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师路》一点有约

23、第七章 一别西风又一年（1）

　　经过几次思想汇报的折腾，期末考试就要来了，各个老师也都忙了起来。
　　莫小聪也紧张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班的学生有没有起色，要是还是倒数第一的话，那要诫勉谈话了，莫小聪可不想走到这一步，对自己所任教的语文更加认真，对英语和数学则是强抓课堂效率，将上课不专心听讲的，作业不认真的进行了教育，莫小聪总觉得时间不够用，恨不得一天24小时不睡觉。
　　经过两天的期末考试，一天的紧张批改，分数很快分布了，莫小聪所任教的语文排第二，数学和英语两门倒是成功的脱离了倒数，班级整体排在第四，常青班仍然排在第一。
　　对于班级的整体情况，莫小聪还是觉得很满意，不讲进步有多大，最少不会进行诫勉谈话了，对于自己所任教的语文，没拿到第一是个遗憾，看来自己还是没有掌握语文教学的艺术，完全是用时间换来的第二。
　　在年终的分析会上，莫小聪老道了不少，这次莫小聪没有从学生谈起，而是换了个角度，莫小聪说：“刚参加工作的不懂事，教学一无是处到现在初入佳境，学生成绩的提高，这些成绩的取得，告诉了我一个道理，不要为失败找借口，付出才会有收获的真理。”
　　莫小聪还在说自己从期中考试到期末考试这段时间里，自己所做的工作，以及工作中的一些困惑，当他看到袁丰台漫不经心的看时间，知道自己的讲话应该结束了。
　　袁丰台心中早已对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判了死刑，听到莫小聪的发言，觉得这背后是莫龙宽的指点，不找理由只谈付出是莫龙宽的拿手好戏，算了，莫小聪能有今天的发言，也算是对自己表了态，不看僧面看佛面，再说自己再过半年也要到正心初中了，何必为难他呢。
　　于是袁丰台总结说：“莫小聪同志在过去的这半年里，作为一名才参加工作的同志，能取得这样的成绩是不容易的。”
　　莫小聪听了袁丰台的这一番话后，觉得自己终于走进了领导的眼睛里，才有了别人尊重的快感。
　　袁丰台把话一转说：“在取得成绩的同时我们也要看到自身的不足，尤其是年轻同志，更要严格要求自己，多向其他同志学习，努力提高自身素质……”
　　莫小聪刚才还在为自己的这一次发言而沾沾自喜，而袁丰台后面的这段话，明显是在敲打自己，莫小聪有点不理解，自己不管怎么做，为何就得不到袁丰台的赏识呢。
　　其实莫小聪哪里知道一开始莫小聪就没有留下好印象，再者后来一而再，再而三的让领导下不了台，这是职场大忌。那时的莫小聪觉得自己走上了工作岗位，生活独立了，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行事了，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其实这一切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走出校门来到社会，说话留三分，办事看脸色只不过是最基本的生存技能。
　　莫小聪开始怀念自己的学生生活了，那里说话做事只要符合学校的规章制度就行，即使偶尔有违反，也只不过是老师的批评而已。如今走上社会，来到工作岗位，那些规章制度看不到了，但那些看不见的潜规则却无处不在，违反这些，没有老师的训导却有领导的反感同事的疏远，远不如让老师训一顿来得畅快，正应了一句老话，小时候想长大，长大了又想回到小时候，可是已经回不去了。
　　莫小聪想起赌王周润发的一句经典台词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莫小聪到现在算是对这句话有了切身的体会。自己做了那么多的努力，没有换来领导的青睐同事的赞誉，只有别人的不认可，要知道对于刚参加工作的莫小聪是多么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同，哪怕是一个欣赏的眼神，这样的打击会让莫小聪迷失方向，越走越远。
