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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深灰色的粘稠梦境 ...
——大约在两周前艾伦斯拉夫艾伦变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至少相对于柏林的城市戏剧团而言大家可以这么说。
莫名其妙的恶心令他失态到让近三百人目睹了从舞台上跌下的罗密欧。他记得后脑勺接触到水泥地面时贵妇人刺耳的尖叫和他们崭亮的鞋面从自己的眼睛旁掠过。
艾伦从来不知道血液从体内疯狂的涌动而出是一种近乎于释放的快感,血液在皮肤上蜿蜒,暗色的花纹张扬地覆盖了浅色的戏服长袖,温热的触感令这原本近乎噩梦的一切真实到令他无法避免对上帝的恳请,宽恕他的罪行而不是现在就要带他离开。
“上帝是愚蠢的。”扶起他的随团医生奥利弗卡恩无所谓地把他掌心里抓着的最后一点依托——那枚用来当做道具的十字架——扔到一边,厚厚的地毯淹没金属接触硬物的脆响。卡恩手势娴熟的给他包扎,然后从身后的延森莱曼手里抢过消毒水冲洗他满是血污的额头。
艾伦在那个时候第一次意识到可能卡恩说的话也许会是对的,因为他从来没有睁开过眼睛看看这个世界。
他支撑着抬起头,看到莱曼眯起眼睛把手递给自己:“我想最好我能和你谈一谈。”
后台的医疗室里空气潮湿而窒闷,卡恩心烦气躁地把一大摞的医疗书扔在自己的办公桌上,莱曼一如既往淡定地给自己倒了杯水,不紧不慢地询问他:“你是否使用过致幻剂?”
“……我不明白。”艾伦烦躁地摩挲着膝盖上磨破的布片,“我没有听说过类似的东西,更不用说使用。”
莱曼不安地喝了口水,水渍粘在他的唇上。他迟疑了片刻:“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挪威有过剧团里出现类似的事,靠致幻剂这一类对精神和生理上有损害的药品来帮助提高表演的激情。我当然信得过你的人品,只是可能这段时间你的精神状态不太稳定?”
他皱了皱眉,突然看着面前犹豫的人兀自笑得清脆。
三天后他的伤口好转,他强迫自己忍受深入脑髓的痛楚摘下了绷带,新的发型让他的伤口看上去并不那么突兀,戏剧团团长科林却依旧固执到不愿意改变他已经排练到“炉火纯青”的一套演员团队。
伦敦像是摸不到的雾团在眼前扩张,艾伦争取的口吻第一次显得炙热。
“我可以做很多事,您可以不让我演戏,我可以负责卫生或者日常起居。毕竟,我们会在伦敦呆比较长一段时间,您应该做好万全的准备,保证意外的发生。不是吗?”
科林沉默了一会儿后递给他一份合约。
“我们对你的情况也有基本的了解,也不好因为突发事件让你丢了工作,我希望你能接受我们的医生对你的意见——当然我并没有针对什么方面。虽然你暂时不能上台,但是后台有份化妆师的工作,而且听说你正式登台之前也给大牌演员做过这样的杂工。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试试,你的搭档是托尼安比西姆。”
他垂落眼睑飞快地在新的合约上签好名字。
——就这样他变成了城市戏剧团的一个化妆师。
这样的身份简直令他没有勇气对那个人开口,那不是他们彼此应有的模样。应该意气风发,应该有着那样势不可挡的锐气,仿佛前路是铺就的星光大道。
我必将输给时光,但愿你是胜利的那一个,我宁愿仰望你的下颔弧度也不想只能看到你头顶一点苍白的皮肤,混杂着无奈往上走。你是那么骄傲的人啊,你怎么会输?只是你站到梦想的山巅的时候,不要忘记我曾经来过。
轮船抵达伦敦的第一个傍晚艾伦把自己的身子和心都交给了黏液。他记得那个人喜欢酒精,他们第一次约会的时候他在星光璀璨下把喝酒描述得好像一场舞会,比如在唇尖舞蹈的酒液是淘气的妖精,她们穿着浅色的纱裙,在抵达喉咙的一瞬间会因为短暂的停留而感到缅怀,留下眼泪热辣辣的呛到人。
那个人是温和的,手指揉着他柔软的头发用软绵绵的声音绘声绘色的讲他在念大学时学的历史故事,他会乖乖的听因为自己是个历史白痴,被他打趣到不悦的时候会跳起来扯他的头发,那个时候的月光寥落的让他在一瞬间忘记了一切,带着仿佛要失去的心碎靠在他的脊背上,看着他的金发被折射出一片温暖的银光。
