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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共识与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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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班第一周一整个星期Malfoy都是一声不吭的。星期三，当Harry和Ron在破釜酒吧撞见Malfoy时，他们发现他同样在第四节课也有空当。他一看到他们就转过身走了，而这令Harry感到……嗯，莫名地生气。以前的Draco Malfoy一定会抓住机会把Harry的教学经验说得极为不堪，但这一个却根本就不再关心这些事了。当Hermione过来吃午餐的时候，Ron还在大声地抗议着Malfoy们不该被允许自由走动。
“Ronald，最终你会意识到并不是整个世界都会与你相信同一种正义。”
Ron坐在一边闷闷不乐，但Harry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
“他甚至一句话都没说。就好像他突然间哑巴了似的。”
“所以这不是件好事？”Hermione问道。“当他真开口的时候他不过就是个令人讨厌的小混蛋而已。”
“但这就是违背自然的，不是吗？Malfoy本来就该是个混蛋。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子的。”
“他一定知道这里没有人真的想要看到他。我不会怪他保持低调的。而这对我们来说也把情况简单化了许多。”
“但他连一个字都没有说！他至少可以说点什么！”
“是啊，”Ron说道，“比如‘谢谢你救了我一文不值的命’。”
“他只是反常了而已。”
“噢梅林，”Hermione道。“这又跟六年级时一模一样了。”
“你不会又开始跟踪他吧，哥儿们？”
“不是那样的！”
“噢，Harry。你甚至都看不清你对他有多么沉迷。记得当你发现他不再参加魁地奇的时候吗？记得你跑去质问他要求他告诉你原因的样子吗？你的整个对寻常的观感都与Malfoy在做什么系在了一起。你是那么习惯你和他的小小敌对感以至于你无法忍受没有一个与你竞争的人。”她摇头叹息。“也许你该稍微并更多的努力放在你的学习上，而不是把力气花在跟踪他上。”
“我才没有跟踪他。”Harry咕哝道。
心底深处他知道她说得没错。她总是没错。
星期五Harry同意了要在下课后去陋居。Weasley夫人坚持要再次让全家人都过去吃晚饭。她最近经常这么做。不幸的是，那天最后一节课是魔药课，而现在Harry没有了Snape教授的旧课本，他陷入了煎熬。Hermione和Ron早早就做好了睡眠魔药并被允许离开，于是Harry让他们先走，因为他收拾他整出来的糟乱需要一点时间。
“Harry，Harry，我不明白。”Slughorn教授一边看向洒了的魔药一边说道。“你之前的成绩那么好。”
Harry狠不下心告诉他究竟为什么之前成绩那么好。而他肯定也不会在当房间里还有其他人——特别是Malfoy——的时候说任何有关于这个话题的事。
“我估计只是运气好吧，先生。”
Slughorn摇着头走开了，然后Harry听到了他左手边那张课桌传来的逗趣的喷鼻声。他转头看到Malfoy正对他的笔记假笑着。
“有什么好笑的？”Harry静静地问道。
Malfoy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很显然他并不是有意被听到的。他摇摇头又回到他的作业上。一个非常不像Malfoy的行为，Harry皱着眉头恼怒地想道。Malfoy应该对他的魔药能力说一句损人的话才是。在当Harry意识到Hermione在他对Malfoy的问题上说得有多么正确时他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Harry就是克制不住。他们在学校的大部分时间Malfoy都是一直不断出现的。他在那里是为了要让Harry的生活痛苦且是不应该改变的。当六年级时这个动态开始有所转变的时候，Harry有些微微的震撼。为什么就不能有一件事是不变的？或如果它不能的话，那么为什么它得变成此刻在他们之间的这种尴尬的沉默？Harry不知道他想要什么来代替它。在中间有没有某些让人感到自在的范围？还有他又该怎么去了解呢？
终于魔药教室里只剩下Neville、Harry和Malfoy了。Slughorn离开去找Flitwick教授，而由于他的不在场，Harry感到足够勇敢让他可以开口说点什么。
