的帽檐不满地嘀咕。没有杏子在身边为他开路挡道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放心。那家面店不在这条街上，在那边的巷子里。”仁王指了指街道对面的小路，深深幽幽看不分明，依稀亮着昏黄的灯。 “这家面馆真的很好吃，既然我们这么多年重新聚到一起，总要吃顿饭吧，吃面速度快节省时间，方面真田和柳工作，小巷灯光幽暗特别低调，又不会让你被认出来，你看我多了不起。”仁王得意地拿胳膊肘捅了捅了丸井。
真田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听着两个人的抬杠，一直得不到放松的心情终于轻松起来，真的很怀念当年的日子啊，那时候，每天可以听见大家互开玩笑的嬉闹，每天可以看见一张张无忧无虑的笑脸，每天他一早看见幸村安静地坐在床边沐浴在圣光中宛如天使，他的心就能得到一整天的安宁满足……
“我只打算用40分钟的时间吃饭，这样我也许今晚还可以回家休息。你们在这里废话已经浪费了1分钟23秒，如果再不过去就请放过我让我啃面包自生自灭吧。”柳闭着双眼面无表情地陈述着，但是熟悉的人都明白他心情很好，不仅是因为见到老同学，更因为案子有了新的线索。
一行人下了车穿过人群，进入小巷。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霓虹的灯火放肆地照亮了整个夜空，本该漆黑的天幕红得发亮，远看小巷还是漆黑一片，走到近处才发觉并不如想象中深幽。
刚一坐下丸井就津津有味地看起了菜单，“啊，这道‘心太软’是什么东西呢？听上去感觉很好玩啊，啊，怎么办，每种我都想吃啊。”
店里零星做了一些客人，可能是因为时间比较早，所以来的人不多，但是一踏进店面，整个店里弥漫着的香气就已经让人陶醉。真田正拿起一本菜单要研究，耳边突然听到轻微的“piu”的声音，这种声音太过熟悉，让真田浑身一震，努力凝神又听了听，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围太吵，并没有再听到。难道真的是自己太过熟悉所以幻听？真田摇了摇头，一旁的老板正在热情地为众人解释“这道菜呀，是梅子中间掏空塞了年糕，这张梅子捏上去软软的，又红红的像爱心一样。”
丸井光是听着就要流出口水，却被真田一拍桌子的声响给吓住，生生噎在喉咙里，差点气回不过来。“不对，刚才进巷子的时候好像就有硫磺的气味……”真田不顾丸井哀怨纠结的神情，掏出随身的证件，举向周围人“警（百度）察办案，请大家有序撤离。这条巷子很危险。”
小店的店主一时愣住，零星坐在堂内的客人一看情势立刻起身。来不及对一脸诧异的众人解释，真田一边掏出配枪一边嘱咐柳“莲二你先带所有人撤离这条小巷，然后通知值班室调动人手。我先去探探情况。” 柳与真田合作多年，知道他既然确定有情况就一定不是装腔作势，立马转身组织店里的人离开。
“我们就这么离开真田一个人不要紧吗？”丸井跟着柳走到灯火通明的大道上，有些担心地问柳。仁王也一直皱眉不语，想不明白自己的请客怎么就好端端地泡汤了。
“看，是丸井文太哎！”
“真的哎，哇，本人比电视上还要可爱啊。”
一同撤离出来几个女学生认出了和他们一起的丸井，兴奋地大叫起来。
“大家不要聚在这里，赶紧离开，警方马上就会包围这里，请大家配合。”柳挡在丸井身前，语气淡漠地向众人提出要求。“仁王快带丸井先离开。”侧头低声嘱咐一句，确认人员撤离之后拨通了电话“我是柳莲二，真田警官现在要求支援，我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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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步踩上偶尔松动的石板，真田拿着枪贴着墙慢慢向巷子深处靠近。虽然没有再听到任何声响，但他天生的警觉却让他感觉事态严峻。果不其然，又向前靠近一段距离之后，空气中隐隐掺杂了一丝熟悉的血腥气。
随着腥味的逐渐浓郁，就着发红的天光真田看到了第一具尸体，抬头向远处看去，心中不由压下一声惊呼，接着昏昏暗暗的光线，他隐约已经可以看见前方小巷子躺倒的一具具尸体，一个接着一个，目视之内已有五人。
故意踢动了尸体发出声响，随后立刻贴上一边突出的墙柱后，等待了片刻幽深的小巷内毫无声响，唯有鲜血的味道越发浓郁呛人。
看来凶手已经离开了。看着地上的死亡人数，这必然是一起重大案件，还是先行退回等待支援的好。心下打定主意准备撤退，然而后退的脚步却生生顿住。
微红的昏暗光线下，少年苍白的面容宛如一盏幽幽的灯，令昏暗中的人瞬间锁定了目光。真田似乎已经忘记了呼吸，他木着表情一步步踏过尸体向着少年走去，一只手托住首年柔顺带卷的魅蓝发丝，一只手轻轻揽住少年单薄的身体，“精……市……”
这个他两个小时前刚刚见过的少年，此时此刻居然已经面色惨白地躺在了血腥地小道里。难道这个少年十年后出现在他的面前，只是为了让他切身面对一次他的死亡？
他茫然地翻过少年的身体寻找着伤口，却奇异地并没有任何血流出的痕迹，他的身上也没有丝毫血腥之气，反而有一股紫藤花的香气淡淡萦绕身侧。真田这才反应过来，怀中少年的身体并没有死后的僵直，仔细看他的胸膛分明还在正常的起伏！
真田大喜，顾不得其他，抱起少年用大衣罩住，匆匆跑出小巷。迎面对着焦急等待的柳脚下不停“还有一个幸存者，我送他去医院。其他人到了之后直接进去处理现场。”
柳还来不及点头就已然被他擦肩而过，看着真田风风火火跑开的身影有些发愣“有一个幸存者，也不需要你亲自送去医院吧？”
TBC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Chapter1?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