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苏小其（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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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晋跟曲宛住在她家以前的房子里，并且为曲宛办理了退学手续。
他从来没想过要劝曲宛不要这个孩子，因为曲宛的身体很虚弱，医生说，这可能是她这一生唯一的一个孩子。
那段时间，是曲宛这辈子最幸福的日子，她笑的温婉，像这世上最美的阳光。
曲宛生下苏小其的那天，雪很大。
苏晋很庆幸，母子平安。
苏小其还没满月的时候，曲宛不小心划破了他的手指。
流血不止的手吓坏了曲宛，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妈妈。因为切菜时不小心割破了手指最后失血过多而亡，曲宛心里涌起了浓浓的恐惧。
她抱着苏小其去了医院，一天一夜之后，才稳定下来。
也是那天，曲宛发现了一个事实。苏晋并不是苏小其的爸爸。
这之后，曲宛似乎回忆起了一年前的所有事情，她开始躲避苏小其，不愿意抱他，不愿意碰他，最后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她把自己关在屋里，不见任何人，尤其是苏晋。
曲宛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
她不再与人沟通，每天情绪反复无常，对着苏晋大吼大叫，最后甚至动手，苏晋经常带着伤去上学。
苏小其过百日的前一天，曲宛在浴室里割腕了。
苏晋打开门的那一刻，整个浴缸里几乎都是曲宛的血，苏晋的眼睛疼得厉害。
曲宛苍白的脸上没有痛苦，就像每一次睡着了一样平静。
曲宛葬礼结束后，苏晋把苏小其送给了他爷爷。
老人家以为那是苏晋的儿子，最终还是接受了。他好像从苏小其身上看到了年幼的苏晋，又好像想起了自己孤单的一生，所以苏小其的童年其实过得很幸福。
然后苏晋休学了。
他在曲宛家里住了整整一年，没有人知道他每天做什么，没有人知道他怎么过来的。
那些年追逐着他的小小女孩，他从来不曾珍惜。
他还能记起那夜在破胡同里躺着的她，把她抱起的时候，他以为自己能救回她。之前她说她负责喜欢他，那么他决定之后由他负责爱护她。
他总以为人生漫长，路途遥远，他们有足够的时间重来。可谁曾想到，曲宛的一生，如此短暂。
他错了。
有些事从来就由不得他后悔，早在他犹豫的那一刻，早在曲宛的衣服被人脱下的那一刻，他们就没可能了。
其实那根本不能称为葬礼，从头到尾只有苏晋一个人，他把曲宛的骨灰跟她爸爸的放在了一起。
曲宛生下苏小其之后曾经告诉过苏晋，她父母都是高级警察。她家里的钱都是父母一次次死里逃生换回来的，不过遗憾的是，妈妈离去之后，爸爸也在一次执行任务时因公殉职。
曲宛的爸爸留下了很大一笔财产，苏晋并没动，他把钱留给了苏小其。
在他眼里，那是另一个曲宛，他可以保护的曲宛。
之后，他在第二年的高三，转到了我们班。
顾遥光停下，似乎有些口渴，喝了一口咖啡。
我还沉浸在刚才的往事中。好像透过顾遥光的声音看到了小小的曲宛，好像看到那夜躺在冰冷地面的她。再转瞬，又是撒满了血的浴缸，和曲宛苍白的脸。
我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呼吸变得急促，颤抖着开口，“苏小其，有白血病？”
“你没事吧？”顾遥光看着我。
我平复了一下，扯了个难看的笑容，“没事。”
他往后靠了靠，轻轻摇头，“不是”，顾遥光微微皱眉，说出的话令我害怕，“比白血病要严重。”
我想起什么，松开紧握的手，“怪不得上次带他去动物园，他受伤了，苏晋那么着急。”
“你别怪他，小其对苏晋来说很重要”，顾遥光递了张纸巾给我擦汗，“这些年来，他走了很多地方，一直在想办法。”
我摇摇头，试探性的开口“我并没怪他，白血病不是已经能治了么？那苏小其的病呢？”
顾遥光并没回答我的问题，“杨幼伽，苏晋给我说过你跟曲宛很像。”
我不懂他的意思，不知从何开口，挑眉看他。
他笑了笑，靠近我一点儿，“你比曲宛聪明很多。”
“你在夸奖我么？”我也苦笑。
“杨幼伽，你早就知道小其的病与你有关，是么？”顾遥光平和开口。
我转头看窗外，皱紧眉头，突然很想江重光。
顾遥光不好意思的看我，“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回头，他看起来确实有些歉疚。我笑，这人不仅是个好律师，还是个好演员，我点点头，“算是吧，你想知道什么？”
顾遥光也笑，“你比我想的还要聪明。”
“很少有人说我聪明”，我诚实的回答他。
他不再笑，认真的看我，嘴边的酒窝还在，“为什么改变主意？”
我张了张嘴，并没回答他，“你别太高估我，我只猜到一点，你先告诉我事实，我再给你答案。”
顾遥光沉思了一下，面色有点儿阴郁，“苏小其的血小板一直在减少，而且随着年龄增长，还出现了并不多见的溶血症状。这几年，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三年前，苏晋在英国发现了一个类似的病例。那个人的主治医生找了六个相同血型的人几乎对他全身进行了换血，手术很成功。苏晋跟那个大夫谈了很久，当天晚上就坐飞机回国了。”
顾遥光突然停下来，我疑惑的看他，他眉头皱的很紧，嘴唇抿成一条线，费力的开口，“回来之后，苏晋发现了比小其的病更严重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苏小其（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