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The Thirty-sevent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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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
一个离家出走的人再次看到家门的时候，心中，会是怎样的感觉呢？
从未想过的问题。
我站在门口，看着熟悉到几乎印在骨子里的一切，伸手将手掌轻轻覆在门上，心中是五味杂陈，一时间说不上到底是怀念还是心慌。勉强转头对站在身后的老痒和闷油瓶扯出一个笑容，声音有些轻飘飘的没有底气，“回家了……”
“啧，你、你这幅样、样子，哪里像是什么回、回家，简直就像是上、上刑场。”老痒嗤了一声，打掉我像是粘在门上一动不动的手，曲起手指，在木门上轻轻敲了几下。
我怔住，往后退了几步，哭丧着脸瞪了一眼老痒，“好歹给我一个准备吧！”
“还、还能准备什、什么？”老痒斜着眼睛瞥了我一眼，“既然都、都决定来了，就是准备、准备好了，你还准、准备逃跑？”
果然是看出来了……
我抽抽嘴角，老痒分明是一语双关我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只能认命似得看了一眼紧闭的门，翻了个白眼，嘟囔着，“知道就知道了，还给我拐弯抹角的，真是……”
“这都、都是跟你丫学、学的、学的好习惯。”
“你……”我咬咬牙正要反驳老痒，闷油瓶忽然拽住我的手腕，将我往后拽了拽，轻声道，“来了。”
我微愣，下一秒就听见木门打开的声音，立刻明白了闷油瓶说的意思，身子僵了僵，低下头整理着情绪。
“是子扬啊？”老妈的声音伴随着开门时发出的摩擦声一同响起，我抿着唇吐了一口气，抬头看着站在门口面容和我有几分相像的妇人，扬起笑容，“妈，光认识老痒不认识自家儿子啦？”
老妈听到我的声音微微一愣，定定的看着我，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什么，最终扬起笑容将我们拉进屋，抿着唇嘴角却微微扬起，待我们都进来后才关上家门，捧起我的脸，细细打量了好久才放开，“脸色很好，看来跑出去这几个月没受苦。”
我听着老妈的话，嘴角的笑容终于有些支撑不住，平了弧度，伸手紧紧的抱住她，尽量使声音显得平静，“你儿子怎么可能会吃苦？”
“是是，我知道我家小邪能照顾好自己。”老妈搂了搂我，将我推开又细细的看了我好一会，老痒似乎终于忍不住，很煞气氛的开了口，“我说阿、阿姨啊，您这是把我们当、当空气了？”
老妈收回定格在我脸上的视线，看着老痒笑骂，“人大了就皮了，这话说得。诶？这位小哥是？”
老痒见老妈终于把注意力放到了闷油瓶身上，挑起嘴角对我眨眨眼，慢慢悠悠的走向客厅。
我扬起眉，看着老痒离开的方向，心下好笑，深知闷油瓶子不太可能会自我介绍，正准备把唬潘子的一套拿出来对付老妈，还没开口，就听见了不可思议的声音，“伯母好，我是张起灵，吴邪的房东。”
刚刚是我幻听了吗？
睁大眼睛看着闷油瓶，我伸出手狠狠的在手背上掐了一下，一阵十分真切的疼痛传来，看来不是幻觉，那么刚才闷油瓶是真的自我介绍了？
闷油瓶似乎还嫌我吃惊的不够厉害，下一秒居然微微扬起唇角勾出一个可以算是温柔亲切的笑容。
我站在老妈背后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
这家伙，影视学院毕业的吗？怎么不去当演员？太可惜了！
不得不说闷油瓶子笑起来很有杀伤力，几乎是老少通吃，就连老妈这种据说年轻时油盐不进的主儿都愣了愣，接着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转头看了我一眼，又看向闷油瓶，轻笑，“小邪在英国给你添麻烦了。”
“不会，吴邪很乖。”闷油瓶还是笑，只是再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可戏谑的精光。我抬头看着洁白的天花板长长的叹出一口气，伸手捂住眼睛。