说分手的夜晚他们第一次把一切交给对方,与其说那是欢爱不如说是惩罚。生涩的姿态令他们彼此尴尬,月光……他在回忆的海中被冰凉的酒液刺激,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深爱的结局却令人齿冷。他们的记忆从未逃脱过月光,从开始的那一刻就不属于明媚。
那场苦刑的结局是月光下那个人赤裸的脊背,甩着那件掉了扣子的衬衫他的姿态那样洒脱,仿佛什么都能抛开一般的恣意。
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那是一场短暂到不到一年的恋情,他们甚至都来不及彻底的了解彼此,除了知道他家境阔绰之外,他能准确描述的只有他眼眸澄澈的颜色和金发的灿烂。
在受伤并失去信任后彻底告别了去伦敦的巡演之前,他曾收到那个人的信,潦草的在只言片语中夹入一句他现在正在伦敦工作,听闻他所在的剧团要巡演到伦敦,有缘的话希望再见到他云云。
——他忘记了么?当初说分手的是他。说不希望被这样晦暗的恋情拖住事业的人是他。按灭他内心最后一点燃起火苗的人也是他。
——他怎么还敢说这样的话?我的人生已经足够失败,你却还要揭开伤疤观察我的创痛。
艾伦把信件撕成片时诅咒声盖过了他清晰的泪声。然而他却依旧尽力去争取那个机会,哪怕他的信中把一切都归于巧合。
现在。
艾伦并没有醉到入骨,然而却无从打发剩余的寂寂长夜,他在思考是不是要喝杯凉水清醒一会儿还是直接回旅馆时他注意到了服务生把一杯威士忌放在了他的面前。
见鬼了。他很清楚自己的胃并不是太好,一般来喝酒都很少会点威士忌或者鸡尾酒等酒精颇烈的酒水,很显然,这不是他自己点的。
“……抱歉,先生。您恐怕拿错了。”张口时他险些吐出一串含糊的德文,服务员淡淡看了看他,不冷不热的给他身后的一桌人倒上酒后回答他:“是那位先生送给你的。”艾伦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昏暗的吧台边两个模糊的身影带着浅淡的光晕似是已然醉酒。其实按照他的习惯,他看到陌生人的时候第一件做的事是低下头去而不是直截了当地与他对视,毕竟他并不习惯这种带着挑衅的交往方式。可是这一次他却破天荒地凝视着对方的眼眸迟迟没有埋下头去。
他有一双令人感到心碎的眼睛。
艾伦想到这句话的时候慢慢埋下了头,牵动嘴角流露出几许浅淡的自嘲。灯光流转的璀璨和明媚能给每一个人的双眸添上流转的灵动,这样的说辞未免显得可笑而做作。而当他想再看一眼那个男人的时候,却触及他被另一个长发的男子半搂半抱着搀扶离开酒吧,这样暧昧的画面令他皱起了眉,内心却被一种古怪的酸涩堵得发胀。像是深刻的怅然混杂着淡淡的落寞。
“艾伦哥?”他前脚迈出酒吧就被一个胆怯的声音拽住了脚,“你怎么也在这儿?”他回过头看到那个头发凌乱的小化妆师托尼安比西姆因为醉酒而脸颊微红地盯着他。“科林先生让我看着你不要出来喝酒……我明明看到你睡着了才出来喝一杯的……巴斯蒂安说这里的酒棒极了。”他困扰地抓抓头发,冲比自己年长十一岁的前辈露出一个不确定的微笑。
“你好好玩。我没事儿的,现在还不算晚。”艾伦冲他勉强地笑了笑,“放心吧,我不会告诉科林的。”
他的手却被拽住,那个年轻的家伙飞快的喝干了放在桌子上的酒,然后从那件旧了的大衣里摸出刚换的英镑扔在桌子上冲那帮头发五颜六色的酒友用飞快的语速飚了几句混着脏字的告别语后抓起一个白色的纸包塞进口袋里后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酒吧。
艾伦微微蹙眉,却只是一瞬便牵起嘴角露出戏谑的笑容:“你到十八岁了么?我记得这里是不让十八岁以下的孩子进来的。”
被打趣的少年踢一脚几块碎石子:“还差一个月就到了。”他眯起眼冲手掌心里呵了口气,搓搓手低声嘀咕:“好冷。”说话的间隙安比西伦看了看身边站着的男人,不由得皱起了眉:“艾伦哥,你喝了多少?你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好。”
“傻小子。”艾伦摇摇头,从脖子摘下那条浅灰色的围巾,攥在手心里淡淡地笑:“什么才算是好?”
