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同人）齐羽》taoT.M.

42、第二章 游戏

　　对于分家的孩子来说，一年一度的本家祭祖活动是一场无聊透顶的煎熬。他们在这一段时间内不光不能自由活动，还要在本家的地盘上受尽白眼。
　　当年那件事情被揭穿之后，本家的威信早就一落千丈。但至少本家与分家之间的默契还在，本家就负责高高在上地当一个皇帝，而分家便作为诸侯来拱卫这座帝国。
　　张海客作为分家孩子们的领袖，并且不出意外地会成为下一代分家的领导者，心中对于本家那错综复杂又龟毛的环境没有一点理解的兴趣。

　　反正又是无聊的一个星期。
　　张海客漫不经心地想到，和其他孩子们无精打采地准备迎接每年都会见到的用鼻子看人的老管家。
　　但今天的情况和去年有些不一样，这次老管家的身旁跟着一个看起来七八岁样子，长相精致却神色温和的张家孩子。
　　这个孩子张海客在过去从来没有见到过，不由得对他的身份有些猜测。

　　“各位张家人，早上好。”这个孩子用稚嫩的声音说道，语气虽然模仿着大人的腔调，但小孩子的奶音让他整个人显得气势不足。倒是看起来非常可爱，如同一个站在庙里的招财童子一样。
　　但可惜的这个小娃娃没有什么自觉，依旧满脸严肃地说道：“我是今日代本家前来接待的张起羽。这一周的时间都会和大家一起度过。”

　　张起羽的大名各位分家人都多多少少听到过，什么本家百年一见的天才，或者下一代族长的内定接班人什么的。总之就是二代太子爷。
　　这么一想张海客眼中的张起羽便没有刚刚那么可爱了。不过比起那些用鼻孔看人的本家孩子，这个小孩子还是要可爱一万倍。如果这个小孩子待会儿不胡乱发号施令也挺好的。
　　张海客心中想到。

　　而另一旁的张起羽面上镇定，但是心里却非常慌乱，毕竟是突然被抓上来跑到一群孩子前面演讲，语速难免有些不自然。不过还好，分家的人至少会给本家一些面子，不至于当场闹得太难看。
　　\"这次我代表本家为各位前来参与的人提供一些礼物，希望大家喜欢。\"说完，张起羽看了一眼管家。
　　管家抬了一下眼皮，微微抬起下巴，一旁的佣人便拿着三十多个礼盒整整齐齐地走入。盒子的数量与参加的人数正好相当。
　　孩子们拿了盒子便散开了，而管家与佣人也完成了使命退到门外，只留下那位小少爷孤零零地站在一群陌生孩子的中间。
　　那一刻张海客不由地为这个被退出来强行做事的孩子产生了几分同情，但下一秒便又对自己的所思所想有些嘲笑。即使再怎么尴尬，身为本家弟子也不会缺少人去讨好。反而是他们这些分家弟子要是让本家弟子难堪，最后可是落不得什么好。

　　张海客的想法算是对了一部分，这次派张起羽来试探一方面是为了检测他的能力，另一方面也是测试分家现在对本家的态度。
　　要是分家真的对新任少主态度冷淡，那之后本家对分家的制衡必然会提升。

　　处于这些个原因，张起羽本人非常努力地在融入分家孩子们的小圈子，力图证明自己的能力。而分家的人也在努力迎合本家，自然是相互捧着端着，虽然气氛和睦，但怎么看都怎么难受。
　　张海客看了一会就觉得腻歪，转头准备找个僻静角落呆着的时候，他突然看向一旁的孩子手里的盒子。
　　本来张海客以为这些盒子里装得和平时一样都是一些看起来珍贵，但却没什么特点的小摆件什么的。但实际打开后却发现，这些盒子里装的都是一些玩具。
　　他环视周围，发现每个孩子手里的盒子中都是玩具，但每个玩具都不同，比如他自己的是一个小的拨浪鼓，另外一个孩子手中的却是一整套围棋。那套围棋的棋盘与棋子都做工精细，用料讲究，只是可惜送了一个七岁的小孩子。

