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风月》大刘

31、（三十一）亘古五珠——下

　　峦峰巍峨，连绵陡峭，魔鹰与暗霭齐飞，黑光星罩笼阴浊上空。地行双橛悬浮在魔峦峰连绵中央，并散出强光。

　　陌上清商低头看向自己掌心中的魔印，眸光一闪，魔印被割裂开来。他将溢血的手掌对准地行双橛，血液随着黑色雾霭，流向地行双橛。

　　地行双橛开始剧烈摇动并发出怪异声响，时间快进，地形双橛在浑浊不清的云雾中，赫然变幻，一个身材矮小，黑发卷曲，皱纹满面老者现于眼前。

　　“双橛参见天尊！”老者颤巍的俯着身。

　　陌上清商看着眼前的双橛，声音阴冷：“你怎么了。”

　　双橛解释道：“自天尊携双橛破了炫音界，被魔渊錾反噬后，双橛就发生了变化。”

　　陌上清商蓦然想起苍年曾经说起的冥界黑衣男子：“炫音界破，地行双橛不可用。”蹙了蹙眉，有些未解开的疑惑，开始展露。黑衣男子提醒的背后究竟暗藏着什么？如果当日他若不用地行双橛大破炫音界，是不是自己也不会那么快的被魔性反噬？

　　“你上次提到的五珠列，究竟是什么？”在陌上清商进攻东海之前，不慎将自己的血滴在了剑上，也正因此，双橛第一次在他面前幻化了真身，并对他的决定加以阻止。

　　双橛恭敬的又重复了一遍自己曾说过的话：“取四海三界，有个更加简单的途径，便是五珠列。”

　　“说重点。”陌上清商向来不喜欢罗嗦。

　　“五珠列聚集者，可逆转三界时空，统治亘古万物众生。”

　　“五珠是指什么？”

　　双橛慢慢说着自己所知晓的：“五颗护体龙珠。”这也是陌上京煌当年最初接近龙初茴的目的。

　　“四海龙族的护体龙珠？”陌上清商想到四海分别有青龙族，金龙族，白龙族，黑龙族，和火龙族。不知这五珠是在哪个族里，又是谁的护体龙珠：“哪五个拥有这龙珠？”

　　双橛摇摇头，思索了一会：“……这个…便是这简单途径中最难的部分。”

　　“双橛虽不知谁拥有这龙珠。但知，这五珠列的五珠，只能五珠主人用灵力使之现出，不能强取，强取也取不到。”

　　陌上清商挑眉，口气冰冷：“你是说，只能是这五珠的主人，自己心甘情愿的交出龙珠？”

　　“据双橛所知，是这样的。”

　　陌上清商眼里遽然生起怒意：“这就是你口中的简单途径？你又怎么知道这五珠列？”这叫简单？还不是一样要围杀所有龙族后裔，最后珠体不离的便是五珠列的主人。

　　双橛慢慢道出：“双橛自亘古以前，便吸收苍穹万物咒气怨魄。历经过天地逆转，了解到其中奥秘。也便知晓了五珠并列汇成一珠，才可使五珠列成。”

　　陌上清商犀利的看向双橛：“这话，你对魔君可说过？”

　　双橛叹了口气道：“说过。但…，魔君之志并非天尊之志！”

　　“你若是始于亘古前，为何甘愿委身魔界？”陌上清商问出心中疑惑。

　　双橛皱纹横生的脸上，神情复杂：“双橛本是魔剑自是与魔界同在，若是魔界不复存，双橛亦不复存！”

　　陌上清商听到双橛的话，眼中冷冽变淡，转过身看向远处：“除了你，还有谁知这五珠列？”

　　双橛沉思良久：“……是有一个。”话语有些停顿：“但……”
　　“是谁。”

　　双橛幽幽说道：“冥王。”

　　“冥界冥王？”

　　双橛回忆起那场震慑的战争，不由得加快了语速：“自上次亘古大战后，冥王战败，便再生匿迹冥界，万年来在未出现过。”

　　陌上清商背过双手，双眼幽暗深远，嘴角上扬心里淡道：“冥王……”

　　片刻沉默中，陌上清商转身看向失去原貌，老弱的双橛：“你什么时候能恢复。”

