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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名剑问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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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拂过湖面,柳枝轻摇,一片柳叶缓缓飘落,终于是落在湖上,一层涟漪微荡而去,不留一丝痕迹,仿佛只是波光闪烁一瞬的错觉。三月里的扬州依旧沉睡在迷蒙的日光中,被一片静谧笼罩。然而此时,湖上的一场恶斗却将这安静生生打破。
苏夜饮虽一次次将那“天煞七星”的进攻接下,可是他却渐渐觉得力不从心,右手手臂甚至被那些暗器的力道震得有些麻木。面对步步紧逼的七个人,他只有一只手握剑挡住身前的空门,一只手护着慕容子衿向后退去,心里暗暗叫苦:这七个人,无论是暗器的种类,还是使用暗器手法均不相同,只有不断变换剑法才能将暗器一一接住。然而这七个人的功力却是相当深厚,发射暗器的方向也配合的天衣无缝,能够接住已属难得,妄谈反击。不过几次交手,苏夜饮便开始处于弱势,似乎察觉到了对方的疲软,“天煞七星”的攻击更加迅猛。苏夜饮凝神屏气,眉头紧锁,右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思道:这样下去定是不敌,纵是拼上一命,也难保……
“苏公子。”慕容子衿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声音很定很低,平静而温和,仿佛只是与人在茶社里品着香茗谈天说地一般。然而那声音却仿佛有着魔力一般,让苏夜饮有些慌乱的心平静下来。
一只略显冰凉的柔荑轻轻握住苏夜饮的左手,苏夜饮微微一愣,正要偏头回看,那柔柔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苏公子,你不必因为顾忌我而一再退让。何不反手一击,抢占先机,变被动为主动。这七人配合默契,若是硬拼必然难敌,只有各个击破才有胜算。我刚才观察他们出手的招式发现,他们虽然武功自成一体,却是依着‘北斗星辰’的顺序相互配合、相互制约。所以,苏公子,你只需先击破‘天枢星’便可让他们自乱阵脚,实力大减,趁乱在将其一、一、击、破!”
那轻轻柔柔的声音仍是又低又定,此时却多了一份冷清、一份肃杀。
苏夜饮面色凝重,点点头,却道:“那你……”
那只柔荑只是轻轻将苏夜饮的左手从慕容子衿的身前移开,没有丝毫的颤抖,有的只是坚定。慕容子衿那双含情的杏目没有看向苏夜饮,甚至没有看向身前来的黑衣人,却是定定的望着湖中画舫上临风而立的二人,眸中闪着清亮的秋光,一字一字道:“记住,速、战、速、决!”
苏夜饮突然提剑向“天煞七星”疾奔而去,那些本来已经预计好对方退路的暗器此时显然失了准头,剑影舞动,剑光闪烁,被一一打落。那七人身形一顿,显然是未料到对方竟会如此反击,然而七人毕竟久经江湖,刀尖上舔血而活,很快便将二人围在中间,准备先逼退苏夜饮,再从各个方向围击二人。却不料苏夜饮丝毫没有减缓步伐,提起一口气,仿佛一道闪电,不顾一切地向离自己最近的“天枢星”急掠而去。苏夜饮明白自己必须要快,慢了,不仅让对方的其他成员有机可乘,子衿也会有危险,所以自己必须在对方反应过来前一招将对方制服。苏夜饮挥剑向对方的右肩刺去,问情剑剑芒大胜,仿佛清水漫过浅堤,天地之间,水光融融,忽有红莲从水底冒出,一朵一朵。鲜红的血从“天枢星”右肩喷射而出,然而“天枢星”那张隐在黑衣下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个扭曲的笑容,他的左手上突然多出来了一个短比,向苏夜饮的胸口急刺而来。
“夜饮!”慕容子衿掩口惊呼,竟未料到这“天枢星”居然是惯用左手!此时苏夜饮的剑早已没入“天枢星”的右肩,想要拔出来已是太晚。
