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美人》薄荷棒棒糖

11、第 11 章

　　6.

　　自那一次之后，后宫嫔妃开始了每日的晨省，只除了米贵妃还有宸嫔，前者是太后默许，后者，则是根本不将太后放在眼里的样子。

　　当然，月姬最无语的事情很明显不是应付每日的妃嫔晨省，而是，此刻，正坐在桌前与她同桌用膳的皇上。

　　据说，太后觉得皇帝对她太差，强制要求皇帝天天来和她好好培养感情。

　　好吧，她只能说自己的演技实在太好，好到让太后的同情心泛滥，还做起了诡异的媒人，殊不知，和他呆在同一个空间里，她只觉度日如年。

　　她挂着得体的笑，看着虎视眈眈的父子两人。

　　夜朔对着夜子曦怒目而视，恨恨然，碎碎念。

　　月姬带着得体的笑容坐得笔直，看着这对像是仇人一样的父子奇怪的相处方式，夜子曦的五官确实是无可挑剔的漂亮，对着夜朔有着用不尽的包容和耐心，反观夜朔，五官精致像个粉雕玉琢的娃娃，张牙舞爪像只小兽，这场景竟是奇异的温馨。

　　两人的态度迥然，但这么在一起，却给人极强的协调感，气场上，样貌……

　　不对！

　　她使劲甩去自己头脑中不该有的念头--不是亲父子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会像！是她的错觉，绝对是错觉。

　　夜子曦带着慈父的笑容，为夜朔夹菜：“朔儿，来，听皇后说，你最爱吃的就是水晶豆腐。”

　　夜朔冷着脸，一把拍开他的筷子：“我不喜欢吃！”

　　月姬一惊，强制将夜朔的头按下：“陛下，朔儿年幼，望陛下不要责怪。”

　　看着豆腐摔落在地毯上四分五裂，看宫人诚惶诚恐地收拾，夜子曦整理自己的衣袍，起身：“皇儿，近两个月来，你一直接受丞相的教导，可现在，还没有学会基本的礼仪呢。”

　　她的呼吸一顿，立刻跪下：“陛下若有责怪，就怪臣妾教子无方--”

　　“哦……”

　　林尚宫匆匆地走进来，看到一殿的怪异气氛，踟蹰了须臾，缓缓施礼：“妾身参见皇上，皇后。”

　　夜子曦眉一挑，未理会林尚宫，只是扶起皇后：“皇后这般，母后又要责怪孤了。”

　　月姬看到了林尚宫，低眉顺眼：“皇上，臣妾知罪。”也好，那件事，皇上也有知情权。

　　“孤没有生气。”瞥眼依旧桀骜不驯的夜朔，他浅淡一笑，“朔儿先退下吧。”

　　夜朔担心地看着月姬，直到她点头，才点头：“是，儿臣告退。”

　　君王问道：“林尚宫，你可是有事禀告？”

　　“这个……”

　　“林尚宫，你只要照实禀告便好。”内线问题，也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

　　“侍医为平儿请脉，是……喜脉。”

　　夜子曦眉心深锁，坐下，沉默不语--他选择静观其变，她既然没有处死平儿，还用了诡异的方式令那个没有被他真正碰过的女人怀孕，心机倒是比他预测的还要深上几分。

　　月姬点头：“嗯，你退下吧。”快了，很快了，好戏要上场了。

　　回过头，她就见到了一脸阴沉的君王，屏息，静静地等待他开口--猜不透他的心思，听到即将多一个子嗣，不应该高兴吗？

　　“月姬，”良久，夜子曦终于开口，一脸的平静，不含情绪，“如果她生下子嗣，就会成为夜朔的绊脚石。”

　　月姬一愣，低低垂首，笑：“皇上，皇嗣越多，对皇室而言是件好事，也有利于国家的安定，臣妾怎么敢那么自私。”

　　“哦？”他倾身，以指腹挑起她的下颚，细细地观察着她的神情，试图从那恭顺中找出些蛛丝马迹，“月姬，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回皇上，臣妾是这么想的。”前提是，平儿根本不可能生下所谓的皇嗣。

　　他看着她低眉顺眼的姿态，怒火莫名燃烧，语气冰冷：“呵，那不如，她生下了皇子，孤就立其为太子如何？”

　　她敛眉，道：“皇上，臣妾不敢妄言。”

　　“不敢妄言？”指尖流转在她光滑的脸上，他暧昧地靠近她的耳畔，呢喃，“后宫封妃都要经过皇后，那，皇后，你倒是说说，孤该封那贱，婢什么职位呢？容华，姬，嫔还是妃，或者夫人？”

　　他的热气呼着却令她的心越来越惊，警报在脑子里直响，她笑的越发甜美：“一切，单凭皇上做主。”

