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愤怒吧，用仇恨燃烧泪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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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后。
我收回长剑，甩干上面的血渍。清毓为我打造的剑刃越发越锋利，我杀人也越发利落。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喝血的欲望渐渐退下，然而杀人却成为了我的必修课，是的，一开始是身体催促着我去杀人，杀的人多了，这也就成了我的爱好，身体上的冲动完全可以压制了，心理上的渴求，却是一天比一天的强烈。
“解决掉，煌黑。”我歪歪头，心里的那份兴奋早就随着一条生命的消逝而平淡，一只黑色的怪物闪现在我的身边。
怪物有着翡翠一般剔透的双眼，猛虎般令人恐惧的体型，六颗森白的獠牙露在嘴外，背后生着六片乌黑的翅膀，全身上下是乌黑的逆鳞，仿佛轻碰一下就会被绞伤——事实也的确如此。它身上红色的华丽纹路顺着鳞片延展，闪着淡淡的红光，喉间发出粗重的喘息声，俨然是一只妖物。
“呐，我可以吃整只吗？”妖物张嘴说话了，声音却不似它的体型那般令人畏惧，是一个少年的声音。
“不好，我还要拿他的骨头，埋到床底下。”我冷眼看着它道，“煌黑，他的身子快凉了。”
煌黑点点头，尖锐的牙齿撕咬着血肉，骨骼被咬断的嘎吱声对我毫无影响，我跳上房顶，躺在房檐上，静静地看着月亮。
煌黑是我五年前碰到的妖怪，它在族中无法化成人形，也是备受欺负。而那时的我也在为无法处理尸体而苦恼着。
我烧过了太多的破庙和废弃的人家，而人们似乎也逐渐了解到有人失踪，所以总是结伴出行，这让我很为难。就算我喜欢杀人，我也不想一次杀太多——虽然我杀的人并不少，这只是自己乱找的理由，只是心里对自己的一份慰藉罢了。
正在此时，我遇到了煌黑。
煌黑是仙兽，不允许害人。但无论如何它都是要提升自己的力量的，想要得到力量只有两种办法，一是慢慢修炼，二就是，吃人。
人肉是最完美的补品，人心更是提升它们妖力的关键。当然，人其他的内脏也不比心脏差，不过煌黑告诉我，最好吃的就是心脏。
可是，不能害人……这要怎么办呢。
于是我们俩得到了共识，我来杀人，它来为我处理尸体，让这里更显得是被妖物所害。
“收拾好了！雨落！”煌黑喊着，我跳下房顶，煌黑对我摇了摇尾巴，抬起了下巴。它嘴里吊着一个袋子，包裹得很好，没有一滴血从袋子底下滴出来。
我坐到了它的背上，当我靠近他的时候，他浑身的逆鳞就会全部收起来，露出柔软的毛皮。我抚摸着它的脊背：“做得很好哦，煌黑。”
“哪里哪里~”煌黑很受用的打着呼噜，“回家？”
“嗯，回家。”
煌黑的速度不能算是最快的灵兽，但是它却是用空间法术最好的家伙。一眨眼的工夫，我们便出现在了后院。
每晚我出去的时候，总是会在他们的饭里下一些迷魂的草药，对人体无害，但是吃了之后就会感到困乏，一觉睡到天亮。
所以我不担心吵醒他们。煌黑挤进我的小门，然后轻轻扒开草皮，爪子一挥，地面露出一个不小的坑洼，又一下后，一只白森森的骷髅头蹦了出来。煌黑不在意，继续刨着，我解开袋子，把袋子里的残肢倒了进去，烧了袋子。
煌黑把洞埋好，道：“雨落，下个月……？”
“嗯，下月十五好了，我赏月，你吃东西。”我拍拍它的头，示意他消去留在我家里的妖气。
待它走后，我安心的躺在草席上，静静数着——这是第几个人……？一百三还是一百五？
我尚未睡熟，母亲的怒喝又一次传来：“黎雨落，你要睡到什么时候？”
我吐吐舌头，耸肩，洗漱好后为他们做早饭。
