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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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有栖川泽语一边百无聊赖地搅着面前的咖啡，一边打算第二十三遍翻看价目表的时候，马路对面的店门前终于出现了某只绿毛。是的，那是只身材颀长毛色鲜亮的绿毛，就是叫绿间真太郎会打个小篮球的那只。
不要质疑为什么和聒噪的作家在一起，有栖川泽语还要无聊地借助价目表打发时光，纯粹是因为这等候的时间太长以至于连作家也不忍心继续聒噪下去了。
“叮咚——”
甜品店的店门被推开，有栖川泽语不用回头，就知道来人100%是半分钟前就在马路对面的绿毛先生。倒不是她自负自己推理能力过人之类的无聊理由，纯粹是自己桌对面的那只人类正愉快地挥动着那双被她无数次赞美的手——我们则称之为爪子，面露可以算得上是白痴的微笑。
刚进店的绿间真太郎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他极力想装作不认识向他挥舞爪子的那个人，不过却不得不朝着那个方向走去。他们外出向来都有靠窗而坐的习惯，而刚才早在古玩店里的时候，绿间真太郎就透过玻璃一眼确认了那两个女孩子的所在地。
可以说夏川由纪子这么做是多此一举。
是的，她明明知晓绿间真太郎那犹如GPS般精准定位的能力，却还是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用最土著的方式招呼人。夏川由纪子总会刻意地扮着傻卖着萌，让绿间真太郎独自一人去做聪明人，然后趁其不备露个两手嘲笑戏弄对方一下，在对方被气得跳脚的情况下再继续做她的傻白甜天然呆。这样的相处模式，意外地很是和谐。
至少在这两个人身上如此，至少绿间真太郎很受用。尽管我们傲娇的绿毛先生几百个不愿承认，但不得不说他很喜欢这样的夏川由纪子，那纯净的笑容和率直的做派，就像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孩童一般。
作为旁观者，有栖川泽语将二人表面上的佯装嫌弃和眼神里的深情款款都收入眼底，一手支着脑袋看得颇为高兴，仿佛就像是欣赏了某场社区的话剧一般。待对面小剧场演完了之后，有栖川泽语这才悻悻地摇了摇头，无意识地开始摆弄起了手机。许是被对面周末还腻乎在一起的小情侣虐得不轻，有栖川泽语突然开始想念那个此刻在学生会资料室里伏案整理的柳莲二。
仔细想想的话，她和她家军师大人，算不算得上是黑吃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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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栖川本家的堂屋里，家主有栖川重文依旧坐在主位，静静地看着各坐两侧的大女儿一家和三儿子一家。
坐于有栖川重文右侧身着小纹和服的女子轻呷了一口茶，而后把茶碗轻轻放到身旁的小几上，微笑道：“真是好久不见了，樾文。这些年在外面，也是辛苦你们夫妻俩了。”
“好久不见，大姐，还有大姐夫。”有栖川樾文客套地点了点头，问候道。
“说来时间过得可真是快呢，这都有二十......五六年了，是吧？”有栖川丽子看了看身旁的丈夫有栖川大介求证，见对方点了点头这次继续说道，“我记得是当时我刚怀上我家美代子没多久的事情呢，现在那孩子已经二十五岁了，连明子家的泽语都要行成人礼了啊......”
“可是我看，虽是过了二十多年，大姐却还没怎么变呢，就和我当初初进家门的时候一般模样。”有栖川幸子看着端坐的女子，岁月未曾带走她美丽的容颜，眼中仍流转灵动的光芒，“还是那个神采奕奕、意气风发的美人。”
与和母亲相像的弟弟妹妹不同，有栖川丽子完完全全继承了父亲有栖川重文的容貌。她的美，不是母亲有栖川千鹤的贤淑，不是泷明子的温婉，而是她独特的肆意张扬。从出生之日起，作为有栖川本家最年长的孩子，她就注定要做一个大气而骄傲的女子。
“可别这么说，真真是折煞我了。这要是二十多年没半点改变，还不被外人当成妖怪！”女子都是爱听好话的，尤其是曾经风华绝代的女子，最是担心自己迟暮的那天，因而凌厉强势如有栖川丽子，在听到明知是套话的时候，心里也不免有几分喜色，只是嘴上仍要推脱两下，“幸子才是呢，当年被誉为‘伏见家的第一小姐’，就我看时至今日也依旧不输于她们分毫呢。”
“大姐真是谬赞了，那个绰号不过是我们几个小姐妹私下贫嘴说来打趣的，你可是不知道当年我被嘲笑了多久呢。”有栖川幸子抬手捂嘴轻笑了两下，复而颔首道，“说来这些年姐妹和兄弟多次在信中提到大姐逢年过节常去我娘家走动，我在此谢谢大姐了。”
