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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拜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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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星期六时，Draco一般都无聊到快崩溃了。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在学校时，周六他都待在Slytherin休息室里。他会以坐在他最喜欢的椅子里看书来开始这一天。接着，无可避免地，Pansy会出现，希望能够用她女性独有的魅力干扰他的心神。在最后，他们会演变成一个包括了其他几个Slytherin的小组，盘算着该怎么用最极致的办法折磨Gryffindor们。七年级的时候就更糟糕了，因为那个时候Pansy是唯一一个还愿意和他说话的人。
现在已经没有他能够去的地方也不再剩下什么人是他可以见面的了。对任何曾经与食死徒有过哪怕最微小关联的人来说，此时走入对角巷都是十分危险的。当他在暑假班开始之前去那里买羽毛笔和羊皮纸的时候，有人认出了他，而他则险险避开了一场可谓是极为不堪的大骚动。Pansy曾寄来过几封信，但却不敢前来看他，因为她们一家人都时刻有魔法部的人盯梢。这样最好，尽管Draco觉得一个人很孤单，但他还是不认为自己能够忍受她的陪伴。并且如果因为他因此杀了她而和他父亲在牢狱里做了邻居的话就更不值得了。
这个星期六将会是不同的。他和母亲与Andromeda姨母约好了一点钟到她家用午餐以及下午茶。事实上，这是母亲这个星期说的唯一话题了。Draco估计他现在也应该习惯改变了，但她异乎寻常的举止是很令人困扰的。她一直都是一个富有的纯血女巫的完美例子。现在她表现得就像一个轻浮的在校少女。Draco会看到她毫无缘由地就笑，接着她就会说起和Andromeda一起长大时的故事。尽管她的姐姐是名Ravenclaw，并且也大了几岁，但她们的关系一直都比她和Bellatrix的要亲近。是Narcissa先发现她的姐姐在和Ted谈恋爱的。并且，虽然Narcissa从来没有把这对情侣的事告诉过任何人，但是她也不会在Andromeda被逐出家族之后还去和她联络，激怒她的父母（以及Bellatrix）。
他的母亲这几天里谈论她姐姐的事比她在Draco长这么大以来的时间里说过的加起来都要多。
星期六早上Narcissa曾，因为她的紧张，足足换过三次衣着了。她指示Draco要穿着得体，但当他下楼来，打扮——他自己认为的——完美无缺无可挑剔时，她却要求他去换套衣服。
“穿得太好的话，”她一边在他衣柜里挑着衣服一边解释道，“也不行。我不想她认为我们是企图炫耀的。”
Draco不禁翻了个白眼，但还是换上了他母亲挑出来的袍子。
他们在一点钟的时候便立刻幻影移形到Tonks家宅，然后Draco打量了四周。这是一个舒适的、简约的房子，有一个漂亮的花园，在一条非常安静而泥泞的小道尽头有一个池塘。他的母亲深吸了一口气，举步走向大门并抬手敲了两下。
当他的姨母打开门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Draco可以发誓他看到的是Bellatrix。如果他没有亲眼看到她死了的话，他是会相信那其实就是她的。当然，他对Andromeda的模样并不熟悉。母亲从来都没有保留着她的照片。但两人之间当然是有差别的。Bella的外表和举止都给人一种令人产生恐惧的感觉，但这个女人看起来则是相当和蔼的。
在两位母亲似乎在惊讶的沉默中对视的期间，他静静地等在一旁。终于，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两人突然伸臂扑向对方，她们紧紧相拥，热泪盈眶。
Draco惊恐地看着他的母亲在她姐姐的肩上哭成了泪人。她从来就不是个过于情绪化的人。当然，她会拥抱他，特别是在他还小的时候。但大多数充满感情的表现都是当门关起来时才有的，不是在某人家前的台阶上。而在她确实有哭泣的非常稀有的偶尔时，她是安静的，她的眼泪被一块手巾小心地拭去。此时的表现可一点都不小心。这不是Malfoy庄园里尊贵的夫人。这一点都不像任何Draco曾在以往见过的事。
