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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叁章 ...

  •   “那个少女是谁?”
      三人已经走下日月天,去往水蝶殿的途中还是有很多蝶神看到蝶翎露着欢愉的神情祝贺蝶翎的归来。
      “她叫寺幽影。”看到蝶翎一副惊愕的神情,凝隐少接着说,“没错,寺家族的。她们两姐妹是专门从蓝雨霖接过来陪伴月久夜的。”
      “两姐妹?”
      “嗯。”镜如褶补充道,“她是妹妹,双胞胎姐姐叫寺幽音,两姐妹是月久夜的姐姐月真夜和寺家族的人的孩子。”
      “可是她们对月久夜阁下表现的很冷淡啊。”
      “那是肯定的。”镜如褶无奈地说,“月真夜生下她们没多久,就因故去世了,那件事说到底的确和月久夜有关,寺家族把两姐妹带走后把事情全都推卸到了月久夜的头上,两姐妹自然对她们的姨母没有好感。”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接她们过来?”
      “虽然是寺家族的,但两姐妹可是首屈一指的栽培师,白蝴森林里有很多快要死去的珍贵植物和药材都是两姐妹救活的。而且毕竟是姐姐的一双女儿,月久夜也希望可以通过跟两姐妹的长时间相处,消除跟自己的隔阂与偏见。”
      话虽如此,蝶翎依旧记得寺幽影在关门前那一丝诡异的笑容,她摇了摇脑袋,跟着她们弯进了一条小道,没走多久就看到了青砖白瓦的踪影,一座小巧别致的宫殿出现在大家面前。
      白蝴森林中的宫殿通常以家族为标准划分,每座宫殿的名称并不是恒定不变,通常以家族中地位头衔最高的蝶神的名字中取一个字来命名。
      “水蝶殿……”
      蝶翎停住了脚步站在大门外。
      “怎么了?”凝隐少问道,“怎么不进去?”
      见蝶翎没有作答,镜如褶若有所思得会心一笑:“我们先回去了,回家了,好好休息。”说着,不由分说地拉着凝隐少向外走去。
      蝶翎呼了一口气,推开了大门跨了进去。
      素雅简朴的庭院中零散得落着一些枝叶,一个看去还很年少的蝶神握着扫帚,听到了开门声抬起了头,看到蝶翎时,表情凝固在了脸上,转瞬之间,两行泪划过脸颊,少女扔下扫帚,飞冲过来扑进了蝶翎的怀里:“蝶翎!”
      看着少女在自己怀里大哭着,蝶翎有些不知所措,她拍了拍少女的纤细的后背,淡淡一笑:“紊枝?”
      “是我,是我!”紊枝继续放声大哭着,“你忘了吗?”
      “那还不是因为我们的紊枝越长越漂亮了~”
      紊枝松开了蝶翎,蝶翎看着从殿中走出的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绢布般的长发披在背后,四年的阔别已经扫清了女子脸上昔日的稚气,现在的帝南双瞳闪着睿智,自信的笑容洋溢着说不出的喜悦。
      蝶翎留下了眼泪,紧紧得抱住了一直如此疼惜自己的表姐。

      看着蝶翎上半身紧包的绷带,帝南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她紧蹙着双眉,眼角掩饰不住流露出了忧虑与焦心,她轻轻地帮蝶翎重新穿上了丝质的上衣,问:“医神怎么说?”
      蝶翎边穿衣服边说:“医神说一时半会儿不会好,因为被家族的神技所伤,而且这些已经伤了大部分的翅膀神经,暂时,我都没办法使用翅膀了……”
      见到帝南一直盯着自己发呆,蝶翎有些不安:“怎么了?”
