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师路》一点有约

24、第七章 一别西风又一年（2）

　　母亲见到自己带回的那些带鱼和点心，很高兴的问是不是学校发的，莫小聪点了点头，便问父亲：“我听爷爷说，你们今年承包了几十亩地长西瓜，是吗？”
　　父亲洗完手坐下来说：“是啊，家里的地已经长过了一年，如果还在这块地里长西瓜，西瓜就容易生病，只好去农场里承包了。”
　　母亲也坐了过来说：“现在你工作了，不用我们再愁学费了，我们就想把西瓜扩大生产，赚钱好为你买房啊。”母亲又开始了自己的辛苦历程，说自己上学花了多少钱，三年下来家里也没余下多少钱，今天找人调动工作又花了不少钱，今年父亲就想承包别人的地来长西瓜，但考虑到要花钱找工作就没有敢投资，害怕亏本。
　　莫小聪知道母亲说的都是实话，像农村一户人家，只要有孩子上学，那就没什么积余，而自己上学又比较爱讲排场，花销比其他人还要多。
　　父亲说：“我们承包地与孩子买房也不是一回事，我们自己就不要吃饭了？”
　　父亲这话只不过是让莫小聪心里觉得好受些，要是只为了吃饭，父亲是犯不着到较远的农场去承包地的。
　　莫小聪说：“那地离家远，以后摩托车还是给你们用吧。”
　　母亲说：“寒假里我们用，这要是你上班了，你比我们还要远，你怎么办？”
　　莫小聪说：“我自己骑车去就行了，反正摩托车放在那，也就是个来回，没其他用，还是你们用得多。”
　　父亲说：“这几天我们先用吧，等开学了再说。”
　　母亲说：“今年西瓜长得多，单单投资就要4，5万，现在还缺些钱呢，要不然早就买一辆车了，前天你爸骑车买种子，路远骑不动，不小心被别人撞了一下，到现在腿还疼呢。”
　　父亲说：“这些事跟孩子说有什么用，你明天再到大姑家看看，问她能不能借上一万。”
　　父亲又问了莫小聪工作上的情况，莫小聪只把自己教第二的事说了，其他的只字不提，父亲说：“这马上要过年了，你准备给校长送点什么年礼啊？”
　　莫小聪说：“我们老师要给校长送什么礼啊，我现在又不是没工作，送礼做什么啊？”
　　莫龙祥说：“这你就不懂了，你想想这过年哪个老师不送礼啊，你现在是没有事求校长，但你就保证以后没事，再说了，领导能让你吃亏吗？他肯定会在其他地方补偿你的，哪有送礼吃亏的？”
　　莫小聪见与父亲说不到一个地方去，简单吃完就去看电视了，父亲还要再说，见莫小聪已经走了，气得直摇头。晚上也没心情给刘月慧打电话，刘月慧倒是打了过来，反复哀求莫小聪去她家，莫小聪觉得自己的烦心事已经多了，没想到刘月慧这儿还有一关，好说歹说才放过了莫小聪。
　　放下电话，莫小聪长叹了一口气，莫小聪躺在床上想刚才送礼的事，他天真的觉得自己就是给校长送礼，像自己这样的，校长也不会收，送只不是与自己过不去而已。
　　第二天父母便早早的去承包的地里去了，莫小聪在家没事，就到崔之华家看他有没有回来，没看到崔之华，倒是遇到了他母亲宝兰，宝兰说：“是小聪啊，我家之华还没有放假呢，等他回来我让他找你玩。”
　　莫小聪说：“没事，等他回来我再来。”
　　宝兰说：“还是你好啊，和我家之华一样大，就已经工作了，还是个铁饭碗，多好啊。”
　　莫小聪说：“之华比我优秀多了，将来他比我要强上百倍，你就放心吧。”莫小聪与宝兰聊了一会儿，宝兰向莫小聪说之华复读的费用高，自己学习也很苦，莫小聪好生安慰。
　　马上要过年了，乡村的年味也浓了起来，许多人家都在自制花生糖，蒸馒头，炸肉圆好不热闹，而莫小聪母亲去了承包地里，比起其他邻居，家里自然冷清了许多。
