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飞霜》袭夏

4、五至六

　　五

　　非常出乎黎彦意料的，映雪竟然为他和其她女生纠缠不清而大发雷霆，把黎彦乐得饭量大增三倍，吓得映雪不敢再与他一起吃饭。不过，这起风波可不是那么容易能够平息的。因为，绯闻对象是前任校花苏殷月，受害人是苏映雪。
　　“我要她得到应有的教训！”瞒着映雪，月影指挥小弟。苏殷月虽然比苏映日要可恶百倍，不过本着不打女生所以没让她吃过苦头，可是既然她屡错不改，那就不要怪他没有手下留情！不仅仅招惹自己，还敢招惹有女朋友的黎彦，嫌命长了是吗！
　　一提起苏殷月，月影脑海里就会闪过她那擦着厚厚粉底的脸和染得像个孔雀的七彩头发，越想越让人觉得恶心！最可恶的是，大家都有着同样的一个姓氏，而且映雪也警告过自己，不许对苏殷月动手，还说什么自己会后悔一辈子，笑死人了！
　　苏殷月！你就等着受罪吧！
　　满意的交待完小弟，月影拨通映雪的电话，打算约她出来吃饭，却诧异的发现手机竟有三十个未接电话，而且都是映雪的号码。着急的拨通，那边的语音却提示该用户已关机，更把月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是相颜学姐吗？映雪她……”
　　“小羽学姐，你知道映雪她……”
　　“理惠学姐，你有见到映雪她……”
　　几乎拨通所有认识的人，偏偏没人知道映雪所在，百般无奈下，月影只好拨通黎彦的电话。
　　“黎彦……”
　　“哟！是小舅子啊！”
　　“我不是你的小舅子，永远都不是！我只想知道，映雪到底去哪里了！”
　　“直呼姐姐的名字可不好哦！”
　　“少废话！快告诉我！你是不是和她在一起！”
　　“如果我告诉你不是呢？如果我告诉你她和你的死敌苏映日在一起呢？”
　　“他们在哪里！”
　　“我没义务告诉你……嘟嘟嘟……”
　　有点可笑的盖了月影的电话，黎彦不禁觉得自己油腔滑调了不少。认识映雪前能被冠上“冷酷王子”的美称都是因为话不投机半句多，除了和死党在一起会说话外，都几乎不和其他人说话。可如今却能厚着脸皮称月影为小舅子，还增加了“啊”、“哦”之类的语气词，真是难以置信！
　　手指头在键盘上动了几下，一条短信发送出去：他知道了，你们小心！

