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随风兮》百里乱世

6、第 6 章

　　等到凌慎言上了高中，凌青莫已经三十出头。当初他有凌慎言时，也不过是高中的年纪。当年无意间的一场“英雄救美”，帮助凌慎言的母亲林米制服劫匪，并由此发展出一场姐弟恋。林米当时已经二十多岁，很是迷恋凌青莫。而凌青莫在一次酒后乱性后也承认了这场年龄差距巨大的恋情。虽然他对林米完全称不上爱情。
　　交往后一年后，林米突然消失，再出现的时候，她给了凌青莫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凌慎言。
　　凌慎言由此成为了凌青莫生活的全部。
　　当初或许凌啸风和凌老太爷怀疑过凌慎言并不是凌青莫的孩子，不过在凌慎言渐渐长大的这些年，他那和凌青莫仿佛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的俊美五官，毫无疑问的证明了自己的血缘。或许是由于长相完美的人不容易老，凌青莫如今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六七岁的样子，说他和凌慎言是兄弟完全没有人会怀疑。
　　凌慎言已经习惯了每次爸爸给自己开家长会时别人的惊讶，他高兴于别人的这种惊讶，因为爸爸越年轻，他能陪伴爸爸的时间就越长。他无法想象没有爸爸的生活，那将是怎样的一种绝望，何种的惨淡。

　　此刻他站在门外，看着爸爸站在自己的座位旁边，和班主任老师交谈。
　　爸爸是那么的年轻，如此英俊，在一屋子的中年男女里显的高贵而神秘。他清楚的看到那些人眼睛里的惊艳与赞叹。
　　今天学校召开全年级家长会，为了显得不是那么严肃，爸爸穿了白色衬衫外加套头羊毛衫，配深色休闲裤，看起来非常温暖而富有家居气息。
　　看着这样的爸爸，凌慎言忽然感觉到了一些忧伤。爸爸是如此的优秀，如此遥不可及。他什么时候才能站在爸爸身边照顾爸爸呢？什么时候才能像爸爸这个样子呢？
　　也许有些人，生来便是别人的梦。
　　突然，肩膀上有人一掌拍了上来。他转头，看见了同班的男生。
　　男生咧着嘴朝他笑道：“凌慎言，我们要去打球，一起打？”
　　他看了看教室里正在和老师交谈的爸爸，便转身和男生一起朝着篮球场走去。
　　也许是家长会的关系，虽然是周末，篮球场上的人依然很对。男生们在篮球场上热火朝天的打着球，女生们则散在篮球场四周，时不时给男生加油叫好。
　　凌慎言的到来在女生里引起一阵高潮。凌青莫如今以渐渐脱离少年人的身形，容貌上继承了凌青莫的英俊和完美，身高也已经超过一百八十公分。
　　他脱掉外套，挽起袖子上了篮球场。虽然男生们有些嫉妒凌慎言在女生里的影响力，不过私心而论，凌慎言的球技确实不错，动作灵活，体力超群。
　　那是，凌慎言心道，我现在可是能在爸爸手底下走百多招了~凌家孩子一向要进行训练，凌慎言也不例外。虽然没有将爸爸奇佳的根骨完全继承，如今的凌慎言在贴身战斗上也算是小有所成。再说了，他每周都会和爸爸打球的，那可不是像现在这么轻松。
　　少年人的忧郁总是不容易持久，随着球场上的你争我抢，凌慎言已经渐渐将那些小心思放在了一边，转而专心打起球来。
　　耳边传来阵阵的叫好声，当然大部分是女孩子的声音。
　　当凌青莫顺着整齐划一的“凌慎言！凌慎言！”来到球场时，便看见这小子满脸汗水的欢笑着。凌青莫默默站在人群外，187左右的身高使得他轻而易举的看到场内的情景。看样子，这小子是刚打赢了一场球。
　　看着儿子阳光的笑脸，凌青莫真希望时间能就此停滞。

　　凌慎言打赢了一场球，心里很高兴。他擦着额头的汗，转身便看见人群外的爸爸。
　　他的眼霎时亮了，朝着爸爸挥了挥手，叫道：“爸爸！”
　　随着他这一嗓子，全篮球场的人都转脸看向凌慎言的爸爸——很想知道校草的爸爸长什么样子。然后出现了凌慎言意料之中的寂静。
　　是的，此刻一片寂静。没有人敢相信，站在场边的那个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岁样子的大帅哥，会是有了上高中的孩子的人。不过两个人长的如此相像，杜绝了收养的可能。
　　凌慎言看着周围人震惊的眼神，心里有些小得意：看，我的爸爸是最好的！
　　身后的男生一巴掌拍在他肩上：“好小子，你爸爸竟然这么年轻！！还这么、这么帅……”
　　凌慎言得意的笑：“那是！”
　　他抓起外套，推开寂静的人群，跑到了爸爸身边，冲着爸爸高兴的笑。
　　凌青莫看着眼前笑的只见牙不见眼的傻小子，宠溺的揉了揉他的头。这些表示亲密的小动作一直留了下来，父子两人完全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劲，只是在别人眼里，却显得亲密的异常了。不过，爸爸这么年轻，又听说凌慎言没有妈妈，这么亲密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
　　父子两人来到车上，凌慎言问道：“爸爸，老师和你说了什么？”
　　凌青莫踩下油门，答道：“说你成绩很好，注意保持，另外尽量不要早恋。”
　　凌慎言“切”了一声：“当然好啦，我可是年纪第一！还有，我也不会早恋！”
　　凌青莫道：“有没有喜欢的女生？”
　　凌慎言回道：“没有。”
　　“那男生呢？”
　　凌慎言怒道：“爸爸！”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凌青莫连声道，“爸爸和你说笑呢。”
　　凌慎言撇嘴道：“就算是喜欢男的，在爸爸身边也都被比下去了，我还不如喜欢爸爸呢！”话音刚落他的心里便咯噔一声，他有些忐忑的等待着爸爸的回答，却又害怕爸爸的震怒。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试探，可是在大脑反应前就已经本能的开了口。
　　凌青莫笑道：“你这是在打趣你老爸吗？”
　　凌慎言悄悄松了一口气，心底却涌上一股难言的失落：“不是，爸爸是最好的。”
　　“臭小子！”凌青莫伸出右手，揉了一把他的脑袋。
　　他笑着拿下爸爸的手，用力的握了握。
　　很久以后，他才明白，原来早在这个时候，一切就已现出端倪，那自出生起便不曾斩断的情缘，在相处的这些日日夜夜里，早已经无比深厚而又无比坚韧。这感情像是一张巨大的斩不断的网，将他牢牢缠绕其中。
　　而那时的自己，却天真的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