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三千》草雨

3、第一章（3）

　　方灿和平常一样晃悠到了教室，班里和平常一样，爱学习的坐在前排抱着书猛啃，方灿眼皮一抬，就看到自己宿舍那帮哥们在最后一排嬉皮笑脸地玩闹。看到他，手招了一招，顺带又抓出一把瓜子。方灿走过去，抓了把瓜子，一边听他们胡扯，一边看书。方灿这人最厉害的就是那一心多用的本事，一边聊天一边看书，偶尔还顺带看眼电视，那效率还硬是比那些天天看书的人高了几倍出去。石川他们三儿聊着八卦，这种话题方灿一般是不会参与的，顶多就是听到高潮的时候附和着“哦~”一声。方灿正玩的入迷，却突然听纪检委道：“都收敛点，刚下了突然通知，待会儿李齐要来检查！”吓得方灿手一滑，书差点儿掉在地上。这李齐哪里是来检查的，这分明就是要来认人啊！方灿坐不住了，将书往抽屉里一塞，拍了一下石川道：“我要出去一声，你和你家那口子说一下，点名可别点我啊！”说完看了一眼纪检委。石川一听乐了，爽快的点了个头。方灿就趁着没人注意，匆匆从后门走了。出了校门没地儿去，方灿走着走着又走到了海边。
　　反正也没事儿干，方灿就很二逼的围着海转圈儿，大海的奔腾声使人心渐渐平静。方灿转着转着就愣了，这怎么又遇上了！
　　张美静其实也没想着要逃课，只是心里太闷，就突然渴望新鲜的空气，那么恰好，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海边，温柔的大海像是母亲，波涛声像是一句句温柔的安慰，她听着听着就哭了。
　　方灿尴尬的站在原地，想着要不安慰一下吧，又觉得这个点儿太尴尬。只好静静的站着，他不是第一次见女生哭，却次次都无能为力。
　　张美静哭的太委屈，一手环抱住自己，一手捂住嘴。一副明明难过又不肯大声哭出来的样子。方灿看着看着就突然有点心疼。
　　其实一有人接近张美静就感觉到了。若是从前，打死她都不会让别人看到她这么脆弱的一面，但现在她只想骂自己，张美静是个不要脸的家伙，还有什么自尊可言。像是自虐一样，一想到自己这幅样子被别人看到，那脆弱的羞耻心下更多的却是报复自己的快感。那个人没有说话，张美静有点儿感激他。她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眼睛红红的，忍不住还是有些哽咽。方灿犹豫了一会儿，递上去一张纸巾。张美静结果纸巾抬起头，看到方灿，整个人都呆住了。方灿见她这幅呆傻的模样，叹了口气道：“沾点儿水擦擦，你眼睛都肿了。”
　　张美静困惑的看着他：“为什么……这种事……你们不是该打击我么。”
　　“其他人我是不知道，但是我是不会打击你的，我看到的事也不会说出去，人……都是有苦衷的，你现在在我面前就是一个哭的稀里哗啦的普通女孩子而已。”怕伤了她的自尊，他小心翼翼地用了苦衷两个字来形容她和李齐的关系。
　　“苦衷？”张美静痴痴地笑起来，“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吧，不要污了你。”
　　她长得好看，笑起来也特别美，可是看在方灿眼里却无比心酸。她用一种近乎残忍的语气道：“我就是一个下贱的东西，偏偏又割不掉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你快走吧，离我越远越好，我这么脏，不要把你也弄脏了。”
　　听她这么骂自己，方灿不忍心：“何必对自己这么残酷呢？你不脏，再说那些……那些事，也未必全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会是谁的错呢？你是不是想听我的故事。”她暧昧的笑起来，“我不会告诉你的，哈哈！”她笑的好像很开心，可是转过身离开的时候，方灿却分明看出她步伐沉重。
　　“真是，我算老几呢，这么鸡婆干什么。”方灿落寞的低下头。
　　那之后他又在海边转了几圈，想了一些事情，却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对张美静上心。说是喜欢吧又不太对，他不否认对她有好感，但对着漂亮女生哪个直男会不心动，只是他的心动中，好像还混了些别的东西，想着张美静那倔强的眼神，那眼神他太熟悉。
　　大抵是为了那份熟悉吧，方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