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飞霜》袭夏

3、三至四

　　三

　　……
　　“姐姐、姐姐，等月影长大了，姐姐嫁给月影好不好？”
　　“说什么呢？姐姐是姐姐，弟弟是弟弟，姐姐和弟弟是不能结婚的！不然的话，警察叔叔是会过来抓人的，而且还要把我们抓进监狱！”
　　“啊？要抓进监狱啊？那算了，就算月影长大了，姐姐也不要嫁给月影，就算姐姐很喜欢月影，也千万千万不要嫁给月影哦！”
　　……
　　月影……
　　这个让映雪一直担心的弟弟，不知什么时候长大了，长得比姐姐还高、比姐姐还有能耐、还能够轻松取得就算姐姐再怎么努力都取得不到的好成绩，这个弟弟，终于可以放下了。
　　映雪依然记得第一次见到月影的情景，她三岁，他两岁，他比其他孩子都要笨，就算是两岁都还是只会咿咿呀呀。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不要妈妈，为什么会要她对着一个陌生的阿姨喊妈妈，为什么会把弟弟赶走，虽然小月影很可爱，不过始终不是自己的亲弟弟。也许当时还小，映雪已经想不起来自己亲弟弟的名字，唯一记得的，只有她活学活用、自创的自我介绍，她说她的名字很诗情画意：映雪，映雪梅花别样白，显然是把别人的“映日桃花别样红”给改了。如果是亲妈妈的话，那妈妈一定会为自己大吃一惊，可新来的阿姨却永远不会表扬自己，哪怕她一个三岁的小孩会改诗。
　　她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可是他一直被蒙在鼓里，坚信着映雪的姐弟不能结婚论，就算是喜欢也不敢乱说。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有些事情，不是根深蒂固的思想就能改变，该来的，还是会来！

　　“映雪……”刚酒醒的月影摇了摇还在熟睡的映雪。
　　“嗯……”睁开朦胧睡眼，映雪想不到第一眼见到的竟然是月影。
　　“嫁给我！”
　　小月影向小映雪“求婚”的梦才散去，现实中却又来了。
　　“呵呵……说笑呢！警察叔叔是会抓的！”避开月影灼热的目光，映雪准备离开。
　　“那算了……”能逃的时候你就逃吧，等适当的时机到了，我看你还怎么逃！
　　“姐弟恋的话那就是□□，要浸猪笼的！”映雪继续自圆其说。
　　“那如果我们不是姐弟呢？”
　　这……月影知道了吗？映雪的心突然漏跳了两拍。
　　“如果我们真的不是姐弟那就好了。”
　　“呵呵……说什么呢？这辈子我们注定只能是姐弟了啊！”长长的松了口气，好险！但毕竟纸是包不住火的，倘若月影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映雪还记得继母说的话：月影从小就喜欢你，但是你绝对不能喜欢他，他虽然比一般人迟发育，但他的能力远远在你之上，我不允许你破坏了他的前程！

　　对月影的烦恼，映雪一字不漏的告诉了三位好友，三位好友自然非常积极的出谋划策。
　　接受他——小羽。
　　直接拒绝他——理惠。
　　想办法拒绝他——相颜。
　　对于小羽的建议，映雪直接来了一个叉，但却在理惠和相颜的建议间犹豫了。
　　直接拒绝虽然很有用，毕竟长痛不如短痛，但只怕月影会一直沉沦。那如果是想办法拒绝，耗时要久一点，但伤害会不会没有那么大呢？
　　“映雪，为什么你不是一是让月影觉得你是一个坏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他去爱呢？”
　　小羽逃避恋爱秘诀第三招：我是坏女人，别找我，千万别找我！
　　“嗯，如果你吸烟喝酒爱骂人的话，别说月影了，就连我们也会受不了的。”
　　吸烟喝酒爱骂人？直接杀了她好了！
　　“反对□□！”
　　“那不如在月影之前，你先找一个男朋友好了。”
　　小羽逃避恋爱秘诀第一招：我是有夫之妇，别找我，千万别找我！
　　“对啊，你的桃花不是很强吗？随便找一个就好啦！虽说黎学长和你不大相配……”
　　映雪实在不知道眼前的三人是怎么想的，她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不过这条建议的确有点可取。
　　“但是我不喜欢他。”
　　小羽白了映雪一眼，扔给她几本韩国小说。
　　“一个星期后告诉我你的感想。”
　　于是整整一个星期，映雪就抱着几本书死命的看，看得灵魂出窍才终于在限期内完成任务。
　　呃……契约情侣……
　　“到时候说不定还会有爱的火花哦！”三人奸笑着，将映雪推向美术系的顶楼。
　　根据有效情报，此时黎彦正在顶楼上休息，好机会！