血,一滴,一滴,顺着短短的比身流下,滴落在斑驳的白石板上,仿佛山野间的一朵朵红色野花,艳丽而妖冶。“天枢星”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他,他竟然用左手徒手握住了自己的匕首。仿佛不怕疼一般,苏夜饮紧紧握住匕首。“天枢星”有些绝望的闭上双眼,作为一个老江湖,他明白自己一击不成,已失先机,而今更是俎上鱼肉。突然右肩剧烈一疼,鲜红的血飞射而出,溅在苏夜饮雪白的长衫上,仿佛绽放在雪天里的点点寒梅。苏夜饮松开左手,一掌打在“天枢星”胸上,“叮咚”一声,短比落在白石板上,“天枢星”左手紧紧的捂着右肩的伤口,鲜血仍不断的从指间涌出。
“我不伤你性命,但是你们这么多人却欺负一个弱女子,我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苏夜饮不顾左手上深可见骨的伤口,执剑向“天璇星”刺去,他知道自己刚才已经慢了一步,而今更不能再浪费一分一秒。
毕竟是一同闯荡多年的战友,而今自己的同伴却被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毛头小鬼重伤,“天煞七星”在江湖上从未如此狼狈。仿佛被激怒了一般,剩下的“六星”纷纷亮出自己的武器向苏夜饮包围过来,却将慕容子衿留在了身后。
问情剑仿佛一道冰锥刺破空气,闪烁着凌冽的寒光,让人可以感到迎面而来的刺骨寒意。“铮—”问情剑被“天璇星”用佩剑抵住,苏夜饮却丝毫不退,鲜血淋漓的左手加力一破,“天璇星”的佩剑竟“叮”的一声碎成两半。苏夜饮剑势不减,直刺“天璇星”的右肩,“天璇星”右肩吃痛却也不顾,只是望着手中断成两半佩剑,怎么会,他的功力竟深厚到能击碎自己的剑!?
“天璇星”自然不知苏夜饮手中的剑便是那绝世名剑——“问情”。
一阵幽幽的笛声在湖面上响起,如怨如慕,如泣如诉。慕容子衿望向画舫,轻袍缓带的青衣男子,执着玉笛,修长的手轻轻跳动,微闭着双目,舒缓的眉宇,透着无限的柔和。
细雨飘飘,清风摇摇,二十年前,也是在这无限温柔,无限旖旎的江南。
他是个孤儿,楚云飞追逐一只射落的鸿雁时,在一棵柳树下发现了饿的奄奄一息的他,便将他带在身边,并取名柳雁卿。因此与他而言,楚云飞不仅是盟主、师傅,更是父亲一般的存在。
二十年前,“天地盟”刚刚成立,许多事还需要师傅亲自处理。那时的柳雁卿才刚刚十五岁,却因为天资聪颖而深得师傅楚云飞的喜爱,常与师傅一同出行处理“天地盟”的事物。那一次,他与师傅如往常一样处理完事情后便在渡口准备乘船回渝州总部,师傅却碰巧遇到一位友人,便相邀在不远处的醉云楼饮酒,只剩下他一人在渡口边上等船。百无聊赖的柳雁卿呆坐在渡口,用石子打起层层水漂。
“喂,小子。你哪来的?”背后突然传来一个粗鲁的声音,柳雁卿回头只见一个肥头大耳、衣着古怪的男孩正指着自己,男孩旁边还围着几个与他同龄的孩子,手里都拿着形状古怪的木管。
“哼!”柳雁卿扭过头继续打着自己的石子,不过一群纨绔子弟,他自是不屑,就算真的动起手来,他也有信心以一抵十。
“臭小子!我们老大问你话呢!”一个男孩上前揪住柳雁卿的衣领,柳雁卿握住他的手腕,反手一拧,转身将他摔倒在地。
“好大的胆子居然赶在霹雳堂的地盘撒野!上!”随着领头的那个男孩一声令下,其他人用木管对准柳雁卿,并扭动木管上的旋钮。
突然间红影一闪,伴随着淡淡的幽香,柳雁卿突然被人紧紧抱在怀中,向一边树上疾驰。身影甫定,那人才将他放下,他刚想怒斥对方,却见刚才自己站的地方已是一片焦土。
柳雁卿这才看清救自己的人,竟是个女子。即使过了二十年,他依然记的清清楚楚,那女子一头黑瀑般的长发,被一支红玉珊瑚制成的簪子松松挽着,红色的小珊瑚珠在风中荡漾,仿佛女子脸上深深的梨涡。女子一身红衣,明艳如火,衬得肤白如雪,纤细的长腿在薄薄的红纱下摇晃。她不过二十来岁的光景,一双杏眼明媚活泼,她笑着,摸着柳雁卿的头道:“吓着你了吧!弟弟别怕,有姐姐在,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
说完便从树干上一跃而下,笑着看看那群孩子,道:“哟,我当是谁,原来是江南霹雳堂,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不觉的羞耻吗?”