我跪在一旁，悄悄地看着宸玉——已经十六岁的宸玉越发越漂亮，我这张与她极其相似的脸也愈显不堪。
宸玉注意到我的目光，对我一笑。
啊，没错，我会一直守护着这份笑容。
待他们吃完喝完，我也背好了镰刀和斧头上山砍柴。
我看着手上的镰刀，想起来，这是我第一次杀人的道具，对，这把镰刀杀了我的娘。然后，我把它小心保护着，经常擦拭，却还是因为割草的原因而锈迹斑驳。
山上，是清毓的小屋。清毓那孩子总会多劈出很多的柴火来，美其名曰是不小心砍了太多，并不是要给我的。
每到这时，我总会笑他的口不称心。
清毓早就褪下了少年的青涩，如他师父一般是一个看起来可靠的男人，嗯，我说看起来。
他的剑法比他师父差的太多，至今尚未成功收复一只妖。
“雨落~”清毓为我装好柴火，我抬起眼，“怎么？”
“总觉得最近雨落最近好像很开心的样子……遇到什么好事情了？”清毓问我，把下巴搁在我的头上，乌黑的长发倾泻下来，扎得我有些痒。
我缩了一下脖子，把头侧到一边：“没什么。”
我无法对他袒露实情——难道要我告诉他，我杀过人，心里就会感到快乐么？
“听说了么？怪物又出来袭击人了。”我对着湖面梳理起长发，看向清毓，“你师父调查这件事情去了？”
“嗯！”他点点头，托着下巴道，“不过那怪物好精明，第一个月在南城杀了人后，第二个月就在北城出现……弄得现在人心惶惶，不过你放心——”他拍拍胸脯，常年来在山上居住的青年有些瘦弱，却还是显出了男人应有的气魄，“若是它敢来这边，我让他有去无回！”
我不知道是否该告诉他，煌黑就在这山的某一个角落里，而真正的杀人犯，我，就在他的面前与他说说笑笑。
我回到家，宸玉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有父母还在。
他们闭着窗，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有着良好听力的我贴上了房门，闭起眼听着。
“老爷，你说这王大人的马车怎么还不到？真是急死人了。”母亲的声音。她的声音早已不如当年那般尖锐，她的嗓音浑浊，是因为老了吧。“王大人前几天还派人要人来了，说他儿子都等不及要娶媳妇啦！他儿子说到底是个傻子，到底是他儿子想要媳妇，还是他想抱上白嫩嫩的媳妇啊。”娘说到这里，闷哼哼地笑了。
“该来的总会来，这才什么时候。哼，宸玉迟早是要做王家的少夫人的……”
在门外的我不禁一抖，王家确实富有，然而他家的独子却是个傻子，没有人愿意把女孩嫁过去的。
“老爷，您说聘礼是什么啊？嘿嘿，早就等不及了。”
这是，怎么回事……？
我无法忍耐地推开了门，大声吼道：“父亲，母亲，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父亲和母亲也都一脸惊诧，见到我后神色傲慢，父亲不屑地说道，“那我告诉你。在你刚刚生下的时候，我早就算好了，要把你嫁到富甲天下的王家当少奶奶去，这样，王家给我们的聘礼肯定不会少，可谁知道你这贱丫头破了相——谁会娶你这样的丑女人？！好在，你母亲怀上了宸玉。”
“王家的少爷……？！他，他是个傻子啊！！父亲，您难道要把宸玉嫁到王家去？！”我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父亲不爱我就罢了，他应该，是爱宸玉的啊……
我挪开眼睛，看向母亲，“母亲，您是宸玉的亲生母亲……宸玉……她要嫁给一个傻子……怎么……怎么可以！！”
母亲看着我，脸上全是鄙夷的神色：“我管她嫁给谁？只要她嫁给有钱人家，那我们也就富裕了。黎雨落，等到宸玉嫁出去，你也就随嫁过去。你不是很待见那丫头么？啊，对了，接宸玉来的花轿晌午就到了，可别在那哭死哭活，不然有你好受的。”
他们……他们生下我，生下宸玉的目地原来只是钱！我怎么，我怎么能有这样的父母？！
我笑了，看着母亲的双眼，定然问。