　　舔了舔舌头，映雪蹑手蹑脚的打开顶楼大门，极目四望，却没发现黎彦的身影。
　　“不在啊……”看来她们的情报网也不过如此嘛！
　　提这种无理要求本来就让人很难为情，还好当事人不在，给了映雪逃避的理由。三步并两步，映雪逃命似的往楼梯口走去，却被倚在门框上修长的身影吓了一跳。
　　“你在找我？”本以为映雪会再也不理他，没想到自己送上门来，一丝喜悦流过黎彦心头。
　　“不是！不是的，我只是……路过……”很牵强的理由，理亏的映雪不敢抬头。
　　“有求于我？”早在两天前就已从徐泽峰处听说映雪的好友不断在打听自己的消息，作为交换，她们稍微透露了一点。
　　学长怎么会知道？这下的映雪更是难堪。说是死，不说也是死！
　　“我……我想……我想请学长当……当……但我的……那个……男……”剩下的两个字映雪实在没有勇气说下去，双颊早已因羞愧而如火烧般滚烫。
　　“当你的男朋友啊……”指尖轻轻掠过映雪的脸颊，那滚烫让他的心情莫名的变好，纵使他知道这仅仅是个交易，“条件是什么？”
　　当映雪察觉到黎彦其实对她来的目的了如指掌的时候顿悟，难怪那三人能收集到那么多关于黎彦的消息，原来是付出了代价的，而且代价就是出卖自己！
　　“学长不是知道吗？”既然知道了，那就没有羞愧的理由，映雪抬头直视黎彦的双眼。
　　“他们说成功以后，你会和我好好的谈一场恋爱。”黎彦惊叹，原来映雪真的会做出出乎他意料的事情。
　　谈一场恋爱？她们真以为每个契约都会擦出火花吗？显然是上了贼船了！
　　对天翻了一个白眼，映雪只好点头，“只要能成功，你想怎样就怎样……”
　　“你的冷血程度绝对不亚于我！”点了点映雪的鼻尖，黎彦转身离开，“今晚就约我们的小舅子出来吃顿饭吧！”
　　真的冷血吗？第一次有人这样说自己。
　　不过！月影怎么会成了他的小舅子啊！

