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天歌》夜雨泠

12、第11章

　　熟悉的声音令姜凝心中一跳，“子尚？”
　　“好久没有联系了。”
　　“是啊。”余子尚突来的电话一时令姜凝的心绪无法平静下来，她清晰地听到自己快速的心跳声，就连声音都夹带着一丝颤抖。
　　“最近过得怎么样？听说你跟任潮生结婚了。”
　　“对。我们都结婚三个多月了。”姜凝佯装平静的答道。
　　“是吗？他对你好吗？”
　　“挺好的。”对方突然沉默，姜凝趁机转移话题，“你太太都快生了吧？”
　　“是啊，还有两个星期就是预产期。”
　　姜凝听出余子尚的声音中竟然充满了欣喜，心知他是因为将为人父而激动。她强压住心中泛起的惆怅，故作高兴地道：“那恭喜你。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以前一直想要儿子，但是现在反而觉得男孩女孩都一个样，都是自己的孩子。你说是不是？”
　　“不错。”姜凝点头认同。
　　“你呢？什么时候打算要小孩？”
　　“不知道。”余子尚的话触动了姜凝的心事，“或许要很久吧。”
　　“怎么了，不开心？”
　　“不是。”姜凝知他一向敏锐，所以连忙否认。
　　“他对你不好吗？”
　　“不，他真的对我很好。”
　　“你不爱他？”
　　姜凝不知如何回答，“爱”这个字对她来说简直是奢侈的，她曾经用尽全部、不惜牺牲一切去爱一个人，但那个人并没有珍惜，而是选择了放弃，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勇气和力量再去爱另一个人。
　　姜凝的沉默给了余子尚最好的答案，他不再追问，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一直希望你能够得到幸福，有一个真心爱你的人照顾你。”
　　“那现在你的梦想实现了，”姜凝恢复了平静，她不想再在他面前展现自己的脆弱，“或许我现在还不够爱他，但是我过得很幸福，总有一天我会真的爱上他。”
　　“那就好。对了，我托人带给你的支票收到了吗？”
　　“收到了。其实你不用那么急，表哥也不缺钱用。”
　　“已经还了六十万，还差一半呢。最近股市比较好，我又和几个朋友准备开个小公司，应该年底就能将钱还清。”
　　“那随你吧。”姜凝一直都没有将还钱的事情放在心上，在她心目中凭借余子尚的能力一定能有番作为，上次力哥的事情只是他运气不好。
　　“姜凝，不要老呆在家里，天气好就出去走走，老闷在房里对身体不好。”
　　他语气中流露出的关心令姜凝的心泛起一片涟漪，无论人事如何变迁，他依然是关心自己的。
　　“我知道。”
　　“让你老公带你出去玩玩，这点时间他还抽不出吗？”
　　“后天是我们新婚一百天，他说带我去望江楼吃饭。”
　　“是吗？看来他是真心对你好。”
　　“应该是的。”
　　“不说了，我一会儿还要带颂媛去医院检查，你自己要多注意身体。再见。”
　　“再见。”姜凝挂上了手机，仰靠在秋千椅上，轻轻地晃动着。任潮生确实对她不错，但是他是真心的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两人有距离，而且不知何时这个距离才能彻底地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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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宽敞的玫瑰歌舞厅中，一个身材苗条穿着深蓝礼服的女子站在台上，唱着低婉的情歌，她媚眼如丝，令在场的不少人都为之颠倒。
　　任潮生坐在角落旁的沙发上，双眼却盯着台上的歌女若有所思。
　　“怎么这样沉默？又想起阿薇了？”杜远文将酒递到任潮生面前。
　　“阿薇唱得比她好听。”任潮生扯动嘴角笑了笑，接过杜远东手中的酒仰脖喝下。
　　“你少在那边皮笑肉不笑的。我知道，在你心目中，没有任何女人唱歌比阿薇好听。”
　　“我还记得以前，阿薇也是这样站在台上唱歌，你、我，还有阿正，就坐在一边替她捧场，只要她来唱歌，我们三个无论多忙都一定赶过来。”任潮生神色转柔，似是已陶醉在往日甜蜜的回忆中。
　　“是啊，考试前我宁可不复习也要来听她唱歌，结果呢，她还不是被你抢了去，我都没来得及表白。”杜远东为自己当年的遭遇感到遗憾。
　　任潮生见他故作惆怅地摇头，不禁笑了笑，“就算你表白了，阿薇也不会选你，你不是还得再受一次打击。”
　　“我有时真的怀疑你到底从哪里来的那么多自信，你就认定阿薇不会选别人，就算不是我，如果当时有一个样样比你强的男人出现，你就能肯定阿薇不会选他？”
　　“对。因为我一定会不择手段战胜他，阿薇只会有我一个选择。”任潮生神色变得凝重，好似情敌真的已经出现，令他蓄势待发。
　　“我真的很庆幸是你的朋友，不是你的敌人。”杜远东自嘲地笑了笑。
　　“只可惜物是人非，这间夜总会还在，阿薇却再也不能站在台上唱歌了。”
　　杜远东撇眼望了望任潮生，见他眉宇间显现的痛苦之色，只能暗中叹气。这间夜总会本来不属于天和社的地盘，但是阿薇死后任潮生却不顾帮中众人的反对，动用不少兄弟，将其纳入自己的地盘中。十多年过去了，整条街上的店铺变化很大，唯有这间玫瑰歌舞厅门庭依旧，只是内部装修得比以前更加豪华而已。任潮生无论多忙每个星期都会抽出时间来这里听歌，十多年从未间断。杜远东明白，任潮生不是来听歌，只是缅怀过去，阿薇始终活在他心中。
　　“阿生，洗钱的事情解决了，工程也已经重新开工了，徐继佐怎么处理？”杜远东不想任潮生继续在回忆中沉痛，只得转移话题。
　　“他老爸也是帮中前辈，这件事处理不好，会让帮中那些老前辈不满。”
　　“难道就这么放过他？”杜远东斜了任潮生一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仁慈了？”
　　“现在动他，容易打草惊蛇，再等等。”
　　“好吧，那我可就不管了。正好放松一下，顺便去欧洲度假。”
　　“你还有这个闲心？”任潮生知道杜远东平时总是故作懒散，其实是个工作狂。
　　“当然。你是不是蜜月没渡成，所以嫉妒我度假？”
　　任潮生冷哼一声，不想理会他的胡乱揣测。
　　“我听阿正说，你现在可是二十四孝老公，每晚准时八点之前回家报到。想不到嫂夫人这么有魅力，轻易地就把你拴住了。”
　　“阿正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多话了？”任潮生不信不苟言笑的顾正会有闲情跟杜远东汇报自己的私事。
　　“没有什么事情能瞒过我。”杜远东神秘地一笑站起身，“我可没时间陪你了。”说完便走到台上邀请歌女下场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