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苏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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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起得比平时晚。梳洗完毕后，才知道楚云已经关照账房给大伙发了红包。我边吃早点边合计着怎么和楚云见面，毕竟昨晚那一幕有些尴尬。这时，邵单和陆风一前一后走了进来，见到我，忙互递了个眼色停了刚才的话题。
最近他们几个好像一直有事瞒着我，以前可从来没有过。今天非得弄个明白。
“怎么就你们两个，楚云和叶青呢？”我净了手，离开饭桌。
“他们有点事，出去了？”邵单一语带过，可我却看到他眼中的一抹心虚。
“噢，那一会儿，咱们几个自己去南郊那块地看看。前几日，我和楚云去看过了，地方相当大，周围都是树，价钱也不贵。今天咱们就买下来，日后盖个园子，专门收留那些无家可归和看不起病的人。”
“这么大的事，还是等楚云和叶青回来，仔细商量商量再定吧！”陆风与邵单交换了一下眼色，显然认为我的决定太过鲁莽。
“可我今天就想买下来。要不，你们把他们叫回来，商量一下？”
“他们下午就能回来了，咱们就等等吧。买地这种事可不能急，急了容易上当！”邵单看看门外，有些心不在焉。
一定有什么事，可我又不知道。楚云也有事会瞒我吗？他们既不愿说，我也没有更多的手段，只好作罢了。
心下有些不爽，也不理他俩，起身回房。
我换了一套男装，青衣小帽，打算出去转转。一来看看昨天的表演大家有什么反应，二来去看看前些日子那几个小叫化子。我带了些碎银子和糕点，一会儿给他们分点。他们都是些和小宛差不多大的孩子，没有父母，没有吃的，也没有书念。也许，今天我可以把他们带回来，给他们请个师傅，教他们读书，或者送他们去学徒。这么想着，心情又好起来。
我叫上小宛，打算带着她一起去。邵单见我们要出门，忙和陆风一起陪着。我跟他们说了打算，他们没有反对，四人高高兴兴出了大门。
我牵着小宛，邵单，陆风一左一右陪着我们。一路上，似乎没有什么关于“夜宴”的议论，大家还和往常一样做小买卖的做买卖，丝毫没人注意我们。我给小宛买了糖葫芦，看她吃得眉开眼笑的，又多买了几个，打算给那几个孩子带去。
正走着，前面一阵骚乱，我们也凑过去看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人群里跪着几个小叫化，正是我打算去看望的几个。几个差人打扮的人对他们又打又骂，这些孩子哪受得住，满地打滚，大声哭喊。
我看不过去，拨开众人，冲了进去。
“住手！”我才喊出口，邵单和陆风也跟上来，架住差人的拳脚。
我上前查看几个孩子的伤势，他们下手颇重，孩子的口鼻都流出血来，里面就更不知伤的怎样了。
“他们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也还有官府管着，你们有什么权力，在这里又打又骂的？”
“你是什么东西，我们公子的事你还敢管？”
经他一说，我才注意到他们身后停着一顶青尼大轿。又听那人是北京口音，便知道他们不是杭州人。一个人忽然闪进我脑海里，看这来头，莫不是他？一时竟后悔自己莽撞，只是既已现身，绝无退缩之理。
“敢不敢管是一回事，能不能管又是另一回事。我看您气派不俗，定不是个普通百姓，倒要请教大清的律法上是不是有一条说什么来着，民可参官？”我挺胸抬头，看也不看方才说话的混人，寻了个貌似憨直的人，做了个揖。
“那叫民可参官，以示监督。”
“就是您这么说的。大清律法上还有一条，叫不得滥用私刑吧？你们把孩子打成这样，不知算不算滥用私刑？”
“他们抢我们公子的银子，那叫活该！”
“你们公子坐在轿内，倒不知他们怎么偷的，难道打算抬了轿子跑不成？”
“你？活腻味了，再敢问三问四的，老子连你一起打！”说着，就要动手。
“你当着你们公子的面自称老子，不知是何用意？”
“这？公子请恕罪，小人胡言乱语，罪该万死！”
“还有你们几个，你们公子本不愿生事，你们却闹得这么多人来围观。知道的说你们狐假虎威，不知道的只说是你们公子作威作福，滥用私刑，欺压百姓！就算是他们有错在先，如今你们公子的名声却被你们搞得乌七八糟！你们公子一直不愿以面示人，你们这帮兄弟不知息事宁人，却在这里任意胡为，我倒真是替你们公子汗颜！”
他们几个被我说的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面面相觑。我抛下他们，径直走到轿子跟前，朗声说道，“公子，这些孩子确实可恶，实该将他们送官处理。只是您是原告，可愿上堂作证？”
我心蹦蹦直跳，怕里面那人真的挑帘出来。我紧握双拳，等了一会，只听里面一个男声说道，“不麻烦姑娘了！也没多少银子。”果然是他。只听他又说，“回吧！”那些人不敢多言，几个轿夫也起了轿。
轿内之人又说道，“姑娘，今日之事，爷记着了！”
轿子渐远了，我却想着九爷最后那句话。今天又惹了麻烦，不知又要招来什么祸事。
那几个孩子还跪在那里，我恨铁不成钢，却不能把他们扔在那里。
“大虎，你们为什么要偷人家的钱？”我抓着最大的孩子的胳膊，训斥的问道。
“我们没偷钱，小毛撞到了那人的轿子，他那些打手就来打人。我们看不过上来救小毛，他们就连我们一起打。要不是姐姐，我们就被他们打死了。”
