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不二]我若为凰》慎s

6、第六章 无心插柳

　　京都如兰坊

　　“先生，着实不好意思，如兰坊不对外人开放，先生若是有什么需求可否移驾别的制衣坊？”

　　小厮看见闯入了个陌生男子，便伸手将其拦了下来，好言好语相劝，男子却不闻不问的样子，自顾自的端详着各种样式的衣裳。小厮有些不高兴，隐怒道：“先生，不知您是否有在听小的说话？”

　　“样式的确是上千百种，布料也是上好的绸缎，只是这各式各样的富丽堂皇的晃眼，反到没什么特色了。”

　　“你！”

　　小厮气的不行，京都之内，谁敢说一句如兰坊的不是，正要发作，便听见掌柜道了一句：“公子高见，不知有何赐教？”

　　见掌柜如此和颜悦色，小厮也就没再说什么，默默的退了下去，男子道：“赐教不敢当，在下秋田池。”

　　“秋田公子有礼。”

　　“君子如兰，也只有瑞容王这样身份的人才值得如兰坊成为他的专属制衣坊，秋田以为，如兰坊的制衣材料与技术已经是无可挑剔的了，只是样样都是上品货色，反倒分不出个高下来，便没了什么新鲜感。”

　　“那秋田公子以为该如何？”

　　“实话说在下本是中州刺史安藤明镜府下的裁缝，但是因为各种原因便辞退了，此次前来其实不为其他，听闻这边需要人手，想来寻一份差事而已，我手上有种丝线，是用迷迭香等药材泡制了数月之后依旧不腐朽，反而带上了药材的安神作用，十分适用于做亵衣之类，不二朝百姓尽人皆知皇上十分宠爱瑞容王，除却外衣之外，相信内在的东西他也是很在意的。”

　　“倒是闻所未闻啊”，掌柜皱眉深思熟虑了一番才道，“不知那原因在下是否能得知一二？”

　　秋田一脸为难，最后还是艰难启齿道：“其实是因为同样在安藤府的家妹……”

　　秋田不曾把话挑明，掌柜也没有勉强，心下也猜测了几分，最后才道：“若是那丝线真有秋田公子说的那般神奇，还真算是新鲜玩意，公子且带过来看看？”

　　“好，秋田现在就回去准备，午时再来拜访。”

　　“好。”

　　秋田踏出如兰坊之后，又回望了一眼，掌柜还在门内附近逗留，轻笑一声，即便君子如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

　　俪心阁

　　安藤曾想，一国之君先治国而后安家，凡事以大局为重，儿女私情暂搁一边，却也始终逃脱不掉百善以孝为先，这位亲人永远是软肋的天下之主，可转念想想，安藤又觉着，在顾得国家的大前提下还对安家之事游刃有余的男人着实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上到皇妃，下至宫女，为其倾倒也是无可厚非。

　　本乡假借为安藤准备皇贵妃的寿礼顺利的出了皇宫，安藤想，身处深宫的女子大抵很少有人能如淑子一般登上太后的宝座却还能如白纸一张，也许淑子从没想过不二为了她还有裕太暗地里做了多少事，不过前朝的事情还真叫人觉着有趣的紧，虽说大殿下不二明和确实身体弱不禁风，龙崎皇后未免太大公无私，她那样的天资甚至自立为王都可能被拥护，怎么就突然改变主意呢……还有大殿下去世之后的二太子手冢国光……

　　既然道不同不相为谋，龙崎皇后就没必要如此护着淑子，吃力不讨好，想着想着安藤有些疲乏的打开纸扇扇了扇，服侍在侧的言冬以为安藤热着了，顿时卖力的扇起扇来，害的安藤很不文雅的打了个喷嚏。

　　“哈欠！”

　　“啊！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安藤淡笑道：“时间过得真快，前段日子还冷得厉害，如今都快到了热伤风的季节了。这边没什么事，你们都下去吧。”

　　“这……是，奴婢告退。”

