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天歌》夜雨泠

13、第12章

　　任潮生见杜远东揽着歌女在舞池中缓步慢舞，不时俯身在歌女耳边低语轻笑，把歌女哄得笑容满面。
　　任潮生无奈地笑了笑，似是早已见多不怪。低头看了看表，刚刚下午四点钟，心中一动，拿出手机拨通了家中电话。
　　接听电话的是佣人金姐，“先生，你要找太太吗？”
　　“太太在做什么？”
　　“太太正在花园里看书，要我去叫太太吗？”
　　“不用了，你忙你的吧。”任潮生随即又嘱咐道：“不要告诉太太我来过电话。”
　　任潮生挂上电话，暗叹三个月过去了，自己与姜凝的距离非但没有拉近，反而越来越远。
　　他不由又想起了阿薇，阿薇活泼好动，总是喜欢跑东逛西的，而姜凝沉稳安静，大多时间都呆在家中；阿薇能言善辩，在她面前他只是个听众，而姜凝吝于言辞，在他面前她是听众。
　　姜凝在答应同他结婚后就辞去了工作，婚后也未要求外出工作，除了偶尔去博物馆看展览，大部分时间都安心在家看书看报。甚至她从来都没有排斥过他安排的随身保镖，但是任潮生明白她更加喜欢一个人自由自在，可是为了她的安全和自己的私心，他只得装作毫不知情。
　　为了拉近双方的距离，任潮生尽量抽出时间陪伴姜凝，却发现自己的陪伴只会令她更加不自在。她将一切真实的情绪掩饰得很好，在他面前尽力扮演着贤妻的角色，但是暗中竖起一道墙，将自己隔离在她的世界之外。他给她充裕的空间适应自己，甚至一直未要求与她同房，可是体贴依然换不来她的真心，他唯一的希冀就只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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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江楼临江的包间中。
　　任潮生与姜凝分坐在桌子两边，桌上摆放着鲜花、蜡烛，昏暗的烛光映射在二人的脸庞，氛围分外显得浪漫又富有情调。
　　任潮生拿起桌上白色的百合花，起身走到姜凝身边，将花交给姜凝，含笑低声道：“新婚快乐！”
　　“谢谢。”姜凝微笑接过百合花，白色的花瓣上布有水滴，她低头嗅了嗅花香，但觉香气扑鼻。
　　“这是我今天一早亲自去花点选的，喜欢吗？”
　　姜凝点了点头，忽然道：“为什么送百合，情侣之间不是都送红玫瑰吗？”
　　“因为你喜欢。”任潮生双眼直直地望着姜凝，仿佛要将其穿透。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百合？”姜凝不敢正视他的目光，同时也心中好奇他怎会知道自己的喜好，毕竟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表示过。
　　“只要有心，就会知道对方喜欢什么？”
　　姜凝不由得心中一震，他在责怪自己忽略他了吗？确实，自己从来没有真心想了解他，对他的喜好甚至各种习惯都一无所知。可是他呢？反而花心思去了解自己的一切，婚后更是对自己温柔体贴。忖到这里，姜凝心中不由地感到一阵愧疚。刚想抬头说出“对不起”三个字，忽然想起任潮生最不爱听得就是这就话，随即默然。
　　“本来去吃西餐比较符合今天浪漫的气氛，但是知道你不喜欢吃西餐，我才特地挑了这家餐馆，这也算是本市的老字号，菜色很有名的。”任潮生便说边走回自己的座位做好，让站在一边的侍应生开始上菜。
　　“这里的菜色以甜、咸为主，正适合你吃。”任潮生一边介绍，一边替姜凝布菜。
　　每一道菜的菜名及来历都由任潮生亲自为姜凝介绍，姜凝暗暗奇怪他为何如此熟悉。任潮生似是了解她的疑惑，“我父亲就是以这家餐馆起家的。”
　　姜凝放下手中的筷子，凝神静听他述说。
　　“我父亲没读过多少书，早年和一群同乡在这家餐馆打工，经常受人欺负，后来他组建了帮派，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顶下这间餐馆。”任潮生缓缓地讲说着往事，磁性的声音充满了难舍的感情，“我也算是被这家餐馆养大的。我母亲很早就过世了，父亲一直将我带在身边，后来又送我出国念书。父亲去世前，唯一的嘱托就是无论如何都要我保住这家餐馆。”
　　姜凝第一次听他提起父母，更讶异他竟然曾经留学海外，怪不得总觉他颇有儒雅之气，鲜有□□人物的粗鄙与野蛮。
　　“原来你也是个念旧的人。”此时姜凝突觉仿佛找到了知音。
　　“也算不上什么念旧，”任潮生笑了笑，“只是年纪大了，以前的事情反而记得越来越清楚。”
　　“谁说你老了，你保养得很好。”
　　“这是你第一次夸赞我。”
　　“其实，我们结婚三个多月了，我并不很了解你。”难的二人之间气氛如此轻松，姜凝不禁在他面前吐出真言。
　　“我说过，你有一辈子的时间了解我。”任潮生从旁边的袋子里拿出一个小方盒，推给了姜凝。
　　“这是什么？”姜凝拿起盒子并没有马上打开。
　　“你刚才夸赞我，就算是给你的回礼。”
　　姜凝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款银色的欧米茄女表。任潮生走过来，亲自把表戴在她纤细的手腕上，并伸出自己的左手腕，原来他也带着同款的男表。
　　“这是最新款的情侣表，来，我们对一下时间，现在是下午一点十五分。”任潮生边解释边帮姜凝调整时间。
　　“何必要对那么准呢？差几分钟也没什么关系。”姜凝不解他执意要调表的举动。
　　“因为我不想我们二人之间有时差。”任潮生认真地她道。
　　他一语让姜凝顿时错愕，她双眼呆呆地凝视着任潮生，任潮生也毫无避忌地回视着她，时间仿佛暂时停止流逝，二人眼中除了彼此的眼神再无其他。
　　姜凝打破了短暂的平静，“谢谢你，”她凑上前去在任潮生颊边一吻，如蜻蜓点水，“我不会让我们两人之间再有时差。”她轻声承诺着。
　　“我也是。”任潮生将她揽进了怀中，姜凝主动回抱他，二人紧紧相拥在一起，在感受到彼此体温与心跳的同时，隔膜逐渐消逝，二人之间的距离也在慢慢拉进。
　　用过饭之后，任潮生携手姜凝出了包间大门正准备离开，收集却忽然响起，任潮生抱歉地冲姜凝一笑，回头对站在门口的顾正说道：“你先陪阿凝下去，我一会儿去停车场找你。”说完冲姜凝摆摆手，便走到另一边接电话。
　　“阿嫂，这边走。”顾正让姜凝先行，随后使眼色让两个保镖跟在任潮生左右。
　　姜凝淡淡回以一笑，先行一步，顾正跟在她的后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