“你，说够了么？”
她才张开嘴想要训斥，却永远无法再吐露出一个字眼。
我杀了她，那柄破旧不堪的镰刀又一次收割走了别人的生命。
“杀人比割草还要容易。”
我越发越体会到这句话的意义，看着母亲飞溅在纸窗上的鲜血落下成一道道狰狞的痕迹，我拔回镰刀，舔着上面的血液。
“母亲的鲜血，我很早就想尝尝看了，父亲。”我用镰刀刃指向父亲，缓缓地说道。父亲移动着肥胖的身体，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直直地跌坐在地，想必很疼吧？
父亲哆嗦着，脸上的肉一抽一抽，看到他这样，我兴致大发，露出纯真的笑脸，“父亲呐，我记得七年前您问我，我娘去了哪里？告诉您吧，我那次说谎了，娘她被我杀了，她很安静的躺在我的床铺下面呢。”
我突然想起了镰刀，于是笑容更甚：“对了对了，我记得我杀掉娘的时候，用的也是这一把~”
我高高举起镰刀，“看看这次可以命中哪里~父亲，您想要让这把镰刀飞到哪里去呢？”
然后出现的，是我最最重要的人。
我松开手的同时，看到的是宸玉震惊的脸孔。
此时的镰刀已经脱手了，我看着宸玉，满脑的“怎么办”将我吞没。
宸玉看到我杀人了……
宸玉看到我杀了父母……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
解释，我要去解释，解释！！！
“宸玉，听我说……父亲他……他……”
我手慌脚乱的解释着，看向父亲。镰刀直中父亲的眉心，对穿过去，白哒哒的什么东西顺着镰刀的尖头滑落——那是脑浆。
“啊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宸玉无心听我解释，大声尖叫着，如我杀死母亲时同样的尖叫声。
我连忙一记手刀打晕了宸玉，希望她清醒后能够听我解释吧。
“喂，雨落？”这时，煌黑突然出现了。
我皱起眉，“煌黑？你……别乱跑，街上的人很多，看到你就麻烦了。”
“你的麻烦已经到了，迎娶这女人的花轿已经到了。”
“！！”
来不及多想，我连忙把宸玉搬到了煌黑的背上，空间法术闪耀着阵阵金光，我们从原地消失了。
接下来的景物就是连绵不绝的山峰，我皱起眉，“煌黑……怎么办，她看到了，我杀了父母，她看到了。”
我抱住煌黑的头，几乎快哭了出来，“煌黑，怎么办，我……”
煌□□：“别怕，我在呢。你不是有个朋友么？让他先照顾着这女人，我们离开这里，等~一切都平静下来，然后你回来解释清楚，不就好了？”
我缓缓地从它柔软的毛皮上下来，破涕而笑，“不愧是仙兽，真聪明。”
我背起宸玉，我把这孩子从小背到大，她的体重我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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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宸玉背到清毓的小屋里，清毓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宸玉，惊讶道：“你妹妹怎么了？哇，我以前只是模模糊糊看到了个背影，现在一看，你们长得太像了吧？”
我点了点头，终于决定，要说出真相。
“我杀了父母。他们要把宸玉嫁给一个傻子，所以我动手杀了他们。”
“……呃，你……”
“除此之外，我还杀了好多人，你师父在调查的那件事，都是我做的。”我拿起放在桌上的长剑，这是清毓刚刚为我打造好的，我原本想明天早上再来的……呵呵。
我无视了清毓呆愣的表情，“拜托你，留我这条命……我会回来的，你照顾好宸玉，等宸玉醒了之后，你大方的告诉她都是我做的就好，别告诉她真相……我会亲口告诉她的，然后……再见。”
