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王小予

41、李末然

　　我有点儿愣神，好像听明白他的意思，又好像没明白，于是开始转移话题，“几点了？是不是该上班了？”

　　“来得及，你少转移话题，杨珊珊”，重光严肃开口。

　　我伸手挠挠头，“重光，你说的太突然了，你让我想一想，就算我要搬过来，我也得先处理我那边房子的问题。”

　　“有什么好处理的？你不是租的房子么？”重光看我。

　　我低头，看见他赤.裸的胸膛，不太好意思，又抬头，“租的也得处理啊，而且我东西很多，很麻烦……”

　　“好了好了”，重光叹气，“随你吧。”

　　我小心翼翼的看他，小声开口，“你是不是生气了？”

　　重光瞪我，“跟你生气我早气死了。”

　　我讨好的笑笑，“重光，小光，光光光光光光光……”

　　还没说完就被堵在唇里，我闭着眼睛想，江重光最近是不是欲.火焚身了……

　　虽然那天我并没答应重光去跟他一起住，但今天收拾家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家里江重光的东西越来越多了，不过才半个月，他的牙具、毛巾、水杯、换洗衣服，甚至包括他的男性内裤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我的柜子里……

　　我突然发现我的道行太浅了，当初怪不得他那么轻易就答应我了，这是传说中的迂回战术么，那老娘那天早上不是还白白被占了一回便宜？

　　我决定找个时间好好跟他谈谈这个问题的时候，在柜子里翻出了苏小其的一张卷子。

　　苏晋很久没联系我了，更别说苏小其。

　　除了刚从家里回来那次，我又给苏晋打了一回电话，但他好像很忙，说暂时不用我给小其补课，然后就匆匆挂了电话。

　　我并没想过去找他，最近我也很忙，而且江重光几乎已经住在了我家，生活的很平静，但我很珍惜。每次看到重光的脸，我就不愿意再分心去关心其他的事。

　　我现在跟重光在一起，我不是一个人，有些事，我觉得我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再去问了。

　　可握着那张卷子，我又想起苏小其好看的酒窝，犹豫再三，还是翻出了顾遥光的名片。

　　顾遥光也很忙，我让他有时间给我打个电话，他并没惊讶，说有时间再联系我。

　　今天下午我跟江小浅要去医院体检，这是我们学校每年都组织的活动，还美其名曰为了教职工的身体着想，我跟江小浅则一直认为校长跟中心医院的院长有一腿，所以才默许了这个事情。

　　苏晋正好在中心医院工作，我还问过他，他皱皱眉，然后问我，“你们校长和我们院长不都是男的么？”

　　额……苏晋的世界观真狭隘。

　　苏晋果然很忙，我们在医院并没看见他，我经过他办公室紧闭的门时，又想起苏小其，最后给重光买了件外套就回去了。

　　第二天下班后，顾遥光约我在中心医院对面的咖啡厅见面。

　　我们俩说完之后已经快十点了，我很累，几乎是爬上了五楼。

　　门口蹲着一个人，我看着熟悉的背影，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什么这么晚了这个人会出现在我家门口。

　　“李末然？”

　　听到我的声音，李末然回头，“表姐。”

　　我把她扶起来，开门进去，然后给她倒了杯水，“你在这儿蹲了多久了？”

　　她尴尬的笑笑，“好几个小时了。”

　　“你怎么过来了？干嘛不打电话给我？”我坐在她旁边。

　　“我想过来找工作，姑姑让我来找你，我在火车站把手机丢了”，她有点儿委屈的开口。

　　我起身，去我房间的抽屉里翻了一下，又回去，“这是我以前的手机，你先用着吧，没有手机不方便，你还没吃饭吧？”

　　李末然接过手机，点点头。

　　“你先给你爸妈打电话报个平安吧，我去给你煮碗面，我今天也没买菜”，我站起来，往厨房走，想了想，又拿出手机，给重光发了个短信，让他今晚别过来了。

　　李末然吃过面我就安排她先在客房休息了，工作的事再说。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里全是顾遥光跟我说话时的样子，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

　　李末然在我这儿住了一个多星期了，我告诉她工作没那么好找，让她再等等，她并没说什么，每天在家把我家收拾的很干净，连衣服都帮我洗好了，反倒是我有点儿不好意思。

　　不过江重光同学很不高兴，因为李末然在我这儿，他不方便过来，我也没去他那儿，所以他最近脸一直很臭。

　　下班以后我钻进重光车里，他手指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方向盘，也不跟我说话。

　　我扯扯他的衬衫袖子，软软开口，“重光～”