　　接收到短信的映日丝毫没有半点惊讶，照样和映雪有说有笑，招摇的顶着满头金发坐在咖啡厅里。
　　“姐，很帅吧？新染的！”指了指金发，映日很得意。
　　“一般……”好好的打量映日一番，映雪始终觉得那头金发不好看，“我想黑发最适合你！”柔柔顺顺的黑发、文质彬彬的眼镜、半开着扣子的白衬衫，这样的映日一定会让女生神魂颠倒的！“你不适合太炫的造型，你比较有书生气。”
　　书生气？映日挠挠头，懵懂的模样让映雪一个劲儿的在心里狂呼可爱。
　　“那……姐下周末也要和我出来哦，一定会让姐见到满意的造型的！”
　　“嗯，好！”反正有黎彦打掩护，没关系的！因为月影的缘故，真的有好久一段时间不敢见映日，让她这个干姐姐心里痒痒得很！
　　想起苏殷月，一丝阴霾掠过。
　　“映日，你姐姐没事吧？”在映雪的软磨硬泡下，月影的某个小弟答应会第一时间将月影的行动告诉映雪，至今虽然还没有收到消息，不过形势不大可观，因为手机没电了。
　　“我姐姐？当然没事啊！”有点困惑的看着映雪，姐姐和黎彦的事情他稍有听说。
　　没事吗？“那就好……映日一定要好好保护姐姐哦！”事情闹大了，月影就真的没有前途可言了！
　　点点头，映日递给映雪一个小盒子，“姐，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映日的消息好灵通啊！
　　笑嘻嘻的接过礼物，打开，镶水晶的雪花吊饰惹的映雪双眼泪汪汪。
　　“喜欢吗？”
　　“嗯……你怎么会知道我……”抹去眼泪，映雪感动得一塌糊涂。
　　“不瞒姐姐，其实我跟踪姐好久了，每次姐去买东西都会特意经过一间精品店，然后抱着这个吊饰不肯松手，所以我猜姐一定很喜欢，就买下来啦！”所谓的跟踪，曾一度让映日误以为自己心理变态。
　　“傻孩子，这个好贵的！”小小的吊饰贵得让人咂舌，是映雪不买吊饰的主要原因。
　　吐吐舌头，映日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姐难道不知道少去一次酒吧这钱就出来了吗？”
　　“你啊……别老是去酒吧了，知道吗？”
　　不愿意地看看映雪，拗不过，只好乖巧的点点头。
　　“这才是好孩子！”拍拍映日的脑门，恍惚间有点亲生弟弟的错觉。
　　映雪家的家庭关系很复杂，复杂到难以名状的地步。映雪的父亲和月影的父亲同是苏家村出来的，不多不少有点血缘关系。映雪的母亲是某位显贵的千金，为了谋求富贵，映雪父亲娶了映雪的母亲，一年后生下映雪，第二年便有了一个男孩子。得到了富贵的映雪的父亲嫌妻子不够美丽，竟看上了天生就是美人胚子的名模，也就是月影的母亲。这样一来一回，映雪的父亲果真抛弃了映雪的母亲，将月影的母亲娶入门。说来也巧，两家的长女是同一年出生的，而次子却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盛怒之下，被抛弃的映雪母亲和月影的父亲走到了一起，不过女儿和儿子都判给了生父。可是月影两岁以前真的和白痴无异，映雪的生母不愿意带着这样一个小孩，便要求将自己亲生儿子带过去，映雪的父亲也不愿意，最后闹上了法庭，终于还是将两家的儿子给换了过来。
　　时至今日，映雪没有再从谁的口中听到这件事，大家似乎将此视为讳忌，所以十几年来没有再见过自己的生母和弟弟，而月影也一直不知这个真相。可是，如果让她见到生母，她一定会认出来，不管变化有多大，她也能够将那个朝思暮想的妈妈认出来！只是，上天从来都不给她这个机会。她还记得刚离开妈妈的那一阵子，因为太过于想念妈妈，哭着吵着要爸爸找妈妈，可是却换来爸爸和继母的打骂，自此便再也没有找妈妈的勇气，只能希望妈妈能像馅饼一样，从天而降。
　　映雪沮丧的叹了口气，把映日看得心慌慌。
　　“姐……”虽然有很多女生也曾这样看自己，不过对于那些仰慕者，映日向来都不放在眼里，可是映雪的眼里丝毫仰慕的意思都没有，倒真让他感到无所适从。
　　轻声地呼唤没有将映雪拉回现实中，于是一副很绮丽的景象出现在餐厅的某张桌子上——呆呆望着对面男生的女生——和被望得不知所措的男生。
　　约摸一分钟后，映日终于接受了他也会被女生望得面红耳赤的铁一般的事实，对着侍应扬了扬手，点了一杯冰水畅饮而下，却依然熄灭不了着火的内心。
　　“姐……”头皮有点发麻，“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这幅绮丽景象的观赏者还真是不少的……
　　走？映雪的神绪一下子被拉了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无辜的看了看四周那惊讶的目光，嘴角扯出一个很牵强的弧度。
　　“嗯，很晚了，该走了。”连忙结了帐，两人入逃往般撤离餐厅。
　　这天的映雪，很尽兴，真的很尽兴！在失去生母后的这十几年间，这是她过的最尽兴的一个生日，纵使尽兴的原因连自己也莫名其妙，不过和映日在一起过生日，总能让她感受到那久违的家的感觉。
　　“姐，下周见咯！”将映雪送回宿舍，映日继续很招摇的晃着那头金发，大摇大摆的离去，毕竟，数日后，这种绚丽就要离自己而去了。映日很郁闷的扫了一眼那些被自己金发震慑的女生，完全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对映雪没有丝毫抵抗力。如果说，单单是因为他很喜欢映雪的话，那这个理由就太荒谬了！有谁能比自己的姐姐更亲，连姐姐的话都不听，竟然去听相识不到一年的映雪的话，这回就真的是郁闷大了！
　　还是说……自己和映雪间……存在着什么比血缘更微妙的联系？
　　苏映雪……苏映日……
　　继续郁闷的胡思乱想，映日抓不住自己的思绪，更理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牵绊着两人。不过，他有预感，短期内，必有变故发生！

