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 孽缘，两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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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欲界之繁华，淡穹世之绝伦，贵影苍步，行水欲断。冰鸠，此地也就顾名思义，在冰雪之处常存的斑鸠，寻是斑鸠，亦不是。体若斑鸠之形，态若轻鸟之势，身色不一，大有艳彩鸟羽。上世疑为冰雪的神灵，或喻天宇的精灵，不近凡尘，洁爱于自身。常行于风岄山之顶。相传良启二十四年，不知缘故，极喜游于风岄山之腰，且成欢结对，频频出没，大如觅寻何物。
良启三十三年。玚朝前任太子蓝凛渊在位三十四年，已近六十耳顺，皇后陈氏，儿孙满堂。太子蓝椘溪，字游舜，年四十三，封号舜王。聪睿明智，倍受民众爱戴；二皇子蓝椘阳，字天瑜，年四十一，封号瑜王。文武双全，兵权在握，两者各是不分高低。而后共十四位皇子，幼小的乃至十二。皇帝治理有条，国泰民安，富甲天下，贼人无意造反。据说九年前，太子率领七千人马抵抗外来倭寇，无意间探寻到大片红竹林，娇艳欲滴，品色稀有，即刻禀奏皇上，又获急宣：速调几千将士，把守红竹林，并加以巡范，供以摸透红竹林玄关，纳入玚朝史谏，留予后人一笔富林之业。
自红竹林的第三年，却得来浔默一族内乱，而后皇帝与其中一群族人联盟，誓以助这方人平息降和叛乱之人，谁知那内敌似不动言色，执拗地要叛离浔默族人，有听闻领头人是为一女子纠缠至今，更为不解，随后两方打打伤伤，持续了半年也不能将其俘获，这玚朝皇帝为此恼伤了许久。再一来，白江一战临近红竹林境地，稍有不慎，便会陷入这片境内，岂料，皇帝搅乱了心神，有个半天时间，双方兵力相当，齐齐向西北方袭近。不是怕哪方松懈了军心，便败，只怕冥冥躁怒中，那红竹林资源快是要消耗殆尽…
待到皇帝歇息下来，突然清醒了好几分，为当时局面发展可真是捏了大把汗，即下旨，停止一切刀剑，妄想在这时交合。两方兵力损失已相对剧减，浔默一族的叛乱大众，拿如此珍贵的红竹林无可奈何，只好作罢，均提议休战…
怎堪！前去辅战的瑜王蓝椘阳贪恋敌方一绝美的女子，是日夜间，偷潜进松了戒心的反贼营篷中掳得女子在手，还肆意毒染了叛乱的领头人—浔默羽，骇梦一夜。自此，那叛乱的众民如从人间蒸发般，再无影无踪了。有人说那领头人已饮毒暴毙，众人失措，逃离至天下各方；也有人说，他们逆心不轨，在等一个良机，为报滔天大仇。总之，有一点无疑…这名绝美的女子—莫窈若，医药世家早被满门抄斩（除了她自身...被浔默羽所救），还给让“强行”纳为了瑜王妃，后称“窈妃”。
世人说，雨季后的矜城很美，宛若大地上一株染了烟雾，娇羞空灵的山茶花，清雅脱俗。以至于为什么如此比喻呢？矜城建筑的布局十分缜密迷人，若是站在邻处嶙峋的高山上，俯瞰这个小城，你定会以为，这是世上最大的一株山茶花。浪漫伊人的轮廓，楚楚动心，蜿蜒幽深的小巷俨然成了花瓣的枝节，舒缓协调，不紧不密，人口的分布也甚到好处。所以这里又称是外俗客（不属于这个国家的人）最理想的观旅胜地。
这是一个祥和的晨旦。铮铮的琴声也不知何时传来，从何而起。一派阴柔的曲风...使人想起潺潺的流水，遗失在山间的清风...悠然间，曲速加快了。令人眼前呈现出一个坚毅的女子，在冷风下习剑，执拗的眼神，冷冽的气息...忙不迭地，空气又渐渐缓了下来，人们不禁要猜想，这抚琴之人，是怎样地柔情似水。忽而快了起来，像是一个人的呼吸突然急促使得无法喘息，再也慢不下来了！一味地，像是在追赶着什么，快，快！眼前，浮现了一幅千军赶敌的画面，豪情万丈，激烈悲壮！生死相连，黄泉不隔...稍稍停滞一刻，便是徒情未遂！
一声高亢，悲愤、似魂断！余音绕梁，无奈！琴声不绝，未了残音，飘散去九里的梦乡...