　　第一眼见到映雪和黎彦站在一起，月影的不祥预感便开始上浮，再见到黎彦的手搭在映雪的肩上，月影只感觉到眼前一片黑暗。
　　“为什么？”指着黎彦，月影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
　　“进入青春期嘛，到现在还没有恋爱过的话那一生都会留下致命的遗憾啊！”干笑着，映雪尽量寻找不会伤害到月影的语句。
　　“你缺男人？”如果是缺的话，眼前不就有一个吗？
　　“别说缺，只不过是……”月影会用到这样的字眼映雪并不奇怪，可的确是被这个字眼刺伤了。
　　“你就这样对姐姐说话吗？姐姐找到男朋友你不是应该祝福吗？”见到映雪面露难色，黎彦忍不住开口，虽然他答应过映雪没事尽量不开口。
　　祝福？月影苦笑，“那我祝你们幸福快乐，白头偕老！”
　　本来祝福的话应该是会让人舒心的，但月影的祝福却让映雪的心凉了一大片，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月影……”目送着月影失魂落魄的离去，热泪夺眶而出，“是我做错了吗？”
　　轻轻将映雪搂入怀中，黎彦任由映雪恸哭。
　　你知道吗？你能够安心在我怀里恸哭表明你对我没有戒心，这让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你和他……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事隔整整一个星期，月影才愿意再见映雪，却才刚开口就直接抛了一个炸弹过来。
　　“我们……”该怎么说才能不引起月影的疑心呢？
　　“在摄影系的顶楼接吻的时候吗？”
　　他怎么还在意！
　　“苏月影，你别太过份！总之起因和过程你别管，你知道结果就好了！”话才出口映雪就后悔了，似乎说得太过火。
　　“好，我不管，早知道你喜欢他，我就……我就……”连说几个“我就”，但后面的话始终没有出来。
　　疑惑的看向月影，稍许泪光在闪耀。
　　“我就是拿你没办法！苏映雪！”
　　再一次将月影气跑，映雪继续无奈。
　　为什么？为什么明知是弟弟，还要这样对姐姐？为什么明明是弟弟，还要让姐姐有这样的烦恼？为什么弟弟的爱，会成了姐姐的负担？为什么？
　　当爱成了负担，那就不再是爱，是麻烦，是累赘，是心中永远的痛！正因为无法回应那激烈的爱，才会烦恼，才会痛苦，因为爱而让大家那么痛苦，值得吗？
　　听完映雪的抱怨，黎彦越发的觉得无情。
　　“爱对于你来说有这么难吗？”
　　摇摇头，难，真的很难！心早已麻木，一个小女孩面对完父母离异后，确实是会在心中留在不可磨灭的阴影，这也是映雪天生感性的坏处。
　　“你相信那个时候我只有三岁吗？”
　　“你的无情会让很多人都痛苦的！”不对三岁小孩作评价，黎彦在乎的，只有眼前这个明明很没大脑、却坚强的可怕的女生。
　　“那你是想我接受月影吗？”接受他，意味着契约结束，意味着她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
　　“我想……你终有一天会接受他的！”撇开头，黎彦由始至终都清楚他担任的是个没有好结果的角色，但他依然为能成为映雪的男友而快乐。
　　不作声，映雪默认，或许，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将黎学长扯进来。
　　“我说……结束的时候能给个goodbye kiss吗？”Goodbye kiss，也可以解作终结之吻。
　　什么？没想到黎彦可以转换的那么快，映雪拜倒。他不想她老是沉浸在无情中，他想见到的是爱笑的她。
　　“那个嘛……”无情归无情，一个花季少女是离不开羞涩的，“考虑考虑……”
　　看着映雪刹那间涨红的脸，黎彦再一次肯定，这样的交易，值！真的值得！难怪月影会毫不忌讳地爱上姐姐，如果自己也有这样的一个姐姐，想必也会好好爱她一辈子！
　　单纯的……傻气的……可爱的……文静的……善良的……好学的……阳光的……无情的……这样八面玲珑的女生，哪个男子不心动，哪个男子能坐怀不乱？想必也只有徐泽峰之类的风流才子了！
　　想起徐泽峰，黎彦突然觉得好似久未遇见。明知没结果还是义无反顾地答应当映雪的男友，这让死党徐泽峰气愤不已，于是决定和他绝交，之后，他确实没有再见过徐泽峰。
　　对这种事这么言出必行可不好啊！兄弟！女友这边安抚定了，也是时候去安抚一下好兄弟！
　　拿出手机，黎彦拨通徐泽峰的号码……

　　四

　　“你小子真不是人！”接到电话的徐泽峰劈头一顿骂，心里对映雪虽又多添了几分默认，不过这还不足以扑灭他的怒火。
　　“人家的事你去瞎搅和，最后弄得自己两头不是人，说你又不听，你到底想怎样啊！”摇了摇身边醉得不省人事的苏殷月，徐泽峰继续骂，“你说你放着这么一个校花不理就算了，偏偏去惹苏映雪，要是换了其她人我也就算了，你真是找死！”
　　揉了揉发疼的耳朵，黎彦觉得有点偏头痛。他和徐泽峰通了十分钟的电话，他仅仅说了一句“是我，黎彦！”，剩余的时间都是徐泽峰在骂他，速度之快、嗓门之大让他不自觉地联想到某个也很唠叨的人，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
　　“笑！你还笑！赶紧给我过来！我们的校花又喝醉了！”怒吼一声，徐泽峰将手机往沙发一扔，也中止了此次的通话。
　　发起火来像个女生！黎彦无奈摇摇头，总觉得最近无奈的次数多了不少，不是因为映雪就是因为好友，还有那为传说中的校花苏殷月。
　　说起苏殷月黎彦又回想起一段异常沉痛的历史，刚入学的他不过是无名小将，和好友徐泽峰相比差天动地，一个不小心被新任校花看上了，从此也就出了名。校花可以将他的不搭理人解释成冷酷帅哥、他的不爱说话解释成沉默是金，就连他最不满的眼角黑痣也被她解释成是美人痣，众女生恍然大悟，为这才发现他的好而后悔不已，帮他铺设好一条成为风云人物的大路。上山容易下山难，被校花冠上了这样的“美名”，也只好硬着头皮顶上，不见天日的风云人物生涯就此拉开帷幕。
　　黎彦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这个甩不掉的女生在知道自己和映雪交往的消息后，天天翘课跑去喝酒，再这样下去只怕所有课都会当掉。正所谓该出手时就出手，本着映雪的慈悲为怀，黎彦只好去见见这个避之唯恐不及的人。

