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短篇集]回望》琴耒

9、如果你存在[骸云]

　　如果你存在

　　#柔和少女雀，慎

　　文/Doann

　　初三那年的期末虽然紧张，但大概是农村的关系，一群人都紧绷不起来，下课吵的依旧吵，作业抄的依旧抄，默写拖的依旧拖，该玩的还是玩，该睡的课还是睡。

　　到了最后老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一群孩子糟蹋自己的青春与未来。

　　但是一个班级中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想要考出去的人，一个年级二百五十个人，十个名额。很公平，抢得到就离开农村，抢不到就一辈子被体力活锁着。

　　该考的试还是要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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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进入高一云雀就被砸到了一份大礼，虽然说之前做过心理准备，却还是有点儿难过。分班考试排到了中下的位置，他以初中学校第三名的成绩过来。拿到成绩的时候云雀好似全不在意就丢在了一边，也把别人耍得疯，自己啃题狠的暑假丢在了一边。

　　那家伙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云雀身边的。等到云雀注意到的时候，他好像已经存在很久了。
　　“喂，你是谁？”那家伙靠在墙上不说话，只是对着云雀笑，怪异的发型在风中摇曳着格外欠扁。他捉住云雀的手。
　　“跟我来。”

　　云雀被带到了阅览室。
　　阅览室的最前面是书柜，放一些很薄的杂志。后面一大块都是座位，几十张长桌分成三排，北边的一排被阳光晒着，南边的就拢在阴暗里，透过玻璃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对面的图书馆，积了灰的厚实书本在阳光下不说话。

　　这地方云雀来过一次，还是在初中的时候，他来这里参加作文竞赛，印象很深，因为就他一人穿着校服。路过的人总会忍不住望他一眼，看到衣服上的校名多半是鄙夷，也有怀念。

　　“好了，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谁？”在那家伙开口之前，云雀压抑着自己莫名的恼火抢了先。那家伙还是笑，不无狡黠的样子，他伸出手指抵上云雀的嘴唇。
　　“我知道你，云雀。”微凉的外来温度让云雀愣了愣：他知道自己？
　　他用另一只手朝云雀身后戳了戳，做出噤声的姿势。云雀回头，又愣了。

　　在书柜的顶部，一只猫正缩在上面。它非常小，能见到的毛都是黑色的。它盘踞在书柜仅仅有阳光的一角，闭着眼睛舒服地晒太阳。见到小动物云雀就生不起气儿来了，久久地盯着直到身边的家伙掐上他的鼻子。

　　“很可爱，是吧。”他在中间一排位子上坐下来。云雀点点头，才发现阅览室里已经有其他学生了，时不时用怪异的眼神偷瞥他。

　　“嗯。”云雀脑袋回路还没有恢复正常，迟迟回了一句，“它是哪儿来的？”蓝色头发的家伙耸耸肩：“不知道，大概是学校外面偷跑进来的吧。我很久以前就发现它了，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它都没有长大，我知道你喜欢小动物，对吧？”

　　这种感觉……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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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月考，到了中游。云雀依旧不跟人讲话，也不跟宿舍里的男生混在一起。蓝发的家伙依旧天天跟着他，只要云雀一回他的话就打了鸡血得烦。所以云雀会选择性无视他。

　　其实云雀并不讨厌这样的相处方式，不像一开学的时候身边永远的静悄悄的——他得承认他想有一个人陪着他，一个人就可以，不需要再多了。

　　云雀不由得想起来，初三上学期老师发的校信通，不知道是针对什么。
　　“光环不会永驻，你要做的只是走下去，去努力。”前前后后大概就是让家长多鼓励孩子的内容。云雀翻开手机查看这未为被删除的短信，心里不是滋味。

　　“恭喜你。”他走过来揉乱云雀的头发，企图偷看云雀的手机界面。云雀轻轻一躲，略带不满地撅了撅嘴，朝着他一个白眼丢过去：“你怎么知道我月考成绩的。还有，不许碰我头发。”他攀上云雀的肩。
　　“云雀的事情我当然知道。”

　　像个妖精。
　　黑发少年看着他，突然觉得什么也不要紧。长久以来的，长久以来的困顿无声，真的受够了。
　　少年敛下眼睑，没有打掉他的爪子。

　　于是有人得寸进尺，挪一步到云雀身后揽住他，将下巴抵在云雀头上。云雀因头顶的疼痛往下缩，然后才意识到不对劲一把挣开身后的家伙。

　　“啊啊，真无情啊~”他对于云雀意料之中的反抗有点儿无奈，抬手遮住那双冒着火气的冷色眼睛，“别这样看着我，你眼神太狠。”瞧见云雀嘴边的笑意之后他知道自己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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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中考，云雀又恢复了初中的地位。老师们对这个安静的小伙子开始刮目相看。云雀依旧不跟别人说话，除了每天出现的那家伙。

　　他甚至有点儿开心，对于有人陪自己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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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雀觉得周围越来越不对劲。

　　“你就不介意人家奇怪的目光？”等到那个蓝发的家伙说起来，云雀才想起来不对劲的原因。可惜的是，云雀并不在意。他只是从作业里稍稍抬头瞥了那人一眼，好像那人说的话是校长脑子里的浆糊。那家伙却还是一副笑脸对着云雀：“真巧，我也是。”

　　云雀大概是默认了他和自己的关系。可是麻烦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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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经病。”有人对着他说，眼睛还盯着他，好像唯恐云雀听不到。初中时候这种事碰得并不少，自己惹的人也并不少，云雀压着性子不去在意。
　　“喂，你没听到么，我说你神经病！”云雀这才慢悠悠地把头转过去，嘴角挑起久违的危险弧度：“嗯？我？”那人浑身一抖，居然再没敢出声。云雀轻哼一声草食，走出教室。

　　可是他并不是不在意。

　　他来到花坛，那个人就坐在草地上。蓝发少年好像没有不开心的时候，无时不对着云雀笑。脑后的叶子在风中抖得欢快。

　　“期末考完了吧？寒假要去哪里？”“回家。”云雀想也不想就回答。出口才发现自己已经一个学期没有回去了。
　　他拉住云雀的手：“带上我吧，我想见一见云雀的家乡。”云雀垂眼看着他不说话，不一会甩开他的手。
　　“阿拉，生气了吗？”蓝发少年换上一副可怜的表情，讨好般拉了拉云雀的领带。

　　云雀答非所问：“和你在一起的感觉并不讨厌。”这时候那家伙突然用力，将领带猛地往下扯，连带着云雀一起往下掉。唇齿碰撞在一起，简直像一场厮杀而不是一个吻。云雀并没有拒绝，咬到了对方还全然不自知，直到口中充斥了血的味道，云雀才狠狠甩开他，后退几米，目光如炬。

　　“但是。”

　　“什么。”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亲爱的你吻技真差。”

　　云雀背过身，没有接下自己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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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不记得，那年初中来这里的阅览室作文竞赛，看到那只纯黑的小猫懒懒地趴在自己作为旁。

　　怎么会不记得，第一次月考之后自己心中恢复的希望。

　　怎么会不记得，别人那如刀如刺的怪异目光。

　　怎么会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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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雀感到自己的喉咙非常痛，大概把水塞进去就会堵塞。

　　他能感到身后人的气息在一分分薄弱。

　　他不知道自己是悲是喜。

　　他只能离开。

　　一个人。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