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小戈求学记》老末越冬

8、吵吵闹闹的校园生活 下

　　仇恨值顺利转移到李沁身上，宝小戈停下手，虎视眈眈地盯着李沁居高临下的眼神，“你在玩火！”
　　宝小戈表达气愤的时候，嘴巴会紧紧抿着，但是因为他长相太萌，李沁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像撒娇似的，真是可爱的紧！但逗宠物也不能过火，伸出手安抚地拍了拍宝小戈的黄毛脑袋，李沁说，“我是在灭火！你不会是想着一天按早、中、晚三顿饭的量打架玩吧！”他嘴角勾着笑，“还外带宵夜？”手在宝小戈的头发上胡噜的丝毫不手软。
　　不得不提一提李沁的小心思，他早就想这么做了，果然手感很好，跟他们家的拉布拉多一样顺手。
　　宝小戈的感觉却很微妙。怎么形容呢，就像是一团烈火遇到细雨春风一样，无声无息地就灭了！他愣头愣脑地被李沁肆无忌惮地摆弄着头发，待李沁离开后，望着那个一如既往地对自己散发致命吸引力的背影，兴奋没找到，只剩下惊悚！
　　有鬼啊！宝小戈在心里撕心裂肺的吼叫！被人操控情绪的感觉，绝对称不上美妙！
　　李沁跟难缠的大婶交涉起来，没几句就让她心甘情愿地退钱了。这么高超的谈判手段用在这里着实浪费，更浪费的是宝小戈这唯一的观众在发愣中没能见证这奇迹的一刻。
　　临走之前，大妈还热情地对李沁说，“小帅哥以后常来啊，阿姨给你打折卡。”宝小戈诧异地看着喜笑颜开的人，问李沁，“更年期的女人都这么喜怒无常？”李沁笑着跟大妈打招呼，小声对他说，“更年期的女人也是女人！”怎么这语气好像是情场老手似的，宝小戈恶寒地撇他一眼，“显摆你女人缘好吗？”李沁仰头，温文尔雅地说，“这没什么好显摆的，我的男人缘更好！”宝小戈的损嘴也找不形容词了，憋了半天来了一句，“装B！”
　　跟在李沁后边，见他径直朝学校大门走，宝小戈说，“人缘好那男的，你真有地方可以洗澡吗？”宝小戈吊儿郎当悠着手里的浴筐玩，长这么大他就有这么一毛病，手里只要有东西就闲不住。李沁听到这个称呼笑起来，“有倒是有，可我凭什么让你用啊！”得，又转回原点了。宝小戈不自在地耸耸肩，总觉得李沁就是故意逗他玩呢，所幸不知声了。
　　李沁也不追问，两人就晃晃悠悠地朝学校走去。
　　经过这么一耽搁，学校门口已经没什么人了。门卫室里，大爷正准备关门，就见到两个学生从外面进来，黑乎乎的也看不清，“唉，那两个，把校园卡拿出来。哎呦，是你啊！”大爷神色复杂地看着宝小戈。宝小戈却不看他的脸色，笑嘻嘻地凑过去打招呼，“大爷好，大爷要下班了？校园卡在这，您要看吗，不会这么快就忘了我吧！”大爷无奈地摆摆手说，“走吧、走吧！”宝小戈还不算完，收起校园卡后继续蹬鼻子上脸，“大爷啊，你看咱们也是老熟人了，你和我老爹也是老熟人，您不得照顾照顾我这个晚辈吗？下回我要是回来晚了，您可得帮我兜住啊，你说是不是？”老人家被宝小戈嘴里的他爹的老熟人这一说法，噎的好不难受，面无表情地朝他摆手，示意他赶紧走！宝小戈这回乖了，笑着说，“那就说定了啊，下回给你买好吃的，再见！”
　　李沁目睹这一幕，心里对宝小戈这张不饶人的贱嘴深深的担忧！
　　忽然心情转好的宝小戈蹦蹦跳跳地对李沁说，“这大爷是好人啊！”李沁不想置评，向寝室楼走去。宝小戈又一次跟在他后面，看着这个方向，琢磨着今天是洗不上澡了。想到这里，浑身上下又瘙痒起来，恶狠狠地抖了几个寒战，宝小戈站住，望向那个仍然在黑夜里明亮的浴池招牌，无奈了！难道以后真的只能去那儿，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习惯。回过神，李沁已经走出老远。
　　宝小戈追上他时，他们已经走到寝室楼门口了。李沁推开门，男寝的管理员宋老师抬头看到了。这个宋老师40多岁，是个干巴巴的小个子中年男人，跟白天的管理员不同，他跟寝室的学生很熟。