　　门前的小姑家也是热闹，小姑的儿子才上初二，莫小聪带了些学生作业本给他，小姑父让莫小聪在他家吃饭，小姑父前年买了台大型拖拉机，帮别人机耕作业，这到年底了，来他家结账的人也多了起来，小姑父的心情也是一天比一天好。
　　晚上只有母亲一人开车回来了，莫小聪很奇怪，问：“父亲怎么没有回来？”
　　丁世兰说：“你爸今天就在田里了不回来，明天要下西瓜种了，让我回来带你，明天一起去田帮忙做饭。”
　　莫小聪说：“地里也有睡觉的地方？”
　　丁世兰笑着说：“那是自然了，我们在地里架了个活动房，以后大部分时间就在那儿，不然天天回家也浪费时间。”
　　第二天很早就起床了，莫小聪怀着激动的心情和母亲一起去了田里，当开了几十里路，看到眼前的活动房，莫小聪怎么也激动不起来了。
　　这是一个四十平大小的矮草房，上面先用农膜覆盖，再用一些稻草盖在上面，屋顶就好了，四周是用竹子围成，有2米高，也是用农膜包裹起来，这样防风挡雨，门只有一扇，也是用竹子搭成的，只不过比周围的地方要硬一些密一些罢了。
　　走进去，从东往西，分成了三间，一间支了一个土炕，就成了厨房，中间放了一张床，还堆了起农具和农膜，最西边也放着一张床，被子还没有叠，看来父亲就是睡在这里了，莫小聪走了进去，见里面还放着一个简易的衣柜，放了一张小桌子，放了些生活用品。
　　这哪里是房子啊，冬天透风夏天闷热，而自己的父母将要在这样的房子里生活，想来莫小聪就心痛不已。屋后便是所承包的地了，只见一条条大棚都用竹子已经搭好，农膜已经拉在竹子上，一眼望不到头，甚是壮观。
　　门前是一条很短的苗床，专门用来育苗的，今天主要工作就是在苗床里下西瓜种，由于要在一天内全部做完，以保证出牙率，莫龙祥便找了三个临时工，一起下西瓜种，莫小聪的工作便是做饭。
　　莫小聪见做饭时间还早，也到苗床里来帮忙，这会太阳已经上来了，苗床里的温度也高了起来，在苗床里干活不但热而且身子不能直起来，因为苗床太矮了，只能弯着腰，不一会儿莫小聪汗流浃背。
　　丁世兰见满头大汗的莫小聪，便对他说：“你先出去休息会吧，马上也要做饭了。”
　　莫小聪这回没有客气，连忙跑了出来，实在没办法再坚持了，呼吸到新的空气，莫小聪才觉得轻松了许多，不一会儿，便开始做饭。下午收拾完了，又到苗床里帮忙，好在人多，莫小聪便打打下手，但也热得难受。还好太阳过了下午两点，就不那么炽热，苗床的温度也下降得快。不久，种下好了，临时工也回去了，父亲说：“小聪你开摩托车带你妈回家，这要过年了，家里还没准备，就让你妈回家吧。”
　　莫小聪说：“那你呢？你今天还不回家？”
　　莫龙祥说：“这西瓜种已经下了，晚上得要加温，没人肯定不行，再说投资这么多，怎么能没人呢，再说我这里也不是一个人，你看周围不都是来长西瓜的吗？好几个都是我们邻村的。”
　　莫小聪见父亲这样安排也回了家，第二天又开车过来，把摩托车给父亲，自己骑自行车回家了，因为父亲在地里还有很多事，要用到摩托车。没过几天，西瓜种子便发芽了，出芽率不错，父亲长出了一口气。
　　这几天莫小聪和母亲便在家打扫卫生，做着过年的准备，当然天天和刘月慧打电话是少不了的必修课，刘月慧让他过年后到她家来，莫小聪怕父亲不同意，也没敢答应。在这期间，莫小聪去了趟新兴镇，给叔叔送了年礼，至于父亲让自己送年礼给校长，莫小聪这次倒是坚持不送，气得父亲连骂自己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