　　辞别映日后的映雪晃悠晃悠，一边走一边唱歌，像中了□□似的，高兴得不得了。
　　“同志们，我回来啦！”掏出钥匙，映雪一边欢呼一边开门，可是钥匙还没有扭到一半，房门就自动开了。
　　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连门都会自动打开！
　　哼着小调，映雪推门入内。但前脚还没来得及落地，就感到一股杀气迎面而来。
　　“月……月影？”舍友们不知又跑到哪里逃难去了，算不上大却也不小的房间内弥漫着一股很浓厚的杀气，盛怒中的月影就坐在映雪的床上，两脚分立，似乎在很努力的压制着什么。
　　“哼！”重重的对映雪点了一下头，月影一下子就发现了映雪的异样。
　　“这是什么！”指着映雪颈上的水晶吊饰，杀气徒增数倍，迄今为止，映雪身上没有他苏月影不知道的东西，不过这个流光溢彩的小玩意，倒真的是他见所未见的东西。
　　“水……水晶吊饰啊……”月影此幅模样真把映雪吓个够呛，最近月影总是气冲冲的，莫非是更年期提前到达？
　　“我知道！我是问！这个玩意哪里来的！”若果真是那个苏映日送的，那他直接来个玉石俱焚好了。也不管映雪会不会因此而生气，但这种东西决不能被允许存活于世！
　　被月影的气势所压，映雪的大脑机能一时半刻还不能够运转，只能嘴中喃喃：“映……映……”
　　映？那就代表真的是那家伙送的咯！
　　“吊饰给我！”月影做出一副软磨不行就硬来的样子。
　　“干什么？”本能反应，映雪一把护住了吊饰。
　　“让你给我就给我！”拨开映雪的手，月影准备将吊饰一扯而下，却偏偏那银链子结实的很，映雪的颈上被硬生生划出一道红色的印子。也许正因如此，月影手中的力度又加大了几分。银链始终经受不起这种冲击，哗啦一声的断开，吊饰落入了月影的手中。
　　“这种东西！留不得！”大吼一声，月影扬起右手，狠狠地将吊饰往窗外扔去。
　　可能是因为这一扔中掺假着对映日的妒嫉和厌恶，所以吊饰很不识相的撞到了窗框上，虽然有幸能免去被扔的悲剧，但因为撞击，一下子变得支离破碎。
　　映雪愣愣的看着眼前戏剧性的一幕，小心翼翼的捧着那奄奄一息的“精灵”们，泪水夺眶而出。
　　“为什么……”不知是在问月影还是在自言自语，映雪只感到自己的心从中间部位开始往外张裂，其痛无语可比，痛得真的快要窒息！
　　“你走……”淡淡的飘出一句，像是从天外飘来，又恍若眼前，映雪没有再看月影一眼。虽然吊饰被毁事小，但她真的不能再容忍月影的任性妄为！这个弟弟，是时候要好好管教管教了！
　　也许是没有料到映雪会赶自己走，月影稍稍一愣，最终还是无奈的叹气离去。
　　“对不起……”
　　映雪不知是爬还是走的径直扑向自己的床，抱起枕头狠狠的放声大哭，一个小巧的盒子随着枕头的拿起跌落出来。
　　映雪打开盒子，双手猛烈地颤抖起来！
　　这……看看左手上碎裂的吊饰……再看看右手上那完好的吊饰……
　　这两条一模一样的水晶吊饰啊！
　　这下子，映雪的内心真的是五陈杂味，月影的所作所为虽然不可原谅，不过若不是因为自己，他会这样吗？
　　所有事的元凶……终究还是自己……