　　言冬瞥了眼安藤，安藤的嘴角似乎带着一丝笑意，并没生气的意思便安心的退了下去。靠着躺椅上的安藤微微的眯着眼睛，透过扇轴看着远处的石榴花，五月石榴红如火，偏遇阵阵冷雨浇花端，本乡的事情还不一定会顺利，不过现下更让人担心的是接下来跟谁讨个平安符才好。

　　数日后御花园

　　屏退了所有的侍女，不二随性的摇着纸扇，皇贵妃的生辰宴让五月显得有些燥热，随时防着那些进贡的东西是否有问题，进贡的人是否有问题，不二已经精神紧绷了好些时日，不过转念一想，这民间真有那么些出乎意料的玩意，有趣的紧，绵谷不喜的东西也被其他人挑了些去，除去安藤。安藤……想到这里，不二耐不住又喝了口茶。

　　“皇上在烦什么？”

　　不二放下茶杯，看了乾一会，突然道：“如果朕没记错，昕妃是不是和太傅有点亲家关系？”

　　“……是”，乾也喝了一口茶道：“正确来说，我们算……啊，大抵能算得上表兄妹的关系，其实现任的安藤夫人是臣的姑姑。”

　　“哦？”

　　“皇上知道，先皇在位之时，臣的父亲是太子殿下的老师，而安藤和也本来也只是个芝麻官，但应才华横溢，被家父看重，荐于皇上，才成为内阁学士的，后来……皇上明白的，家父是太子殿下的人，而臣现在侍奉的是您，和姑姑的关系也就不怎么样了”，乾忽然停顿了下，似乎想到什么后蹙眉继续道：“皇上怀疑昕妃是安藤和也或者天麟门安排在皇宫的？目的呢，区区内阁学士……”

　　“……不算是怀疑吧，这不是很明显的嘛。”

　　“这样的话那皇上不是应该……”

　　“朕很好奇，一个女人，是怎么在朕的手心玩出一朵花来，不过，现在就算她再怎么闹，朕也还不了她一个母亲了。”言毕，不二有些感伤，他不知道安藤这样隐忍坚强的女人知道自己的母亲已经离开了这人世的时候是什么表情。不二思来想去，总觉着竹内服毒自尽这件事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蹊跷，其一，竹内绝对没自己看到的那么容易看透，那句“你不得不参与”究竟意义何在；其二，竹内自尽又能带来什么利益，竹内若真是为了安藤，她的死不是让安藤少了一道防护墙？

　　一时间寂静下来，周遭出现一种很奇怪的气氛，乾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觉得不二在难过，只是不知道不二难过的是安藤失去了母亲还是难过安藤这样一个人才却走上和他作对的道路，必败无疑，但是……至少竹内真的死了，这倒是少了一个大包袱。

　　“诶诶，还剩五天了，不知道昕妃为皇贵妃准备了什么礼物，太傅好奇吗？”

　　“……皇上竟然不知道吗？”

　　“阿拉阿拉，朕又没见过，怎么会知道呢？”

　　见不二用纸扇半遮着脸轻笑，乾不说话。倒是裕太的突然出现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人未到声先到：“什么东西皇兄也不知道的？”

　　“呵呵……”

　　乾站起身看向裕太，欠身道：“瑞容王吉祥。”

　　“免礼。”不二裕太大大咧咧的坐在不二身边，自顾自的端起茶喝了一口，啧啧几声之后才道：“呐呐，什么东西皇兄不知道的。”

　　裕太的出现就如三月的春风一般，让有些燥热的五月顿时清凉起来，不二喜形于色，说道：“听说昕妃给皇贵妃备下了很神奇的贺礼，皇兄就想知道是什么，不如裕太帮皇兄去打探打探？”

　　不二本是随性说说，裕太却当了真，气得不行，愤怒道：“去就去！本王倒要看看是个什么神奇的玩意能让皇兄都为之乍舌，本王还真就不信了，还能有比本王从六角带来的紫水晶还要神奇！”