　　很明显，虽然礼物准备的用心，可惜送的人不讲究，结果导致送的完全不对，反而不如送一些万能的摆件。
　　“你是想要这个吗？”张起羽的声音在张海客的耳边响起。张海客一惊，身体一阵紧绷。
　　虽然张海客不过十二岁，但作为张家的孩子他早已接受了完整的训练，普通情况下根本不会有人能悄无声息地摸到自己身边。但直到张起羽出声之后他才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张海客迅速地放松了身体，转头看向张起羽。
　　他正牵着那位拿到了棋盘的少年，一同齐齐看向他。
　　那个小孩子脸上写满了对拨浪鼓的渴望，眼睛都有些直了。
　　张起羽的神色却平静的过分，没有半分对玩具的渴求，只是温和地说道：“交换一下怎么样？”

　　被两颗小萝卜头这么看着，张海客也不好意思说不，而且他确实对围棋更感兴趣，便痛快的答应了交换的请求。张起羽在交换的途中便顺势闻到了张海客以及小萝卜头的名字。
　　几人说了一会儿话，张起羽便又如同羽毛一般飘到了其他人身边，靠着促成他们的玩具交换来混个脸熟。
　　而且更让张海客惊讶的是，张起羽可以准确地拿捏每个人的喜好，以及促成他们交流的方式。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应到对话的节奏，张起羽做的都炉火纯青。若不是知道对方的年龄，张海客怕不是觉得对方已经是浸淫此道多年的老手。
　　自此张海客对张起羽的兴趣已经非常浓厚，而且能够遇到一个不鼻孔朝天的本家少爷也是难得。张海客立刻起了结交的心思。

　　张海客找准了一个机会，凑到正在和一个小孩说说闹闹的张起羽身边，拿着棋盘说道：“我们来玩一局怎么样？”
　　“好啊。”张起羽痛快地答应了张海客的请求。
　　两人找个一张桌子，将棋盘放好后两人开始对弈。

　　虽然存着试探的心思，但张海客并不打算真的让本家少爷输的很惨，一开始下的不是很过脑子。
　　结果对局以一个非常惊人的速度结束，张海客被对方杀的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瞪着一片残局，张海客的好胜心彻底出来了，认真地开始了第二盘游戏。
　　结果依然是惨败，看的一旁的分家人直着急。

　　不懂行的孩子们以为这是在让这位本家少爷，而懂得的孩子们则是吃惊不小。
　　张海客虽然不是专职棋手，但作为张家后人对围棋还是有所涉猎，棋力不弱。但他却被不过七岁的张起羽打的丢盔卸甲，比起说张海客不行，不如说这位本家少爷过于强大。
　　等到了第三局，张海客拿出了自己十二分的精力应对张起羽。张海客的棋风如同他的人一般剑走偏锋锐意进取，而张起羽的棋风则是稳扎稳打，但却暗藏杀机。到了这个时候，两人的对局已经配的上精彩二字，就连在一旁监视的张家人也不免有些被棋局吸引了注意力。
　　然而张海客这一局依旧输了。虽然不如之前那么惨，但依旧是输了。

　　这个时候张海客对这位未来的少爷充满了佩服之情。对培养出他的所谓的本家也有了几分敬畏之心。但同时他的自尊心又不允许他输给一个比自己小这么多的孩子。
　　于是他便说道：“我玩围棋玩的不多，玩的不好。我们换一个玩怎么样？”
　　张起羽眨了眨眼睛，神色中第一次流露出几分孩童的好奇道：“什么游戏？”
　　“西洋棋怎么样？”张海客说道。

　　与闭塞的本家不同，张海客的家族喜欢研究那些西式的洋玩意。除了一些火器之外家中也收藏着一些西洋的图书和道具，其中的一件就是从一个商人手中得到的西洋棋子。
　　张海客很喜爱研究这些玩意，对西洋棋的玩法小有研究，希望可以靠着这个情报差来打这个孩子一个措手不及，找回一些丢掉的面子。
　　而生活在本家的张起羽也没有见过这些玩意，听到有没见过的玩具自然挺高兴，同意了张海客的建议，两人开始新的游戏。

