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师路》一点有约

26、第七章 一别西风又一年（4）

　　莫小聪知道父亲又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便向母亲求救，母亲见莫小聪很是为难，心疼儿子，说：“处处朋友也是可以的，但是这事你自己要把握好，还有你这时候去，得要买点东西啊，空手可不行。”
　　有了母亲的救援，莫小聪这才得以出发，正月初，汽车较少，等车就费了好长时间，当到刘月慧家时，天已大黑，刘月慧一脸的焦急，看得出等了好长时间，刘月慧接过脑白金说：“怎么到这会了，我妈都让我打几次电话了，你爷爷说你早就出来了。”
　　莫小聪说：“正月初汽车少，坐车不方便。”
　　刘月慧听了脸色暗下来说：“坐车不方便的事你不要在我妈面前提，你就说车慢吧。”
　　莫小聪还想问，刘月慧已经拉着他走了进来，晚饭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莫小聪了，简单洗了下手，晚饭就开始了。莫小聪虽然不是第一次和她一家人吃饭，但依然有些紧张，总觉得李敏在用怀疑的眼神打量自己。刘月慧的父亲刘天成倒很实在，和莫小聪喝起酒来。酒真是个好东西，几杯下来，莫小聪的拘谨就被它冲淡再冲淡，而酒也让莫小聪的话多了起来。
　　刘天成倒是老成些，心里打量着莫小聪，俗话说酒品即人品，这小子喝酒爽快，和自己年轻时一个模样，但一想自己的女儿嫁这么远，刚才的好感又跑到角落里去了。李敏倒是没为难莫小聪，倒是少见，也许是新年的缘故吧。
　　刘天成和莫小聪两人把一瓶白酒给干了，刘天成还要再开，李敏拉着不肯，看了看莫小聪的脸，说：“过年天天喝，今天就少喝一点吧。”
　　刘天成的酒量应该没莫小聪好，脸色通红，而莫小聪的脸则越喝越白，刘月慧倒是乖巧，一瓶白酒已经上来了，说：“那就再少倒一点，意思一下吧。”
　　李敏怕少了刘天成的脸面，说：“只能少喝一点啊，不能把孩子给喝多了。”
　　刘天成分别给两人倒了半杯，莫小聪连忙喊好，刘月慧又给莫小聪倒了点说：“你怎么能比咱爸少呢，再倒点。”倒是李敏拉得快，骂道：“死丫头，这喝多少了，不能再喝了。”
　　莫小聪倒觉得有些暖意，李敏这么做自然是保护自己，酒喝得也就更快了。刘月慧跟着莫小聪不知喝过多少次酒，这七两白酒肯定不会让他倒下，只是有些多罢了，而刘天成已经快撑不住了，只差没有吐出来，晚饭后拉着给莫小聪没完没了的讲自己出海的经历。
　　刘月慧让莫小聪睡自己的房间，莫小聪的酒已经到了临界点，见没人便把刘月慧抱了起来，刘月慧挣扎了几下，就乖乖就范。厚实的棉衣让两人的距离无法进一步拉近，莫小聪便不老实起来，刘月慧连忙阻止说：“我爸妈在家呢，不想活了你。”
　　莫小聪还想进一步发展，刘月慧死活不让，气得莫小聪大呼上当，早知道就不来了的。刘月慧用嘴堵住了他的嘴，两人又缠绕在一起，听到李敏的声音才分了开来。
　　清晨醒来的时候已日上东山，莫小聪的头还不是很清醒，刘月慧走进来，趴在被子上说：“你今天不走行不？”
　　莫小聪想到父亲那阴暗下来的脸，觉得呆时间久了，回去得挨骂，就说：“今晚我大姑家请客，特地交待要我回去，要不，你跟我回去？”
　　刘月慧说：“我也想啊，但明天我们学校的校长请客，不去可不好啊。这样，你等我明天吃过中饭，一起去你家。”
　　莫小聪其实让刘月慧到自己家去，也只是心中不舍，其实这几天父母全在承包地里，也没人忙饭，就连这几天亲戚走动，父亲也是匆匆忙忙，在要吃饭的档口才到。但自己在这儿呆的时间长了，大姑家请客不见自己，父亲也不好交代。就说：“都交待好了的，不行啊。”
　　刘月慧有些丧气，莫小聪拉着她安抚了会才有所好转。吃过早饭，莫小聪提出要回去了，李敏见莫小聪执意要回家，就让他带了些特产回家，刘天成还没起床，估计昨晚醉得不轻，莫小聪也就没与他告别。
　　刘月慧送到车站，帮莫小聪拉了拉衣服，这时返城的人也多了起来，见人多，两人也没有太多的亲妮。刘月慧说：“到家打电话啊。”
　　莫小聪重重的点了点头说：“知道。”
　　很快车已经坐满了人，缓缓向前，莫小聪挥了挥手，说：“天冷，回去吧。”刘月慧不肯走，直到汽车成了小灰点，消失在远方时，才转身离开。这一别又得几个月才能相见。