“那些都是我这个做大姐分内的事，你们那么倔强地不肯回头，不是连父亲都服软了吗？”有栖川丽子瞥了眼主座上自己的父亲，却发现对方因为自己的话正转过头假装看风景，她便微微摇头，轻叹了口气，意有所指地道，“若是樾文和幸子你们当年留在家中，有孩子的话，也该是这般年纪了呀，父亲他也不用如此大费周折。”
有栖川丽子后半句话一出，在座之人皆暗自倒吸了口气。坐在她正对面有栖川樾文的眼睛暗了暗，他谨慎而怀疑地看着长姐，而后侧过头看了看自己的妻子。在看见有栖川幸子面上瞬间便多出几分凄然，不复刚才的笑意，而后又硬生生地压下去时，有栖川樾文心里不免开始无力地自责。
若是说当年有栖川丽子不知道那件事倒是有理由的，只是现在，这家里上下的人怕是左右都被有栖川重文关照过了，她又如何不知？难道是在装傻充愣，想看看他们夫妻俩的反应？不对，依照有栖川樾文对有栖川丽子的理解，这位高傲的姐姐是绝不会有这么多弯弯肠子的，她做事向来直接了当干脆利索。
那么，莫非是什么暗示......？
“如今父亲在这里，我便趁此机会把事情当面讲明，也免得在你们还就扯不清之前，我这个清清楚楚的局外人先被憋出一口气来。”有栖川丽子的表情也渐渐绷紧，声音不似刚才那么柔和，带上了几许生硬而严厉的味道，“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准备怎么全乎这件荒谬的家丑，我倒并不是怕引来那些个外人的议论，那些我们有栖川家还未必放得在眼里。只是你们到底是打算把这个该死的秘密一辈子埋在肚里烂死，还是要和那个孩子交代个一清二楚？！——好吧，照目前这情况来看，怕是你们憋不过今年就打算和盘托出，而且父亲他也是站在你们这边不是吗？不过，别忘了，在这件事上，谁站在你们这儿都没用，关键是你们要清楚你们究竟面对的事谁，亏欠的又是谁？！我今天可不是以你们大姐的身份说出这番话的，我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来对你们这两个没有父母经验的人说的，所以别说我蛮不讲理，谁要伤了我的孩子我还会做得更出格！”
“......”见大女儿越讲越激动，有栖川重文不忍皱了皱眉，他这个平日高贵骄傲的女儿一提到孩子是必定要跳脚的，那是她一生的疼痛，“我可没站在他们这边。”
“可是父亲您明明处处帮他们，不就是站在他们这边？”有栖川丽子没好气地顶了有栖川重文一句，“要说，这作为当年知情者的您可就是帮凶呐，泽语丫头要是知道真相之后恨您一辈子您都得受着。”
“不......不会吧......”一想到可爱的小外孙女可能真就一辈子不理他了，有栖川重文也慌了头脑开始甩锅，“那都得怪樾文这个混小子，好死不死地闹离家出走，还一走走个二十多年，性子倔得跟率一样拉都拉不回来，泽语得怪他，就得怪他！”
“她已经......很明显地对我表示不满了呢。”有栖川樾文苦笑着轻轻摇了摇头，眼睛里是化不开的哀愁，“二姐说她是个爱笑的孩子，可她别说笑，似是连个眼神都不愿施舍给我呢。”
“那是你自作自受！”有栖川丽子张嘴便说出尖酸刻薄的话，有栖川大介怕惹得对面的弟弟弟妹伤心连忙推了推她，却换来有栖川丽子的白眼，“怎么，我说的不对？这明明做都做了，还不让人说？要我说啊，既然当初做了那种决定，而今就要有承担的勇气，樾文你都活了这么大年纪，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你还没泽语那个小姑娘看得透彻呢。同样是父亲的对继承本家要求，为何当年你选择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带着未婚妻逃跑，泽语却毅然决然地接受？因为她觉得这是身为有栖川家人应该做的，她这是在帮你还债呐！你和她从思想上就截然不同，你让她有什么看得起你甚至引以为傲的理由？”
有栖川丽子看着瑟缩着的弟弟和拍着他后背安慰她的弟妹，不禁想起了他们姐弟三人小时候的时光。那时母亲还在，顽皮的弟弟每次做错事后，都会被母亲和她们这两个姐姐护在身后，以此来抵挡盛怒的父亲。想来是她们错了，她们不该这么惯着年幼的弟弟，她们应该让他结结实实地承受父亲的怒火，然后告诉他这是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之前所必须经过的历练。他被她们保护地，过于软弱了，因而少了那份应有的担当和硬气。尽管很不忍心，她却必须要说，就像在伤口上撒盐，在在心尖上动刀子一样，忍着痛，将那鲜血淋漓的罪恶曝光。或许，现在还不算晚。
停了半晌，有栖川丽子这才悠悠地问道，“......不过，想让她看得起？你有这个资格吗？”
作者有话说
第199章 1-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