      “没什么。”帝南淡淡一笑,“只是觉得你变了,不仅瘦弱了很多,连说话还有走路方式都变得很小心谨慎。”
      “在那样的地方呆着不谨慎可是会送命的。”蝶翎轻描淡写。
      帝南显得有些歉意,没有再说什么。
      “和我说说景樱的事吧。”蝶翎突然变了语调,“到底怎么回事?景樱怎么回事凶手!要知道我,她还有霜洲可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
      “我知道,你先冷静下。”帝南显然知道无法避过这个话题,“其实从你被关到蓝雨霖开始,月久夜就一直没有放弃过对这件事的追查。你也看到了,那时候月久夜没有对你做任何偏袒,甚至没有说一句话,希望你理解她,那段时间寺家族频频刁难月久夜还有日和乔阁下,接着霜洲被杀,寺家族甚至联合了白蝴森林内部一些反动的家族,希望借此机会造成白蝴森林的混乱,寺家族可以趁虚而入。那时月久夜没有办法对你做出回应,你也知道郁家一直很得月久夜的赏识,说实话你当选月照,不仅仅是因为你的才华,月久夜的影响也不容小觑,那个时候月久夜如果对你做出任何偏袒,马上会被那些反动的家族或者寺家族抓住把柄,借题发挥,到那时,白蝴森林的安宁就会被彻底破坏。
      你被暂时关进蓝雨霖不仅封住了反动家族的嘴,更是打破了寺家族的野心。你走后两年左右,月久夜和日和乔阁下就基本扫清了反动家族,大部分都被遣到现实世界去了,当然也有一部分选择了自尽,他们的魂灵基本都集中去了灵冢,似乎要等到反动的一天。这之后大家就花精力来追查你的案子了。”
      “既然如此。”听到这一席话,蝶翎并没有觉得释然很多,“跟景樱什么关系?她自己承认的吗?”
      “从某种程度上是的。”
      “某种程度?”
      “景樱……她自尽了……”
      那一瞬间,时间似乎凝滞了一般,两个人面对着沉默了,只有灯罩中的灯火拂动了一下。
      “自尽?”
      蝶翎不敢置信得提高了语调。
      “也许是发现月久夜开始全力追查这件事,害怕事情败露,所以……”看着蝶翎依旧一副狐疑的表情,帝南接着说,“霜洲的案子过去将近三年,开始追查前期,真的没什么进展,结果景樱却在这个时候选择了上吊自尽。之后整理她的遗物时,发现了一样不应该属于她的东西。”
      “什么?”
      “紫蝴花的花粉。”
      蝶翎一愣,紫蝴花是白蝴森林中最难饲养的花卉之一,所有的紫蝴花都在白蝴森林最北边,四大镇守家族之一的慕家族领地中饲养。正因为如此,紫蝴的父亲才将自己的女儿命名为紫蝴,托显其珍贵。紫蝴花的花粉可以做强烈的□□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正因为如此,紫蝴花是严禁对外售卖和赠送的。
      “那直接怀疑紫蝴就好了!”
      “这也是大家的第一反应。只不过在那之后,霜洲的遗体重新被挖出时大家才发现了端倪。”
      蝶翎没敢打断帝南的话,专注得听着。
      “霜洲的遗体已经发黑了,这是很不正常的现象。”帝南皱着眉头说道,“后来发现是白参樱惹得祸。作为景樱的朋友你应该知道白参樱是什么。是他们瓴家族的神技,也只有瓴家族能够驾驭。”
      在白蝴森林的东北方有一潭湖水名唤双月潭,而在双月潭的东北方分布着一列的山脉又名赤芍山,山虽不高,但常年浓雾弥漫,山中更是有瓴家族的妖兽出没,守护着长有白参樱的领地。
      白参樱生的如同一般的樱花,但通体雪白,其中隐约可见血红色的如同人参形状分布的经脉,这种樱花瓣可以在用内力打进人体体内时,对伤口进行修复重组,因此被害者的身上往往找不到任何的伤口,但一旦白参樱的花瓣进入体内,它就会开始释放毒素,使被害者在无声无息中死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毒素渗出到表面,就会开始让遗体呈现出黑红色的踪迹。
      瓴家族的族人从很小的时候就被开始训练内力的发散,以控制白参樱。不仅如此,他们往往会被一人扔进赤芍山,若不能被妖兽赞同而被伤或被杀,则认为不具有控制白参樱的资格,最严重的可能会被驱逐出族,从族谱上消除名字。
      白参樱在平常的时候都会幻化成一缕白烟躲藏在瓴家族人的指甲中,只有在需要的时候会恢复成原型,作为神技使用,因此,瓴家族的人手指通常都显得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想到这里,蝶翎哑口无言。
      “我想你应该也明白了吧,白参樱根本不可能被瓴家族之外的人得到,即使得到了,也不可能拥有像瓴家族从小历练一般的内力来控制白参樱。”帝南总结道,“霜洲被杀那晚在你和霜洲不见踪影的时候,原本和景樱站在一起的蝶神发现景樱也消失了,她是在你重新出现前不久才回来的,当晚唯一没有离开过的只有紫蝴。”
      “那为什么后来就直接认定是我?”