　　真的没有办法避免接受月影吗？打开钱包，里面有月影和自己的合照，这份感情一直维持下去不行吗？
　　只顾低头走路的映雪毫无意外的撞上了一个人。
　　“啊！”
　　经受不起撞击，眼镜摇摇欲坠，但手中的资料却已散落一地。
　　月影的老师？“对不起！”一边帮老师收拾资料，映雪死命的道歉。
　　“你是苏映雪？”见到映雪的胸卡，老师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苏月影一直在惦记的人啊！”
　　“什么？”一直惦记？这年头的老师都这么的……呃……三八吗？
　　从资料中抽出几张写满字的纸递给映雪，老师显然一副要发牢骚的样子，“苏月影上课不听课，就只知道在纸上写写画画，而且不写别的，就写你的名字。叫他去摄影，他也不摄别的，所有作品都是你，他是不是不想继续在学院待了啊！”更可气的还不是这个，而是明明作品都这么优秀，却一张都不愿意展示出来，好像让谁看见就会有人和他抢映雪似的。
　　结果纸张，上面一个个名字搅得映雪心神不宁，辞别老师，打算找月影好好谈谈。
　　“唉！同学，苏月影今天没来上课，他去了酒吧，如果你要找他，就让他赶紧回来，再这样旷课连我也保不住他！”老师口硬心软，像月影这般优秀的学生可不是说遇见就能遇见的。
　　酒吧？酒吧那么多，该去哪里找啊！映雪急得跺地，猛地想起一个被遗忘甚久的人。
　　明！