“哼,你又是谁?既然知道我们是霹雳堂的,就少管闲事。”那个领头的男孩仍旧一副趾高气扬的表情。
“想知道我是谁?”女子依旧是笑着的,突然红袖一挥,一阵红色的烟气一闪,那几个孩子突然几声惨叫。烟气散去,只见那几个孩子瘫倒在地,手捂着胸口。
领头的男孩手里握着一个梅花镖,瞪大了眼睛,结巴道:“你,你是唐门的。”
“算你有点眼识。”女子脸上的满是得意,忽又敛起脸上的笑意,道,“若是想要解药的话,先把你们这火药管扔到河里去,以后再不准欺负人了!”
“是,是,是。唐女侠饶命!唐女侠饶命!”孩子们连滚带爬地将火药管扔进河中,不住的向那女子磕头。
女子右手从袖中取出一个白底青纹小磁瓶,努努嘴道:“喏,掺点水口服就可以了。”
说完转身便朝着柳雁卿歪头一笑,喊道:“小弟弟,没事了,下来吧!我接着你,别担心!”
柳雁卿刚准备跳下,却有些难为情,他想告诉那女子以他的武功是可以自己下来的,却又害怕惹得那女子生气,正僵持着,突然传来一声厉喝:“闪开。”
女子急忙回头,长发伴着如血的珊瑚珠子随风而舞,一个玄衣男子已挡在她身前,白色的剑芒大胜,璀璨的光芒甚至胜过了阳光,只见剑柄急速挥动,却不见剑身,金色的剑芒在男子身前凝成一个光盾,“叮——叮——叮——”如细雨般的银针打在剑上,被弹飞出去。
女子睁大了眼睛,惊呼:“天女散花!!”原来那领头的男孩竟趁两人不注意拨动了袖中的暗器,无数银针向毫无防备的两人射来。
白色的剑芒照亮了玄衣男子的面庞,薄薄的双唇紧抿,春水一般含情的双眸,面庞如同刀劈斧削一般英挺、坚毅。柳雁卿一看到来人,便失声喊道:“师傅。”
所有银针被悉数击落,楚云飞提剑而立。似乎是看到来人不好惹,那个领头的男孩拔腿就跑。柳雁卿急忙从树上跃下,正准备追过去,却听见那女子关切的声音,“呀,你的手受伤了!”
