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出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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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呢？”韩鹤面目狰狞地看着我，额头散落着三三两两的碎发，双眼赤红，像入了魔怔一般。
我忍不住大声质问：“你知道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心里像被人泼了一盆凉水，方才还暖融融的，现在却冰凉彻骨。整个人就像湿透放在冰天雪地里一样，忍不住微微颤抖。韩鹤，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么？
“朕当然知道。朕不仅知道，朕还答应林麒。等大胜之后，将莫昭仪送给他。”韩鹤调着嘴角，慢慢靠近，一脸戏谑地看着我。
我惊呆了，愣在原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不敢置信地慢慢说：“你…韩鹤，你真是太可怕了。你是一代君主，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是天之骄子，你怎么能这么做！韩鹤，你真可悲，真恶心！”
韩鹤脸色一沉，一把将我甩在地上，“你哥哥没跟你说过，做帝王的总要付出点什么。你哥哥没了感情，甚至付出生命。你！”他笑着摇摇头。
“你付出身体，付出灵魂，你不过就是个空壳子。那么朕付出一点点尊严，有何不可？”
他慢慢走回椅子旁，坐下，“别自命清高了，夕华公主。你父亲生来有权势，你哥哥也没经历过帝位之争。可是你知道我的父亲吗？这夜璃江山就是他忍辱负重十多年，换来的！”
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只是厌恶地看着他。他嗤笑道：“朕一点都不可悲。因为朕知道，早晚有一天，这所有的一切，朕都会千倍万倍地返还给他们！”
我一直以为韩鹤是骄横跋扈的，容不得别人说他半句不是。却没想到，他为了帝位，竟然能够忍受自己的女人和自己信任的属下的背叛，甚至答应亲自送出自己的女人，以换取拥护。这样的韩鹤比起那个动不动喊打喊杀的韩鹤，更加让我害怕，让我感到陌生。
恐怕，等林麒助他归来，等待他的就是一把利斧。而莫妃自然也不会有好下场。他的枕边人他尚且如此，那我呢，等到有一日他夺得帝位，等他再不需要压抑，隐忍。是不是也会眼不眨地用我换取利益，或者直接杀了我。
脑中百转千回，终是勉力站了起来，拍了拍袍子，“是臣妾逾越了。臣妾祝陛下千秋万代，心想事成。臣妾还是先行告退了。”
走出忠孝殿的时候，我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莫妃已经知道自己成了君臣之间的砝码了吗？
眼前一黑，撞进一个瘦弱的怀抱。来人被我撞得往后连退了几步。我诧异抬头去看，是林默书。
林默书见我从忠孝殿里走出来，愣了一下，“陛下向来不许女子进忠孝殿。上次比试射箭，我还以为陛下对你并无情。看来并非如此。”
我自然知道他来这里的目的，当下更加厌恶，撇撇嘴，侧过身就要走。他一把扯住我，“陛下马上就要出征，家姐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过两日我就离宫，娘娘不必顾忌了，也和我道个别吧。”
我转头看他，面色平静，“我很好奇，皇宫真的是这样的吗？为了权力，什么都可以不介意了吗？你表面善良单纯，内心里又是怎么想的？你接近我，是什么目的？”
林默书愣了一下，笑了起来，慢慢放开手，“娘娘说什么，臣不明白。”
“利用别人也没什么，为了自保，我也很想这样做。但是我讨厌别人装作纯良，背地里却做恶心人的勾当。林默书，他们都说你很聪明，以前我不这样想。但是现在看来，是我太过愚笨了。”我一把扯过还残留在他手中的衣袖，冷着脸看他，“现在说吧，你不是要走了吗，这样的戏我演够了。”
林默书摸摸鼻子，“臣只是对传闻中夕华公主感到好奇。家姐在心中提过娘娘。臣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女人，可以被皇上那样特别的对待。臣并无恶意。”
我鼻子发酸，快步地走了过去。我能相信谁呢，我本来就没了家人，无依无靠，这样活着也是应该。