“嘿，Malfoy，我以为你在魔药上一直都是很优秀的。”
他说得很随意，没有任何敌意的暗示，而金发男孩显然吓了一跳。他注视着Harry看了好一会儿后才回答。
“我是。”
他转身面对他的坩埚，就好像这段交谈从没有发生过似的。Harry回头看向Neville，那男孩同样也被Harry的声音吓了一跳，接着又被Malfoy简约又毫无暗讽的回答吓到了。他耸了耸肩。
Harry又试着开口。“我只是说看到你和两个史上最糟糕的魔药课学生一起留下来是很反常的事。我无意冒犯，Neville。”
“没事。”
“我没有在对的时间加入一个材料而不得不修复它。那需要时间。”
“抱歉。我只是在试着表示友好。”
Harry回头去继续清理他的坩埚，但在听到左手边一声烦躁的呵气声时又停了下来。他抬头，却见Malfoy正眯着眼睛看他。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Neville再次开始仔细地观察两人的互动。
“你为什么要表现友好？”
“我以为同学之间本来就该这样。”
“别敷衍我。我们不只是同学而已。你知道的。”
“哦？”
“你完全没有理由会想要和我说话！没有！”
Harry耸了耸肩。“我也完全没有理由不想和你说话。我觉得你会希望有个人能够聊天的。”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明白了吗？”
“我不同情你，Malfoy。”
“那么你预期就因为你救了我的命我就会像你其他的粉丝一样围着你转？你确实救了我的命，而这是我欠你的。但我不会因为这点去成为你的粉丝会会长的。”
“我不想你那样。事实上，这可能就是我为什么想要和你说话的原因。我的自我意识已经快要超出控制而我需要你骂骂我来让情况稍微平衡一些。谢了啊！”
Harry翻了个白眼然后再次转身面对他的魔药。他们在沉默中完成了任务，Malfoy是第一个离开的。Neville在片刻后也收拾了他自己的课本。
“你要我等你和你一起走吗？”Neville问道。
“不，你先走吧。我再几分钟就好，然后我得去Weasley家。我们星期一见。”
Neville微微地挥了挥手走了，留下一个焦急地想要在Slughorn再回来以前离开的Harry。他在讲台上放了一瓶魔药，收拾了他的东西，然后基本上就逃进了走廊一路狂奔再跑上去第九层的楼梯。但在楼梯顶上，就在神秘事务司大门的边上，他很惊讶地看到Malfoy悠闲地靠在墙上，神情相当百无聊赖。
“你迷路了是吧？”
“没有，Potter，但我想你会迷路而我们都不想救世主被独自一人困在魔法部里。”
这才像以前的Malfoy嘛。
“你要干嘛？”
“我不觉得你特别。”
Harry边继续走向电梯的同时边大笑起来。“谢了，但今天我的自我意识已经被充分地灭了威风。”
“你为什么来我父亲的听证会？”
“我是被邀请的。”
“你为什么不直白地回答我的问题？”
“这样更好玩一些。”
“你为什么对我友好？”
他们已经到了电梯口。Harry叹了口气，转身去看他的脸。
“你宁可我对你施咒吗？你想回到以前那样在回廊里打架和在火车上打断我鼻梁的样子吗？”
Malfoy突然别开脸并咕哝地说他不想那样。Harry示意他到电梯里来，接着按下了去中庭的按钮。门关了起来，然后Harry才意识到这基本上是自从他鼻梁断了以来第一次和Malfoy单独相处。Harry并不准备承认自从Hermione说他沉迷于Malfoy之后他就一直在想的那些事。他不会告诉这家伙他和他说话以及对他友善是因为他觉得两人不在对方的生命里感觉很奇怪。然后还有另一点。他在某种程度上是理解Draco的。尽管那甚至不能组织成语言，但是他了解Draco。
Harry不禁暗暗叹息。和Draco Malfoy有共鸣应该是会导致宇宙内爆的因素之一，或是宇宙落入另一个次元的启示，但它却感觉异常地寻常。
“听着，Malfoy。我知道你都经历了什么。或许并不是了解地很具体，但我曾经站在他面前与他正面交锋。我看过他杀人。我甚至看着他杀了我的亲生父母。我也有过就好像我别无选择的感觉。我理解这点。我理解你为什么做了你做的事。你只是在试图挽救你的家人而已。如果我的父母还活着的话，我也会为他们做任何事的。我不会拿这个来针对你。”
叮地一声轻响，他们到了中庭的楼层。两人都没有做出先行离开的动作。
“你从这里幻影移形？”
Draco点了点头。
“我决定不了我到底是更讨厌幻影移形还是飞路。”Harry一边说一边走出电梯间向中庭而去。“所以我要飞路到Ron的家里。他们打算让我再次和全家人一起吃晚饭。那气氛尴尬得要死。没有人知道该说些什么。”
Draco点了点头。“和母亲一起吃晚饭也是这样的。”