瑜王府，清莲园内。雀鸟嬉闹，古香古色，楼阁檀木，花台水榭。芳泽美人，平坐石凳上，轻抚着音尽的玉琴，那丝丝青发逐一成诗，花样身姿，淡雅的面容，美目不妖，修眉联娟。其碧湖的对侧，有两名男子，倚一圆滑的石桌面坐，细滋美酒。两人模样些许相近，清凡冷傲。一男子放下了酒杯，向对岸女子望去，捻须说道：“窈妃的曲子，可是越来越动听了，呵呵。”爽朗的发音传过湖面，女子尖锐的目光也随之投过湖岸，起身，双手放腰间，微蹲行礼，动作有些别扭。道：“皇上谬赞了。”女子腹部丰满圆润，抱孕已近十月，分娩也就在几日不远。
“窈妃啊，难为你给朕抚琴了，这外头风大，还是尽早进屋吧。”被称作皇上之人如慈父般望着女子，女子再瞥向另一男子。“去吧，好好养身子。”男子温情地说道。“嗯...”无声地呢喃着，在身旁丫鬟地搀扶下，清风般步入屋内。
皇上轻笑，携男子继续共饮。“父皇...”“天瑜，那女子还是无动于衷？”“父皇，窈若恐还想着那男儿。”皇上微皱眉，“何以见得？”瑜王无声，盯着窈妃的寝屋。
“朕皇家的女人，怎能想着其他敌寇！”皇上厉声道，脸上惨杂着往昔沧桑。瑜王的眸里，流着不知名的火花，轻声道：“儿臣这几年，一直在想，自己究竟错在了哪里，看来光是那一点，便值得被窈若一弃。”不免苦笑了一番。“天瑜啊，你怎变得如此颓废，当年，你不是意气扬发，一口答应的吗？”“可是那药虽让儿臣得到了窈若，也同时失去了她的心！儿臣一直在变，一直在逼自己温柔，只因为窈若的一句话...”追溯到苦涩的曾经...
——“你不配！”“那好，窈若，你告诉本王，你喜欢他哪一点？”“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人...”冷风凄冽地刮着瑜王的脸，他却毫无知觉，这，怎算得了窈若对那个男人的情？
瑜王的眼眸黯淡下来，显得无比失落。“可当儿臣发觉窈若已有了一些改观时...儿臣却那样伤害了她！”瑜王紧捏着酒杯，仰头，猛地往嘴里一灌。“天瑜...女人嘛，你只要对她好，她会...”皇上担忧地看着瑜王。“父皇！窈若不一样，她不是儿臣的傀儡，日夜任儿臣操控！”风带着些悲凉，瑟瑟地嘲笑着这个男人。仰头是伤，低头是苦。
“王妃，您怎么了？！王爷，王爷！”“啊—”对岸，撕心裂肺地喊叫...瑜王心惊，纵身一跃，施展轻功在空中，即在窈妃的寝屋门前落了脚，忙推开了房门。映入眼前的是一个抚着肚子斜坐在地上的美人，无力的脸上，颦蹙不已，一旁的丫鬟跪在地上，小心地安抚着窈妃。“窈若！怎么？是要生了？”瑜王顿时不知如何是好，蹲在窈妃身侧焦急地问道。“稳婆！去找稳婆！”“啊？是！”
愣头愣脑的丫鬟这才匆匆跑出了门，不久带回了个麻利的稳婆。于是，门里门外仓促而忙碌地活动了起来。许久...嘤嘤的哭啼声打醒了瑜王府的每个人...生，生下来了？
忙活了半天的诸位也都撒手一笑，可惜这孩子的降临，是福是祸？福祸相生，生生相克...
“啪！”此时屋里原本就只有稳婆一人，门外也无人敢冒肆进屋查个是非，稳婆的眼神轻一晃，一个青衣且蒙着眼的...孩子从后窗闯进来，刹那间，空气一颤，手中血淋淋的孩子无了踪迹，只留下，茫然痴呆的稳婆。孩子呢！孩子！哪去了？！一时间，沉重的打击，无源头的恐惧感盈满稳婆的脑子。那刺眼的窗无力地摇摆着，似在伤痛地啜泣，死寂...