　　知道此时的自己难以入眼，双橛笑了笑：“需要些时间。”

　　陌上清商点点头：“嗯。”大步离开，行走间消失无踪。

　　“五珠列？我需要吗？”陌上清商心底发出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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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袭银色绣纱在海波中辗转轻舞，飘逸的长发松绾，刘海盈动间遮住如水般的眼眸，清秀的面容泛着丝丝疲惫，修长的身影此刻正站在玄龙都府门前，望着层叠凹凸的青色石墙，双臂交叉挥舞，骤时，玄龙都府的结界裂开缝隙，一个大步，他向映易宫的方向走去。

　　“凤止？你怎么又回来了。”绿真眼里闪过一丝不解。

　　凤止面无表情道：“我要见旋易。”

　　“你跟我来。”绿真带着凤止穿过一道道屏风，最后脚步在一个金光萦绕的易居停下。随后，她退出了易居。

　　龙旋易在琉璃案前抬起头，看了眼凤止淡淡道：“发生什么事了。”

　　凤止清秀的脸上，泛着厌恶：“朝宗冥顽不灵！”

　　“我知道，所以才会让你去。”

　　“为什么不让我杀连澈，要不是他，我早就可以回东海了，还用在……”凤止越说越气，眼里已是一片怒火。

　　“你还是那么冲动。”龙旋易笑了笑又接着道：“你了解连澈多少？”

　　“他……”凤止刚要出口说些什么，转念又语滞，他确实不了解连澈。

　　龙旋易双手交握向背后的琉璃椅靠去：“你去北海宫多久了。”

　　凤止又恢复面无表情：“......八百年。”

　　龙旋易闭上眼睛语速清淡：“凤止，我不可能在给你第二个八百年，如果，你尽力了，就回来吧。”

　　凤止微怒：“我不喜欢半途而废。”

　　“…朝宗这个龙王，性格古怪多疑，又偏好男色，这些年在他身边也难为你了。”

　　凤止口气转变，神情坚毅：“凤止效命与东海，没什么为难不为难的。”

　　龙旋易睁开眼，看向凤止：“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杀连澈吗？”

　　凤止无语，等待龙旋易给他答案。

　　“你与连澈不是没有交过手，他的灵力远远超出你多少倍。不是你想杀他，而是他很容易就可以杀了你，他为何不杀你，还留着你与他争宠？”

　　凤止侧过脸神情不屑：“那是因为介意朝宗，如果我死在他手里，朝宗一定会大怒。”

　　龙旋易笑着摇摇头：“凤止，当初真不该派你去北海。”

　　“我想，若是连澈真想你死，会有很多种办法，犯不着冒险激怒朝宗。况且你想没想过，一个灵力如此，又妖媚至极的非人，为何会甘愿只做个男宠？”

　　“他与我一样，只是目的不同。”凤止慢慢回忆起与连澈相关的点滴，一切被蒙蔽的真相，开始清晰。

　　龙旋易微微点头沉思了一会，静静问了句：“他的真身是什么？”

　　“……不知道。”凤止说着，低下了头。恐怕知道他真身的，也只有朝宗了。

　　“凤止，你要做的事，又多了一件。”

　　凤止猜测着龙旋易的想法，不确定的问道：“保护朝宗？”

　　“就算他执意不与东海联手，他也必须是北海的龙王。”

　　“凤止明白。”凤止深知龙旋易所担忧的，北海黑龙族本性残忍好杀戮，而北海后裔的灵道又非正道，一旦朝宗有变无法镇压，北海就会宫变，会变成另一个魔界，到时别说联手，恐怕是又多了个敌人。

　　“至于连澈……”龙旋易再度陷入沉思中。

　　想到连澈，凤止心气难消，但他自知若是真想动他，以目前的自己还是有些难度的。

　　龙旋易慢慢道：“不管他是谁，要做什么，都会是个祸患。我会让无因去，你只要做好你该做的。”心里已有安排。

　　凤止点头：“知道了。”转身要离开。

　　蓦然，凤止收住脚步，从袖摆里拿出一支箭矢，走上前交给龙旋易：“对了，这个给你，差点忘了我回来的目的。”

　　龙旋易看着手中的箭矢，神情立刻复杂起来，眼光越发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