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赞比尼》三四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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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嘴里叼着一根细长的空心麦芽糖，虽然里面的糖心已经被吮地很干净，却还在不停地轻轻咬着。布兰特悠闲地把半抄半誊的几本作业散开在桌子上，自己则早早就倒在了柔软的沙发上，看着不少学长都在努力备战，积极应考。
　　她已经没有了去年那样的拼头了，自从布雷斯开的小铺子有模有样地经营起来后，布兰特就对魔法课程提不起一点兴趣。她对未来事业的规划，似乎没有和魔法界搭上一点边。要成为一位像奇伢哥哥那样又能赚又会花的潇洒杀手，她握紧了双拳这么对自己说道。
　　布雷斯也不是没有询问过的，不过得知了她的答案后微微一愣，却找不出丝毫可以反驳的点，既然不从事与魔法相关的职业又何苦去学习。虽是允了下来，但还是勒令了妹妹每一门都必须及格。
　　“这关系到赞比尼家在上流社会的面子问题。”
　　布兰特顿时坐直了身板，严阵以待地回答道：“明白。”
　　“懂就好。”布雷斯象征性地抚了抚她的脑袋，布兰特的头发已经长了不少，在兄长的推荐下她在除了练魁地奇的时间内，统统都将一头灿烂的金发散了下来。铺开在肩膀上，有几束从前面蹿了出来，打着卷延下去。布兰特的发色来自于侠客，而发质则来自于赞比尼夫人了，这一头打卷的长发真是和她像透了。
　　布兰特现在找到了更多的乐子，例如在学校各个不同的角落里寻找尼柯学长。他似乎对这里很熟，总能去到一些自己从未涉足的地方，而她其实也小小的作弊了，把带有自己念的波动的针附到了他身上。更准确地说，他从不离身的笔记本上。
　　布兰特从未怀疑过这位拉文克劳学长傲人的智商，她想过一百种可能，她也幻想过有一天他再也没带上那本笔记，然后笑着揭穿自己的小心思。
　　“学长，我找到你啦。”布兰特拉开了拉文克劳休息室边上的小教室，看到尼柯正点了灯手捧着笔记低头看书，随便点了个方向示意她坐下。他们已经养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布兰特捉，而他会躲，找到了大家就稍微坐一会，最后启程去寻塞德里克。
　　布兰特在塞德里克的学院徽章上也下了念，她丝毫不隐瞒，大方地带着尼柯左转右转然后意料之中地揪出赫奇帕奇的学长。布兰特想，凭尼柯的聪明，他一定可以看出来的。或许已经看出自己的奇怪，只是没有摊牌罢了，她有一种接近于希望别人自己是不一样的想法冒了出来。布兰特也在青春期，她有中二的权利。
　　“你们开了一家店铺，那听起来可真不错。”塞德丝毫不掩饰他的羡慕，想了一会儿便扬起了灿烂的笑容道：“那么记得要给我便宜点。”
　　“我们卖的是女巫化妆品……”布兰特惆怅地望了一眼突然哽咽地说不出话的少年，坏心眼地笑了出来。她和布雷斯由于还不能在假期离开霍格沃兹，和厂家联系只能通过猫头鹰，最终敲定了一家麻瓜生产商，每月允一些半成品过来，再由专门的巫师往里面添加几位魔法材料，比较麻瓜用品是没哪个纯血巫师稀罕的，哪怕它们便宜又美观。
　　这个主意还是布雷斯想出来的，他一向对这些化妆品很伤心。布兰特想着：以后务必要雇一名严厉的帐房，为了起到监督作用，确保布雷斯不能从店铺里揩油送些什么化妆品给他的那些小女朋友们……
　　“小老板，你可想地太入神了。”塞德里克拉回了她游离的思绪，塞给她点心道：“你们一个整天不复习，一个只知道乱晃，另一个成天带着笔记看的却是不同的小说……”他无奈地惆怅望了一下天空，露出了一个悲戚的表情继续看书。
　　“志不在此。”布兰特眯着眼睛看闪耀的阳光，刺得眼睛有些疼痛。她五指张开，将手覆在双眼之上，透过指缝看倾泻而下的光芒，道：“尼柯学长可不需要这么刻苦，这些对他来说太小儿科了。”
　　迪戈里先生纵然心中被狠狠虐了一把，面上依旧无言地翻看着书本。他的友人虽不是拉文克劳最优秀的，可是指导自己却总是绰绰有余。
　　“时间差不多了，去吃饭？”布兰特点了点头应下这个提案，尼柯则是直接站了起来，用事实做出了回答。

　　布兰特下午便和布雷斯腻在一起，翻着本不知他从哪淘来的麻瓜爱情故事，“他们最后在一起了吗？”
　　布雷斯侧过头来看到她询问的目光，捻了块曲奇塞进嘴里道：“看到结局不就知道了。”