闷油瓶真的没有被掉包吗？
有些受不了这个跟换了一个人似得闷油瓶，我咧着嘴笑着唤回老妈的注意力，“老妈，老爸和二叔呢？我去看看他们，这会儿都没见他们出来。”
“在书房吧，那两个老头子在一起除了下棋还能干什么。你去看看也好，你爸比我都担心你，本来说要到门口接你的，被你二叔给拖回去下棋了，你顺便给我叫叫他们，快吃饭了。”
我点头，之前站在门口时的忐忑不安在这么一会儿的接触对话中消失的无影无踪，在老妈看不到的地方送给闷油瓶一记白眼，转身穿过客厅走向紧闭着的书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也不等回答，就推开走了进去。
书房是我小时候最怕的地方，不管是写作业还是做了坏事受罚被训都在这里，但是随着年轻增长，原本的心理阴影也淡了很多。我望着四周，视线定格在趴在书桌前对弈的两个人，放轻脚步走过去。
二叔和老爸一样，比起三叔的痞气，他们更有一股书卷味，总带着一种大学问家的感觉。两个人都喜爱下棋，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入迷的可以，我可以确定就算我刚才敲了门，他们也完全没发现我的存在。
小心的凑到老爸身边，看着棋局微微挑起嘴角。老爸捏着一枚白棋皱着眉头似乎陷入了困境，我也不出声，抬眼看着从我靠近就发现了我的二叔，笑了笑算是打招呼，然后从拿出一枚白子把玩了两下落在棋盘上一个空处，在老爸回过神来之前笑道，“老爸是没注意到那个空出的一角吧？”
“小邪？”
“嗯！”我笑着对上老爸的眼睛，点点头，再看向已经端起茶杯轻抿着茶的二叔，嘿嘿一笑，“二叔，好久不见。”
二叔抬眼看着我点点头，放下茶杯站起身拍了拍压皱的衣服下摆，推开书房的门转头对着老爸，“我先出去。”说着关上门，只留下我们两个人在原地。
---------张起灵
如果一个离家出走的人再次站在家门口时，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我看着站在门口，手掌印在门上却久久不再动作的吴邪，心底暗暗叹出一口气。
嘴上劝着我不要担心不要不安，其实最忐忑不安的是他自己吧。劝我的同时，也许也是在劝着自己。
吴邪突然回过头，笑容十分牵强，声音轻的几乎听不到，“回家了……”
站在我身边的解子扬似乎看不下去吴邪这幅样子，撇撇嘴看着他，伸手打掉那双覆在木门上的手，“啧，你、你这幅样、样子，哪里像是什么回、回家，简直就像是上、上刑场。”说着曲起手指敲了敲门，抱起手臂站在一边。
吴邪被解子扬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呆愣，会所神来哭笑不得的耷拉着脑袋，呐呐开口，“好歹给我一个准备吧！”
“还、还能准备什、什么？既然都、都决定来了，就是准备、准备好了，你还准、准备逃跑？”
吴邪听着解子扬的话一时语塞，抽着嘴角压低声音不满的嘟囔道：“知道就知道了，还给我拐弯抹角的，真是……”
“这都、都是跟你丫学、学的、学的好习惯。”
“你……”吴邪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音调也不自觉的上扬，我眯了眯眼，听着木门内传来的悉悉索索的声音，拉过吴邪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来了。”
脚步声渐渐靠近大门，紧接着一声门与门框摩擦的声音打破了安静下来的空气，伴随着一道温和的女声，“是子扬啊？”
我抬起头看着眉眼和吴邪十分相似的妇人，感觉到吴邪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转而又松了下来，抬起头笑着看向站在门口的人，声音轻浅柔和，“妈，光认识老痒不认识自家儿子啦？”
妇人似乎怔住，定定看着吴邪，半晌后松懈着嘴角勾勒出一个很温暖的笑容，拉着吴邪就往屋中走。
我跟在他们身后，屋内的温暖席卷去沾染在身上的寒意，暖暖的包裹着身躯。
“脸色很好，看来跑出去这几个月没受苦。”妇人踏进家门就立刻捧起吴邪的脸，细细大量端详着，两张相似的容颜对望，绘成一种名为“亲情”的东西，就连我这个局外人都忍不住动容，