　　不二笑而不语，既不支持也不阻止，一时三人皆不说话，心思各异。

　　入夜

　　裕太一向脾气火爆，雷厉风行，入了夜便打扮打扮行动了，望着大大的俪心阁三字，裕太瘪了瘪嘴，纵身一跃却能身轻如燕，不得一点声响。一身黑色的裕太在相对清静些的俪心阁倒是没有一点存在感，悄悄掀开一张瓦片，裕太半眯着眼睛望着，只见安藤正在自己的下方刺绣，大部分的身子挡着绣架，完成了的部分是一个心字，未完成的也看不出是什么，裕太不禁暗暗想道，若说这便是贺礼的话未免也太过吝啬。裕太明显的不相信，正准备去别处看看，却一着不慎突然踩空，直直掉了下去。

　　过大的声响惊醒四座，刚从绣面穿过的银针狠狠的扎了安藤一下，安藤下意识的吸含着手指，惊愕的看着从屋顶摔下的黑衣人。

　　言冬一声尖叫，疾呼救命，依稀已经听到远处传来的侍卫的声音，言冬更是呼喊的厉害，随即晕了过去。裕太想逃，却不想安藤随手执起身边的茶杯扔向自己，裕太反应性的拔剑劈向茶杯，及时闪身，却不想反而让四溅的茶杯碎片刮下了自己遮脸的黑布条。

　　“……瑞容王？！”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震惊后的狂喜让安藤差点尖叫，裕太看着安藤呆愣在那里，想着自己眼下也逃不掉了，便道：“昕妃娘娘，这其中有误会，其实……”。

　　话未说完裕太便是一脸错愕，木讷的不知如何反应，眼睁睁看着安藤握住自己的剑刺向她的腹部，握在剑上的安藤的手亦是血流不止，一时间腥味散满内殿。侍卫才闯进开，本乡川上后脚便追了上来，怵目惊心的伤口还有血液不断的从紧抓着腹部的指缝涌出来，安藤震惊的看着裕太，扭曲的表情正因为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疼痛而诡异着，吃力道：“你为什么……要杀我？”

　　“……”

　　“小姐！小姐！”本乡急忙扶住安藤，哭喊道：“好多血，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长剑因为安藤身体的下滑而慢慢的退出安藤的腹部，刚离身的时候似乎还能闻见“啵”的一声两相分离的声音，安藤脸色煞白，倒在本乡怀里，疼痛蔓延的十分广泛，沿着伤口真实的扩散开来，下腹部难以言喻的钝痛感迫使安藤紧咬着双唇，川上脸色不佳的看了裕太一眼，急忙喊道：“来人，快请太医！”

　　这段插曲显然完完全全的出乎了不二的意外，不二匆匆赶到俪心阁的时候，侍女正端着一盆血布出来，不二微讶，只是听得宫人报瑞容王行刺了昕妃，却不想事态如此严重。

　　裕太看着不二过来，急忙从侍卫堆里出来，对着不二大叫：“皇兄，昕妃她……”

　　“太后驾到！”

　　裕太还没说完，不二还没从那些画面中反应过来，淑子已经到了，愤愤的看了不二和裕太两眼进了内殿。不二和裕太相互看了看，也跟着进去了。

　　又是一盆血布端出来，侍女撞见淑子吓的不知如何反应，里头的本乡哭声越来越明显。淑子怒意十足，狠狠的刮了侍女一眼，大步流星，紧随其上的不二一眼便看到了本乡身边的川上，暗想不妙，这下可有的解释了。

　　淑子进来的时候甚至没人注意到她，鲜绿色的被子正因为被血染污而变成了暗绿色，安藤床头的两位女医不知道在很快速的谈论着什么，淑子慌乱的上前对最外头的女医问道：“怎么样了？”

　　女医已经是三魂七魄吓走了一半多，跪在淑子身边浑身发抖，大汗淋漓，哆嗦道：“太后饶命，太后饶命，罪臣无能，皇子怕是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