　　“去外面洗澡了？”他惊奇地问。李沁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宝小戈不知道，在他看来这就是个打招呼的方式，同时感叹于李沁无限扩大的人脉网。也没人理他这个小人物，他就默默地绕过跟管理员搭话的李沁，朝里面走去。
　　李沁突然从后面拉住他，“干嘛去？”宝小戈莫名其妙地说，“回寝啊，要不还干嘛？你聊你的，我走了！”宝小戈说完想甩开他的手，头都伸出去半个脖子那么长了，却又被李沁一把拽回来，问，“你不洗澡了？”宝小戈顿住，想也没想就说，“我倒是想，可在哪洗啊？”他指指大厅，“裸洗？”然后脑子到底没转过弯来，还想挣脱李沁的手。
　　李沁一使巧劲，以有心算无心，将宝小戈的脑袋捞到胳膊底下，夹着往一楼的走廊深处走去，边走边说，“带你去洗澡，走什么走！”宝小戈懊恼地平明挣扎，“操的，你起开，脖子让你勒断了！”李沁也不逗他了，放开手。宝小戈整理完头发也没搞懂李沁的意思，不可置信地说，“洗澡？在这？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不是在涮我？”李沁说，“涮你没好处，带你去洗澡有好处。”
　　宝小戈半信半疑，笑骂，“听听这口气，机会主义，利益至上，你将来一定是个奸商！”李沁似乎心情很好，他眼神亮晶晶地说，“奸商可不是谁都能做的！”
　　这时两人已经走到112号房间的门口，李沁从兜里掏出钥匙来，熟门熟路地开了锁、推开门，把宝小戈拉进来说，“随便坐。”
　　这是个小套间，二十来平，没有客厅卧室之分，靠近窗户的一面是厨房，左手边是卫生间。屋子里窗明几净。单人床上是和学生宿舍里一样的淡蓝色床单，旁边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些杂物，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连着网线。右侧是一排储物柜。就是现实版的蜗居！
　　宝小戈把浴筐放地上，对李沁说，“这是谁的房间啊？”李沁说，“本来是一个朋友的，但是他从来没住过，就便宜我了！”听着李沁这云淡风轻的语气，宝小戈内心深处奔腾着草泥马。“有这么个地方你还挤在寝室里干什么，装贫下中农特别有优越感是不？”李沁摇摇头，对着宝小戈这种单细胞动物还真是得耐心十足，“这是职工宿舍，我要是住在这里还不让学生们排挤到死？那我还不如住在家得了，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宝小戈扬扬眉毛，“那你还到这来？”李沁说，“借地方洗个澡而已，我又不住这儿。别啰嗦了，麻溜的，一会该熄灯了！”李沁拎起他放在地上的浴筐往卫生间走，说，“你先洗！”宝小戈跟过去往浴室看了一眼，还行，主要是够干净。
　　李沁放了东西回来，就见到宝小戈正在脱衣服。那速度不是一般的快，这会身上就剩个三角裤衩了。宝小戈拎着裤子放到床上，见李沁看着他也不知道害臊，恬不知耻地说，“身材不错吧！”李沁便大方地打量了一番，除了白之外，比例是挺好，不过也就是发育期的男孩子都有的那些个特点，干巴瘦的。要说除了很萌的小脸蛋，也就是背后的伤疤最醒目，但此时也看不到。
　　宝小戈没心没肺的，屁股一抬，最后一块布也挂在他手指头上，站起来无比2B地做了套跳跃运动，傻笑着对李沁说，“遛鸟！”李沁摇头，调侃道，“还真是毛都没长齐！”宝小戈瞪眼珠子，装模作样地向他挥挥拳头，然后去洗澡了。
　　李沁听着里面传来宝小戈跑掉的歌声，无奈地笑了起来，感叹道，真是个孩子。
　　宝小戈洗澡的时候，李沁打开电脑差一些英语竞赛用的资料，面屏幕都是英语。宝小戈的洗澡速度极快，几乎就是冲掉了肥皂泡的功夫，就提着毛巾赤裸地走了出来。“你没洁癖吧？”宝小戈一边举着毛巾擦头发，一边不忘调侃李沁。