亲情的力量吗？
吴邪收回笑容，伸出手抱住自己的母亲，半闭着眼睛掩饰住眸子里隐隐的湿润，“你儿子怎么可能会吃苦？”
“是是，我知道我家小邪能照顾好自己。”
解子扬站在门口靠着身后的木门，耐不住这样的氛围，将脸转向我对我打了个眼色，轻咳了一声，“我说阿、阿姨啊，您这是把我们当、当空气了？”
亲人重聚的气氛被解子扬毫不留情的打破，妇人转身开着他，嗔了声，“人大了就皮了，这话说得。”说着将视线转到我身上，微愣，“诶？这位小哥是？”
解子扬达到目的，对吴邪眨了眨眼，走向屋内。
我直起身，忽略掉吴邪想要解释的神情，抢在他开口之前，对上那双和吴邪相似却带着疑惑的眼睛，“伯母好，我是张起灵，吴邪的房东。”说罢扬起嘴角，划出一个称得上是柔和的笑容。
视线转到张着嘴表情僵硬的吴邪身上，笑意更深。
并不是不会去笑，只是不愿意违心的笑。虽然现在这个笑容不算违心，但是并不是我愿意展露出的表情，这样做只是因为现在在我面前的是吴邪的母亲，如果不被喜欢，会很困扰吧。
“小邪在英国给你添麻烦了。”
“不会，吴邪很乖。”我转眼望向吴邪，意料之中的看到一张无奈的脸。
“老妈，老爸和二叔呢？我去看看他们，这会儿都没见他们出来。”大概终于忍受不住，吴邪走过来对母亲笑了笑，似乎寻思着离开。
“在书房吧，那两个老头子在一起除了下棋还能干什么。你去看看也好，你爸比我都担心你，本来说要到门口接你的，被你二叔给拖回去下棋了，你顺便给我叫叫他们，快吃饭了。”
吴邪得到回答，点点头转过身，在自己母亲看不到的地方瞪了我一眼，向屋内走去。
我看着映在视线中的背影，收回视线勾起笑容看向一直盯着我我却不开口的妇人，轻笑，“伯母想要问什么就问吧。”
“那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妇人点点头，收起笑容，表情从进门到现在第一次露出严肃的神色，“解家那孩子告诉了我你和小邪的事情，现在他爸爸还不知道，我想问一下你的想法。”
那张和吴邪相似的脸上表情十分冷静，但是内心是否和表面一样冷静？
我眯了眯眼。
到底是吴家的人，哪怕吴邪的父亲不插手商业的事情，耳濡目染多了，城府也就渐渐练出来了吧。
我也收起笑容，将问题打了回去，“您同意？”
“怎么可能同意？我自己的儿子却要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到时候需要承受的流言蜚语会有多毒，身为一个母亲，肯定是不愿意看到的。但是，如果你是真心对小邪，你愿意承担一切，那么我会退一步。那孩子对你的重视，我看得出来。你们两个视线对上的时候，他表现出的感情明显和对其他人不一样。小邪是真心的，如果你不明白自己的心，或者只是图一时新鲜，哪怕被小邪恨，我也不会答应。”
我迎上那双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没有说话，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小邪他爸还不知道这件事，如果你是真心的，我会试着帮你们。他爸是个火爆脾气，如果让他知道，估计会打断小邪的腿。”吴邪的母亲苦笑着摇摇头，“这次小邪带你回来，估计就是做着被那老头子打的准备来的。”
心口紧了紧，我皱起眉，抿着唇看向吴邪的母亲，“我对吴邪是真心的。”
站在面前的妇人盯着我的眼睛，似乎想要看出真伪，片刻后收回视线，笑了笑，“你长得不错，也是出名的作家，应该不乏女人喜欢，听说霍家那小姑娘也对你念念不忘吧？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还要选择小邪？”
“如果有理由，就不是真心的。”
“不错的回答。”妇人笑着点点头，带着我走向客厅。我跟在身后，垂下眼看着木地板上有规律的花纹。
似乎成了出乎意料的发展。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The Thirty-seventh.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