“时事当然是已经不在选择里了。因为学校发生过的事而不能谈论它。不能说见到老朋友的事，因为它总是会让某些人想起那些已经逝去的老友。我甚至都不能谈论我自己的教子，因为他的父母都过世了而这对每一个人来说都还太痛苦。”
“那是Andromeda姨母的家人吗？”
Harry不禁畏缩。为什么他总是忘记每个人有多么息息相关？“对不起。我忘了你和他们是亲属关系。”
“Bellatrix得知婴儿的存在时暴跳如雷。”
“好吧，我猜那么她心理应该平衡了吧，因为杀了Tonks的就是她。”这句话说得比Harry原本打算的还要刻薄。
“Tonks？你是说尼法朵拉？”
“她讨厌那个名字。她总是喜欢别人叫她Tonks。”
“我不知道……我从来都不曾真正地认识过她。母亲从来都不谈起Andromeda姨母一家。”
Harry点了点头。他对情况的了解只限于Andromeda在她嫁给那个麻瓜种，Ted Tonks，的时候被逐出了家。他从来没想到过Tonks和Draco两人都因为在他们出生前就发生了的事而错失了认识他们家族成员的机会。Harry和Andromeda谈论过许多与战争和Tonks的死有关的事情，但从来都不曾提到过她和Malfoy们的关系。或许Tonks对Draco就和Draco对她一样地好奇，但却害怕问起。
“只是让你知道而已，她痛恨Bellatrix的所作所为。”Draco道，他的声音细若蚊鸣。
“你的母亲？”
他点点头。“她还是家人，还是我们的血亲，尽管她嫁给了一只狼人。”
“他们都是善良的人。他是不是狼人并不重要。”
Draco注视了他好一会儿。“所以你是那个婴儿的教父？”Harry点了点头。“他怎么样？”
“如果你是在问他是不是只小狼崽的话，他不是。”Harry有些防备地说道。
Draco耸了耸肩。
“他就是个普通的婴儿。他是个易容马格斯，和Tonks一样。他大部分时候都是紫色的头发，但如果他不高兴的话，那就会变成红色的。”
Draco笑了，猜想着他的母亲会不会被她的曾外甥是个快乐又健康的小巫师的消息安慰到。还是她会因为提到了她假装没有的亲人而发怒呢？接着他想起了他母亲的建议，还有他对该建议的决定，然后镇静了下来。
他们已经走到了飞路点，而Potter此刻正抓起一把飞路粉。
“我必须得告诉你一件事。”Draco开口。Potter转身对他疑问地挑起了一边眉毛。“我的母亲在试图说服我努力让你对我有好印象。自从你在父亲的听证会上发言后，她认为你会愿意原谅我，而如果人们知道这一点的话那么对我的名望影响也会是好的——以便挽救家族的名声。”
Harry只感觉到了片刻的怒意，接着他实际上听到他自己的笑声。
“我早该想到你们家会这样了。”他转回到壁炉前，刚要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又听到金发男孩几乎是迫切地叫住了他。
“不，我是说……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告诉你这件事。我不准备那么做。我本来打算只是在剩余的暑假期间都无视你，之后我们就再也不需要看到对方了。”
“现在呢？”
“现在，你在试着对我友好然后我们突然间竟一起走在魔法部里，同时还能进行友好的对话。我只是认为你应该了解，如果人们看到这个的话，他们是会认为我在试图做母亲建议我该做的事。”
“所以为什么要告诉我呢？为什么不回家去跟你的母亲说你在按照她的计划进行呢？别告诉我你现在太高尚而不会选择再次利用我。”
“我……我不是的。”Draco皱起了眉头，意识到在过去他是一定不会在利用别人给自己带来更多利益的这个问题上多加细想的。那便是为什么当他们还是十一岁时他曾经试图和Potter做朋友的。“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告诉你。也许我的确有那么一点点的良知。毕竟，你确实救过我的命。”
“或可能你只是没力气再关心它了。像名望这种东西并不如以前那么重要了。”
Draco别开了脸。他无法忍受Potter似乎突然这般了解他的样子。
“或许吧。”他最后答道。
“星期一见了，Malfoy。”接着Potter转身回向壁炉，喊了句“陋居”，然后便消失在一团烟雾之中。
Draco幻影移形到Malfoy庄园的门厅里。一只家养小精灵连忙接过他的学习用具放到楼上的房间里去，然后向他宣告他的母亲正在起居室里等他。
“你今天回来迟了一些。”她一边搅拌着茶杯里的一片柠檬一边说道。
“是的。魔药课比预期的花的时间要久。”
“你有没有努力融入你的同学圈里？”
“没有，母亲。Potter似乎不想和任何人交谈。”
Narcissa点了点头，喝了口茶。Draco因为对他母亲撒了谎而感到了一瞬间的愧疚，但接着又意识到Potter说得没错。他已经没力气去在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