楚云飞低头看看自己的手,一道细细的红痕而已,淡淡道:“擦伤而已,不碍事。”
女子一脸的急迫,抬起楚云飞的手,道:“怎么不碍事,这些针可都淬了毒的。”
说完便低头,轻轻吮着那道细细的伤痕,长长的黑发划过楚云飞的指间,她偏头将毒血吐出,那血竟已变成了黑色。柳雁卿细细观察着师傅,见惯大场面的师傅此时却有些手足无措,只有伸出手来任凭那女子摆弄。红衣女子突然伸手拔下发上那只红玉钗,长发披散开来,她扭开红玉钗,钗体竟是中空的,钗中装着一些白色粉末。她将粉末轻轻倒在楚云飞的伤口上,浸着血水,粉末由白变红又变成墨绿色。
“阿妍,快些上船,我们该启程了!”一位华衣妇人站在一艘布置精致的船上喊道。
女子抬起头,微笑着,双眸眯成了两道月牙,道:“我要走了,等着药粉在变成红色就好了。”
转身欲走又摸摸柳雁卿的脑袋,道:“小弟弟,要照顾好你的师傅哦!”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跳上了船。
望着船渐渐驶离了渡口,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楚云飞跃入浅滩,朝大船跑去。他挥舞着左手,手中竟是那串珊瑚玉钗,红色的玉珊瑚在水光下娇艳的似乎要滴下血一般,他大声喊道:“姑娘,姑娘,你的钗。”
似乎听到了呼声,女子登上船头,一袭红衣猎猎如火,乌黑的长发在风中飞舞,她挥动着双手,大声喊道:“我不叫‘姑娘’,你记住了,我叫唐妍!唐妍!”
彤云之下,碧波之中,大船劈波斩浪的向水天之间的尽头驶去,渐渐淹没于那落日之中。唐妍的面庞在夕阳的余晖中隐去,玄衣的男子站在湍急的河流之中,任凭河水打湿自己的上衣,那艘大船已然消失,他手里仍旧紧紧握着那支红玉珊瑚钗,许久,用低的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缓缓道:“我,我叫楚云飞。”
楚云飞趟着水一步一步走向岸边,那是柳雁卿第一次看到师傅脸上露出那种怅然若失的表情。师傅为人一向沉着稳重,梵音谷一战,师傅以一挡百,面色不曾有一丝畏惧;江都城内,受到暗算,刀伤见骨,不见师傅有一点动容;晴川阁下,南疆魔教陷害,面对江湖众人的质问,师傅的神色不曾有半分凝重……刀光剑影,戎马半生,师傅年少便一战成名,而今不过年近三十,然而这却是第一次如此失魂落魄,只为,一个女子。那表情,即使年少的柳雁卿也明白,那个女子,那个叫唐妍的女子不仅仅只是留在了自己的心中。
那是柳雁卿与楚云飞第一遇到唐妍,也是在那一刻起,命运仿佛两条相互交错的藤蔓,死死纠缠,生生世世。
皓雪落尽,一灯如豆,十八年前,渝州竹林深处,那是命运终结的地方。
这一年的冬天,常年气候如春的渝州却飘起了雪,幽幽竹林此刻却被皑皑白雪覆盖,寒风吹过只听见“吱呀——吱呀——”的声音,雪团从竹枝上“哗啦”落下。竹林深处,橙色的灯光从一间小小的竹屋中透出,在这样的雪夜显得异常温和、安宁。
月光照在雪地上,衬得天地一片银亮。“嘎吱——嘎吱——”有人踩在厚厚的积雪上,他穿着一件深色皮裘,呵出一口白气,使劲搓着双手。这样冷的天气啊,师傅闭关都整整三个月了,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啊。柳雁卿这样想着,走过白茫茫的雪地。
三个月前,楚云飞从外面伤重而归,甚至连佩剑问情都未带回,所带人马全部殒命。然而他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嘱咐他和二盟主、三盟主替他把关,便迁到了这竹林之中养伤,在也没有露面。
二盟主和三盟主此刻都在三里外的竹林入口守着,凭他二人之力恐怕这世上也难有人能够闯入打扰师傅清修吧。突然间,一道红影从绿竹间闪过,柳雁卿急忙掏出玉笛,喝道:“谁?!”
一个窈窕的红衣女子缓缓从林间走出,柔声道:“是你啊,小弟弟。”
柳雁卿一怔,是她!江南大渡口的唐妍!这样冷的天气里,唐妍却只是穿了一件薄薄的单衣,寒风中仿佛一团马上要被吹灭的火星。她的皮肤依旧白皙胜雪,却是苍白,连那本来红润的双唇此时也被冻得发青。
她来到这里,却是为何?她,难道是来找师傅的吗?柳雁卿不知如何作答,一时语塞。
唐妍依旧笑着,露出两个梨涡,然而那双杏目里却没有了那日的活泼,只剩下深深的疲惫。秋水里闪烁着点点愁光,轻轻道:“云—你的师傅他,他的伤好了吗?”
