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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贰--我和这位卿小姐在一起了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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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慢步速,卿染很鄙夷的从他头上提下裤头,“哈哈哈哈哈……”笑得泪水从眼角溢出。
穆晟泽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卿染,弹了弹她额头,“我一世英明全被你毁了,不准笑!”
卿染揉揉额头,“好,不笑,不笑,要是你前女友看到你刚才那样,一定会再次爱上你的,一个男人顶着红色裤头在小巷子里狂奔,太滑稽了!”她捂住嘴,忍不住“噗嗤”一声又笑出声来。
他抓住她话里的重点,“我没有前女友。”
卿染压回喜感,绕了绕食指,“鬼才信你!”
“真没有!唯一一个公开的女朋友就是你,卿染。”
突然安静下来。
然后爆发出呵呵的笑声,卿染用手蹭蹭鼻下人中的位置,含蓄一笑,说:“我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钱力没有精力陪你玩富家子弟的人间游戏,我也没有结束单身的想法,所以,不管你玩真的还是玩假的还是开玩笑,都找错了对象。我这样说,你清楚了?”
像她这样的借口穆晟泽见多了,像她这样说出这样借口的人穆晟泽也见多了,穆晟泽露出一个失望表情,“谁说要和你玩游戏了,我可没那么无聊,你看我长得多么善良老实真诚,会随随便便开玩笑吗?”
司机扭动着追过来,“别跑了,我不收你零头了,给十块钱就完了,自高中后没跑过这么长的距离,累死我了……”
卿染才知道是追车费的大叔,杵他胳膊,“你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富人也有付不起钱的时候,我钱包里全是被冻结的卡,一毛现金也没有。正好,你在,你帮我付得了?”
“我就知道遇到你没好事,我的钱被偷了,身上没钱。”
“你也没钱?算了算了,快跑!”
他故意抓住卿染的小手,“跑!”
跑出巷子,往右拐进一个半开半闭的院子,卿染注意到倒叩的竹编筐,她将穆晟泽往回拉,躲进了筐内,两人的呼吸声在密闭的空间里交织在一起。穆晟泽直至盯着喘气的卿染,别过她的头同时吻上了她脸上的痣。
卿染又被他占了便宜,鉴于空间狭小不能对他使用武力,她捏住他的高挺鼻子,“你听不见卿姐姐刚刚说的话啊!卿姐姐不吃你这一套!”
他不知道她的年纪,带着鼻音说:“没听见和我的鼻子有什么关系,放开放开。”
甩开司机大叔的坚强追逐,卿染对跟在他身后的穆晟泽说:“你烦不烦呐!不要跟着我了!”
穆晟泽当她没说,“路修来就是给人走的,你可以走,我也可以走。”
卿染勒住挎包,“随便你!”
于是卿染停下来,他也停下来;卿染过马路,他也过马路;卿染走上天桥,他也走上天桥;卿染走下穿过道,他也走;卿染走上百步楼梯,他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卿染走过庙街,他和她隔着马路平行走过对面的老街。
庙街和老街是原来的老庙街,由老庙黄金得名。
卿染没有“随便”他,随时注意他的身影,这个狡猾的东西,明摆着跟着她嘛!
等过了西凉果子甜品店,卿染再挪用余光,已经看不到他了。
心里竟有点失望,因为回首眺望,没有那颗高出人群的头,没有那张无公害绿色的笑脸?是这样吗?
电话响动,穆晟泽掏出一看,老爷子!老爷子亲自打电话给他,多半没好事,他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接听电话:“喂,老爷子。”
“在哪里?”
“在公司。”
“你就洗涮我吧!老子现在在你的办公室!给老子滚回家!”
他接了个烫手山芋,诚惶诚恐,“爸,爸,你听我说,我之前真在公司,开了会才走的...”