艾伦的声音太过干脆而冷淡,以至于身后急刹的车子亦不曾过多的改变他冷静的神情。
“喂,以后走路边。”熟练的英文带着淡淡的散漫,艾伦冷定地站在路中央,安比西伦从未见过他这样错愕与痛苦交织的表情。
他慢慢地转过身,盯着车窗后那个金发的男子,直到对方拽下了架在鼻梁上的墨镜难以置信地摇下车窗仔细地看着他。
“……你没有变过。”过了许久,金发的男人轻轻地微笑。却依旧把车缓慢地绕过他继续往前平稳的行驶。
一段路后,迈伦斯基仔细看了看后视镜,才发现天色太暗,只能看到他依旧单薄的侧影。
——你还记得他的样子呵。从未忘记。
为什么不走过去给他一个拥抱?为什么不告诉他在离开他的最初几个月他日夜无法接受把自己闷在酒吧的后院里靠着一大堆酒箱子哭成了傻子;为什么不告诉他在那一年里他常常会因为唱来喝酒的人听不懂的德语歌而和他们打架?
为什么不?
迈伦斯基摇摇头,他不知道能怎么回答。用力踩下油门,他牵了牵嘴角,起码可以相信查尔斯那个小子一定不会喜欢这样的故事。
“混蛋。”艾伦走到路边,他匆忙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来点燃,用力吸了一口后仰起脸。生生逼回了温热的泪意。他没有再说话,紧抿的唇线透出冷淡的意味,只剩下淡青色的烟雾后他变幻的碧色眼眸。
这样的冷寂令安比西伦不愿开口说什么,他小心翼翼地把手放进口袋里,指尖触到纸盒子里柔软的纸包外那层薄膜,那令他的肺腑有满胀的期待。他没有尝试过这种获取幸福的方式,年轻变成狂放的一层保护性质的外衣,令他可以不顾及一切的去尝试堕落。
空气里漂浮的烟草气味令安比西伦想极了抽烟,他警惕地从裤兜里翻出另一包未曾拆封的烟,指尖灵巧地划开一道裂痕令他可以方便地撕开包装纸。他不想被发现,哪怕身边这个说不上熟悉的人会为他守口如瓶。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藏好‘它’。”安比西伦衔在唇上的烟前突然递来打着了的火,那个比他年长十一岁的男人淡淡地笑着在替他点着火后把烧烫的打火机扔到口袋里,不置可否地看着他慌乱的眼眸。“要我解释‘它’是什么吗。”他的口吻肯定,却流露出厌恶的神色。
安比西伦沉默了片刻,取下烟缓缓吐出烟雾,侧着头看他波澜不惊的侧脸:“你怎么知道?”
