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爱无所谓》知青之殇

19、习惯了你（2）

　　第二天，裴烨晟去取北区的合同，方瑾说本来打算交给璟悠来处理，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方瑾，她才笑着说。
　　“瞎紧张什么啊，我没有那么坏，让你去见一个你讨厌的人，你明天自己去拿，在何真真那。”
　　裴烨晟这才心安，早上为了避免见到徐璟悠，他还特意早点去了。

　　到了公司门口的时候，电梯门口不知道为什么围了很多人，他挤进人群，看见一群修理人员撬着电梯。
　　“怎么回事。”
　　一个负责人上前说道：“裴总，电梯坏了，而且好像昨天有人没出来，保安说在电梯的监控里看见里面有人，好像晕过了。”
　　“那就快点。”
　　负责人连连点头。大概过了有段时间了。电梯才被打开。
　　裴烨晟就站在电梯门口，看见电梯缓缓打开的时候，他觉得老天给他开了最大的玩笑，他不知道自己已经瞬间懵在了那里，因为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躺在电梯里的人会是徐璟悠。
　　很安静的躺在那里，动都不动，裴方国曾经说：好像这个世界没了徐璟悠，你就会死一样。他的回答是会的，现在他的心，就是这样告诉自己，他的心在那一刻跳的分外猛烈，好像就要碎了一样。
　　他第一个冲进电梯，所有人看着这个一向冷静的裴总，紧张的抱着电梯里的人，挤开人群，飞快的向外头跑去。
　　好长的时间里，他学着去适应新的生活，那个没有徐璟悠的世界，他一度以为成功了，哪怕是一点点小心思也可以隐藏起来，可是当她就这样安静的躺在那的时候，所有的努力不过的徒劳，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自己的心还是被这个女人牵动着，她的一举一动都系在心里，控制着自己的喜怒哀乐。抱着怀里的人，隔了五年的怀抱，是这样的，她此时突然变的很轻，轻的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怀里的是徐璟悠，而不是梦，但是却那样清晰的看见她的脸，她脸色异常的苍白，身子滚烫，感觉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脆弱的徐璟悠。
　　他的慌乱就像五年前不敢相信徐璟悠离开自己一样，不敢相信那些如刀割般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他曾用五年的时间来恨这个女人，用五年的时间来忘掉这这女人，甚至希望她就这样从此消失，就不会再干扰到自己的生活了，自己那样恨着这个女人。可是，在那一瞬间，他看见那样无力的她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最不能想象的就是她的离开，觉得自己这五年不过是在骗自己，骗自己她已经不在了，会那样恨，只是因为她就在那里，毫无预期的打乱了安逸的生活。
　　时间久的都快忘了自己的习惯只是因为她还在，只是不再是自己的身边了。

　　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一样，时间回到了那段她尽力想要忘记的回忆里，自己从睡梦中醒来，躺在白色的病床上，看着一片白色的天花板，她无力的叫着：“我的孩子呢？”
　　跑出病房，拽着医生，一直叫着：“孩子呢？我的孩子呢？”每个人的回答都那样一致，“孩子没了。”没有比那个来的更加让自己崩溃的了。
　　那时觉得世界都是黑暗的，整个人像陷进冰窖里，冻得彻骨，在她最难过，最痛苦的时候，她真的好希望能见到裴烨晟，然后把所有的委屈告诉她，可是他不在，第一眼睁开的时候，出现在眼前的人不是他，那么此时在唤着自己名字的也定然不是裴烨晟，她这样觉得，甚至也不奢望那个就是他，说好的再无瓜葛。
　　可是她还是看见了裴烨晟，她还以为自己不会去想他，她可以想到已经离世的母亲，因为她对不起母亲，或是父亲和冬青，但总不会是裴烨晟，所以那一定是梦，梦是假的的，因为裴烨晟恨自己，他一定不会救自己的不是么？

　　医院里。裴烨晟抱着虚弱的徐璟悠，冲进了急症室，护士让他放下徐璟悠，他很快放下后，呆滞的站在边上，看着护士给她检查，他不敢靠前一步了。
　　护士问：“她叫什么名字？”
　　裴烨晟这才回神，看了一眼徐璟悠，咬着牙，摇了摇头，即便是现在他仍就没有勇气去再见这个女人，护士疑惑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刚刚周围的护士和医生还一度以为这个昏倒的女人可能是他的女朋友或是亲戚什么的。
　　那时他冲进来，整个脸都是煞白煞白的，一直叫着医生，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心也揪成了一团，以为有什么生命危险，但是看见此时裴烨晟的淡定和冷漠，原本的那些着急一下都没了，现在竟然连名字都不知道。
　　医院里也常出现这样的情况，即便是个陌生人也有那样一点道德底线，更何况床上的人和站在眼前的男人，总有点格格不入的感觉，也就没再多想。

　　护士摇着头，给璟悠挂了盐水后，走到裴烨晟身前说：“是发烧，看起来有点严重，还有点低血糖，需要再看一下。”
　　“你真的不认识？”护士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了一遍，裴烨晟像木头一样，愣在那里，摇着头，他的手握成了拳头，知道不忍心还是这样做了。
　　“你最好去联系一下她的家人，做完检查后，就去交费。”说完，撇了一下嘴巴，就离开了。裴烨晟突然想到自己连她的号码都不知道，想要联系就更加不可能了，他在那站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开。

　　方瑾很早就到公司，知道事情后，立马开车赶到了医院，在急诊室的门口，看见了他，裴烨晟也看见了她，却没有心情去和她说话。
　　方瑾站到他身前，拦住了他，问：“璟悠人呢？”
　　“在病房里，你自己去看吧，我先回去了。”他的表情冷淡，似乎从刚刚开始，他也不过是个局外人，人不是他送来的，担心也不是他，更不用他去担心什么。
　　“你不要每次搅浑了一摊水，就打算一走了之。”方瑾质问他，他还是恍若无事一样。“她是你的秘书，出了事，难道不是你应该负责的事么？”裴烨晟反过来质疑她的问题。
　　“我的事？你看看这个吧。”方瑾生气的把一个文件夹塞进裴烨晟的怀里，他一开始还不愿相信，可是当看见文件的时候，还是不由一怔，那是一份用胶带一点一点黏在一起的文件，能很清晰的看见那被碎成一条一条的痕迹。他倒是没办法想象，昨天一个晚上他就是为了粘好着份文件。
　　他捏着文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徐璟悠果然是自己的软肋，即便想着和她撇清了关系，但是却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事情我已经弄清楚了，如果文件交给她，就不会被人害，更不会招人恨，这个世界对她太不公平了，恨她的人好像很多，明明什么也没做，但现在，恨她的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而你却是伤的她最深的一个，你自己想清楚吧。”方瑾甩下这句话，就从裴烨晟身边擦肩而过。
　　裴烨晟拿着那份文件，木楞的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