　　六

　　“你知道爱一个人的滋味吗？”
　　“很抱歉，我不知道。”
　　“那你能了解那种被挚爱抛弃的滋味吗？”
　　“很抱歉，我不了解。”
　　“唉……那你希望阻止事情的进一步恶化吗？”
　　“嗯！”
　　“那就放手吧！把无辜的放走，这样至少不会伤害到别人。”
　　“嗯……我会尽力的……”
　　“你第一个放开的人，会是我吗？”
　　“我不知道……”
　　轻轻盖上电话，映雪只感到这一天之内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压得她连气都喘不过来。
　　放手了就真的会好转吗？
　　第一个放开的会是黎彦吗？
　　原来一个人最悲伤的时候，是真的不会哭。不知是悲伤都已随眼泪离去，还是流泪已散尽她所有的力气，此时的她，的确哭不出来，反倒是有一个痛苦的笑颜绽放在脸上。
　　这年的生日，“惊喜”还真多啊……

　　当映雪再次见到映日，却不是预期般的一周后，而是再推迟了一周。映日的头发已恢复原色，但整个人极度憔悴。苍白的脸上，增添了不属于他的成熟。
　　“姐，你知道吗？”紧紧抓住映雪的手，映日满眼的哀愁。
　　“我知道……”虽然映雪实在不明白映日再说什么，不过如果此时回答“不知道”的话，那就太伤人了！
　　“母亲她……母亲她……”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映日的眼角赫然是两滴晶莹的泪珠，“没有了母亲，我该怎么办？”
　　多多少少听明白了点，映雪将映日搂入怀中，轻轻拍着他的背，柔声道：“还有我啊！姐姐随时欢迎你！”
　　点了点头，映日从书包里抽出一道白绢。
　　“一小时后，就是母亲火化的时间，姐姐能陪我去见母亲最后一面吗？”
　　“如蒙不弃！”将白绢系在映日的手臂上，牵起映日冰冷的手，两人走向殡仪馆。
　　映日说，他不想坐车，他只想好好的感受一下生活。
　　母亲的病辞，太突然了！