“好问题。”艾伦眯了眯眼掐灭了烟,“很显然你并不是这方面的老手,藏的地点丝毫没有创意。”他顿了顿:“我很高兴。”
安比西伦挫败地耸了耸肩:“你会告诉科林么?”他无奈的吸了口烟:“我真该死的倒霉,第一次想碰碰这些玩意儿就被你发现了。”
“没有我发现也会是别人,倒不如是我发现。”艾伦笑了,浸在冬季霜雪里的微笑,镜面中的微笑,带着荆棘的微笑。他停顿了片刻:“你很明白如果我告诉科林的话会怎么样,所以你应该尽力讨好我保全你自己。”
“哈,”安比西伦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感到愤怒,脑海里汹涌的厌烦和挫败吞没了他仅剩下的一些少年的理智,像是填入了海棉一样空洞的浮躁。他按住对方的肩膀,压低了声音有恼怒的口吻:“我为什么要像个白痴一样留在城市戏剧团给一帮自以为是的自大狂化妆打下手?为什么要讨好你?……自然有别的戏剧团会要我。”
“你只需要告诉我是谁告诉你这个贩毒的点。”艾伦冷静地看着面前的男孩子,“我没有必要威胁你,也没有必要提醒你现在愿意招一个没有任何表演经历的小演员的甲级戏剧团很少。”他轻轻侧过头去,勾起一点温和的笑:“但愿科林没有告诉你们什么,我之所以会受伤,会无法登台的原因是由于我被下了致幻剂。”
——什么是致幻剂。
内心的某种直觉清楚地告诉他那是什么,安比西伦生涩地咽下唾沫:“这和告诉我毒品的人有什么关系?”
“我不介意告诉你一些常识。致幻剂被以液态的形式放在我的水杯里,很显然和我共用一个化妆间的大约有四到五个演员和一批化妆师,他们都有嫌疑。但是这样的药物需要配制。”他顿了顿,冲他点点头:“只有和我有直接利益联系的人才会不择手段。”
“……他不吸毒。”
“那他该死的就更令人讨厌。”他的口吻依旧淡然,然而手中的烟却被手指摁成一团。烟草顺着他的手指滚下来,火星烫到了手,留下红色的痕迹。
“他知不知道这次来伦敦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他慢慢地蹲下来,手臂紧紧抱着头:“那是我唯一一次的机会,两年了……两年了……”
安比西伦无措地看着这个一向以经验丰富冷定淡然著称的人几乎要呜咽一般的痛苦,内心汹涌的不知从何而来的愧疚几乎要把他淹没。
“别难过……别难过……”他下意识慌乱的把对方从地上扶起来,搂紧了他的肩膀。
我们都是孤单的灵魂,你永远也找不到一个终结这一切的途径。上帝是残忍的。
“托尼,你相不相信爱情?”微有些晕眩的艾伦把这句话作为他漫长无止境宣泄的起始。他站起来,收拾自己狼狈的姿态。“他叫蒂姆,两年前我们曾是情人。”
——并没有期待对方回答的意思。多一个肯定的回答只会让他愈加心碎于这一切的结局。
“我们相识在很早以前,他的家境很好,他偶尔回来看柏林戏剧团排练。我第一次和他说上话是在我第一次得到了一个龙套角色后。那天他给了我一支烟,那时我十来岁。彩排完时天色黑了大半,天边的晚霞不同如往日一般赤色到滴血,却是晦暗的。像是一片片鱼鳞似的。
“我不会吸烟,却看着他面善,幼时家里穷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烟,只管接了。点烟时他点起来的火苗跳跃成一片,我第一口吸进烟来便呛的不行。沃勒尔先生不许我们平日里吸烟,怕极了他出来,又偏偏那么巧,他正瞧着我可笑时便听见里头脚步声走过来。”
不知什么原因,惨淡月光下安比西伦窥见他素来苍白的神情淡淡浮起少见的珊瑚浅色。他眯起眼看着指尖似是不敢相信一般露出诡诞的笑容。
“他像是也想到了什么,把我用力拽到一条小巷里,我还未来得及对他说什么,他便轻笑着对我说:‘小孩子,怎么连吸根烟也不会?’”