她们一边哭还一边说话，而对她们来说那一定是可以明白的对话，尽管他完全不知道她们叽里咕噜地在说什么。过了一会儿之后他的母亲才意识到他还站在那里。她放开了姐姐，然后似乎重拾了自控能力。
“Dromeda，这是Draco。”
他向前一步并礼貌地微微一鞠躬。“Andromeda姨母。”
“梅林，你连说话都像Lucius！当然我以前就见过你所以我知道你的相貌和他很像，但我没想到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Draco不怎么在意他被称赞的方式。Bellatrix也曾经这么对他做过。只是她的话更偏向于对他父亲许多过失的嘲讽和沾沾自喜。
“Lucius一直都是个迷人的人。”她放低声音小声地继续说道。“等你哪一天再来问我，我会告诉你他和你母亲有次准备私奔到法国去的故事！”
Draco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他的父母当然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如此冲动又任意妄为的事。但从在他母亲脸颊上缓缓出现的红晕看来，他的姨母说的是实话。
“好吧，我的礼貌一定是已经消失无踪了。我们别整天都站在门外啊。进来，进来。不过我必须得先提醒你，我不是一个人在家的。Teddy的教父也在这里。今天是他平时固定来看我的日子，而我认为有他在会很方便的，这样我们聊天就不会被尿布和奶瓶给打断了。”
她的话音刚落，他们便拐了弯来到起居室，果然，Potter正坐在那里拿着奶瓶喂他腿上抱着的小婴儿。
“Malfoy夫人，Draco，你们好。抱歉，我本来会起身的，但我想Teddy已经快睡着了。”
“真是个意外的惊喜，Potter先生。我并不知道你认识我的姐姐。”
Narcissa暗中向Draco投了一个眼色，无声地询问他是否知道此事，但他保持面无表情。
“他是Dora和Remus的一个好友。他们命他为Teddy的教父。”Andromeda解释道。“过来坐吧。我已经泡好了茶，一会儿就拿上来。”
午餐基本上是闲话家常。他们保持在安全的话题上，那些在战争爆发以前发生过的事。Andromeda给他们看了尼法朵拉小时候的照片，还逗Teddy玩了一会儿。Harry在他的脚丫子上挠痒痒，让他变换他的发色，把大家都逗乐了。过了一会儿后Harry宣布他要带宝宝去散一会儿步，并邀请了Draco和他一起。Andromeda感激地对他笑了笑。她和她的妹妹终于能有机会谈一谈那些真正重要的事了。
“他似乎非常喜欢你。”等他们到外面了以后，Draco道。
“我宠坏他了。我过来的时候基本上没放下过他。”
“我不知道你会在这里。”
Potter耸了耸肩。“我每个星期六都会在这里。有时候星期天。”
“但你之前没说。”
“那会有差别吗？”
“是不会。不过我肯定母亲对此会有话说的。在我们走了以后她绝对会有话说的。”
“你从来就没告诉过她你和我说话的，是不是？”
Draco默然地摇了摇头。
“我能从她看到我时的反应看出来。”
“这使我的母亲非常高兴。我很久都没见过她这般模样了。最近我从她身上能引出的情绪最好的也就是欣慰了。”
他耸了耸肩。“家庭是很重要的。而姐妹永远都不该反目了这么久的时间。”
现在当他们是单独相处的时候，Draco真的不确定该说什么。他们到目前为止有过的对话一直都是简短且有些尴尬的。
“他真的是个很乖的孩子。我以为他们应该无时无刻都在哭闹的。”
“你想抱他吗？”
等Draco完全接收到Potter的话时他惶恐极了。在他经历过了那么多事后，他是真心地害怕这个婴儿。
“我可能就只会把他给摔了。”
Potter翻了个白眼。“如果真是那样我会接住他的。找球手的反射能力，记得吗？”
“我怎么忘得了呢？”他淡淡地应道。
“给你。”Harry道。他在金发男孩能抗议以前就开始把Teddy往他怀里送。
小婴儿被小心翼翼地抱在他舅舅的臂弯里那瞬间他就睁开了眼睛。他对着Draco笑了起来，然后在一会儿后他的头发变成了白金色。
“很令人惊叹，”Potter道，“但我觉得他喜欢你。而我还以为他品味不错呢。”
Draco紧张地笑了两声。“把他抱回去吧。我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抱着他就好。让他盯着你看。这又不是高等级魔药课，不会唬弄你的。”
“拜托你把他抱回去？”