　　殡仪馆并不远，半小时后，两人就已站在门口。馆内有很多人，有深色淡然的、有满脸忧伤的、还有面无表情的，同时面对死亡，怎会有不同呢？还是说，自己也早该看化呢？
　　“苏映日！”一声尖厉的怒吼打乱了两人的思绪，“你死哪里去啦！”看不清楚来人，只觉得有一团七彩的物体冲了过来。
　　来人打量了一下映雪，又见到了紧紧牵着的两只手，显然更加不满。
　　“哟，懂得泡MM了，就连母亲都不管了啊！”
　　斜眼看了看七彩的来人，映日不屑，“难道姐姐穿得像个孔雀那样就对母亲很尊重了？”
　　一语道破！
　　“映日……”晃晃映日的手，“这位就是你的姐姐苏殷月吗？”
　　很不情愿的看了看苏殷月，万番无奈下，还是点了点头。
　　苏殷月做了个算你识相的表情，也没再去多管两人，就往门外走去。
　　“你去哪里！母亲一会就要火化了！”虽然他并不喜欢自己的姐姐，不过大家毕竟是一家人，怎么连见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放弃呢？
　　“哼！早就火化了！你来迟了！”嘲弄的笑着，映日莫名的背上了不孝的罪名。
　　“不会的……母亲！母亲！”跌跌撞撞的往灵堂跑去，若不是有映雪扶着，恐怕早已摔倒。
　　映日的母亲……会是怎样的呢？
　　很冒昧的，映日闯入了灵堂，打破了堂内肃静的气氛。
　　“映日，你干什么！”一个中年男子披着白纱，不满的怒视映日。
　　母亲！随即入眼的是一张木床，上面赫然就是母亲的遗体，根本就没有火化！
　　“父亲！”映雪一声尖叫，见到自己远居海外的父亲也在场，和那位中年男子一样的打扮，胸前挂有写着“家属”的牌子。
　　“怎么回事？他是你女儿？”中年男子的眼里露出一丝兴奋。
　　“是！”映雪父亲点点头，见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只好照说实话，指着床上沉睡的妇女，道：“映雪，她就是你的生母……”
　　母亲！
　　映雪和映日两人剧烈的颤抖起来，跪倒在木床前。
　　“母亲……母亲……”不可思议的喃喃，映雪无法接受和多年朝思暮想的母亲的第一次重逢会是在灵堂上，也是最后一次的相见！
　　“姐……你真的是我的姐姐！我的亲生姐姐啊！母亲……你的玩笑开得太大了吧……”将映雪一把抱住，两姐弟上演的哭剧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
　　这个孽缘……最终还是苦了下一代……
　　两位父亲对视一眼，眼里满是愧疚。
　　映雪和映日的母亲，终究是走了，留下孤苦的两姐弟，明明是那样的亲，却偏偏不是一家人！
　　天意弄人啊……
　　这下子，映雪终于能放手了，只要放开黎彦，一切就会结束，弟弟们也不会在受到伤害了。只是，现在适合告诉月影真相吗？还有他的亲生姐姐，苏殷月吗？

　　映日的姐姐，苏殷月确实不是什么容易对付的人，映雪这回是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
　　“你这狐狸精！一脚踏那么多船不怕沉啊！”苏殷月狠狠地盯着映雪，一沓相片当头打下。
　　好疼！揉了揉微微发红的额角，映雪将散落满地的相片拾起。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惹上苏殷月的，也不知道怎么会被她捉住来骂，更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如此这般低声下气。也许……是因为映日吧……
　　“看清楚了！看我有没有冤枉你苏大小姐！”居高临下，苏殷月不屑的看着映雪。
　　映雪也不和她闹，一张一张的看着相片，里面有自己，有月影，有黎彦，还有映日。
　　“你的意思是……”冷冷的回望苏殷月，这一下倒真把她的气焰给压住了。
　　“别以为装无辜就可以！”大力一跺脚，苏殷月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想必是因为鞋跟太高，这一跺跺痛自己了。但为了坚持自己的气势，只好连忙离去，嘴里还大大咧咧的骂着。
　　无辜？映雪轻笑。
　　“别这样糟蹋父亲的血汗钱，有时间干这种事，倒不如多陪陪映日。”
　　苏殷月离去的脚步豁然停下，回首看着映雪眼里的冷漠，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
　　“如果你照顾不好映日，那么就由我来吧！”映雪发誓，她绝不希望看到别人家庭因自己而起事，但在这世上，除却那没心肝没费的父亲外，也只有映日这一个亲人了。
　　也许是没想到映雪会这样反应，苏殷月愣在了原地，也不答话，待映雪走远了，双脚一软，跌坐在地上，两行清泪不受控制的划过脸颊，将七彩的眼影完全弄散。但苏殷月并不在意这些，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女人！太可怕了！