　　莫小聪重新把车窗关好，这一关，隔断了距离却关不住两人的思念，为什么相爱的人，总要相距千里呢。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啊。
　　年味直到初十后才淡了下来，天天在酒里泡着也难受，这期间莫小聪和崔之华一起去了原来的学校，互诉衷肠，高考的落榜与领导的冷落交错在一起，又怎是三言两语能道得尽的呢。
　　顺道拜访了郑卫亮等海前乡的同行们，海前乡的老师较少，倒是安逸，没听说郑卫亮有他这样的烦恼。
　　临近开学，莫小聪也要提前到学校报到了，走之前与刘月慧通了电话，互道离别之苦，父母晚上也回来了。
　　饭桌上父亲说：“明天摩托车给你吧。”
　　莫小聪说：“车子我还是不要了，你们来去不方便，我就骑自行车去好了。”
　　莫龙祥说：“这也不是个办法，还是少辆车啊，只是现在实在拿不出钱来，看来只能等几天了。”
　　丁世兰说：“要买的东西还很多，上次好不容易才向大姑借了一万，现在还有几个临时工没发工钱呢。”
　　父母都在为钱而急，莫小聪见自己也帮不上忙，只得埋头吃饭。
　　父亲叹了口气说：“再看看邻居们能不能再借点，好发给别人工资。”
　　母亲说：“那我明早再问问，这年头借钱不好借，别人对我们的承包不怎么看好。”
　　父亲说：“问问吧，不行再想想办法。”
　　父亲又和莫小聪说了些要认真工作的话，叮嘱自己不能和领导对着干，莫小聪觉得父亲肯定是从叔叔那里打听到什么，才会有今天的反复叮嘱。
　　莫小聪心想自己工作已经心力，领导不赏识那是别人的事，在他眼里，更多的是关心自己的想法，别人的思想他又怎么能管得住呢。条条大道，自有我一路，管他个球。
　　第二天莫小聪早早的起来，今天骑车去新兴镇，可不比开摩托车。用了近三小时才到了学校，此时到校的老师已经不少，莫小聪也没来得及去叔叔家，就直接到会议室集中了。
　　还没有开始点名，在每个人的座位上都放着一袋糖果，一包瓜子，还有一个红包，莫小聪打开一看，88元，倒是吉利，难怪今天大家到得齐，还有红包呢。
　　莫小聪扫了下会议室，老师们基本上来了，只有少数的座位还空着，今天是第一天，很多老师都穿上了过年的新衣，李冬梅一件橘红色的时尚羽绒服，把她婀娜的身姿表现得淋漓尽致，莫小聪觉得不单自己多看了她几眼，恐怕所有的老师都有这样的举动。
　　杨玉兰则是一件深黑色齐膝长风衣，把衣领立了起来，虽是黑色却有一种冷艳的味道，都市职业女性的范儿，看到莫小聪有些心动。坐在莫小聪身旁的孙雨琴倒是很一般的打扮，白色羽绒服，深色牛仔裤，显得很干练。不远的王华，穿一件很厚的棉衣，显得更加胖了些。会议还没开始，男老师们谈论的话题离不开酒和牌，女老师们更多的是衣服和电视剧。
　　9点开始点名一个不缺，前面的黑板上写着今年的教育主题，袁丰台致新年辞，沈东生校长布置了这两天的工作，主要就是备课和学生报到领书的事。
　　第二学期的开学与第一学期相比，轻松了许多，大家按部就班就行，没有新生的报到，没有老师的搭配，也没有分班的猫腻，完全按照上学期的路子就行。
　　上午的会议很快就结束了，这次会议是袁丰台少有的没有骂人的会议，开得时间也很短。看来这新年的第一个会，大家也都图个吉利，希望有个好兆头。
　　会议的气氛很快让莫小聪忘记了上学期的种种不快，新年新气象，莫小聪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把班级管理好，再不济也要把语文第一拿到手，也算是自己这一学期的目标吧。
　　没饭吃的莫小聪自然到叔叔家蹭饭了，莫龙宽叫上了常海林和徐宣东两人，吃饭这种事就是多个人多双筷子的事。
　　领导们在一起吃饭，自然没有莫小聪说话的地了，莫小聪敬了一圈酒下来，就到厨房帮忙上菜了。
　　回来时听到常海林说：“袁丰台下学期应该要走了，正心初中的校长也到年龄了，该下来了。”
　　莫龙宽说：“走是肯定的，不然上学期也不会把那么多的骨干全放走，他这么说，自然也是为了自己今年能到正心初中做准备。”
　　徐宣东说：“我们这几个人还能怎样，我们都离正一初中很近，我们去不去都一个样。”
　　莫小聪倒心里琢磨着，要换个校长会不会对自己另眼相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