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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为铁路事业做贡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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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费劲的睁开眼睛,看着手机上跳跃着高齐的名字,犹豫了一下,“喂。”
“杨幼伽,你在哪呢?”他匆忙的问。
“高齐,昨晚的事谢谢你,以后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我们就别再联系了。”
我们两唯一的话题不过就是江重光,而我不想再提起他了。
高齐愣了一下,开口,“真没人性,我懒得跟你计较,不过,你前男友酒精中毒加胃痉挛算不算重要的事?”
这回换我愣了。
我坐起来,早上回来就开始睡,被高齐的电话吵醒,恍惚觉得有点儿头疼,我揉了揉太阳穴。
酒精中毒?胃痉挛?
今天早晨江重光还中气十足、生龙活虎的跟我发脾气,半天功夫就百病缠身了?
“高齐,你开玩笑呢吧?”我不确定的说。
高齐冷冷开口,“你觉得好笑么?”
我想起昨天晚上重光离去时的背影,想起他愤怒的挂掉电话,又恍惚看见他此刻在病房里虚弱的样子,恨不得立马冲到他面前,可最终还是无奈开口,“高齐,我觉得你更应该找他现女友……”
“哼”,高齐冷笑,“现女友?昨天晚上不知道为了谁把现女友扔下,现在快死了又让我去找现女友回来照顾,你当人家是什么?病护啊?病护还要钱呢,我凭什么去找人家当免费劳动力啊?”
我皱紧眉头,真的,是重光的女朋友。
亲耳听到时,还是那么刺耳啊。
我想跟高齐说你误会了,重光并没有为了我丢下他的现女友,被留下的那个人,还是我。想了想,还是放弃,“你不能照顾他么?”
“能,照顾个人谁不能啊,我们这群老爷们儿都能,不过重光本来就瘦,这一顿折腾更憔悴,我们粗手粗脚的,指不定又给他弄出个什么胃穿孔、心脏瓣膜破裂之类的……”高齐悠悠的说。
“行了”,我打断他,合着高齐是要我去当免费劳动力。
虽然明知他是在乱讲,但我实在太担心了。
我一会儿好像看见重光被推上手术台,戴着口罩的医生拿着手术刀在他肚子上一顿乱剖,重光的肠子内脏哗啦啦流了一地,他冷着脸看我,杨珊珊,好看么;一会儿又好像看见他那些粗手粗脚的朋友把粥喂进了重光的鼻子里,重光大声咳嗽着,他们在他后背乱拍,重光的肝都被拍出来了,他费力的开口,杨珊珊,好看么;一会儿又看见重光因胃痉挛整个人蜷缩在一起,豆大的汗珠凝在额头上,他疼的自己伸手把胃掏出来了,然后递给我,杨珊珊,好看么……
我闭上眼睛,觉得快被自己折磨疯了,最后开口,“我现在过去”。
等我匆匆赶到医院时,突然意识到我这个抽风的少女为国家的铁路事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每天是要坐多少次火车啊。
高齐站在病房门口,下巴上有青色的胡茬,也是一脸疲倦,“来了啊”,他平静的开口。
我点头,不让自己露出慌乱的情绪,“重光呢?怎么样了?”
“刚睡下,没什么事了。”高齐开口。
我松了一口气,又问,“昨晚,你也在?”
他轻轻摇头,“今天有个同学结婚,我跟重光坐在一起,他一句话也不说,一直喝酒,最后突然晕倒了,我把他送到医院之后,才从别人那听说他昨天喝了一晚上的酒,今天婚礼上又不要命的喝,引起胃痉挛加酒精中毒,医生说送晚了还指不定有什么危险。我今天早上才回来的,连件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我还有点儿事儿,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顾他吧。”
我还想开口问些什么,最后却只是抿了抿嘴,“恩”。
高齐点头离去,我看着他的背影,心头堵满了疑问。
我小心翼翼打开房门,病房是四人制的,重光躺在靠窗的那张床上。
夕阳刚刚下沉,一层暗黄里泛着深红的色彩温柔的罩在他脸上,发丝柔软的搭在前额上,眼睛轻轻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打出好看的阴影。重光紧紧抿着嘴,看起来睡得并不安稳,不到一天而已,我却觉得他的脸颊都轻轻凹陷,高高的颧骨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眨眨眼睛,把眼泪流回去,在他身边的凳子坐下,看着他沉睡的容颜,给小雪发了个短信。
我今晚可能不回去了。
然后有查房的护士进来,给重光换点滴,她看了我一眼,冷冷开口,“别在这儿傻愣着啊,这病房供暖不好,病人打点滴时整条手臂温度太低了,他还发着烧呢,你找个东西盖一下啊。”
我愣了一下,点点头。
护士推着车离去,隔壁床的妇人一边给病床上的孩子喂饭,一边跟我搭话,“小姑娘,你别在意,这护士人挺好的,就这个态度。”
我扯出个笑容,“没关系。”
对床的一个大妈也和蔼的开口,“丫头,那是你男朋友吧?小伙子长得真俊啊~”
我赶紧回头,还好,他睡得很安稳,听见指不定又怎么眉飞色舞了。
看着他平静的脸,我轻笑,跟大妈开玩笑道,“我就看中这张脸了~”
我低头,重光的手骨节分明,白的近乎透明,淡青色的血管相互交错,有着让人心疼的脉络。
我看向四周,想找东西给他盖上,摸了摸重光的外套,冰冷的触感让我缩回了手。
想了想,我轻轻伸出手,小心翼翼的覆上他的手背,怕触动他的针头。
这一碰,我几乎想要条件反射的缩回来,重光的手凉的吓人。我体寒,手上温度本就不高,他却比我还要低得多。想起护士说他还发烧,我又伸手摸了摸额头,烫的吓人,这一冷一热的,不知道他多难受,我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我出去买了一碗粥,买了条毛巾,用温水浸过后放在他额头上,又用手轻轻捂着粥,把手捂热之后再搭在他手上给他取暖。
大妈看着我,笑着继续说,“小伙子,身强力壮的,生个病也没什么,正好旁边有个空床,你过去躺会儿呗,晚上怪累的。”
我摇摇头,“我不累,谢谢。”
旁边妇人开口,“年纪不大,还挺会照顾人的。”
我笑笑,跟他们闲扯了好一会儿。
天色渐渐暗下来,大家都要休息了,只剩一盏昏暗的床灯映着重光苍白的脸,我忍了一天的眼泪终于落在了地板上,砸开一朵水花。
江重光,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重光额上的毛巾一会儿就热了,换过几次之后,我突然意识到是不是应该合理利用资源?