　　再次站在明的酒吧“BRI”前，上次遇到酒鬼的不快又涌了上来，心里泛起一阵阵恐惧，还是硬着胆子打算推门进入。
　　“喂！”一个“庞然大物”塞住了门口，吓得映雪一个踉跄撞在灯柱上。
　　“什……什么事啊……”映雪问得小心翼翼，双脚早已做好逃跑的准备。
　　“我们老大今天心情不好，想找个女人来宣泄一下，我看你……”“庞然大物”从上而下的打量起映雪，最后满意的点点头，“虽然比较笨拙，不过看样子是不会反抗的……来！跟我走！”不由分说地，映雪被扯入酒吧。
　　就说酒吧不是什么好东西！下次绝对绝对！一定一定！不要再来啦！明！你在哪里！
　　“放手啊！救命啊……”继续着挣扎，映雪想象不到自己的下场会是如何，也不敢想象。
　　“就是这里！”走到某包间前，“庞然大物”轻轻敲了敲门，又用极粗鲁的语气警告映雪，“如果你敢把我们老大惹得更不高兴，你就死定了！”顺着“庞然大物”所指的方向，映雪见到数十名同样对自己流露出警告之色的彪然大汉。
　　“这个……我……我也不能控制的……”深咽一口口水，想打手机求救才发现手机因没电儿自动关了机，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啊！
　　“哼！”怒吼一声，映雪被扔进包间，正如某人怀中。
　　不敢抬头看所谓的老大是谁，映雪此刻只想赶快起身，但眼前的这名老大却将自己楼的极为用力。
　　“映雪……不要离开我……”打了一个充满酒味的嗝，“老大”将头埋在映雪的脖际。
　　映雪？是谁？怎么会认识自己？
　　被搂紧的映雪看不到“老大”的容貌，但单凭声音根本辨别不出，这把嗓音比自己所识的人的声音都要低沉、哀怨，思至此，映雪不禁想起那永远拥有充满朝气嗓音的弟弟月影。
　　“月影……”映雪低吟出声。
　　“呵呵……”自我嘲笑着，“老大”放开映雪，“你又怎么可能会是她？她是不会来酒吧的！”象征性的抬抬眼眸，“老大”算是见过眼前这位陌生的女生。
　　他……包间的光线阴暗，“老大”的话又让映雪不明不白，是同名同姓吗？不过这位“老大”哀伤的情感真是感染了她！
　　手心轻轻滑过脸颊，指尖承接着一滴晶莹剔透的小水珠。
　　“别哭……”
　　“老大”显然被映雪的行为吓了一跳，为了掩饰而戴上了帽子和墨镜，就连身边的小弟也不知道镜片后满藏泪水的眼，她怎么会知道？
　　“你是谁？”刚想好好看清眼前的人，一股酒劲涌上，“老大”醉倒在映雪怀中。
　　温柔的笑着，映雪将“老大”安放在沙发上，天生对痴情人没有免疫力的她不悔的选择留下，为的就是看看这痴情人到底是谁。
　　摘下墨镜的那一刻，映雪满脸的笑容瞬间僵硬！
　　月……月……月影……月影……
　　这个完全陌生的人，怎么会是他？
　　月影的脸上是没有瘀青的！月影是从不戴墨镜的！月影最讨厌自己的头发染有其它颜色的！月影……月影应该是朝气蓬勃的！
　　上次会在酒吧遇见月影，映雪就接受了月影也会来酒吧这个残酷的事实，可如今见到满桌子的空酒瓶和变化甚大的本人，映雪无法接受！
　　叹了口气，映雪找来一张纸，写道：月影，玩够了就回学校，玩累了就回姐姐这里！
　　蹑手蹑脚的退出包间，似乎完全忽略了当初劫她进来的那些人，所以才能走得心安理得。事实上，虎视眈眈这包间动静的小弟们，就连一只蚊子飞过都会将其击落，更何况映雪这个大活人？
　　“我是她姐姐！”第N次和拦住自己的大汉们进行解释，映雪已没有了反抗他们逃走的力气。
　　“你真当我们白痴啊！姐姐？我看妹妹还差不多！”众人突然暧昧的笑起来，笑得映雪满身鸡皮疙瘩。
　　“那你们想怎么样？”总不能吵醒月影来对质吧？
　　“想怎样？”暧昧的意味更浓，酒吧的七彩射灯将众人照得无比奸诈，“不陪老大就来陪陪我们咯！”
　　“谁敢！”包间的房门适时的打开，明明是一张纸却偏偏像珍宝一样的捧着，月影哀怨的目光没有离开过映雪。
　　“映雪，我累了，真得好累，我能回来吗？”推开将映雪团团围住的小弟们，月影将映雪深深搂入怀中，“不要离开我……”
　　舒心一笑，两滴晶莹滑过脸颊，任由月影搂着，映雪点点头。
　　“不过你要答应我，以后不许再喝的那么醉了哦！”
　　像被施了魔咒，憔悴的月影立马散发出活力，抱起映雪原地转了三圈，转的小弟们昏头转向。
　　这女的真和老大有一腿啊？
　　不会吧！
　　冷眼扫过一旁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弟们，映雪谴责，“你什么时候收起了小弟啊？再这样姐姐就不要你啦！”隐约想起刚开学的时候，的确是有人叫月影为老大，不过没有在意罢了。
　　刻意忽略掉从映雪口中吐出的“姐姐”二字，月影点点头，对着小弟们做了个散场的手势，小弟们果然一哄而散。
　　“很有威严嘛！”嬉笑着，不经意间，映雪见到了刚从包间内出来的黎彦，身边还有一个像树藤一样缠着黎彦手臂的女生。
　　“怎么了吗？”见到映雪瞬间僵硬的面部表情，月影担忧的抬起头，也见到了黎彦和苏殷月。
　　“那个混蛋！”既然要和映雪交往，那就应该专心一致，凭什么放着心爱的映雪不管，还去招惹那狐狸精！
　　在月影心中，无论是苏映日还是苏殷月都绝不是什么好东西！握紧着拳头，月影的怒气一发不可收拾。
　　“不要……”轻轻握住月影的拳头，映雪摇摇头，“没什么大不了的！”
　　的确，她和黎彦不过是契约情侣，她没资格干涉他的私生活，也正如他不干涉她和月影般，可是千不该万不该，他都不应该在月影面前和其他女生拉拉扯扯啊！
　　“映雪……”男朋友劈腿，为什么还能如此镇定？为什么显得手足无措的会是自己？
　　用尽全力，映雪挤出几滴眼泪，双眼泪汪汪的对着月影，“我们走吧！”
　　眼泪向来都是女生特有的权利，没有几个男生能够招架得住，月影就更不用说，但前提必须是映雪的眼泪。拂去眼角的泪水，月影不再多说，浅扶着映雪的背离开。
　　当两人都以为自己离开得无声无息时，却不知不远处的黎彦已将一切尽收眼底，更因为映雪的眼泪而心花怒放一时。不过碍于身边还有烂醉如泥的苏殷月，他才没有赶上去。反正他知道无论怎样，映雪都不会生自己的气，不，应该说，他渴望映雪能够为此而对他大发脾气。因为，只有爱得深，才会恨得深，没有爱，她才不会在乎他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