　　李沁一回头看到他这状态，摇头说，“要不你去把浴室擦一遍？”宝小戈翻了个白眼，凑过去就这么坐到李沁身边，看着电脑屏幕头晕目眩，“哟，你这是要看外国小电影吗？”李沁正忙着，一本正经的回答，“查比赛资料。”宝小戈对于他不懂幽默感的行为深感失望，站起来翻起自己浴筐，终于从里面找出了那瓶祛疤的药膏。
　　他刚把药膏拧开，突然通过这满屏幕的英语想到了尹铭礼，于是问起李沁，“你是帮她啊，还是自己用！”李沁停下来，仿佛这是个挺难回答的问题，“也帮她也自己用，”重新看向资料，他继续解释起来，“我们俩认识很多年了，早先在初中时就一起参加很多类似的比赛，习惯了！”
　　宝小戈挖了一大坨药膏在手，粗鲁地拍向后背，嘴里却丝毫不掩饰对李沁这种托词的不满，“你就装吧，继续装！”李沁回头，恰好看到他别扭的姿势，颇为于心不忍，站起来接过他手里的药膏，“我帮你！”宝小戈刚挖苦过他，这时面对他的善意，顿觉受宠若惊。他好整以暇地爬到了跑到床边趴下，回头对李沁满眼感激地说，“好人呐！好人呐，您就是那传说中，肚子大的能撑船的宰相！”
　　李沁对宝小戈同学厚脸皮的程度又重新地位一番。走到床边，低头看向那里陈列着的裸体，除了狰狞的伤疤外，还有漂亮的肩胛、挺翘的臀部和修长的双腿。其实一个14岁的少年，身体仍旧是未发育完全的模样，这么从背后看起来，当真雌雄莫辩。
　　李沁叹口气，“啪、啪！”宝小戈只觉得屁股被狠狠地抽了两巴掌，受惊地哀嚎起来，“刚说你大度呢，你就报复了！”李沁伸手将他重新按趴下，给他涂起药膏来，“用手涂就行？”宝小戈被他的糖果夹大棒整蒙了，只是点头，然后就感觉到后背上凉，接着又因为体温的关系热起来。他哼哼唧唧地说，“好像在享受按摩，唉对，就在那，多按两下。”
　　李沁没理他，宝小戈又问道，“这里晚上是不是不熄灯？”李沁说，“你又想占什么便宜？”宝小戈被拆穿也不懊恼，舔着脸说，“好人呐，帮人帮到底呗，你看我这个勤奋进取的好学生，怎么能浪费夜深人静这绝佳的学习时间呢？只要能多腾出一个小时，小的也会感恩戴德滴。”宝小戈把无耻进行到底，卖萌地看着李沁。
　　李沁此时手里左手托着药膏瓶，右手正在给他擦药。伺候人到这份上了都，对方竟然还寻思着蹬鼻子上脸，真让他怀疑起自己是不是不小心给他留下的致命的错误印象！随即板起脸来，“不行！”果断打消对方的念头。
　　宝小戈默默地撇撇嘴，跟衣服混了一堆的手机这时突然响了两声。是短信啊，他无聊地拿起来翻看，然后惊喜地发现，是10086发的冷笑话集锦。没意思，返回首页，宝小戈一看到手机上的时钟，惊讶地说，“都这个点了啊，还没干什么呢，怎么过的这么快啊。”他又问李沁，“那你还有时间洗澡吗？”
　　李沁擦完了药，站起来说，“非得我明说吗？”宝小戈咂咂嘴，指着他羡慕嫉妒恨地道，“你有背景，你绝对有背景！”
　　站起来麻溜地穿好了衣服，宝小戈突然摸摸肚子自言自语，“这是用脑过度了？怎么这么饿啊！”李沁洗完了手，重新坐到电脑前忙碌，不知道是什么打算。宝小戈又看了看时间，这就打算回寝了。却听到李沁突然回头跟他说，“我突然想到一个好事！”宝小戈第六感警告他小心，就听李沁问他，“请你去吃大餐怎么样？”宝小戈猛地往后蹦了个大跳，惊疑不定地问，“你有什么企图？”李沁笑，“就是有个饭局，我不想一个人去，你至于吓成这样吗？”
　　宝小戈恢复原状，然后斩钉截铁地说，“不去！”李沁笑了下，满脸遗憾地继续敲击着键盘，“没良心呐，我还想说看你这么可怜，要不周五考试之前，让你晚上在这复习？结果你不用，那就不要怪我没有室友情了！”
　　宝小戈磨牙，“你吃什么饭啊！”李沁转过身，纯真地冲他眨眨眼，“绝对超白金五星水准，就明天晚上，放心，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没看错的话，李沁是在面露嘲讽！宝小戈怯怯地问，“我后悔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