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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贰 ...


  •   “大皇子?今天没有上学你怎么这么早起来了?”伺候安若素的天奴们有些吃惊,他们这个大皇子每日都要去上学,但每一年中只有今天不用,所以必定睡得迟,只是不知今日为何早起,他们还尚未准备任何东西呢。
      安若素摇摇手道,“不用,文曲让我今日也去,他……有事找我。”
      想起昨日分别时安若素就很奇怪,文曲每年都有一日不在,可是今年却让他陪他去一个地方,就有些吃惊了,好像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从昨日他打破的那一刻开始就改变了,安若素不知是好是坏。
      想到昨日便想到那忧伤的语气和淡然的吐出灰飞烟灭的表情,终是有些介意与好奇。
      “你们谁知道……文曲他可曾有喜欢的女子?”安若素突然想起般问众天奴。
      一干天奴都是听愣住了,有些踌躇,相互看了看视线都归集在一处。
      为首的天奴只得站出来回道,“天规森严,禁止仙家生情,怕是没有的吧,毕竟若是有情,那么多例子都有先河,文曲星君又能如何还安然在天界?”
      一看他们的表情就不像是说了真话的样子,安若素也不急,拢拢袖口,“没关系,不愿说的话就不说好了。”
      一干天奴都松了一口气,却又被安若素的下一句话吊了起来。
      “反正我要是自己查到了的话……”
      安若素不急不慢的威胁,“说不说,你有选择的权利的,只是别选错了就行。”
      为首的天奴抖了抖跪下回道,“奴婢们也不是很清楚,只不过那件事是天庭的禁令,不准擅自讨论,被发现了奴婢们就活不了了。”
      安若素叹气,他也不想为难她们,便好言劝道,“那你不全说,只说一点,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发誓!”
      那天奴为难的想了想道,“皇子也别太关心这些,娘娘会骂的,奴婢们只知道,三万年前开始九十九重天上就一直没再给进去了,也是从那时开始,文曲星君就再也没上过朝了。”
      虽然天奴说的不多,但安若素却抓住了几个词,三万年前的事情,九十九重天上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还有就是,天帝很纵容文曲。
      想着想着已经到了文曲的宫殿外面了,还未入殿却已经闻到了那奇特的花香,淡雅却浓烈,文曲星君还是坐在那石桌上,只是这次石桌上摆放的不是棋盘还是一个篮子,安若素走近,只见篮子里放着一对雕刻着龙凤的红蜡烛,和一堆黄色的纸。
      文曲从天刚拂晓就坐在这里坐着了,他不知道今天这个决定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但每当他回想起当年,却迫使他下定决心。
      他至今还记得,当年牧晚放下手中剑的那一刻,天兵门蜂拥而上将牧晚拉离玉恒的身边的那一刻,他看到了玉恒哭泣的脸,他看到了牧晚麻木的脸,他抱起只剩最后一口气的玉恒,眼泪却怎么也掉不下来。
      “文曲,帮我”
      这是玉恒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之后他就灰飞烟灭了,其实他知道的,根本就没有什么一命之恩,也没有什么换来二选一,是他用他的命和天帝抵了牧晚的命,他保证牧晚不会再扰乱天庭,天帝也保证不伤害牧晚,他知道玉恒要他帮的是什么事,也答应了下来。
      “你来了?”文曲看他进来便挎起篮子示意安若素跟他走。
      “那篮子里的是什么?”安若素追上问。
      文曲依旧不快不慢的走,但是回道,“这是人间的东西,皇子怕是还没有见过,这一对蜡烛叫做龙凤双烛,是新婚夫妇之间在洞房之夜点的,黄色的纸叫做纸钱……是烧给死者的。”
      安若素好奇,天下这大悲大喜的事情怎么凑在一起了?
      文曲出了浮绘宫就直向上而去,安若素也只能跟着,三十三重天,五十五重天,七十七重天,八十重天,九十重天,像是要到天的顶端。
      安若素有个感觉,他是去那九十九重天之上。
      “文曲,九十九重天是不给人进。”终于在九十八重天时安若素开口提醒道。
      文曲愣了愣笑看他,“你也知道?”
