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九庭

22、莫妃小产

　　我心中打定了主意，对付莫妃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她锋芒毕露，又如此骄纵妄为，恐怕想她死的也不是一个两个。

　　弦光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有些犯春困，睡了个回笼觉起来。才看到她坐在殿外的林子旁发呆，满脸惆怅。

　　她这个样子实在是不常见，我有些好奇地走过去，猛地在她耳边大喊了一句，“哈!”她整个人都被吓的慌了神，手足无措地看着我，“娘，娘娘。”

　　我见她紧张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看你的样子，想什么呢？”
　　“没什么？”她很快恢复了平静，低下头，掩饰脸上的不自然。
　　“罢了罢了，你啊，鬼鬼祟祟的。方才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该不会是，思春了吧！”看她面红耳赤的，我赶紧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打趣起来。

　　她抬头，神色清明，严肃地甚至有点微恼，“娘娘可不要胡说！”

　　我噎了一下，没想到她的反应竟然这么大，干笑了两声，“好啦好啦，不过是开个玩笑，至于这么认真吗？”
　　“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奴婢可承受不起。”她语气冷冷，毕恭毕敬地低着身。我顿时兴致全无，心情也乱糟糟的，随意挥了挥手，“罢了罢了，以后不说便是。你替我去查查魏修媛的行踪。”

　　“是。”她应了声，便头也不回地走了。我皱着眉头看她的背影。虽说她很是聪明，确实帮了我许多，只是心计太深，恐怕不好相与。紫苏虽笨拙，却好在没有城府，一心为我。

　　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将她救出来。好在此次韩鹤目的不在攻打合川国，应该不会秋后还不回来，只希望一切都还来的及。

　　清晨，我从慕贤妃的殿里请安出来，一路走到琉璃湖边的赏心亭。一边喝着茶，一边漫无目的地看着四周的风景。现在天色尚早，尚且有着薄薄的雾气。没什么人，能清楚听到对面林子里的各种鸟叫声。一瞬间，我几乎忘了今日出来是怀着怎么的恶意，仿佛回到了单纯的少女时期。就好想我不过是出来散散步，母后端着斋菜在殿里等我一样。

　　可惜，当看到远处那抹青色，我终于还是从自己短暂的自欺欺人中清醒了过来。有些疲乏而厌恶地对弦光说：“你先下去吧，我要和她单独聊聊。”

　　魏修媛带着宫女走过时，也见着了我。实在是因为我今日穿了一身大红色的衣服，想不扎眼都不行。她愣了一会儿，估摸着是在考虑是否要停下来，和我说话。思量了一会儿，还是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我急忙喊住她，“魏姐姐，我今日泡了壶上好的碧螺春，你不想尝尝吗？”

　　果然她神色一滞，转身对身后的宫女说了些什么，独自走了过来。
　　“哼！你什么意思？是在讽刺本宫吗？”她语气恶狠狠的，显然憋了一肚子气没处可发。

　　魏修媛本是苏州女子，前些时日，家里人给她送了了一批上好的新茶。她急忙拿去给莫昭仪献殷勤。哪里想到，莫昭仪怀孕之后更是骄纵，脾气差。马屁没拍成，反而碰了一鼻子灰。

　　“姐姐这是哪里话。姐姐是这碧螺春，难道我就不是这杯里的碧螺春了吗？我只不过想和姐姐，喝喝茶，聊聊天罢了，哪有资格取消姐姐。”我没看她，只是给对面的空杯里到了杯茶，顿时茶香四溢，“果然好茶。”

　　她的神色略略缓和，在我对面坐下，饮了口茶才缓缓道：“你可不要胡说。莫昭仪她近来有了身子，脾气自然是要差点。”

　　我心中暗暗一笑，“我怎么敢胡说呢。先前莫昭仪就看我不得，她要是生下皇子，当了皇后，我恐怕就要葬身于此了。哪里还敢胡说呢？”

　　魏修媛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笑道：“不过姐姐你倒是不用怕，你和莫昭仪关系向来好，将来她当了皇后，你也不会有事的。只不过是做做这杯里的碧螺春，一辈子拘拘束束，好自为之罢了。”

　　她神色一暗，默默地握紧了拳头。我将一切看在眼中，心中了然，“姐姐你和莫昭仪相处那么久，恐怕早就习惯了吧。”

　　她轻轻哼了一声，转头看向湖面不说话。我幽幽叹了口气，“可怜，皇上不喜欢我。以往每次宿在我殿里，都必定送来一碗落子汤。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又拿什么和这后宫妃子们争呢，不过是个可怜人。”

　　魏修媛有些诧异地转头看了我一眼，“其实都差不多。陛下不近女色。这后宫妃子众多，可他都是自新婚一夜再未宠幸过。至于慕贤妃、洱贵妃还有莫昭仪。呵，还不知道为的是那般呢。恐怕陛下心里真真爱的，只有令婕妤一个。”

　　她有些落寞地又饮了口茶，苦笑一声，“呵，我们不过都是这孤寂的陪葬品。他朝深埋地下，身上却还刻着皇上的印记。一辈子，拘拘束束，唯唯诺诺，抬不起腰来！”说话间，她眼中竟然带有泪光。

　　我被她说的也有些动情，默默饮了口茶，不说话。她起身，瞪了我一眼，“好了，实在不知道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好好老实呆了，说不定还能苟且偷生，老死在冷宫里！”

　　我茫然地看着她，知道她带着一众宫女走远，这才露出一丝笑容。魏修媛也是个聪明人，我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她是什么下场我不在意，但我绝不会允许自己虚度年华，孤独老去。

　　表面上日子依旧波澜不惊，但是暗地里却已经开始风起云涌。就像向湖面投掷了一颗小石子，那些波纹越扩越大，越扩越远。不管是内宫还是外朝，都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韩鹤率领重兵到了夜璃边城，突然下令驻扎。兵还源源不断地往边城去，却像是石沉大海，了无动静。
　　这日我去给洱贵妃请安，她一直焦虑不安，心不在焉的，仿佛希望我早点离开一样。我不动声色地走了出去。寻了处僻静处暗暗观察琼苑的动静。果然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看见有一个中年男子在几个太监的护送下，偷偷走了进去。

　　他虽然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但是我还能看见他霜白的鬓角。估计这就是掌控朝政的左相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左相才皱着眉头匆匆走了出来。

　　这个时候他来宫里做什么，只怕不是希望洱贵妃帮他夺宫，就是要逃跑了。我整理了衣角，往回走。

　　网已经撒下了，鱼儿也已经游了进来，只等着最终时刻的来临。我本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可到了这一刻，也只能无能为力地卷入这个漩涡，当一个旁观者，看着事态向我本来预期，却又不想去想的方向推动。

　　莫昭仪小产的事情，无疑让这本来就是就已经紧绷的局势更加恶劣，人心惶惶，宫中没有掌事的。洱贵妃借病不肯出宫，更加不管这件事。慕贤妃随意打发了个人去告诉皇上，这件事情就这样慢慢平静了下来。

　　只有莫昭仪还不依不饶地，日日嚷着，她是被奸人所害，她不会放过那个人，早晚会查个水落石出。

　　不出所料，没多久，更加让人议论纷纷的事发生了。

　　顶着J三的诱惑和考试的压力还是码出来了，我自己都快感动的哭了。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