　　布兰特瘪了瘪嘴，自己翻到了最后两页开始阅读，不多时就把小说还给了赞比尼先生，半命令地建议道：“下次记得搞结局好一点的，死人的就别给我了。”
　　“多大了还喜欢这种童话风格的……”他边笑着，还是乖乖答应下了。转而挑起另一个话题：“说起来等放假了，我们去店铺看看，似乎收益不错……我昨天还在想要不要在对角巷再开一家。”
　　“随你吧。”她换了个方向，头靠在沙发上闭眼准备睡个午觉。
　　等到布兰特被布雷斯唤醒的时候，睁开竟眼发现边上有许多人。她半垂着眼睛，一边感叹起了自己的嗜睡，这么嘈杂都没能将自己吵醒。
　　“生日快乐。”布雷斯轻轻撩开了她的刘海，浅浅地亲了一下布兰特的额头，“祝福你。”
　　她其实还没完全清醒，还是条件反射地拥了下布雷斯，并在他的脸颊上也亲了一口。等到布兰特撑起身子目瞪口呆地看着在斯莱特林休息室，以她现在所在的沙发为中心，被布置出了一片格外明媚的地带。抬头有彩带垂下来，低下头来地毯是漂亮的明黄色拼成的五角星。
　　而桌子上一个不算大的生日蛋糕则格外吸引她，布兰特接过了眼疾手快的布雷斯•保姆•赞比尼递来的岛。手起刀落，快速地瞄了眼人头，将蛋糕分成了五块。
　　“你这个蠢家伙，不许愿望就直接切蛋糕了吗？”布兰特听到马尔福的语句不禁一愣，而后有些失魂落魄地盯着已经被分尸的蛋糕，那由于忘记许愿而导致的悲戚表情完美地呈现在她脸上。
　　“我忘记了。”她认命地拿起了叉子开始吃蛋糕，把属于马尔福两个跟班的蛋糕留在了一边，自己挑了一块裱了奶油玫瑰的往嘴里了起来，布兰特鼻子有些不争气地发红，嘟哝道：“许不许都一样，反正也不会实现的……”
　　无论如何也想见一面侠客的愿望，可能性小到她都没底气说出来。
　　布雷斯看到这幅半死不活的表情，虽不能说全盘摸清，也悟到了个十之八九，他叹了口气，自己的父亲早夭了，完全没有这种奇怪的念头。而布兰特不一样，她爸爸还活着，对她无微不至，疼得过分，隔离太久想见到父亲也是正常的……
　　马尔福虽不了解情况，但也明白这个话题不能继续下去，指不定这个巨怪真能在生日里哭出来。“哭什么，看看我选的礼物。”话音刚落，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从马大少爷那被抛了出来，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漂亮的抛物线。布兰特赶忙放下蛋糕去接，最终稳稳地落在了她手上。
　　打开一看，坐落在软垫中间的是一个漂亮的发夹，绿底金边，很是配她。
　　“很好看。”布兰特看得喜欢，立马拿了出来直接别到了头上，乐呵地跑到马尔福面前问是不是很漂亮。
　　他优雅地咽下一口蛋糕，道：“不错。”
　　布雷斯笑着拿出了自己买的黑珍珠手链，这让布兰特想起了科特曾经送过自己的礼物，戴在一起肯定也挺好看的。
　　赞比尼少爷接着从沙发后面抱出几份礼物给她，来自马尔福双保镖的两分如出一辙的大份巧克力，塞德里克和尼柯合送的烫金望远镜，入手凉凉的，掂着还挺有份量。
　　布兰特贴上了望远镜，观看着斯莱特林休息室的各种细节，最后停留在马尔福少爷的脸蛋上，她坏心思地认真道：“德拉科，你脸上有雀斑，我数数……”被点名的后者如临大敌一般低下了头，不知从衣服哪个角落掏出一面镜子来照着，仔细斟酌了很久才咬牙切齿地抬起头来要讨伐这个胆敢欺骗马尔福少爷的愚蠢家伙。谁知抬头后已经不见了那个笑地灿烂的蠢蛋，据布雷斯转达，在自己低头认真照镜子的时间里她已经携礼物回到了女生休息室，并且留下了一句话。
　　“我很喜欢这个宴会，也要麻烦你们把这里清理干净哦。”
　　到底是多大的刺激才使自己答应了布雷斯这个不明智的计划？

　　期末的考试如约而至，紧凑的课程让迫于学业压力的布兰特没有闲情逸致像兄长那样，还能分出时间允给一些霍格沃兹奇谈。但是在吃饭时他们只言片语的交流中，布兰特好像又了解到了一些消息，例如什么救世主又击败了黑魔王，救世主又要被魔法界视为王者，救世主……
　　每次提到波特先生的成就，马尔福都露出那种似乎吃了一捧牛粪一样厌恶的表情，可是他们的话题却不得不在哈利身上展开，这使得他的表情越来越臭，越来越臭……
　　“他打败了斯莱特林的继承者。”
　　“他是格兰芬多的英雄。”
　　“你说得没错，他太勇敢了。
　　……马尔福少爷那张俊俏非凡的脸，简直要在这些人尽皆知的窃窃私语声中，真正地成为一堆完整的马粪。
　　“行行好吧，布雷斯，你这几天提起波特的次数都让我怀疑你的性取向了。”
　　“亲爱的，你要相信我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他眨了眨那双嵌在深色皮肤上的妖艳双眼，语气真诚而由笃定地补充道：“一丝一毫都没有。”