      安若素点头,“知道一点,但不全。”
      文曲也没说话,只是继续向上走去,直到九十九重天,这里和其他的地方不一样,这里什么都没有,远远望去只有一片空白,然后就是不远处孤立的一座很大的宫殿。
      “那就是了,九十九重天为什么不给人进的原因了。”文曲望着那宫殿出神,脚步却机械般的前进。
      宫殿很白,和九十九重天一样的白,一眼望去好像溶于了这天地间,宫殿外没有守卫,也没有任何装饰,是有一个牌匾写着,合欢宫。
      “合欢宫?”安若素一字一句的念出来。
      文曲抬头看了看殿名点头道,“合欢,就是我院里那树的名字,只不过这里满院都是,所以就被他取名叫合欢宫。”
      安若素自然没放过文曲口中的‘他’便问道,“他是谁?”
      文曲没答他走了进去,他也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跟了进去,果然满院的粉红色花朵,像是漫天的蒲公英,只不过是粉的。
      院里除了树就只有一块石碑了,石碑后面是隆起了一个大土包,文曲走近,将篮子放在地上,碑上刻着四个字,玉恒素素,碑前也有一个石桌,桌上放了一个棋盘,棋盘上黑白厮杀正烈却落了一层灰显然是很久没用了,安若素心想怪不得不甚在意浮绘宫里的棋盘,原来正品在这呢!
      他们一走进来就有一个小童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抱着一个大瓶子。
      “星君,你今日怎么来晚了?”那小童跑近了喘了两口气问道。
      文曲笑道,“今日等了一个人,所以晚了些。”
      小童显然看到了安若素,不过他不像天界其他人一样行礼,好像不认识他一般只是跟文曲说话,这倒让安若素觉得新鲜。
      “星君,龙君说了不让人进合欢宫,这……”安若素怎么不知道他是意有所指,但也不说话,既然文曲带自己进来必定不会让自己出去。
      果然,只见文曲摆摆手道,“无妨,牧晚要是知道了的话我自会解释的。”
      “龙君自己酿的合欢酒,要我等星君来了便送给你”小童长叹一声,说着便把酒往文曲怀中一塞,揉了揉酸痛的胳膊。
      文曲大笑,“往年我来,他理也不理我,今年倒送了瓶酒。”
      小童叹了口气,“龙君的脾性越来越淡,整日整日的不说话,连我都快憋死了。”随即看了看安若素说了一句别乱跑就走了。
      “牧晚?龙君?”
      文曲无奈的笑了笑还是不回答,将酒也放在了桌上,然后拿出龙凤双烛点燃,插到碑前。
      “这是什么?”安若素蹲下看了看不解道。
      “这是人间所谓的坟。”
      “坟?”
      “就是人死了之后埋葬的地方。”
      安若素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左看看右看看问道,“这里面埋着人类?”
      文曲摇头,“两个,一个人一个仙。”
      “哦,这里就是那个玉恒啊,那素素就是那个人?”
      文曲点头,又开始拿出纸钱烧了起来,安若素也了然的点了点头,“他们是夫妻?”
      文曲愣住,随即点头道,“是啊,非常般配的一对。”
      “啊,我知道了!你的最爱就是那个素素!可是仙凡相恋是天规禁止的!”
      文曲哧笑出声嫌他烦了似的摇头,“你别在这捣乱了,随处看看去!”
      安若素咕哝着什么站起身,跑去主殿了,准备看看他从没看过的地方,不过他确实好奇,听文曲和那小童的对话,这里是住了人的,就是不知是谁,竟然被关了三万年之久。
      主殿的门没有关,安若素也就这么走了进去,四周都没有人,柱子上贴满了夜明珠,所以就算没有窗户却依旧明亮如白日。
      大殿很空旷,只有一个石案摆放在正门的主位,好像没给客人留位置,不过安若素转念一想,都不给来九十九重天又哪里去又客人。
      赞叹般的看完了大殿,正想深入却听见本没有人的宫殿传来说话声,声音慵懒而冰冷。
      “文曲,不是说了不要进我的主殿吗!难道要我连院子也不给进吗?”