稳婆心神恍惚地把昏厥的窈妃安顿好后，似一架丢了魂的白骨般打开了屋门，众人看来，稳婆比原来老了几十岁...可又有谁会去想这些哪！“孩子呢？”瑜王抱着侥幸地话语试探着稳婆。要是说孩子被人掳走了会被拖出去斩的，可若说孩子没保住那岂不是要被施以绞刑了？！稳婆的命在王爷看来又有几斤几两重？稳婆做好了必死的决心。“王爷，小公子被人掳走了。”“什么？！”身后的皇上怒吼。这下，不止是砍头了，谁叫老天待她稳婆不薄，连皇上也在场。
皇上冷着脸，一反常态，十分不客气地扫了瑜王一眼，道：“来人，把这稳婆拖出去斩了！此后鞭尸三百。其余人等，快快去寻那孩儿！”“是，皇上。”几个侍卫拖着稳婆就走了，其余的侍卫宫女以及府内的家奴丫鬟忙分工去了不同的地方。“父皇，这样...也得先问问这稳婆掳走孩儿的贼人面相如何，还有，当着儿臣眼前便可夺走孩儿的人，想必身手不凡，父皇就不怕他们区区几个下人...”“这...”皇上早已心乱如麻，来不急思虑。“待儿臣去寻罢。”说完，眨眼不见了人影，“这样也好。”皇上沉沉地舒了口气，双手合璧，心惊胆战地祈祷着那还未见一面便消失在眼边的孩子。
对了，窈妃还被遗忘在了屋内，这般遣散了下人们，果然情有不妥，皇上缓步迈入寝门内。
“如此芳华的女子，果真苦了她。”天日慢慢不见踪迹，皇上接过管家手中的汤药。这管家说是王爷吩咐来安定皇上的，身后几个侍女也是随身带来伺候窈妃的。
皇上细心地把汤药喂进窈妃的嘴里，像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般。一旁的管家抽动着嘴，说：“皇上，这点事，让侍女们来就行了。”皇上摇摇头，道：“朕欠这女子的，多的去了，也顺便代天瑜补偿这女子些。”皇上的皱纹日渐繁多，记载着以往辛劳的年岁。
“哒哒—”门外徐徐地传来脚步声。“天瑜？”屋内的皇上把汤药放在一旁，站起身来向门外望去。“吱吖...”门开了，无奈地开了，一个沉闷的男子进门来，毫不犹豫地坐上了木椅上。似乎看到了里屋的皇上，怔了怔，起身，单膝跪地，“儿臣参见父皇。”“起来吧...都是自家人。”“父皇，儿臣无能，府内似乎无人见过那人，实是诡异。”皇上轻捻着胡，垂睫思索着什么。“既是如此，也就罢了，许是苍天对朕的惩罚吧。”屋内是空寂，无语。
睡梦中的窈妃轻动着小指，华美的脸上不禁皱起眉头，划过几丝冷冽的汗珠。
——“羽，为什么不来我家提亲？”“窈若，我...”“呜呜，不要有理由好不好，羽，为什么这几日你总想躲我！”“我并未，窈若，你知道，我浔默一族...”“我不管，凭什么他们不让你娶我，难道我真的配不上你吗？”“不是的，窈若，你是我浔默羽这一生最得意的妻子。”“那你发誓！”“如此？好，那我发誓，苍天在上，若是我浔默羽背叛吾妻莫窈若，那么甘愿下地狱，尝尝刀山火海的滋味！”“真的？”“嗯。”...
——“窈若，快走，快走！”“不要，你说过要娶我的！”“窈若，我浔默羽今生不能再护你，望我死后还有真心的人终生守护你！咳咳...快走，快...”“不要，呜呜，不要离开我，呜呜。”“走啊！咳咳—”“浔默羽，你不要我，呜呜，我咒你在地狱永远难忘我，我咒你喝不了孟婆汤且投胎后一辈子忍受爱着我的痛苦！！呜呜...”“走...啊...”“不要...”
“不要！！”惊醒后的莫窈若恐惧地望着床前为她擦着汗珠的瑜王。“窈若，你怎样了？”“不要...”莫窈若颤抖着柔弱的身子，神志不清地呢喃着什么，终究不能逃脱出梦魇的魔爪。瑜王看着这个咫尺眼边却心隔千山万水的美人，一阵绞痛停留在内心深处。
“你还是惦记着那个人。你知道吗？本王现在，恨不得马上找到他的尸体拖出来千刀万剐！”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 孽缘，两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