　　“干嘛？”他看我一眼。

　　我瘪瘪嘴，“你最近干嘛脸那么臭？”

　　“有么？”重光挑挑眉毛，转过来看我，“她什么时候走？”

　　我笑，“你又来了，估计暂时走不了。”

　　“我不喜欢她”，重光孩子气的开口。

　　重光平常很少说喜欢谁，但也很少说不喜欢谁，我瞪他，“人家怎么惹你了？这么没原则。”

　　“杨珊珊，我的原则是让我高兴我就喜欢，不高兴我就不喜欢”，他一本正经的说。

　　我就不明白这么幼稚的话他怎么能这么严肃的说出来……

　　“我给你买了件衣服，过几天拿给你”，我靠在他身上。

　　重光点点头，“你想去哪吃饭？”

　　我坐起来，摇摇头，“算了，你送我回去吧，小然还在家呢。”

　　他有点儿不乐意，还是答应了，下车的时候我摸摸他的脑袋，“好好吃饭。”

　　重光竟然破天荒的没有躲开，朝我点头。

　　他走了之后好久我还在发呆，最后苦笑，怎么有一种回光返照的感觉……

　　我回去时李末然已经做好饭了，我没什么胃口，吃了一点儿就回房睡觉了，我觉得很累。

　　晚上醒过来后，我跟她打了个招呼，就去重光家了，开门之后他很意外，有点儿发愣的说，“你怎么来了？”

　　我疲惫的笑，“干嘛不让我进去？你金屋藏娇了？”

　　重光往后退了一步，把门关上，“还藏娇，我现在藏什么你也没有心思管。”

　　我在沙发上坐下，把衣服递给他，“你穿穿看，合适么？”

　　重光接过衣服，套在身上，他穿什么都那么好看，我小声开口，“重光，你过来抱抱我好不好？”

　　他愣了愣，还是过来在我旁边坐下，然后伸手把我抱住，我闭着眼睛，往他怀里钻了钻，贪婪的嗅了嗅他身上的肥皂味儿，“杨珊珊，你怎么了？”

　　我并没睁眼，“没怎么啊，很寂寞啊。”

　　重光在头顶吃吃的笑，“这么巧，我也很寂寞啊，杨小姐。”

　　我不理他的调侃，继续趴在他怀里。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睁开眼，发现重光也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我摸了摸他秀气的眉毛，眼眶湿润。

　　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江小浅还说我是不是不知节制、纵欲过度导致面色腊黄、嘴唇苍白，我瞅她，“我倒想，我表妹在我们家呢。”

　　“还没走呢？”江小浅拍了拍我的桌子，“自古以来，小姨子和姐夫是最爱出事的……”

　　我哭笑不得，摇摇头，“真应该让江重光看看什么才叫狗血电视剧看多了的人。”

　　下班以后，我去中心医院拿了体检报告，在医院门口给苏晋打了个电话。

　　回到家，我看着在拖地的李末然，想起江小浅那套神经病说法，不禁想笑。

　　我把包随手丢在茶几上，让李末然别做了，然后就回房睡觉了。

　　睡之前我给重光发了个短信，说我最近很忙，不会经常跟他联系，让他好好照顾自己,他并没回。

　　可能他跟以前一样，不愿意编辑短信，也可能他在备课，在整理资料，甚至可能在玩游戏，不管哪一个理由，都可能让他错过我的短信，我懒得再发，后来就睡着了。

　　我不知道重光到底有没有收到那条短信，反正之后几天他很默契的并没有出现在我面前，连个电话也没打给我，我很累，也没有去找他。

　　明天就是周末了，“小然”，我朝坐在我对面吃饭的李末然开口。

　　她放下碗，“怎么了？表姐。”

　　我朝她笑笑，“这个周末我有事，不回来了，你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之后给你安排工作的事。”

　　李末然点点头，又抬头看我，“表姐，你最近好像很累的样子，发生什么了么？”

　　“没事”，我摇摇头，“学校最近搞期中考试，我有点儿忙。”

　　她没再问，“我再给你盛碗饭？”

　　“我没胃口，先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儿睡吧”，我拍拍她的肩膀。

　　说完我就回房躺下了，我并不知道的是，就在我转身之后，李末然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如果我看见的话，一定会好奇，她为什么会打给重光。

　　我也拿出手机，打给苏晋。

　　“苏晋，明天可以么？”

　　“小伽”，苏晋犹豫了很久，“你想好了么？我并没有把握。”

　　“我是为了小其，苏晋”，我苦涩的笑，“何况，我一向运气很好。”

　　“明天上午十点，我让遥光去接你，行么？”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

　　我躺在床上，想起那天晚上顾遥光爱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