　　“或许你能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一下，例如讨论一番这个假期的具体事宜……”布兰特掏出了手机把几个距离较近的旅游景点的信息都调了出来，和布雷斯协商着去哪里转转比较好。毕竟他们这回的假期是有任务的，不能任由二人飞过半个地球只为游山玩水了。
　　最后他们敲定了短途游，通过飞路网前往雅典，一个礼拜就回到英国。
　　今晚对每一个斯莱特林都很重要，他们将继续蝉联学院杯，领先其余学院不知多少的分数为他们的胜利做出了充分的保障。
　　布兰特掂了掂脚为布雷斯环上领带，熟练地打了一个结。他套上了巫师袍，布兰特皱着眉看他把自己的劳动成果完全地掩盖住了，不禁抱怨道：“打不打根本没差别嘛……”布雷斯没有答复却是笑着摸了摸妹妹的脑袋，顺便抚平几根翘起的头发后，二人一同结伴离开。
　　斯莱特林的学生已经到了不少，仪容严肃，就连袍子都好像是刚刚熨过一样挺拔贴身，乍一看布兰特不禁诧异：大家，似乎都是有备而来呢……
　　马尔福的头发被固定地很好，布兰特难得没有出言嘲笑打击他，虽然她依旧认为这可能造成马尔福继承人过早脱发的这一事实。潘西特意戴上了翡翠打成的精致耳环，和头上熠熠生辉的发饰搭配得很。就连克拉布和高尔都是衣冠楚楚，也没有焦急地往盘子里捞食物了，也许是马尔福和他们警告过，总之二人现在眼观鼻鼻观心地盯着桌子看，正经得很。
　　这样一比较，布兰特认为兄长特意要求自己打个领带还是很有必要的，在某些方面。
　　她落坐后也安静地低头，半眯眼睛，手指摩挲着手链，出神地往不知哪个方向盯着不动。
　　布兰特从邓布利多一开口就有所顾及，谁都忘不了去年临时插播的一出好戏，可是这回她没有了无往不利的借口，她所做的只是祈愿。愿这位出色的白巫师能公平地对待霍格沃兹的不同学院，真正以一个尊长的目光。但她最终等来了一句：“哈利•波特和罗恩•韦斯莱为格兰芬多赢得了200分，每人。”说完后阿不思先生还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布兰特有绝对的把握，每一个斯莱特林，或许还包括斯内普教授，都渴望着往他那张道貌岸然并且长满老人斑的脸上来上一拳。
　　“伪君子。”她低声的话语被充满了狮子的长桌上突然爆发的欢呼声所掩盖，大厅里充满了鼓掌声和尖叫声。
　　布兰特委屈地皱起了脸蛋，水柱在眼眶里打转，她没能像上次那样，在最后结果的时候拉上斯莱特林一把。布雷斯看到了这一幕后起身，询问着要不要回休息室，不多时，赞比尼兄妹第一个退场。
　　没过五分钟，斯莱特林的长桌上空无一人。可是谁会在意呢，除了院长。
　　“如果谁要干掉邓布利多，我一定给他打五折。”布兰特比了个切脖子的手势，气呼呼地往嘴巴里塞吃的，咀嚼了半天才恼怒地发现竟然是块半生不熟的牛肉。她努力地咽了下去，撑着桌面干呕，一边命令着：“布雷斯，把你的亲亲小牛排拿开点……”
　　他手中拿着酒杯，有一口没一口地啜饮着。懒散地回答道：“就当你嚼的是那个老头子。”
　　布兰特很给面子地“呸”了两口，抱怨道：“那我会食物中毒的，你可太狠心啦……”她恼怒地盯着那盘牛肉，自己隔应了会却还是乖乖伸手捞了回来往嘴里送。闭着眼睛仔细地上下动起牙齿，新鲜的肉夹杂着丝丝鲜血在嘴里爆开，她憋着脸蛋咽了下去，还是又将它们推走了。布兰特极度怪异赞比尼先生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爱上这种血腥的食物，或者说是……有这方面的倾向。她假装不在意地撇了布雷斯一眼，又极快地收回了目光，转而攻向了蒜泥小面包，小口小口咬着，边对邓布利多怨声满满。
　　“都这把年纪了，白发苍苍还偏要来做小子。”
　　“他怎么不觉得自己跟不上时代呢，代沟快要跨越大西洋了。”
　　“我觉得他不愧是格兰芬多，真是……有够讨厌。”
　　布兰特揉了揉眼睛，虽然有些酸酸的感觉却没有哭出来，这一学期的场景好像走马灯一样在她眼前闪过：学长们谨慎盯着新生们，免得他们扣分；她自己因为唯二被加分在床上高兴地打滚；马尔福虽然骄气得很，但他肯定是一这年级里挣分数最厉害的了……
　　布雷斯噙着苦涩的笑意仰起头来，举目就是星空灿烂的夜晚，城堡的一角他听着布兰特嘀咕个不停，看她暴饮暴食。
　　便宜了格兰芬多了，他想着。
　　布雷斯高举威士忌，朝天上敬了一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