我出了房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吹了口响哨，煌黑立即出现在小屋前。
清毓追了出来，大声喊道，“你要去哪？！”
“我……我冷静一下……若是你师父要杀我，我一定双手奉上我的头颅，所以，请等我一段时间……”
我翻身坐上了煌黑的背，煌黑几个跳跃后，清毓的小屋彻底消逝在我的眼前。
……再见了，清毓……宸玉……多么相似的两个名字，我最重要的两个人……下次再见，恐怕……
【ture line！果然听智商高的生物说话没有错啊！如果现在不走看着宸玉就会引发出一个正常结局——雨落被指责是杀人凶手，然后宸玉会发疯地跑回家，雨落担心她，和清毓一起追出去，看到有人调查死去的爹娘后果断告发雨落，雨落情急之下杀了很多捕快，煌黑带着失控的雨落和清毓跑掉，从此两人一兽过上了隐姓埋名的生活……成为复仇者的宸玉也开始了杀人，她固执地以为这么杀下去总有一天会杀到雨落= =。
“啊，啊啊啊啊啊！！！！”穿着大红衣服的媒婆吼叫着，“来人呐，杀人了！！杀人了！！”
在雨落和煌黑离开后的不久，王家接亲的人就到了，然后看到的便是如此的惨状。
捕快们闻风而来，连见过不少尸体的他们，也无法相信这种惨状。
竟然，杀人工具竟然只是一把生锈的镰刀！
“你……你身体还很虚弱啊，喂……”清毓拦着宸玉，焦急地说道。
他说不过宸玉，宸玉明明说好了，只是来山下看看而已，不会进去……果然，计划赶不上变化。
“剑仙大人，求求你让我看一眼父母！”宸玉挣脱不开清毓的束缚，急的在一旁掉眼泪。
宸玉与雨落过于相似的容貌让清毓慌了神，他还从来没见过雨落哭呢。
刹那间，宸玉就闯了进去。
宸玉的父母刚刚被盖好白布抬出来，宸玉忍受着晕眩感，大声地对捕快们说道：“杀人犯……杀人犯是雨落！我家的下人，她，她还说……她把她娘的骸骨埋到了她的床铺底下！你们快去啊！！”
清毓的口中，全是苦涩。
为了雨落而难过着。
原来，她以生命保护着的妹妹，甚至不知道她是她的亲姐么……？
被来回翻挖过无数次的土地非常好挖，捕快们没挖几下就看到了一只断手。
那是一根尚未腐烂的人类手，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气。
“别，别挖了！！我怎么看这里怎么邪门……别……”一个胆小的捕快放下铲子落荒而逃，起初，其他的捕快还以为是他胆小。
而，越往后挖，越觉得阴险渗人。那个逃走的捕快，直觉没有错。
几个时辰过后，呈现在所有人眼中的是一个令人不敢相信的巨大深坑。三尺高，三尺宽，甚至……下面的土还是松动的，还可以继续挖。
而发现的白骨数量更是让人不寒而栗——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仅仅是根据头盖骨来数，已经统计到一百四十五，数量还在不断往上添加着……
挖出来的白骨被堆积到一起，腐烂的，尚未腐烂的，已经化为白骨的……简直……是人间地狱！
一个从坑中爬出的捕快，问着宸玉，道：“你……你确定……这都是你家下人做的？这么大的坑，这么多死人……开玩笑吧？她是不是人？”
“她……她当然不是人！”不断流着泪水的宸玉恶狠狠诅咒道：“她就是个恶鬼！杀人鬼！”
清毓看着堆积起来的白骨，却毫无恐惧感，他的拳头攥紧，忍耐着自己想要揍宸玉的冲动。
雨落她，好歹是你的亲姐！
然而，这句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
对，虽然他没有回答雨落，但是这也算是约定。
他不会告诉宸玉真相的。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3?愤怒吧，用仇恨燃烧泪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