Draco试着忽视他语气哀求的事实，恳求着Potter救他。他控制不住。他就是觉得抱着他感觉很不对劲。Draco发现，婴儿都是依赖着那些在他们身边的人来进行一切事物的。每一个和他们有接触的人都有责任承担他们的安全和健康。Draco怀着一点点愧疚感依稀记得，记得他自己犯下的错已经对那些有能力照顾好自己的人造成了伤害。
庆幸的是，Potter从Draco怀里接过小Teddy Lupin的时候并没有细问他原因。并不是他不想抱他。事实上，Draco那天下午对他的小外甥产生的依恋之情是他永远都不可能甘愿承认的。他只是不相信自己不会搞砸什么事。
“反正他比较喜欢你。”
他们在沉默中绕着花园走了几圈。Harry并不特别介意这份安静，但他能够看出Malfoy有些焦躁，只是他不确定是为什么。
“这真尴尬。”Draco终于说道。
“有点儿。”
“我甚至都不知道要对你说什么好。”
“我不是那么难相处的。如果你想的话，我们可以聊聊魁地奇。”
“好让你能提醒我我从来就没能在任何事上打败过你？”
“除了魔药。你一直都是更优秀的那个。”
Draco嗤之以鼻。“说得好像在魔药学上比你优秀是什么有绝大荣耀的事似的。如果Granger不是一直都坐在你旁边的话，你永远都不会及格的。”
“好吧如果Snape没有那么混蛋的话那么也许我就可能做得更好的。”
“你是说，如果你有专心听课的话。”
“可能那个也算吧。”
“那是不是你在六年级魔药成绩好很多的原因？因为Snape？”
是没错，但却不是你说的那层意思。他心想，但只是点了点头。
“我一直都很喜欢Snape。很可惜最后一切的结果都不是很好。”
Harry又点了点头，接着意识到他们对这名魔药大师所想的是完全不一样的两回事。Draco认为Snape是以一个食死徒的身份死去的，而Harry则明白这个男人是个英雄，Harry发现自己立刻纠正起男孩的概念。
“Snape帮助过我。如果不是他的话，我不可能做得到的。”Draco奇怪的看他一眼。“他是Voldemort彻底消失了的原因。”
“他杀了Dumbledore。我们两人都亲眼看到了。我知道Bellatrix姨母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他，但在那之后就连她都不再指控他了。他……他是黑君主最信任的人。”
“不是的。当时Dumbledore已经在垂死了。他告诉Snape那么做的，那样他就不用受折磨了。”
“你怎么知道的？”
“Voldemort杀了Snape的时候我在场。在他死去以前他给了我他和Dumbledore筹备这些计划的记忆。这便是我如何得知要怎么打败他的。我不喜欢每个人都认为他是对Voldemort忠心的看法，他其实整段时间里都是个间谍。”
Harry最后开始告诉Draco Snape孩童时住在他母亲家附近的故事，还有他是因为对她的爱而背叛Voldemort的。当他说完的时候，他们已经在花园的一张长凳上坐了下来，Teddy早已在Harry怀中熟睡。
“你知道吗，Potter，有个非常简单的方法可以还他清白。”
“什么方法？”
“它不会解决校长室画像的问题，但至少大家会知道真相。去在预言家日报上报导一个故事就行了。你一直都像避瘟疫似地躲着他们，但如果你想要为Snape洗脱污名的话，那这便是最快的途径。他们现在还能够拿去说三道四的也就是现在泄露出去的你给魔法部的说辞。如果你实际上坐下来和他们慢慢地做一个专访的话，那么整个真相都会被世人知晓的。”
“预言家只想写关于我的事和我是怎么打败他的。他们不想要听一个不怎么被待见的死人是怎么帮助我的。他们会扭曲我所说的一切，而我宁可不跟他们打交道。”
“你可以让他们签署一份协议，保证只报导一个专题。”
“但是他们不想要这个专题。”
Draco想了想。
“好吧，那么最后就只能看你了；在Snape为你做下的全部以后，将他应有的清白还给他的名字难道不值得忍受与媒体报章微不足道的不愉快？”
Harry答不出来。他知道什么才是该做的事。
“你现在是最有影响力的社会及政治人物。我想有些人也许会认为你谦恭的性格很令人值得欣赏。我只是觉得你不利用它真是太傻了。如果不是为了你自己个人的利益，那么就把它用在你看得到的是非对错上。这是一个比呆坐在家里抱怨他们要好多了的选择，不是吗？”
当然，Malfoy说的没错。Harry从来都不曾对利用他的名望来达成任何事感到自如过。他只想要做个普通的巫师，身边没有发生任何异乎寻常的事。或许，等一切都缓和下来以后，他会有一个平静的生活。但不知怎地，他不这么认为。
