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三章 目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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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祭祖活动中，张起羽的表现虽然和本家长老的预料有些偏差，但却让大部分人都感到了满意。
但还有一部分觉得，光凭借一个族长来团结整个家族远远不足以凝聚整个家族。特别是家族的老人，依旧对让张家再次恢复原本的相貌而抱有期待。
但无论哪一方，对于自己的计划都没有万全的把握。于是他们以一个微妙的平衡相处着，同时进行着两个不同的计划。
用通俗的话讲就是两头下注，风险对冲。
身为他们计划中的重要棋子甚至重要赌注，张起羽的日子自然是一天比一天难过。
按照他们的计划，张家未来的族长必须同时具备强大的武力，极佳的智力以及绝对的领袖力。能够将貌合神离的张家本家和分家统筹在一起。而下一步计划，则是对整个张家进行改制。重新将张家的权利集中在本家的手里。也就是类似于从周朝的分封制，到汉朝的封建制的改革。
当然，这个计划张起羽一点都不知道，即使知道了也没什么办法。现在的他就一个被课外辅导班压垮的小学生，突然跟他说他未来要继承皇位也没什么实感。现在他在意的只有自己的考试成绩。
与他预想中的不同，张家对他这个继承人的培养方式非常的正。虽然也会教一些寻龙点穴的功夫，但更多的是诗书礼仪，排兵布阵以及商经管理的知识。
而且比起倒斗这类贱业，张起羽接触到的更多是带有军阀特色的正经生意，怪力乱神的事情他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几回。
就在张起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穿错了书，或者这个张家就不是那个传说中张起灵的张家的时候，他突然遇到了张起灵。
作为张家族长的儿子，张起羽每日的必修课就是练功和读书。
今日的训练是梅花桩。
张起羽需要在几十根极细的竹竿，和地上的木桩之间一边跳跃着躲避师傅的暗器攻击一边回答一旁教书先生的问题。
与普通的梅花桩不同，张起羽不光要考虑每个桩子的高度，桩子之间的宽度，还要考虑可能阻挡他前进的竹竿位置，以及先生出的困难问题。算得上一心多用，手忙脚乱。为了躲避暗器时不时答不上问题，为了想问题又时不时会中暗器或者跌落桩子。
一通下来弄得张起羽好不狼狈。
然而教官可不会理解他的辛苦，只会点评几句后让他继续练习。弄得张起羽一来二去有些怀疑人生。
就在张起羽又因为一脚踩空摔在地上的时候，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坐起身来，但却发现在场的两位教习没有呵斥他的行为，反而面露古怪地看向一旁。就像是在白天见到了鬼一样。
张起羽也转头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正好看到一个和他差不多大小的孩子。
那个孩子身穿深蓝色的衣服，身材瘦弱，脸色惨白的如同一张白纸。明明有着一副可爱的面庞，脸上神情确实一片空白，眼睛明明看着这边，却仿佛什么都没有想一般空洞。
而跟在这个孩子身边的就是张家的族长，他面色沉静，看了一眼张起羽后没有说话。
一旁的教习们也意识到自己额时态，纷纷行礼后说道：“族长。”
族长微微颌首，并没有在意几位教习徒然大变的脸色说道：“从今日开始，张起灵同张起羽一同受训。”
“是！”
几位教习回答道，脸色十分平静，在听到张起灵这个名字之后神情也没有半分变化。倒是张起羽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眼睛有些微微睁大，但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压制住了自己的想法。
而张起灵本人神情空虚，在族长的眼前点了点头，仿佛一台输入了命令的机器一般回应道：“是。”
这个张起灵让张起羽有些意外。
他从未在本家见过张起灵，唯一的情报来源便是那本小说。但小说中张起灵虽然不爱说话，却也不是这么的……这么的呆滞。
本来对方的表现让张起羽有些担心张起灵的智力问题，但随着这位孩子站上木桩后，立刻用张起羽拍马莫及的精确动作以及快速反应将张起羽的脸都打肿了。
接下来的一天里，张起羽和张起灵不断地在重复，张起羽丢人，张起灵完成任务，张起羽再丢人，张起灵顺利完成任务，张起羽再再次丢人，张起灵完美完成任务这一流程。
弄得最后张起羽本人也是一脸呆滞，和张起灵站在一起分外像是一对兄弟。
前来安慰的张起羽的未婚妻刚一进门，便扑哧一下笑出了声。一旁的张起羽脸一红，那一瞬间竟然有些孩子气地躲到了张起灵坐的椅子后头，弄得比他大五岁的女孩笑个不停。