那头愤愤挂掉电话。
穆晟泽踩到地雷了,他爸正叫穆雷。
他本打算送她到家门口,老爷子又打来夺命call,他不得不放弃跟踪卿染。钱包里有五张卡和五千元现金,他骗了她,他怕她听到自己有钱就不跟他跑了,别说和她一起逃亡小巷子的感觉真不赖,他闻闻手心,残留有她的味道。
不禁莞尔。
穆家宅子的岁数是穆晟泽的四倍,到他爸这一代差不多翻新了两次,与其说是翻新,不如说是彻底改头换面,老爷子原来住浙江,在穆晟泽两岁那年搬回了重新修缮的穆宅。穆晟泽小学三年级结束,和奶奶从浙江坐了一天的火车和一个小时的汽车来到穆宅,又在18岁那年离开穆宅去美国留学,22岁回来后住在天山北路的小别墅里,很少回穆宅。
老爷子口中的家当然是穆宅。
老爷子喜欢豪华的灯饰,客厅里的十六层超大水晶吊灯价值七百多万元,一进门,穿过四跟一长一短的长达10米的大理石石柱,便能感受到水晶吊灯的威慑力,熟悉的白玉拱行门旁是蒙娜丽莎的超级放大照,金白相间地砖的中央是一个常年不衰的小喷泉,穆晟泽小时候在里面撒尿,被穆雷撞个正着,穆雷抄起手中的拐杖打他的屁股,他疼得叫爹喊娘。穆雷听他哭着喊“妈妈”,然后不打他了,慢慢走回二楼,关上门,错过中午饭,错过晚饭。小穆晟泽后来告诉穆雷,他记不住厕所的方位,在三千多平方尺的一楼乱窜,经过喷泉,实在憋不住,才脱下裤子尿尿,穆雷没有责怪他,反而抱起轻巧的他,竟流出了泪,那是他第一次看见老爷子哭。
老爷子喜欢的东西都很霸气,石瓮,青玉龙椅,缩小版古罗马神像和狮身人面像,邓丽君的全身特制蜡像,还有专门的库房储存青铜器,铁器,陶瓷,石器,玉器,珍藏邮票,金条,老爷子还从法国挖了一棵梧桐树移栽在一楼阳台内。还是小时候,他下午放学回家,自己拿钥匙打开大门,被右边壁炉上鼓着双眼的铜制老虎像吓得倒在地上,老爷子没开灯,关上所有小门和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就像今天他回家看到的一样。
他打开那个天价灯,老爷子背靠他坐在青玉龙椅上。
以往老爷子的头可以超过玉椅,现在却被玉椅超过,背弯了,残缺了,缩水了。老爷子老了。
突然在沉寂和萧索中爆发出一阵笑声,“哈哈哈,太搞笑了,邋遢大王太笨了!”
穆晟泽就知道老爷子玩不来深沉,他咳嗽一声,“爸,我回来了。”
穆雷乐在其中,“你等一会儿,我马上看完了。”
穆晟泽窝上沙发,尝了口泡好的茶,他忍不住吐出来,眼睛眯成一线,“老爷子,这是什么茶啊,苦死了!”
“呸呸呸,”他吐出茶渍。
穆雷这才放下电脑,走到他面前,端起茶杯小饮一口,“的确苦,但因为我的年纪大,阅历多,能够承担这种苦,你还小,历练和担当都不够,自然品不出其中的甘甜。”
穆晟泽喝了口红酒,“老爷子,你家的太阳从西边升起了?说出这么深沉有禅意的话。”他知道老爷子肯定有别的事,才会话里有话。
“臭小子,说好有女朋友要第一个告诉我,你都忘了?怎么外面的媒体比我先知先觉?”
“哦……”
穆晟泽恍然大悟,过去有一次和穆雷下棋,他全盘皆输,答应作为赢家的老爸一件事,即是将来长大若交了女朋友一定要第一个告诉穆雷。他笑笑,“原来是这件事,我和她不是真的,我也不喜欢她。”
穆雷笑嘻嘻的脸上闪过一条冰痕,“臭小子,你不喜欢别人你把别人吻得欲生欲死?你不喜欢她你承认和她在一起?我没教育你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拍拖就是耍流氓吗?”
又来了又来了,老爷子许久不更新无敌结婚理念又来了,“爸!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毛爷爷要是知道你固执的一成不变肯定会把你列为反动派的!”
“孩子,你不能以这种态度对待你的幸福!朝三暮四像个什么话,一心一意才是硬道理!你既然已经吻了别人,已经向外界投出消息,你就要为你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承担后果!我穆家的人要么不喝苦丁茶,要么喝了必须咽下,没有吐出来的道理!而且你不小了,该定下来了。”这就是穆雷的道理,他的经历告诉他的人生信条。
“爸,难不成你要我娶她?我不要,我的婚姻不是儿戏!退一步说,大哥二十七了依然光棍一根,我才二十五,我急什么。”
“当然不可能这么随便。有空带她回来吃顿饭,让我认识认识。”
穆雷下令,无人能改。
“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她什么都没有,我……”
“你什么你,就这么定了。出尔反尔,不是我穆家人的作派,你若不想姓穆,尽管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不过到时候不要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