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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叁--我要你是我穆晟泽一个人的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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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晟泽边弹钢琴边唱《Mad World》。
The dreams in which I'm dying are the best I've ever had.
他深深沉浸过的那些梦是他拥有过的最好的东西。
台下掌声不断。
主持人问:“你很喜欢这首歌?”
“她很喜欢。她因为另一人喜欢这首歌,我却因为她喜欢这首歌。她生活很不上格调,可以说没有特别高雅的情致,但是喜欢上了一首在我看来很特别的歌。我有时候会想,她这样一个有着糜烂过去的人怎么能够打动我的心呢?”
“那你想出答案了吗?”
“没有,直到现在也没有,我过去只是一味的深陷,哪里有时间管什么理由。”
叁
他如果不从老爷子下的军令状,包里的各种各样的卡可能真的会被冻结,对于他这个靠金融分析每个月从公司分利的人来说损失不是一般的大。
苏宇伦除了工作上的事没和卿染多说一句话,卿染也绷得起,应了穆晟泽的话,她之后真的变得非常非常忙。一些有档次的秀场开始给她发来邀请,开价也很诱人;很多演艺公司的负责人想要挖她进演艺圈,说她潜力无穷……每天换装的次数增多,换场地的频率增多,更开心的是,装进口袋里的钱也在增多。
卿染当然知道这要多亏了穆晟泽。她私下偷偷百度了穆氏,了解了穆晟泽有多厉害,她没有忘记难得发火的苏公公的肺腑之言,她和穆晟泽有着天和地的差别,她踩着他的肩膀小小尝了尝走红的滋味,她知道这种状态不会持续太久,她不会贪心自己驾驭不了的东西,但是,她同样不会放手到身边的机会,她有五千万的巨债没有还,有糟糕的生活没有改善,她不可以停下前进的脚步。
女主角表态:她和男主角不熟。
男主角变态:回避记者的采访。
水米不清的态度让卿染和穆晟泽的关系更加扑朔迷离,两人好像有那么一分默契,不承认也不否认,让外界猜去吧。
事后卿染在拍宣传照的空挡对苏宇伦提出要澄清她和穆晟泽的关系,免得记者见到她只问关于穆晟泽的事,苏宇伦反对她,“现在你势头发展良好,很多合作商都是看着穆晟泽的面子给你机会,你要是在这种情况下澄清关系,我相信大部分已经到手的活儿都会流走,对你没有一点好处。”
“可是我总不能一辈子靠这条不存在的绯闻活下去吧!你不是也很反感这种做法吗?你那天对我说的话我还记得清清楚楚,你说我高攀不起的人是万万不能尝试的,你说那样风险很高,你说我不脚踏实地,不安分守己,变得物质,不择手段,我不想真的变成你说的那样!”
“对,我是说过那些话,可事物是变化发展的,情势在不断发生变化,我们处理问题的方法手段不是也应该跟着变吗?我当时是担心万一穆晟泽说你勾引他,你的麻烦和问题就是越来越多,甚至你的模特之路都会被终止,最近穆晟泽不接受媒体采访,说明他暂时不准备拆穿什么,我们应该抓住机会,多认识一些人,多沟通一些关系,多走一些场子,能持续多久就持续多久。”苏宇伦苦口婆心。
“说白了你还认为是我勾引他,你仍觉得是我故意制造出这些绯闻,对不对?”
苏宇伦沉默,临走时,开口,“我知道你不容易,孰轻孰重,我想你知道。”
卿染根本不在乎赚钱多少,她在乎苏公公对她是否信任。苏公公说“他暂时不准备拆穿什么”,她和穆晟泽到底有什么?不就是一个吻吗?最重要的是,是混蛋穆晟泽主动吻的她!
在拍片现场一直耿耿于怀,对摄影师提出的要求照单全收,没有意见的穿上了服装师给她挑选的大尺度露胸露背装。
因为是特小号,她只能勉强穿上,在临时搭建的没有镜子的换衣棚里也看不出效果。刚出道的时候迫于生计也拍过几组写真,那时工作人员全是女的,没有男的,拍起来很自然,不用担心有谁揩油,此后她连内衣都没接过,她不红也是有原因的,潜规则潜规则潜不下去,衣服衣服脱不下去,自然名气名气没有,钱也没有。很多和她同期出道的姐妹现在都吃香喝辣,穿香奈儿戴蒂凡尼挎LV住豪宅挽富商游世界,和她穿地摊货戴游泳表挎塑料袋住平房为生计疲于奔命的景况大相径庭。
她在犹豫出不出去。脱下去的衣服很难穿回来,欠下的巨债更难还清,可是脱了衣服就可以还清欠债了吗?
幕布被人轻轻掀开一角。
卿染挡住前胸,吃惊瞪眼,“穆晟泽?!”
在他无数次叫唤她的名字后,他终于第一次亲耳从她口中听到他的名字。穆,晟,泽,听了二十五年的名字竟这样好听,带点吃惊,带点新奇,带点清脆,给他微妙的冲击。这是这个女人第一次叫出他的全名。
他踏进简陋的换衣棚,里面光线暗淡,但是她的露骨装扮一目了然。
她穿的什么啊?
本来不大的胸被挤得娇艳欲滴,没有披肩,没有吊带,长腿几近全露,没有腿袜,从侧面可以看到雪白的香背,她准备这样出去被外面一群自称艺术家的大胡子拍照?