　　苏殷月只知道映雪是可怕的，却不知月影也甚是可怕，他竟然会找人将自己打一顿，特别是打伤了她那如花的脸颊！
　　月影她是招惹不得的，但映雪呢？管她可怕不可怕，这被打之仇可绝对不能轻易忘记！那狐狸精，就是犯贱！
　　不过……校内的映雪有月影护着，校外的映雪有映日护着……这该如何下手呢？
　　黎彦！
　　苏殷月笑吟吟的缠上了黎彦，为了掩饰瘀青，厚厚的一层粉底被擦了上去，若不是因为粉底比较好，想必每走一步都会掉下一堆粉。
　　“彦……”挽着黎彦的手臂，苏殷月眼波盈盈。
　　“你又有什么事？”撇过头去，黎彦觉得她那满是粉底的脸在瘀青下显得更是恶心。
　　“你帮人家约苏映雪出来好不好？”不满黎彦将头撇开，苏殷月直接将黎彦的要给一把搂住。
　　“你放手！”低喝一声，苏殷月才百般不情愿的将手挪开，“你休想！”
　　黎彦大步流星，把苏殷月冷落一旁，若不是顾及到好友徐泽峰的面子，他早就不知将她扔到哪个星球了，还哪容她在身边放肆呢？
　　“哼！我找泽峰去！”徐泽峰好歹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看到自己的惨况，总不会坐视不理吧？

　　映雪知道苏殷月被打的消息，是在事件发生的一周后，因为苏殷月整整请了一周的假，没人见到她那瘀青的脸颊，所以消息被封锁得很好，映日也没兴趣去理那不是亲生的姐姐，天天腻在映雪身边，这不禁又让月影起了杀心。
　　“映日，你姐姐……”坐在饭堂的某个角落，映雪远远的看着苏殷月那瘀青稍稍散了些的脸。
　　“不知道，可能自己摔跤，也可能与别人积仇太多，仇家找上门了。”映日淡淡地说，仿佛完全与他无关。
　　真冷漠！映雪苦笑，突然想起一周前月影有翘课一天，也不知干什么去了。
　　“会不会是月影……”
　　“是他最好了，姐弟相残，真过瘾！”继续吃着饭，映日不再答话。
　　这孩子……到底受的是什么教育？

　　映雪的猜疑很快就得到了证实，她被徐泽峰约了出来，看着苏殷月的脸，心中带着愧疚。
　　“哟，竟然没有带着月影，很难得啊！”苏殷月阴阳怪气地笑着，映雪异常后悔答应让徐泽峰离去。
　　“你知道我不会就此罢休吧，所以自己乖乖过来受罪，为的就是月影没事？”
　　“只要你答应放过他，你想怎样就怎样！”既然苏殷月如此明显得道出了自己的意图，那除了逆来顺受外，她还能干什么？优哉游哉的，映雪喝起了热茶。
　　“哼！我被煽了三个耳光，那么你就准备十五个好了！跟我来！”苏殷月所指之处，是饭堂后的体育馆，因为正处维修期，所以无人涉足。
　　看你一回怎么嚣张！
　　“不知当月影见到我发肿的脸颊，会作何感想呢？”跟着苏殷月，映雪悠悠道出。
　　“如果你敢说，我就告他！”盛怒之下，苏殷月见四下无人，来手就煽了过去。
　　“一……”脸颊火辣辣的，可映雪却不以为然。
　　“你！”也不管有没人看见，苏殷月管不住自己，发疯似地对着映雪煽过去。
　　“二……三……四……五……”映雪轻轻数着，浓浓的血腥味从嘴角散出。
　　“你体力不怎么行嘛！”连煽十五下，苏殷月虽然还想再多煽几下，但自己早已汗流浃背，两个掌心红红的一片，若不是映雪的伤势比自己重，她早就和映雪拼命了。
　　“要你管！在送一下怕你也是不敢反抗的！”第十六个耳光随手而出，将映雪煽倒在地。
　　“哼！”见到映雪倒地，苏殷月这才满意的离去。
　　“别忘了你答应的事……”映雪本来就不是什么耐打之人，眼看得快要晕过去，还不忘提醒苏殷月。
　　“哼！我向来都是信守承诺的人！”也不知是谁明明说好十五个耳光却又追加到十六个耳光了。
　　“那就好……”意识渐渐失去，映雪只知道体育馆的大门开了一下，然后再关上，好像还有锁链拖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