我一向是个想到做到的好姑娘,所以我立马用重光滚烫的额头来给我的手加热,热了之后我再给他的手取暖。
我觉得我太他妈的有思想了,或许我可以凭这个申请一下保研资格,论文专题就叫【论如何废物利用】,这叫羊毛出在羊身上,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在对自己深深的崇拜中睡着了。
由于太崇拜自己了,导致半夜醒来时我整个人呈一只手搭在他手背上,另一只手搭在他额头上,脑袋趴在他胸膛上,而我的某个特殊部位刚好放在他肩膀上的诡异姿势。
我还处于半睡不醒状态,觉得脖子痒痒的,意识到什么,我突然坐直,果然,江重光偏头盯着我,眼睛亮的像婴儿一样。
我意识到刚才是他的呼吸,舔舔泛干的嘴唇,“你醒了啊。”然后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总算不烧了。
重光的眼神随着我的手向上又转回到我脸上,“你怎么在这儿?”
“你希望谁在这儿?”听不出来他什么语气,我突然很烦躁。
他挑眉看我,“你猜我希望谁在这儿?”
“你猜我猜不猜你希望谁在这儿?”我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他嘴角轻扬,“你猜我猜不猜你猜不猜我希望谁在这儿?”
“你很无聊。”我翻白眼。
他不理我,继续笑,“扶我去上厕所。”
我皱了一下眉,“你腿也受伤了?”
他扬起好看的下颌,点了点吊水,“帮我提着,或者帮我脱裤子,选一个。”
我认命的提着吊水,在重光身后跟着。
他在厕所里喊道,“你离得近一点,别把针头扯掉了。”
我抿抿嘴,靠近一点。
他又开口,“你离远点儿,我没有感觉了。”
我深呼吸,稍稍退后,尼玛排个水还得要感觉……
重光打开门,倚在墙上,好像下一刻就要倒了的样子,虚弱的朝我说道,“过来扶着,我突然不舒服。”
我看了看他泛白的嘴唇,赶紧走过去,“怎么了,没事吧?”
他把手搭在我肩膀上,无力的开口,“还好,还好,你扶着我就行。”
重光肩膀这么一搭,大半个身子就压在我身上了,我踉跄了一下,突然觉得他还是很重的。
我费力的跟他一路摸爬滚打回到床上,他躺下时却顺带将手滑到了我腰上,我想起身,他又开口,“别动,疼。”
我保持着半弯腰的姿势趴在他身上,却又怕压到他,就这么一小会儿觉得我的老腰已经受不住了,我弱弱的开口,“先松手,哪疼啊?”
他手又压低点儿,我一时撑不住,就趴在了他身上,我的位置看不到他的脸,他悠悠开口,“哪都疼。”
我叹气,“松手。”
他不出声。
我又叹气,“你先松手,别碰到针头了。”
他还是不出声。
我无奈,“江重光。”
他松开手,我狼狈的爬起来,看了看周围的人还在睡觉,松了一口气,然后转头看他,“哪不舒服?”
他闭上眼睛,“头疼。”
看着他拧在一起的眉毛,我轻轻叹息,“抬头。”
我把枕头抽到一边,坐在床头,然后把他的头放在我腿上,用从奶奶那里学来的方法一下一下小心的给他揉着太阳穴。
我觉得重光天生就是剥削主义,像我从来不戴手表是因为入夜以后手表指针的声音也会使我无法入眠,而重光在有温度的手的按摩下竟然能睡得像挂了一样安详让我更加坚信了他对于我伺候他这件事想的有多么理所当然。
我很想把手指头从他的太阳穴里穿进去然后把他的脑子搅成一坨屎给他一个血的教训,让他以后提高警惕对任何人都不要掉以轻心,但他睡得像个孩子,我实在不忍心下手。
我把枕头拿回来,想把他的头放回去。
我刚一伸手,他就由平躺变成朝我侧躺,还伸出一只手环住了我的腰,我因为惊讶深深吸了一口气,当然这中间不排除我觉得这样抱起来我的腰可能会更细的原因。
但在我用尽全力也没忍住最后不情愿的把这口气吐出来的时候重光仍然没有睁开眼睛,这让我终于意识到我遭遇了上官含嘴里女人最苦逼的经历,被人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占了便宜。
上官含认为如果发生这样的事你不说会很憋屈,说了又显得很没胸襟,但是她认为女人只要有胸,不要胸襟也无所谓了,所以一定要予以严重的还击才能给对方教训,要不然对方会以为你也很享受。
我怕吵醒别的病人,又怕碰到他的针头,坐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想起上官含的见解,觉得我应该跳起来把江重光强bao一上午才能对得起我的贞操,但我又觉得这样我更吃亏,我可是黄花大闺女,丫就是一残花败柳。
我没污蔑他,实在是他因为跟初恋女友的一次乱来行为直接导致了我们的第一次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