小宛懂事的拿手帕给他们擦着伤口。看着这几个孩子，我真的无法相信九爷竟这么无法无天。也不想再说什么，便和邵单，陆风商量，把孩子们接到隐月阁养伤。他们没有反对，一行人回了隐月阁。
我给孩子们包扎伤口，开了药，安顿好他们，已经下午了。
我正在房中想着几日来的事，外面有人敲门。小宛跑去开门，“楚云哥哥，你回来了！”
“嗯！姐姐呢？”
“在屋里看书呢！”
楚云进到屋里，我正靠在贵妃榻上手中拿着本书。见他进来，忙坐直了身子，把书撂下。
“回来了？饭吃了吗？”我尽量用平时的语气说着。
楚云原本还有些不自在，见我如此，便也淡淡的说，“在外面吃过了！听陆风他俩说，你今天救了几个孩子？”
“嗯！”
“还有别的事？”楚云上前一步，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我抬头看他，思忖着要不要将一切都告诉他，只怕给他也带来苦恼，终是忍住不说。
“没事，只是有点累了！对了，你和叶青神神秘秘的干什么去了？”
“恩，这事也该让你知道了！”楚云见我不愿说，也没有再问。我把他让到桌边，给他倒了杯茶。
他又说，“我们去了倚云楼！”
“倚云楼？”我惊疑的望向他，难道他和那个苏苏？
他见我神色，眼中闪过一丝神采，遂不紧不慢的说道，“还记得那个苏苏姑娘吗？”
我故作轻松的点了点头，不住的转着手中的杯子。
“三天后，倚云楼要办摘花大会，出价最高者，可以为苏苏赎身。我们正是为这个而去！”
他顿了顿，紧盯着我的反应。我只是转着手中的杯子。
“我们本想阻止这次大会，可老鸨看准苏苏是颗摇钱树，死活不许我们为她赎身，闹了这半天也没用！”
“所以，我不得不来求你帮忙了！”
我不可置信的抬眼看他，难道他赎人还要我帮他吗，这个人究竟有没有大脑？
“你怎么了？你不是一向心地善良，乐于助人吗，如今我亲自来求你，你都不肯帮吗？”楚云一副无辜白痴相，恨的我压根痒痒。
我一巴掌拍向他脑门，“啪”的一声脆响，瞧他一脸错愕，我扑哧笑了出来。“刚才有只蚊子，不知拍死没有？”边说边看着自己的手掌，让你讨打。
楚云捂着脑门，望着我一语不发。看他又摆出那副深情款款的样子，我心里不屑。这人是不是随便是谁，都能这么深情？
“当然肯了！别人的事我不敢说，你楚云的事，我自是一帮到底，绝不含糊的！若是要借银子，昨儿个那些收入，你要用多少直管拿去，到时候，再帮你办个婚礼，将他娶过门，我也只是多了个漂亮嫂子，何乐不为呢？”
“我也没说是我要娶她啊？”楚云不慌不忙的解释着，语气中有些调侃取笑之意。
“你不娶她，又要给她赎身？你这是安的什么心，你真当自己是情圣，当真对谁都这么好？”我最看不起这种人，没想到楚云竟是这样的，心中又气又恨。
“你这是生的哪门子气，我哪有对谁都好了？”他还是一副要死的赖皮相，我直恨的想把他的脸撕破了。
“是叶青，叶青想要替苏苏赎身，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楚云见我真的生气了，不敢再逗我，忙着解释。
“和你有没有关系，与我何干？”我嘴上虽这么说，但脸上还是露出一丝欣慰，又气他逗我，甩手背对着他坐到榻上。
他紧跟着过来哄我，我不理他。直引得他满脸是汗，才白了他一眼。
他单膝跪在榻前，此刻见我不再生气，又痴痴的看着我不知想些什么。
我起身坐回椅子，他还跪在原地。
“要我怎么帮忙啊？”我喝了口茶，轻快的问道。
“弄点药，让苏苏吃了能变丑，就像你那次！”
“你是不是一会不挨打，就别扭阿！我那次哪是吃药吃得阿，我那叫易容。”
“那你真的没有办法了？”
“我真的没那么干过，不过要是苏苏不怕变不回来，我倒可以试试！不过你和叶青舍得吗？”
“和我没什么关系。我这就去把叶青叫来，听听你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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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痛恨这个没有网络的时代，查东西真是难。我翻了很多书，好容易找到几个法子，不知灵不灵。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我自己先拿自己做了个试验。等我折腾完，已经是半夜了。
第二天一早，我被小宛的尖叫声惊醒。
“小宛，怎么了？”我迷迷糊糊的挣开眼，还没穿上衣服，楚云已经应声闯了进来。见我躺在床上还未起身，顿时尴尬无比，打算退出去。
楚云无意瞥了我一眼，却愣住。
“你的脸？”楚云忘了避嫌，紧张的跑到我床前。看他一脸惊骇，又想起小宛的尖叫，我双手抚脸，怎么一脸疙瘩。那药真的有用，可是我的脸还能好吗？一时又悔又喜，眼泪也滑了下来。
“别哭，小傻瓜！”楚云帮我抹去眼角的泪，温柔的看着我，如同看着一件珍宝。
“我昨天发现了一个方子，就用在自己脸上。以后，我要是变不回来了，怎么办？”我想起自己以后要变成一张大花脸，眼泪流了个稀里哗啦。
“那我就再也不怕别人和我抢了！”楚云轻轻抹去我的泪水，我心里一热。忙推开他，把脸埋在被子里。
“你快出去吧，我要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苏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