　　与围棋不同，西洋棋的棋子数量不过32枚，但规则以及玩法要复杂的多，而且张海客也不是一个很会说明的人。解释了老半天才说清楚规则。
　　简单地介绍完规则，两人便开始了游戏。
　　为了照顾新人，张海客让张起羽拿白色棋子，自己拿着黑色棋子想着怎么放水。
　　张起羽看了一眼张海客，没有吭声，开始了他们之间的对决。

　　虽然张起羽的学习能力非常强大，但毕竟是新手，很快就败下阵来。
　　赢了一局的张海客乘胜追击。第二局一开始也紧紧相逼，很快白棋就陷入了人颓势。
　　但就在关键的一手上，张海客突然选择了一手不上不下的棋路。看似紧逼实则放水。

　　张起羽看着这一步久久没有动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他在别人错愕的眼神中，拿起了那枚黑子，啪的一声放到了一个位置。
　　张海客脸上露出了惊愕的神情，那一步正是他实际上想要下的一步，但为何张起羽一个刚刚接触西洋棋的新手会知道？

　　“你不甘心输。”张起羽用肯定的语气说道，接着移动了自己的白子。
　　张海客沉默了。在他内心的深处确实是不想输给本家的孩子，但赢了张起羽又触犯了本家的利益，是以他处于一个想赢又不得不输的境地上。
　　“赢就赢得痛快，输就输的心服口服。不上不下瞻前顾后只能赢得憋屈，输的不平。而且你看。”说着，张起羽将他的棋子落下。张海客看着棋盘，眼睛突然瞪得大大的。
　　就凭借刚刚的一子，本来已经落入下风的白子竟然有了起死回生之态。白方的车不知何时突入了黑方的阵地，直接威胁到了黑王。
　　“我本来就不需要你相让。”张起羽看着张海客，淡淡说道。

　　两人下了几局西洋棋之后便和其他孩子一同玩起了别的游戏。
　　因为刚刚的几个事件，几位分家的孩子们虽然没有对本家真的忠贞不二，却也生出了对本家的认同以及敬畏。同时也拉近了和本家少爷的亲近感。心中都觉得要是这位少爷可以继承本家对他们也是不错的事情。
　　有了这位本家少爷牵线，分家的孩子也认识了一些本家孩子。虽然本家的大部分还带着一些傲慢，但到底还是孩子，没多长时间就玩在了一起。七天时间过的飞快，这段难得的没有训练以及父母管束的日子在孩子们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离开之前，张起羽特地找到了张海客，问道：“你觉得这几天过的怎么样？”
　　张海客回以一个带着纯粹快乐的笑容说道：“过的很开心。”
　　“那就好。”张起羽看起来也非常高兴，对张海客说道，“明年再见面的时候记得给我带一些西洋的玩意。我们家管的严，根本不让我接触这些东西。”
　　“嘿嘿，当然。”张海客露出了一个你懂得的表情，然后两人相视大笑。

　　·

　　那之后的几年，张海客开始期待每年一度的祭祖活动，每次都会为那位本家的小少爷带去一些西洋的产物。有的时候是玩具，有的时候是摆件，有的时候是书籍。那位小少爷对未知的世界充满了好奇，经常缠着他问这问那，有的时候让喜欢交际的张海客都不堪其扰。
　　但正是因为那位本家少爷的存在，张海客他们这些分家人对本家有了几分家族的认同感。
　　张海客更是与张起羽关系很好，甚至给他起了一个小羽毛的昵称，不过这个称呼乱了本家的辈分尊卑，他也只敢在私下里叫一叫。

　　这样过了一两年之后，张海客在本家遇到了他小时候见到的那个小孩，那个小孩子现在已经学会了说话，平时面无表情亦步亦趋地跟在张起羽身后，就如同一个小跟屁虫一样粘着张起羽。
　　经过张起羽介绍，他也意识到这位便是那个抱着全家期待出生，一出生就被赋予了张起灵这个名字的孩子。但是随着谎言的暴露，这个孩子也失去了他所有的待遇。唯独保留了张起灵这个名字。
　　那个时候的张海客还没有意识到，这位孩子将会是点燃张家这个本就堆积了无数矛盾的导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