他有责任帮助他们重建这个世界。不是因为他是这个职位的最佳人选，也不是因为他了解任何有关于政治的事，却是因为他是公众最愿意聆听的人。
没过多久Narcissa便来唤回Draco，他们准备动身离开了。她最后一次再抱了抱Teddy，然后才把他还给了Harry。
“你有一个漂亮的教子，Potter先生。”
“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明白这使你成为了我们的家人。”
Harry完全被震住了。严格来说他和Malfoy们没有关系并永远都不会有，但他是一个Black家族成员合法的监护人。Narcissa Malfoy会这么看他使他无言以对。她倾身短暂且礼貌地拥抱了他——他完全意想不到的举动——然后停顿了足够长的时间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你先是救了儿子，现在你又把我的姐姐还给了我。谢谢你。”
当她退开时她表现得就好像她什么都没说过似的，而Harry则是震惊到无法回应。
“欢迎你找个时间来庄园里做客，Potter先生。我肯定Andromeda和Teddy将会更频繁地到家里去，而我会很高兴看到你和他们一起的。”
“谢谢你，Malfoy夫人。”Harry说道，终于找回了他说话的能力。
“星期一见，Potter。”Malfoy在和他说话，但却给了他母亲一记古怪的眼神。Harry不肯定是那个拥抱还是那份邀请使他警觉起来，但显然的这并不是Narcissa寻常的表现。
在他们走后，Harry把Teddy放了下来，但在他能说他也该走了之前，他发现自己又被拥抱了。如果他是在Weasley家宅的话，他会预期有这样的行为，但Andromeda以前从未拥抱过他。这是很陌生的事，而他则发现他在用Draco看他母亲的那记眼神看她。拥抱和眼泪真的不是属于Black家族正常范围内的举止。
“如果不是因为你说服了我，我从来就不会写信给她的！”她终于放开了他。
“我根本没有说服你任何事。我只是建议了而已。”
“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
“我想你们和好了？”
Andromeda点了点头。“有些事情我们是永远不会有同样的看法的。但至少它们再也不会挡在我们之间了。而且她热爱Teddy。”
“她怎么能不爱呢？他棒极了！你介意我明天再过来一趟吗？”
“我们两个都被受到Weasley家的邀请过去吃晚餐。”
Harry不禁畏缩。“我正在努力忘记这点。”
“我以为他们是你的亲人。而且你自己告诉的我家庭是很重要的。”
Harry为躲避Weasley们感到格外的歉疚。他热爱他们，但情况就是不再相同了。
“他们是的，可是……现在气氛太尴尬了。Weasley夫人……”
“是的，我在我们少数几次拜访中注意到了她似乎不太好。亲爱的，这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很尴尬的。但如果你一直避开他们直到情况不再尴尬的话，你会发现最后其实更糟了。”
“而且在所有的悲痛和怪异感之中，Ginny会试图让我落单并和我谈话。”
“而你已经不想再和她在一起了？”
“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Andromeda同情地点点头。“而你向那可怜的女孩解释过你为什么不知道了吗？”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不知道。我是说，我应该知道的，对吧？”
“并不是必然的。你还年轻。年轻人往往还不知道他们想要什么。承认这点是非常明智的，而不是用你认为你应该想要的事物去误导他人。你必须要问你自己Ginny是否真的填补了你心里的空虚感。如果她是，那么让她和你谈。但如果她只不过是暂时会填补那份空虚的话，那么你该知道在最后它只会伤害了你们二人。”
Harry一整个下午都在思考她所说的话。他在他们的关系这个问题上最后一次对Ginny说的话是“我不知道”。但他最近越来越明白他其实是知道的。他在乎她。很在乎她。并且他觉得她很吸引人。但他就是并不是以那种方式爱她。如果他又开始和她在一起的话，那么他就只会把她当做一个分散注意力的工具，一个避开战后生活的尴尬感的方法。但他要怎么和她解释，才不会被施蝙蝠精咒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