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又是奉茶遭冷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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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下没了药瘾，心思便都用到这里来了？”我白他一眼，可是心里不得不承认，他说的非常在理。如果我刚刚没有被他拦住，自己颠儿颠儿去了，那张绣和一定会有所警觉，日后再有什么动作一定也会更加小心；如果我现在装作没事儿人似的，那张绣和定会以为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发觉，便会对此次之事沾沾自喜，只怕以后会放松警惕。再之后会怎样——那棋局便是向我这一方倾斜了。
“官场上学的那点子心思，搁在家里使，绰绰有余。”王允清面露得色，叫人看得直想去捏他的脸。我也不管他的沾沾自喜，自顾自梳洗了换了衣裳准备就寝。
“若是觉得身上没什么大碍了，便记着，明日该开始温书了。”王家讲究“成家立业”，现下二弟已然成家，后面便是“立业”了。王允清是嫡长孙，却赋闲在家无所事事，本来大家族里面的孩子在家里多闲几年无可厚非，可是如果二弟在外为官而长子在家游手好闲，是会被别人说三道四的。
“横竖我已经被赶回了家中，官府的人都勾结着，这种为虎作伥的无良官，不做也罢！”王允清脸上写满了愤世嫉俗，“何苦去找那个罪给自己受！”
我坐在床上长叹一口气：“罢了罢了，你快去洗漱一下吧。身上酒气熏天的，真难闻。”
王允清闻言，抬起胳膊在自己袖子上使劲嗅了几下，抬头耸耸鼻子，挤着鼻尖去梳洗了。我抱着腿坐在床上，心里想着要怎么样说服王允清再度出仕。他是王家的长孙，不承袭父业在外人面前如何说得过去？虽说我不在意他做什么，就算是他现下高兴，要与我一同退隐山林我都是没有任何意见的。可是这个家里并不单单只有我们两个人，王家可是一大家子，身为孙的他任重而道远。越想便越觉得头疼痛起来——晚上在厨房内饮了两杯酒，现在安静下来，反而开始难受了起来。我按按额头，决定暂时将这事放一放，先睡个好觉再说。
第二日一大早我便被王允清摇醒。是了，新婚第二日，新媳妇都是要给公婆敬茶而后见过家中各位的。我连忙起身，摇摇还隐隐作痛的头，撑着身子起来洗漱。王允清倒是一早儿收拾好了，自己跑去东厢房抱了峦儿来在我旁边逗着他玩儿，害得我梳头时几次想回过头去看他们，被点珠骂了几句才老实。
“你把他抱来作甚？”我收拾停当，坐到床边把峦儿接到怀里。他比头些日子我抱他的时候更重了些，眼神明亮，嘴里却不自觉地有涎水流出来流到手上被拖得老长。我用帕子替他擦嘴，他却张嘴便咬住帕子不松口了。
“奶娘说，这孩子很能吃，平日里一个人吃这么大的孩子；两人的量，还不住往嘴里塞东西。”王允清见儿子此情此状，便含着笑向我解释，“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这么能吃，也不怪他长这么快。”
我点头相应，手上忙着和峦儿争夺一条简单的素白绢帕子。
“你看这孩子，都说儿子长相随娘亲，他却看不出来。”王允清起身，走到斯容撑起的外衣前面，由斯容伺候着穿上，“你收拾好了？好了我们便过去罢。”
我看看用着自己蛮力抢走帕子的峦儿，他正在抱着那条帕子啃得开心，便赶忙道：“峦儿怎么办？一会子张绣和过去么？要不要带过去叫张绣和抱过去？”
不料王允清白我一眼：“那朱家好歹也是个大户人家，她只是个小妾，有什么资格到弟妹见礼的时候在场？当初她去给父亲母亲敬茶已属例外，现在她又没了母亲的撑腰，谁还会管她？”
这样说倒也在理。不再与他争辩，我便亲自抱了峦儿带着点珠跟在他身后向婆婆房里去。
这日我们来得不算早的，王允汐还有羽宁琮菲早早就到了，坐在自己的位置等着主角的到来。见我们进屋，，他们纷纷起身行礼，琮菲左右看看，见没有来通报的丫鬟过来，便拽着羽宁一起过来逗弄我抱在怀中的孩子。羽宁比琮菲拘谨得多，刚一开始根本不敢过来，可是到底还是抵不过峦儿的可爱劲儿，也过来握着他的小手玩儿。我有些担心地看着琮菲，她却没事儿人儿一般，似乎全然忘记了昨日还与我有过争吵。
“大嫂，峦儿现在跟着你么？”羽宁最近似乎身子更差，她屋里单只是取药的钱就是别的屋子里的几倍的数目，所以家里有什么事情一概不过问。再加上她要张罗自己的嫁妆，更是无暇他顾，只有这种大事才会踏出自己的屋门来。
我摇摇头：“不是，她还跟着绣儿姑娘一起住。”
“这样。”羽宁点点头，又向门口张望一番，向我道，“时辰差不多了，二弟该过来了吧。”
我看了看窗外的天光，认同地点点头。羽宁便拉着琮菲的手将她拉回原位。琮菲起身的一霎那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让我忽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果不其然，她们两个刚回去做好，莲初就过来，说婆婆和公公马上就会过来。我们连忙端坐起来，我趁机看了屋子里面的人一眼，却恰好对上三弟王允汇有些玩味的眼神。我赶忙收回视线，低着头看怀中峦儿那一双没有沾染任何尘世风霜的眼睛。
“你们来的可真早。”又过了一阵子，公婆才陆续进门。我们拜将下去，公公一言不发，只是看着我们点点头示意，婆婆则不然，落座之后便话开了家常，“昨儿个可真真是忙坏了小谢，老身还以为你就是一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呢，没成想，竟然如此能干。”
我抱着峦儿，只能微微弯身行礼道谢。心里却很是不屑于这样的赞美——表面上夸我，实际上却将我贬得一文不名的。什么叫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若是张绣和没有起了独霸王家的心，只怕我现在还被你当做绣花枕头晾着罢？
“这汇儿怎么还不到？”又过了一阵子，婆婆似乎有些不耐烦起来，“今儿可是个大日子，这两个也不知道谨守着吉时。”
听婆婆的语气流露出不耐烦的情绪，我与王允清对视一眼，丢给他一个眼色，示意他去看看王允汇怎么还不来。王允清与我对视半晌，转开头去不再理我。于是便这样没了下文，我看婆婆焦虑，正欲起身亲自前去，便听见门口联储的声音过来：“来了来了，二少爷跟二少奶奶来了！”
我便安心坐下身子，看朱家三姑娘从她的陪嫁丫鬟手里面接了一只托盘过去，里面两只白瓷盖碗。她毕恭毕敬地分别呈送给了公公婆婆，公公还好，并不与她为难，呷了一口便放到一边，微微笑着；婆婆便不同了，压着盖子抿了一口，抬起眼皮扫了一眼跪在面前的弟妹，将盖碗盖上放到一边，静静地看着她。
我忽然想起了自己初嫁王家，一觉醒转的那个早上。婆婆也是如此，一副居高临下的傲然态势，现在却也不得不和我联手。朱家三姑娘跪在地下，脸上的表情不安而局促——我看着她，似乎就看见了几年前的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又是奉茶遭冷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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