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问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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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大哥，倘若咱说想和你习武，你会不会收下咱？”见到陆小凤后，拾一趁着花满楼被花青找出去后偷偷问。
“小拾一想学什么？灵犀一指，这可是陆某的独门绝学，除了花满楼谁都没教过……”陆小凤一脸揶揄，几乎凑到少年跟前。
大概是觉得她在开玩笑吧，拾一讪讪退开半步，有些窘,“咱也知道咱的年纪有些大，就不学那高深的武艺，陆大哥可否指点拾一如何修习内功之法？”索性实话实说。
“你……真的要学？”
少年满脸诚挚一双眼睛亮晶晶盯着自己，陆小凤敛起先前玩笑神色。他是真不明白拾一为何突然要习武。
拾一会轻功，然武功招数全无，她的体质，倒不是不适合练武，就是太弱了些。倘幼年开始打好根基，或有所成。
到如今……
“恩！”这回答很是坚定，更是满眼的期盼。
“……”陆小凤一时不知如何答她。想他和花满楼的内功皆偏刚劲，尤其灵犀一指要发挥到极致，所修习的内家功夫尚属浑厚强劲路数。
拾一身上余毒未清，经脉又受了损。恐怕到时无法招架，即便他和西门吹雪两人合力为她打通经脉。
“陆大哥……”
陆小凤的沉默让拾一心里直打鼓，“我，我是不是不能……习武？”
十岁那年开始，毒叟亦教过她武功。
可惜，一直无所成。
原先志不在此，倒也不甚在意。现在想来，大抵和这具身体本身素质有关。
已近七月，洛城的午后气温本就颇高，此刻这日头慢慢西垂，也照样留一丝燥意。
陆小凤忽然心里一热，“小拾一，别难过，陆大哥先教你别的，没有内力也无妨。”他看不得少年眸中落寞，与午时那副率真风流的模样较着，着实可怜。
“噢……”拾一朝他扯了扯嘴角，尽量保持轻松“我还是想习内功呢。”至于理由，先不告诉他吧。
多一个人失望，又何必。
是自己情急，唐秋月说的话，没多加思索就跑来寻陆小凤，不过第一反应。
也许，回头再问问唐秋月。
毕竟，她是毒叟的徒弟，身上的毒，或许也跟唐门有关。
“说笑的。不学就不学，咱可是毒医传人，就凭这点，亦可养活自己。咱就好奇，不学也无妨。”
见陆小凤听了她说“还是想习内功”那话后神情纠结，不似往日那个嬉皮笑脸的四条眉毛，拾一忽然觉得不该这般为难他，索性转过话题，“陆大哥，明晚城里有花灯会，咱们一起去逛逛？”
“听说花灯会很热闹，到时候这洛城的公子小姐都出门，街上可热闹了，最紧要的是……”拾一兴奋地说，她的眼睛也越来越亮。
“最紧要何事？”这时候，花满楼进来了，他笑着开口。
“小拾一莫不是说最紧要这灯会上会有很多小吃美食？”陆小凤一副就知道会如此的神情。
屋子里传来陆小凤和花满楼同时发出的笑声，爽朗而且愉悦。
被说中心事，还被取笑，拾一也没翻脸走人 。
“咱就喜爱美食，咋的了。民以食为天。陆小凤，你不也身体力行贯彻食色性也这句老祖宗流传下来的‘佳话’？”她忍不住开始吐槽对方，还可以着重最后两字的音量。
……
屋子里一阵安静。
怎么了，是嘲讽意味浓了些？
拾一狐疑地朝另外两人看一眼，花满楼神色未明。
陆小凤，似乎……面色不虞。
“那个……”不就一时口快嘛。
陆小凤这个人也不是那种做得说不得的？
“哈哈哈哈哈哈…….”一阵大笑。
陆小凤笑得前仰后翻，拾一无言以对。
“知我者莫若小拾一……”陆小凤笑着说的这话儿，那眉眼，自有一派风流不羁。拾一却莫名觉得那样的笑刺眼。
后来，拾一留下来和花满楼陆小凤一起用晚膳，至于之前发生的事情，也早已揭过。
拾一后悔了，陆小凤的行事作风，她没有立场评判。
况且，在古大师的书里，陆小凤虽是个浪子，却不滥情。
和他相处这些日子以来，和当初的想法又有些不同，“陆大哥”在他心中不是一句“食色性也”能用来揶揄的。
得找机会跟他道歉，真心诚意那种。
心里压的事情多了，拾一的情绪实在说不得好，直到用过晚膳回去，她都没来得及和陆小凤再单独说话。
离开的时候，花满楼送拾一到“仁济堂”门口。
他没有立刻转身离去。
“你莫介怀。陆小凤这个人脸皮足够厚实。”
花满楼话语中的宽慰拾一当然听得明白，“陆小凤让我对你说，明晚花灯会红玉姑娘亦将同行，她要当面向你致谢。”
拾一点头，“红玉姑娘！？”原本有些心不在焉，反应过来，声音也清亮许多。
陆小凤和红玉，她可一直想八卦来着。
“红玉姑娘的身体全好了吗？”上次毒解之后，就没再见过那个芙蓉花般的女子。
陆小凤将她藏得真好。
“恩。红玉姑娘早已痊愈。拾一，你……”他忽然欲言又止。
两人的距离稍近，就着月光，拾一看到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男子如玉的颜和微微颤动的睫毛，“拾一可有心事？”
花满楼的声音就如这夏夜的月色，清朗，澄澈。
他知道了。
“我……我不能说。”少年踌躇着，最终选择隐瞒。
晚饭是三个人一起吃的，直到陆小凤离开，她都没见那两人什么时候说过悄悄话。
反正，关于要练内功的原因，连陆小凤都没透露。
拾一低头，看自己的脚尖，花满楼没说话，她也不敢去看他的脸。
乌云遮住夜空中那轮圆月，古老的街落，一高一矮的身影慢慢隐入暗色。
“无妨……”
拾一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圈入一人略带草药味的怀抱。这药草的气味，她很熟悉，就是这段日子，拾一每天都会守在药炉前大半个时辰仔细调配的。
她的脸靠着他胸前的衣襟，有些凉，又隐隐发热。
“拾一……”
那声音就在头顶，带着暖意，却让她的心忍不住发颤。
“莫难为你自己。”他的手，轻抚她柔软的发丝。
拾一没有退开，就那般靠在花满楼的怀里。
甚至有些贪恋这样的怀抱，在她发现对治愈他的眼睛也许无能为力又什么人也不能诉说的时候，在她于这陌生的世界苟且撑过五个年头却不知道未来在哪里的时候。
她有些累。
寻一个人，暖一颗心。只一会儿就好。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问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