说到这里他清淡地笑了,“后来他才知道,我比他都大了两岁。”
“我们做的事情和每一对情侣都不一样,我们没办法在街道上光明正大的手牵手,我们不可能在戏剧表演最动人的那一刻相视微笑,更不可能看着默片中接吻的镜头去品尝对方唇尖的气息。
“我们只可能在冰冷的小巷里飞快的接吻,乘着夜色从各自的住所里跑出来隔着窗户悄悄说几句话,那时候我觉得能够在表演时看着他在舞台下冲我微笑都是奢侈的。
“直到我们分手的那个晚上,我们终于一起开了房间,本来以为会被肥胖的老板娘嫌弃,却发现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大家都很忙,没有人有空去管你爱的是一个男人还是女人,我们之所以会分别,只不过是因为我们都少了一些应有的勇气。可是那个时候明白有什么用?就像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爱上他,为什么爱上他一样,我尚身处爱情中时往往无法明白一切。其实我爱他,无非就是因为他英俊,对我好罢了。”
说到这里他转过头看着散漫踢着石子的安比西伦笑了:“其实没有什么爱情的萌芽是伟大的。”
“我们结束了,也许我还爱他。”他皱了皱眉把烧到底的烟蒂摁灭。
“为什么要说这些?”一直沉默地安比西伦专注看他,脑海无法避免地回放那个坐在车里冷漠而疏离得好像陌生人的金发男人。直觉让他觉得那个人就是他口中锥心刺骨的爱人。“只是因为你觉得那段感情刻骨铭心?或者说,”他迟疑了一会儿,“你想从我这里套出什么?”
艾伦不由失笑,他自嘲地抿了抿唇:“你不明白的。如果你这样爱过一个人,当你失去他的时候,你永远都无法放下他,你必须说出来,哪怕是对你。也许这并不是解脱,只是暂时性的给自己虚构一个梦境罢了,仿佛你还在其中,被宠爱,被呵护。
“我一直觉得伦敦会是转机,我可以再见到他,告诉他这些年来我一直思念他。
“可是我莫名其妙地摔下了舞台,可耻的上帝,居然可以这样对我。我告诉自己必须来伦敦,哪怕我只是剧团的一个杂工,我做不到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彻底离开。我原本打算的好好的,我会表演,他或许来看也说不准?这样或许我们能重新开始了,无论他做什么,我都不会再胆怯。可是现在,我又怎么能找到他。更何况,你也看到了,即使我没有受伤,他也未必会来看我的表演。”
他像是大笑起来,那样玩世不恭的戏谑环绕着一个古怪的艾伦斯拉夫艾伦从伦敦潮湿的街道走进了灯光温暖的宿舍。他用咏叹调一般的抑扬顿挫的调子对慌张的安比西伦说:“我的人生就是一场自作多情的表演啊,你瞧,这和我们在舞台上表演有什么两样?相反,我的这出戏,更精彩,更可怜,更催人泪下。”
艾伦笑嘻嘻地找出钥匙打开了那扇底楼的门,凑近了安比西伦苍白的脸:“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莎士比亚什么的戏剧家比起人生的编剧,都是蠢货,你说他们有谁,比得上上帝?”
他的脚步踉跄了一下,那个年轻的男孩把立刻他推进了房间,转身踢上了那扇门。
——我受不了了。
——你有这样的体验吗?一个在你的眼中那么优秀的人,把他的惨痛和伤悲变成笑话一样的字句展示给你,告诉你这一切毁灭时的创痛。你却无能为力。
——更何况,你知道真正令他绝望的那个人是谁。
——你没有能力去怀疑他,你没有资格。因为那种如他所说一般的无望的爱情,终究不曾在你的生命中出现。
安比西伦紧紧抱住了艾伦,比自己大了十一岁的前辈。他温柔地像对待自己的情人一样拂去对方额前的金棕色发——那是他至今都不曾有过的绵软。
“……我告诉你,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是……马里奥菲利普。”
背景大约是二战之前。内容不会涉及二战因为我是历史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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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深灰色的粘稠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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