　　会后学校分发了过年的福利，每人168元，外加10斤带鱼6包点心，莫小聪还是小开心了一把，因为这是自己单位分发的，带回家交给父母，也就是意味着自己是个单位人了，莫小聪还没回家，都能想象母亲向邻居炫耀的表情。
　　莫小聪到总务处去领年货，见人多就在门外等，听到刘付东对常青说自己的带鱼不好，有些过期了。常青笑了笑没说什么就走了，而在一旁的丁宇怪声怪气的说：“能送到学校这里的带鱼能有什么好东西，都是些卖不掉的，过期的东西，你还当个宝啊。”
　　莫小聪探头过去，见王华在里面挑来挑去，好半天也没挑到自己满意的带鱼。旁边的一个年长的老师徐磊说：“都一样，随便拿得了。”
　　王华说：“学校怎么不把好质量关，这么差的带鱼也能当作年货发给我们？”
　　徐磊说：“你说话可要注意点啊，你知道这带鱼是谁送来的？那可是袁丰台的小舅子温一水啊，你以为袁丰台自己不知道，告诉你，这带鱼的价钱可比市场上的高得多，质量呢，你懂的了。”
　　莫小聪这才明白常青为什么笑笑就走了，看来他是知道这里面的道道，只不过不说罢了。莫小聪觉得这常青真虚伪，在自己面前也没少说过袁丰台的坏话，到了众人面前就只字不提了。
　　莫小聪看不起常青的这一套，却不知这是为人处世的绝世妙策，大到整个社会，小到像正一初中这样的学校，都有它的生存土壤，常青就是用这一套在领导面前说尽好话，背后也能和同事快意领导的风言，博尽了人缘，领导夸，同事和。
　　莫小聪也加入了进来，把会上对袁丰台上那股怨恨全发到这儿来了，殊不知莫小聪的话很快就转到袁丰台耳里，袁丰台倒没觉得意外，倒觉得是不是莫龙宽有意让他说出来的。
　　这样一学期就在莫小聪的郁闷中结束了，莫小聪努力的工作，学着改变自己，结果却是领导对自己越来越不待见，同事也是避而远之，每每学想此，莫小聪都心酸不已，更不要谈自己的前途了。
　　条条大道，自有我一路，管他个球，莫小聪心里骂了一句，和叔叔告别后就开车回家了。
　　回家见父母不在家，觉得有些诧异，就问爷爷莫用圣，莫用圣说：“你爸妈到外面包的田里去了，估计也快回来了。”
　　莫小聪说：“我们家不是有十几亩地，为什么还要承包别人的地？”
　　莫用圣说：“自家的地不是一个整体，不成片不利于长西瓜，这次是承包农场的地，都是成片的，许多人在一起长西瓜。”
　　莫小聪知道爷爷年纪大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说：“天都黑了，他们这会怎么还没有回来？”
　　莫用圣说：“这地离家有几十里路呢，再加上摩托车让你开走了，骑自行车得要很长时间的。”
　　莫小聪晚饭做好了，见父母还没有回来就给刘月慧打了个电话，心里祈祷刘月慧快接电话。
　　电话通了，是刘月慧接的，莫小聪如释重负，吧了口气说：“还好是你接电话啊。”
　　刘月慧说：“你啊，就是我妈接也没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莫小聪说：“我这会才到家，你放假了吗？”
　　刘月慧说：“我们小学昨天就放假了，哪像你们中学，放假这么晚，昨天我打电话到你家，你妈说你们还没放假呢。”
　　莫小聪知道自己这两天没打电话给她，她的电话就打到家里来了，在学校受尽了别人的白眼，听到刘月慧的关心，心里还是暖暖的，说：“放假有什么安排吗？”
　　刘月慧说：“本来想去看看你的，但今年放假挺晚的，没几天就要过年了，现在春运坐车也不方便。”
　　莫小聪知道这也是实话，但想到年前见不到刘月慧还是很失望的说：“唉，看来是见不到你了。”
　　刘月慧说：“你个大男子汉就不能坐车来看我啊，我看你倒是一点也不想我了，这几天电话也不打一个。”
　　莫小聪听到父亲在门外说话的声音，知道父母已经回来了，就说：“我爸妈回来了，晚上再给你打电话啊。”说完挂了，那头，刘月慧还拿着电话，只听到嘟的挂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