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眼 [迹部景吾×井上薰]》俟散

4、Fo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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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际上平日里迹部景吾并不会对井上薰有什么特殊照顾。一来是他不屑于这么做，二来是井上薰也并不需要包庇。十年之前他们在学生会里是上下级关系，十年之后在迹部财阀也依旧如此。对于这种事情，迹部景吾从不会矫情地盖上「缘分」的名号。在他看来，巧合而已。

　　他见到井上薰的机会也不算多。虽然后者是整个财阀的财务总管，理论上向他汇报工作的次数并不少，但两人的办公室并不在同一个楼面，谁也不会特意跑去见谁。除了偶尔需要单独讨论可能存在的受贿问题之外，也只是在每两周的高层例会上相互致意而已。多数时候，迹部景吾只能每天早晨在踏进专用电梯之前瞥见她的背影。细高跟鞋以及烫得笔挺衬衫，一如既往的纤长。

　　十月份的时候他飞去美国，在纽约跟一批难缠的西方商人谈判，从收购股价到人员去留，不知不觉就拖了两个月。这期间还是能定时收到井上薰的邮件，但只是纯粹的工作性质，不带任何私人感情，甚至还会在信的最后客套地写上「敬上」之类的词汇。迹部景吾看她发过去的文件一直看得很舒服。数据表格一项一项整齐地罗列好，标准字号的黑体字以及两倍行距，和中学时一模一样的习惯。即便相当满意，他还是会挑刺一般地回复，「本大爷下次要看到更简洁的报表」。而井上薰的回答永远是一成不变的两个字，「明白。」

　　迹部景吾趁着圣诞节美国放假才回了东京。财阀向来是有开年终舞会的习惯的，这个时候如果总裁不到一下场总是有所失礼。即便这只是企业内部的聚会，相较于其他公司而言仍旧称得上正式。地点定在财阀大楼内的宴会厅，装潢华丽，所有人也都穿得应景。西装或者礼服，酒精以及美食，不论是单纯为了放松自己还是别有用心的想要联络关系，终究人声鼎沸气氛热烈。

　　站在台上做年终总结的时候迹部景吾一眼就看到了井上薰。她穿得并不高调，只是最基本的缎面裙子，在一片亮丽色彩中毫不起眼，但一脸波澜不惊的表情倒是在周遭人看向他的仰慕表情中突兀起来。很明显她听得漫不经心，正倚在角落的墙边姿态随意地小口抿着香槟，还时不时地转头望向窗外。迹部景吾轻微地皱了下眉头。果然这女人还是不喜欢过于热闹的场合。

　　讲话结束之后他手握高脚杯踱步过去。「本大爷讲话你也心不在焉？」井上薰半抬起头对他笑笑，「我只管做好自己分内工作。」「听上司讲话自然是分内事，」他呷了口红酒，沉默片刻之后转移了话题，「看你有回去的意思？」「算是吧。」「好心提醒你一句，管理层提前回去可不是什么华丽的行。」

　　井上薰别开头，「我知道。」

　　最后她还是撑到了舞会结束，提着嘴角跟部门成员一一道了别。忍不住揉着脸颊叹气，却在转身的时候看见了迹部景吾。明明应该是主持全场最累的那一个，他却没露出哪怕是一点的疲态，依旧如同太阳一样耀眼，看见她的时候优雅地开口，「需要本大爷让司机送你么？」「多谢，但不用。」井上薰继续朝前，「我自己开了车过来。」走了一半的时候她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转过身，「再见…晚安。」

　　迹部景吾几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