她居然知道师傅受了伤,柳雁卿心下一惊,支吾道:“嗯……师傅他……他应该好多了吧。”
“哦,”仿佛是放下心来一般,唐妍的目光更加的柔和,低声道,“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柳雁卿握紧手中的玉笛,仿佛鼓足了勇气一般,厉声道:“你知道师傅是怎么伤的!?”
仿佛是未听到对方的质问,有仿佛是低声自语,唐妍的脸上浮出一丝苦笑,轻声道:“身上的伤好了,可是心上的伤呢?也许这辈子都好不了了吧!”
似乎是气恼对方丝毫没有注意自己的话,柳雁卿怒道:“喂,你——”
“小弟弟,照顾好你的师傅,好吗?”唐妍转身,抬起头来,望向高悬在天际的明月。雪不知何时又落了起来,雪花轻轻落在唐妍的脸上,月光下那双杏目里银光闪烁,仿佛有珍珠从面颊划过,隐没在夜幕中,不知是融化的雪水,还是泪。
柳雁卿看着眼前的女子,却呆了一般,脱口问道:“那,那你呢?”
“我?”唐妍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他们快赶来了,我,该走了。”
“还能再见吗?”仿佛是感到对方的去意,柳雁卿大声喊道。
唐妍并未回头,红袖轻挥,只听得“叮——”一声,雪地上腾起一阵红烟。
“咳咳、咳咳……”柳雁卿用袖子捂着嘴,待到红烟散尽,竹林里早已没有了唐妍的身影,月光下,问情剑直插在雪地里,剑光流转,散发着凄绝的寒意。
竹林中一片嘈杂,柳雁卿知道是二盟主和三盟主赶来了。
“都下去吧!”师傅的声音响彻竹林。
柳雁卿转头发现楚云飞披着一件毛裘披风站在门口,缓缓走向问情剑。
月光,雪光,剑光,天地间一片清亮。楚云飞单膝跪地,右手轻轻抚着剑身,温柔的仿佛抚着情人的面颊。
一阵猛烈的北风刮起,落雪纷飞。雪地里淡淡的写着几个字:问情,问情,问世间情为何物。
“咳咳,咳咳。”楚云飞捂着胸口,一阵猛烈的咳嗽,一口血吐在雪地上,艳丽的仿佛朵朵红梅。
那是柳雁卿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唐妍,那之后楚云飞挂剑养病,直至五年后在璧山,“天地盟”与慕容家一战。
一曲罢,柳雁卿缓缓睁开双眼,眼中仍旧温和笃定,心中却又无数的疑问。璧山一战后,师傅带着问情剑隐居渝州竹林,再不问江湖事,并下令盟内弟子不准打扰。几日之前,三盟主却收到了盟主令牌和一封书信,信中只有短短几个字:尽快带回金陵慕容家的大小姐——慕容子衿。而现在,与师傅一同退隐江湖多年的问情剑却在此地重现,这其中又又怎样的曲折?师傅啊,师傅,您心中究竟有何想法?
一旁的张海博此刻却用那只右手抓紧了腰间的长鞭,见到一旁柳雁卿终于睁开了眼睛,忙道:“这群饭桶!柳领主,还是我们……”
眼见苏夜饮持剑挑落“天枢星”“天璇星”“天机星”,与剩下的四星僵持不下,张海博早已有些按捺不住,身边的玉笛书生却是悠闲地吹着笛子。这柳雁卿虽比自己年轻许多,平时也总是对自己谦逊有礼,但他毕竟是楚云飞的亲传弟子,无论是武功还是地位都要高自己一筹,所以纵使心急也不好打断。
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柳雁卿温和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绝,一字一句道:“那就劳烦张领主请慕容小姐回总部,我去截住那位喜欢多管闲事的公子。”
声音刚落两人足尖轻点湖面,向对岸飞身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