回到清秋殿，除了每日去请安，再也不出殿门。现在看到洱贵妃，对她也有一丝同情，爱上那样的男子，那样在梦中都想着杀她父亲的男子。而她却什么都不能做，慢慢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韩鹤出征的日子到了，后宫众妃都要到宫前相送。我本想称病不去，奈何一早令婕妤就皱着一张小脸来寻我。
“华姐姐，华姐姐。陛下今天就要出征了，你说可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她整个人趴在桌上，全身无力地喃喃着。
“别想了，也不过一眨眼的事。”我安慰她道。
“哎呀，你怎么还穿成这样。快快快！快换衣服。我们要快点去送皇帝哥哥，别晚了。”令婕妤突然指着我的衣服，大声嚷着。
我颇为无奈，只好在弦光的服侍下穿衣装扮。
令婕妤拉着我一路狂奔，我的脚哪里跑得快，头上的钗饰叮叮当当，敲击着我的脑袋。不由气恼，弦光干嘛要把我装扮的这么隆重。
等跑到宫门，我整个头脑都已经是一片空白，不停地大口喘气。脚下发酸，拉着令婕妤才勉强站着。
令婕妤挤开几个宫女，冲到前头，大声喊：“皇上！臣妾来迟了！”
韩鹤身着一身戎装，一个武将替他拉着马，他正准备上马，听了喊声，停下动作回头看。见时令婕妤，走了过来。他本就英气，穿上战甲，更加英气逼人。
“怎么跑得这么急？很快就会回来，你担心什么。”一边说着，一边微笑地摸着令婕妤的脑袋，令婕妤笑的如同春日里的花朵。
我狼狈地在一旁喘着气，羞得满脸涨红，恨不得就这样死了算了。谁知道韩鹤突然转过身来看我，“怎么，先前还那么殷勤。现在朕要走了，你怎么不来送？”
“臣…臣妾…这…这不是来了吗？”我不敢抬头看两人，只是盯着他的战靴。
“嗯。”他沉吟了一会儿，“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
“臣妾希望陛下达成所愿，早日回朝。还有…望陛下保重。”我终于抬起头，直视着他。心却不由自主乱了频率。
韩鹤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笑着对令婕妤说：“你啊，平日里没事就多走动。别总是蒙在宫里吃东西。这个冬天你都胖了多少了。”
令婕妤皱着眉，冲他一吐舌头，“要你管，要你管！陛下还是快走吧，臣妾不想看见你！”
韩鹤哭笑不得地说：“好吧好吧，朕这就走。”说罢，大步跨上马背，自始至终，再没看过我一眼。
我傻傻地立在原地，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不见，看见浩浩荡荡的卫兵消失在长街尽头。令婕妤一把抱住我，小声嘟囔，“又走了，又走了！”
我安慰地轻怕着她的背。
突然莫昭仪走了过来，她还未显怀，穿着冬袍，与平日里没什么异样。“哟！两位妹妹什么时候这般要好啦。”
令婕妤抹了把脸，堵着气背对着她。所谓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我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娘娘怀孕不久，还是好好呆在宫里，千万不要一不小心，把孩子给…弄、掉、了。”
莫昭仪气结，仰着头不可一世地说：“你在嫉妒有什么用，皇上半个月都不去你宫里一次。等我的孩子生下来，皇上自然更是宠我。”
我看她的神色，恐怕她还不知道韩鹤早知道了她和林麒的丑事，也把她当做战利品给了林麒。其实后宫中女人争来斗去，最最大的敌人却是皇上，他将一切看在眼中。当做一场游戏，操纵着所有人的生死。
我不言语，只是笑了笑。莫昭仪看着我俩哼了一声，趾高气昂地对身后的魏修媛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把我的手炉拿来！”
魏修媛急忙将手里的手炉递了过去，莫昭仪扶着身旁的宫女往回走。魏修媛脸微不可闻地变了变，还是跟在莫昭仪身后走了。
令婕妤见她俩走了，才对着她俩的背影皱了皱鼻子，“这个莫昭仪真是越来越蛮横了。以前还对魏修媛姐妹相称，现在完全是把自己当皇后娘娘了。皇帝哥哥根本不喜欢她，要是没生皇子，看她怎么办！”
听了她的话，我微微一笑。虽然不管她生的是公主还是皇子，她都不会有好结果。但是我实在是看不惯她现在的嘴脸。
她也该为以前所做的一切，为了我的翡翠牌，付出一点代价了！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出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