　　他用上了“贱、婢”两个字，可想而知，他有多怨恨那女人，有多痛恨她的自作主张。也怪她没有处理好，男人什么都可以没有，却绝对不允许尊严被践踏，更何况，他以前在舟国受了无尽的羞，辱，更是容忍不了丝毫。

　　倏然松开她，任她失去支撑跌倒在地上，别过头不看她柔弱可怜的模样。

　　夜子曦的手握紧又松开，最后，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怒气：“皇后，你想如何便如何吧，只是，孤不想再……”看见那女人在面前出现。

　　“是，臣妾遵旨。”既然皇上默许，那么，她下手也就无需有任何顾忌了。

　　“孤那日说的话，你可是考虑过了？”

　　“呃？”

　　他转过身，揽住她的腰，让她完全贴向自己，眼角带着几丝莫名的情绪：“月姬是忘了吗？以相应的代价来换取夜朔的太子之位。”

　　“皇上的话臣妾不懂。”她也没有考虑过，因为，不论他允许与否，太子之位，只会是朔儿的。

　　“月盈而亏。”他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低下头，吻上她的唇，碾转着品尝，上面尚残留着果汁的香味，甜蜜腻人。

　　她神情一瞬呆滞--“月盈而亏”意在她不要太过自得，他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不可能的吧。

　　在她愣怔间，他已拉开她的凤袍，啮咬着圆润的香肩，轻语：“夜朔的命，是属于孤的。”

　　月姬唇张了又合，缓缓闭上眼，最后只吐出一字：“是--”心中嘲笑，他能折磨的也就是她而已，朔儿有司昊天保护，他又能奈何。

　　很快，寝宫之内就只剩下，娇，喘吁吁，和一室的旖旎……

　　终于送走了他，而她也早已虚脱。

　　提着的心纠得更紧，帝王临走时的警告，是在暗示着什么，可是，她不相信，那个软弱无实权的帝王真的能对她的朔儿做什么，毕竟，夜子曦是不知道夜朔不是亲子的。

　　“娘娘，热水已经准备好了。”林尚宫上前扶住虚弱的她。

　　“有劳，林尚宫了。”

　　退尽华服，洗尽铅华，她躺在浴桶中，懒懒地泡澡，享受着梨悠的按摩，神游太虚--真想不通，为什么看着那么病弱的夜子曦有如此强悍的精力，每次都将她折磨得透支。

　　而且，有个她羞于启齿的事实--难道真的是缺少滋润，所以才会每一次都随着夜子曦的挑逗沉沦于欲望深渊？也许，是因为，六年里，夜子曦的女人太多，调情技巧太高？

　　挥开不该有的念头，她望着水面飘动的花瓣：“怎么样了？”

　　林尚宫在一侧躬身禀告：“如皇后娘娘所愿，甘泉宫所有人都已知道了平儿有孕的事了。”

　　“嗯。”她浅浅一笑，相信很快，宸嫔也会得到消息，她就只要静待宸嫔的行动即可。

　　后宫佳丽三千，为了得到皇上的一夕朝露本就精疲力竭，再大度也不可能容忍自己的下人和自己抢夺那微弱的宠爱，况且，那日她所见的傲慢女子，可不像是有容人之量的人。

　　“嗯，皇上说，要本宫择良辰吉日，封平儿为容华，若是生下了皇女则晋封为顺容，如若皇子则晋封为昭仪。”

　　生子连跳七级，就连生女都可连跳三级，对于后宫那些等待了近十年也才升个一两级的嫔妃来说，不异于标显平儿有多么受宠，宠爱之于后宫女人，是催命的符咒。

　　一如她所预料，甘泉宫里开始弥漫出一股不寻常的气氛，同一个话题在宫人们之间流传。

　　平儿的打扮越来越招摇，甚至在见到正三品女官林尚宫时都不行礼，整日只要呆在房里睡觉，美其名曰“养胎”，其实是日日数着宫人为了谄媚献上的礼物，眉开眼笑。

　　月姬闲来无事，站在门口，看平儿吐沫横飞地炫耀。

　　平儿喝着宫女奉上的茶，坐着本来皇后才坐的正位，笑着对一旁埋头工作的安儿说：“有朝一日，我飞上枝头变凤凰了，绝对不会忘了你们这群姐妹的，安儿，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向皇后娘娘要了你做我的贴身宫女的，到时候，怎么着也给你个正八品的恭使当当。”

　　“……”安儿没有任何回答，只是继续手头的工作。

　　月姬没忽略的是，安儿眼底闪过的一抹嫉恨。

　　林尚宫小心地观察着皇后的神色：“皇后，平儿这是大不敬……”

　　“呵，无妨。”就让平儿暂时享受一下嫔妃的待遇吧，“林尚宫，本宫累了，要好好休息，直至明晨为止，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扰。”

　　“是的，娘娘。”林尚宫躬身送她--想皇后只是嘴里不说，心里一定是难受的，加上最近身子虚弱，疲乏也属于正常。

　　梨悠也点头，没有随着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