“你穿的什么东西啊?干脆全部脱掉不穿得了。”他质问她。
卿染依然挡着前胸,只是没有看他,不想解释,挺起背梁,她要大大方方抬头挺胸从他身边走出去。
他拉住她的肩膀,“我问你话呢,对方问话的时候你要看着对方的眼睛,这是基本礼貌。”
卿染憋在胸口的那口气终于爆破,她放下手推开他的手,“我就是一个没有礼貌的人,我从小就大大咧咧,我不懂你说的这些,我也不和你们这些有教养知书达理的人交往,让开!”
穆晟泽堵住黑色的幕帘,抿了抿嘴,眼内有东窜西动的烦躁和不爽,“你没有文化没有常识没有教养,我可以理解,但是你怎么能没有底线呢?穿得和三级艳星一样,在一群大叔面前搔首弄姿,你就这点出息?!”
卿染心里有隐隐的酸痛,他越这样说,她越不罢手,“这是我的工作!我赖以活命的工作!我出卖我自己的色相干你什么事!你是我的谁啊,你管得着吗?!”
“我……我偏要管!你给我听好了,除了我,谁都不能看!”他的言下之意是,她可以卖,但只能卖给他,只准卖给他!
他脱下自己的格子衬衣围在她身上。
她甩开他的衬衣,“你不要闹了,大家都等我一个人呢,让路。”
“是你自己不听话的,”他把衬衣套在她身上,提起她的挎包,然后将她打横抱起。
“穆晟泽你干什么,你放我下来!你放我下来……我弄死你!放我下来!”她摇头动脚,对他进行言语威胁。
大胡子摄影师挡住他的去路,“先生,请你放下卿染,否则我们告你扰乱片场,恶意滋事。”
穆晟泽按住卿染的手,看都不看他,深眸无限下沉,戾气侧漏,“你非法引诱小妹妹拍小儿不宜的照片,没有相关执照证明,有本事法院见。”
大胡子摄影师顿时给他让路,嘀咕“他怎么进来的……”
“放开我!”卿染一路诅咒他的祖宗十八代,“你出门被车撞死,你……啊啊啊……”
过马路时,穆晟泽佯装准备将她一掷而出扔进车流中。
卿染立即安静下来,而且抱住了他。
对他来说,要是可以把她扔到车流里辗死而自己不用去坐牢,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做出来。他不顾她的反抗执意塞她和她的包入他的银色坐骑,关上门,自己跳入驾驶坐,锁门,发动。
卿染胡乱披着他的衬衣,露出左肩,红色长发有几缕绕在上面,她按按眉心的印堂穴,冰着脸,对他说:“我觉得你很讨厌。”
他沉默,直视前方,专心开车,神情淡漠。
“上次也是这样,莫名其妙闯进我的工作场地,莽莽撞撞架走我。”
“我应该和你表达得很清楚了,我和你不可能。”
“我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没有和你门当户对的家世背景;我只是个三线模特,不是什么当红明星;我虽然有几分姿色得以让我不用喝西北风,但也只是一般,没有盛颜仙姿,没有蕙质兰心,不是倾国倾城国色天香沉鱼落雁。”
“而且我的大学文凭的确是花三十元找外面的□□机构伪造的,我根本没有读大学,我是个骗子,我以前还因为诈骗被人起诉过。”
她一直讲一直讲话,他一直一直默语。
他都知道。
他拜托在模特圈工作的朋友弄到了她拍的写真,走秀的视频,拍的杂志,照片,都是很零散的资料,数量不多,连贯性不强。比如那些视频,她大都只出现了两三分钟,比如那些写真,制服诱惑,浴室诱惑,床上诱惑,尺度大得让他喷鼻血,比如那些杂志,什么东西啊,全是什么医院的堕胎痔疮手术广告的插页,什么大妈杂志的封面,好不容易有一些正常的照片,浓妆艳抹,烟熏妆,妖女妆,俗气,俗不可耐!
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如果不看见她,他完全想不起她的模样,于是这段时间他天天窝在家里看她的照片,研究她的痣,她的嘴,研究仅有的关于她的地方台的新闻报道。这个女人差点因为诈骗锒铛入狱,没读完高中就辍学,半路出家当模特。他都知道了。
周末东方剧院有一场音乐剧,他和他哥以及潘拉约好共赴美好的视听盛宴。又是一个街角,他无意发现她的身影,放了穆爵和潘拉的鸽子,跟着她到了那个简陋破旧的拍摄地点。
“我的一万元没有了。”
“你有完没完?话唠!”他终于发怒,大声呵斥她:“为了一万元,只是一万元,你出卖自己的□□色相,出卖尊严,不觉得羞耻恶心吗?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衣着暴露,庸脂俗粉!小太妹!玷污了模特这个称号!”他气得抓狂,理智全无,整个人生满了刺,给人战栗之感。
穆晟泽现在的样子和平时嘻嘻哈哈绿色无公害的样子完全不一样,面相凶狠可比张飞,情绪激动可比马景涛,他怎么了,对她发这么大的火,她没惹他吧?卿染把食指绕来绕去,抱着挎包了无生趣应对他的脾气,“既然我龌龊下贱又不自爱,你大可不必和我说话。你过你的上层生活,我继续过在你看来没有道理存在在世界上但在我看来再正常不过的生活,谁也不碍着谁,所以现在马上停车,我要下车。”
“你家地址,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