这位张起羽的未婚妻名叫张泽恬，因为出身本家，性格活泼，对待张起羽比起自己未来的夫君更像是弟弟。
看到张起羽神色疲惫，张泽恬便想要劝他先上床睡觉。但她看了一眼张起灵，有些摸不准这个人以后到底要怎么对待。而张起灵只是一直呆坐在原地，一副凡尘俗世与我无关的样子。直到张起羽躲到他身后时才略微有了一点反应。
张起羽在张起灵的背后哼哼着说道：“刚刚父亲说了，以后张起灵就和我一同受训同吃同住，今天晚上也要和我睡一个屋子。”
说实话，虽然见到所谓的剧情人物让他有些飘飘然，但不代表他的脑袋一同被吃掉。被张起灵全方位吊打之后，我们的小羽毛也不得不开始站在张家族长的位置思考一个问题。
为什么要把张起灵和儿子一起养？
按照正常的逻辑来说，就是让两个孩子相互竞争来促进对方的成长。
张起灵的情况却非常特殊，张起羽发觉家中所有人对待张起灵的态度都很古怪。他们会给张起灵提供衣食，但却不会和他交流，也不会对他表露出情感，如同对待一台机器一样对待张起灵。
但在张起羽接近张起灵的时候，几位家族的成员却默许，甚至表露出鼓励的态度。
就在张起羽胡思乱想的时候，张泽恬已经将两套被褥铺好，两人聊了一会儿天后张泽恬便离开了房间，留下张起灵和张起羽两人相视无言。颇有几分包办婚姻送入洞房后新婚小夫妻的尴尬感觉。
张起羽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坐在床上说：“那今天早点休息？”
“……”张起灵看了张起羽一眼，然后缓缓点头，竟然直接坐在座位上闭上了眼睛，仿佛要这么睡一晚上的样子。
看着张起灵这幅样子，张起羽到底还是三观正常的人类，站起身拉起张起灵说道：“别呆坐在椅子上，赶紧睡觉。”说完拿起一旁的衣服，递给了张起灵。
张起羽和张起灵两人都是男性，而且还是同族兄弟，也没有什么忌讳，直接在对方面前换了衣服。
作为族长继承人的张起羽从出生下来就被精心培养，虽然每天都会被教习们锤炼，身上却没有一道伤口，皮肤白白嫩嫩的，像是一个江南的贵公子。
而在张起灵脱下衣服的时候，张起羽也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气。
不知道张起灵在见到张起羽之前遇到了什么事情，他的身体瘦的厉害，胸口可以明显看到肋骨的轮廓。而他的身上也有着几道沿着大血管伤疤，被切开后仔细的缝好。
陡然间，张起羽想起族内的一个传闻。
张家本家会时不时地收养一批血统纯正而且父母没有来得及做什么贡献就去了的孩子。然后将他们养起来，作为未来倒斗用的移动血包。
很明显，张起灵身上的痕迹就是如此留下的。而且他身上的痕迹新旧不一，张起羽甚至可以判断其中几道的产生时间不超过一个月！
这种行为让张起羽心中一阵作呕，第一次如此直接的面对家族的阴暗面让他心中被压抑的不满有些松动。
张起灵似乎察觉到了张起羽的心理变化，他抬头看了张起羽一眼，然后转身挡住了身上的伤口。
但他的动作没有半分羞涩或者苦恼的意味，正相反，他是察觉到了张起羽因为他身上伤口而情绪不好才转身。
理解到这一点的张起羽心中充满了愧疚，不安，甚至有几分自责。
他强迫自己直视着张起灵，然后说道：“换好了衣服就睡吧，你想要睡外面还是里面？”
张起灵默不作声地看着张起羽，沉默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回答。
张起羽被盯得有些难受，便接着自言自语道：“我睡觉可能姿势不好，我睡外面，你睡里面。”
听到张起羽的话，张起灵这才动身，直接躺到了里头的床铺上，黑色的眼睛盯着张起羽在他身边躺好后才慢慢闭上，很快呼吸就平稳下来，似乎睡着了。
和今天在训练场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他不同，睡着的张起灵看起来非常无害。他的嘴唇苍白，脸上没有半分血色，纤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起伏，仿佛一只大号瓷娃娃一样。
张起羽无言地看着张起灵的睡颜，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虽然他不是什么道德标兵，但看着小学生因为自己的出身受这么大的苦却坐视不管也不是他的风格。
要是真能当上张家族长，以后绝不会让这个习俗持续下去。
心中这么想着，张起羽竟然就这么在一个刚认识不到一天的孩子身边睡着了。
而一旁张起灵在张起羽入睡的瞬间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已经陷入沉睡的张起羽，这才再次闭上眼睛安静睡着。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三章 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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