      安若素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石案后面有一个人,只是他是趴着的所以看不真切,那人缓缓起身,银白色的长发披在毛绒的白色大氅上,侧脸精致而冰冷,柳叶眉,挺立的鼻梁,额间有个银白色的龙纹。
      那人转过脸来,一室的夜明珠都失了光彩,好漂亮的人儿,像雪一般。
      那人也是一愣,仿佛没料到来人不是文曲,反应过来之后神情又恢复平淡无波的样子。
      “你是谁?为何来我合欢宫?”
      “你不认识我?”安若素不可置信,这天界谁不知道玉帝的宠儿,大皇子安若素?
      “我该认识谁?”那人这样说,带着不屑和怨恨,是啊,他被关了三万年,可以认识谁?
      “哦,也对。”安若素这样答,“我是安若素。”
      “安若素?小娃儿,你为何跑来这?这里是不给进的。”
      许是好久没说话了,许是好久没见生人了,牧晚竟然和安若素多说了几句话,也多问了几句话。
      安若素听着那小娃儿总觉得不舒服,平白无故掉了好几辈,感觉和那人距离的好远,随即口气也不太好,“文曲带我来的。”
      牧晚愣了愣,淡淡道,“文曲怎的带你来这?难道他是看上你了?”
      “看上?”安若素不解。
      牧晚也没再说,只是终于站了起来,他不是很高,但也只比安若素矮了一点而已,清冷的气息,白色如雪般的兔毛大氅,银色的长发,越发使得他清冷起来,佩着殿内闪着冷光的夜明珠,孤寂冰冷。
      “是谁把你关起来的?”安若素问。
      牧晚眼神迷离起来,长久才吐出言语,“谁关我的?阿……时间太长了,好像忘了。”
      “忘了?”安若素皱眉,这人可真有趣,谁关的自己都忘了。
      “这样吧,我让帝父将你放出来!”
      “帝父?玉帝是你爹?”牧晚的眼神瞬间冷冽了起来,“也对啊!玉帝俗名便就是姓安罢!”
      安若素愣住,吞吐道,“是,是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牧晚了然的点了点头,道,“玉帝也可以有孩子,有家,为何……”
      后面的话他就没再说了,只是挥挥手道,“你走吧,别再来了。”
      安若素本来还想和他说些话,不知为何,就是想与他说话,“那你叫什么名字?”
      牧晚没有回答,又坐回了椅上。
      安若素想了想走了出去,向院中的文曲走去。
      文曲的纸钱已经烧完了,正坐在树下喝着小童送的,说是龙君亲自酿的合欢酒,安若素慢慢走近。
      “见着了?”文曲仿佛知道他要来一般,从容的问道。
      安若素点头,问道,“他是谁?”
      文曲看着他道,“上古第一龙君,敖牧晚。”
      “龙君?”
      “嗯,比龙王还要高贵,强大。”
      安若素站在他对面看着坐在地上的文曲,
      “既然如此,谁能把他关起来的?”
      文曲笑道,“这话你也问过他了吧?”
      安若素点头。
      “他如何回答?”
      “他说他忘了。”
      “忘了阿……”文曲停顿了一会道,“那我也忘了。”
      安若素生气道,“这种事怎么可能忘了!就是不想告诉我而已!”
      文曲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是忘了,也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真的不知道,你说能让人不准进九十九重天,谁有这个权利?”
      安若素猛地愣住,瞪大了眼睛,他早该想到了,“是……帝父?”
      文曲还是摇头。
      “那到底是谁?难道是母后??”
      “不是任何人,牧晚是上古第一龙君,是世间最强的存在,谁也不可能关住他,所以谁也不知道,是谁将他关了起来,是玉帝?是玉恒?还是……他自己……”
      安若素好像突然明白了,明白文曲带自己来的目的,“你要我怎么做?”
      文曲带有歉意的抬头迎上安若素的目光,
      “让牧晚放了自己吧。”
      只是他没告诉安若素,牧晚放了自己就代表着什么样的结局,其实当年的二选一,一直都是存在的吧,是玉恒留着的最后一张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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