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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书妖(一) ...
两天后的早晨,襄菱早早到车站等着,顺便还拽上了曲水边。
对于去接舟鹤这件事,曲水边是十分不情愿的。说起舟鹤其人,城里的年轻人没有不咬牙切齿的,特别是男青年。相反的,城里的老年人没有不竖起大拇指的,特别是中老年妇女。
舟鹤这人性格开朗,甚至有些脱线。一张英俊的面庞十分讨女孩子喜欢。笑起来会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穿上围裙拿个板凳就能坐在楼底下和妇女们聊大半天。还经常把茶馆里的瓜子和蜜饯拿出来分着吃,而且一拿就是一大把。
舟鹤给茶馆带来的亏空,让曲水边颇有些微辞,但舟鹤这个人是天生的乐天派,无论如何惩戒,也是毫无用处。后来,曲水边索性不管了。
“你竟然这么大方,茶馆里的茶虽然不怎么样,不过蜜饯还是很好吃的……我的薪水可不能少啊。”
“随他去吧,反正钱从他的薪水里扣。”曲水边是这么回答的。
尽管已经在这呆了半个月,对于城里的路,襄菱仍然没有认全。这次拉曲水边一起去,一是防止一不小心迷路,二是抓他去做苦力,帮忙拿东西。
早餐是在张嫂的店里吃的,张嫂年龄大约在四十岁左右,是个和蔼的妇人。摆摊时她总是系一条雪白的围裙,她做的豆花可以放糖也可以放盐,很人性化,但少了几分传统的味道。
曲水边请客,襄菱要了两碗豆花,襄菱一碗,曲水边一碗。
“曲馆长,稀客啊。”张嫂将两碗豆花端上桌,又把调料罐子端上桌:“甜的咸的,自己随便啊。”
“谢谢。”曲水边略微点头。
“曲馆长,你年纪也不小了,要是遇到好女孩,要好好把握啊。”说着还朝襄菱眨眨眼。
襄菱正低头专心调味,一抬头就看到张嫂在朝自己挤眉弄眼。顿觉莫名其妙,看看曲水边,他也正一脸调侃地看着自己。
“你们……在搞什么?”
曲水边指指豆花:“快吃吧,一会还要去车站接舟鹤呢。”
“你不吃吗?”襄菱尝了一口,“很好吃的。”
“不了,如果你没吃饱的话,我这碗也给你。”曲水边说着掸了掸袖子,“不要放太多糖,对牙齿不好。”
两人到达车站时,一辆从省城驶来的客车刚刚到站。
舟鹤随着人流从车上跳下来,手上提着两个大袋子,背上也背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他一从车上下来,包裹就被襄菱接过去。
“老天,你终于回来了!我的洗面奶,爽肤水……还有巧克力……”襄菱把袋子放在地上,翻着里面的东西,“上帝,我的小说呢?”
舟鹤一拍脑袋:“哎呀,我忘了。你那本小说叫什么……”
“《当王子爱上灰姑娘》,傻瓜舟鹤。”
“哦……这名字一听就是贫穷小妞和富家公子哥的爱情故事,襄菱姑娘,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是那么幼稚。”舟鹤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别忘了回去还我钱。”
“死舟鹤。”襄菱嘟囔着,将手里的袋子直接塞到曲水边手里。自己拿了一条巧克力,撕开包装纸塞到口袋里,自顾自走远了。
舟鹤低低咒了一声,走到曲水边身旁,说了些什么。然后就见曲水边摇摇头,抱着袋子跟上襄菱的脚步。舟鹤叹气,也跟了上去。
襄菱在大街上走着,双目无神,这是她脑袋放空发呆的表现。
早间的雾就是这样,朦朦胧胧,仿佛流动的丝绸。
突然,一个人影快速闪过,然后襄菱就觉得肩膀一疼,还没来得及明白是怎么回事,脚踝又是一痛,襄菱身子向后一仰就摔到了地上。然后,一个重物压上身。襄菱猛地睁开眼,只见一个人正骑在自己身上,一只手将撑在自己脑袋边上,另一只手拿着一块碎瓷片正架在自己脖颈间。
“大……大哥,别……别激动……”襄菱吓得不轻,说话都带了颤音。
“怪物……全都是怪物……”那人的头发长得遮住了脸,看不清相貌,只是反反复复嘀咕着这一句话,突然,他高高扬起瓷片就朝襄菱脖颈扎去。
“叮”的一声,瓷片高高飞起,划过一道弧线,落在地上。同瓷片一同落下的,还有一个金属发卡,是襄菱托舟鹤买的。
曲水边收回手,这么多年了,还是有些准头的。
那人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发疯般嚎叫起来。干瘦的手掐住襄菱的脖子,襄菱被掐得喘不过气,心想我死也不能白死了,起码要拉个垫背的。人在面对生死威胁时,总会激发隐藏在身体里的潜力。襄菱平时连只狗也不敢惹,这下拼了全力,那人也给掐得脸色发青。
当然,也不一定是被襄菱掐的。这人也不知是不是遭人虐待,阳光下白得发青,就像电影里那些僵尸一样。
“这个丫头……”曲水边将东西往地上一摔,几步跑过去,抓住那人的手腕,向外一拧,然后一膝盖顶在那人胸口,将那人踢翻在地。又一个利落的转身,将那人双手反剪背在身后,半跪着用膝盖压上那人的头。这一套动作做下来,不过半分钟不到。
掐住襄菱脖子的手一松开,襄菱就剧烈咳嗽起来。一边咳嗽一边坐起来,指着曲水边好像有话要说
后面的舟鹤也赶上来,手里全是大大小小的包裹,额头上满是汗珠。
“老板,没……没事吧。”
曲水边微微一笑:“没事。”觉得膝盖下的脑袋动了动,还在挣扎。他伸出手指在那人眉心一点,那人立刻不动了。
过了有一分多钟,襄菱总算缓过劲来,捂着胸口大口喘气,一边喘气一边断断续续地说:“你……这么厉害……怎么……不……早点……”
“襄菱,先把气喘匀了再说话。”一旁的舟鹤实在听不下去,打断襄菱断断续续的发言。没办法,这抽风箱一般的话说的人不难受听的人也难受。
“伍儿,伍儿,你跑到哪里去了……”三人正说着,就听见有人跌跌撞撞往这赶,脚步凌乱,一别跑一边喊。不一会,一个妇人出现在三人面前。黑色的发丝中夹杂这银色,盘着头。衣服还是很老旧的款式,兴许是洗的次数多了,显得单薄褪色。
她与曲水边不同,虽然同样穿着过时的衣服,但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伍儿,把我的伍儿还给我!”妇人看到被曲水边压在身下的人,大叫着扑上前去拽住曲水边的胳膊,又拉又扯。曲水边站起身,妇人立刻扑到那人身上,撩开遮住面容的长发,爬满皱纹的手抚上那人的面庞,“伍儿,我的伍儿……”
襄菱见此情景,慢慢站起身,推推曲水边,小声问:“我们是不是干了坏事?”
曲水边不语,看看襄菱,这才开口:“没事。”
那妇人见“伍儿”一直没醒,转过头,用含了泪水的眼睛怨毒地瞪着曲水边:“是你,是你杀了他!”
曲水边向前一步,将襄菱护在身后。
“怎么,你就那么希望他死?如果我没猜错,他是你儿子吧。”
新年来了,祝大家新年快乐。作者勤更吧……这次的故事可能会有点诡异风格,不但是爱情故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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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书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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