      “你都不知道你出现的时候样子有多恐怖。”帝南皱着眉头回忆道,“满身是血不说,手上还拿着尖韧,你也知道白参樱会让人在无声无息中死亡,这样,你在霜洲身上造成的伤口就变成最有力的证明你是凶手的证据。你也知道蝶神的灵体是被尊为最高贵的存在,即使死后也不许有任何伤害行为,所以很少会有所谓的解剖,再加上这次去世的还是镜如褶阁下的儿子,当时司刑殿的官员自认为已经知道了死法,所以没有再更加深入的追查。”
      “紫蝴花粉难道就没有可能是紫蝴放进景樱的房间里的吗?”
      “说来也巧,景樱曾经在典礼前一天去了紫蝴的宫殿索要紫蝴花粉了,不过那时候她是替她母亲去的。她的母亲负责典礼仪式的全部仪表任务,紫蝴花的花粉就是加入到当晚的灯盏上以制造更别样的效果的。景樱极有可能在那个时候私藏了一部分,并且进行了加工,制造出了迷幻的药物。你别不承认了。”帝南扫了一眼蝶翎说,“那晚你的反应以及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就晕了过去,这些都是可以在中了迷幻的药物之后被控制做出的。要知道蝶神体制最虚弱的时刻除了用灵力进入他人的梦中之外就是被他人控制了,这两种情况之下,你的灵体硬是侵入他人的灵体被人侵入或,时刻都有消逝的危险。你苏醒后,如此不堪一击,很大一种情况下就是被人控制过了。”
      蝶翎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帝南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也没有意义了。景樱已经去世,月久夜阁下也没打算再深究下去了,即使真正的凶手仍可能另有他人。”
      “诶?”蝶翎惊讶得望向帝南,“另有他人?”
      帝南点点头:“就现在的一切看来,景樱是杀死霜洲的凶手没错,但景樱自杀这点总让我有种不能释然的感觉。”
      “但你刚才说的两种限制……”
      “世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是可以绝对说的,白参樱一旦落入他人之手就会化作白烟消失,但有一样神物却可以保存,那就是用支撑日月天的古树皮制成的皮囊。这个皮囊内部可以说是虚无,任何物体放入其中,都会处于不死不灭的状态,白参樱也不例外。但制造这种皮囊的技艺已经失传,现在暮青之林只留有三个这样的皮囊,一个在蓝雨霖归寺家族掌管,两个在白蝴森林,曾经都存放于日月天之中,但有一个在三年前已经被盗了,至今还下落不明。”
      “什么?!”蝶翎越发觉得震惊,“在日月天被盗?!日月天可是有结界的庇护,而且它的□□错综复杂,一般蝶神在没有向导的情况下别想从里面活着出来。”
      “我知道。所以这件事根本没有声张,只有包括我在内的少数几位蝶神知晓,还在暗地追查这件事。”
      “那内力的问题……”
      “如果连白参樱和皮囊都能得到手,短时间提升内力对于一个资质较好的蝶神相对来说就不是难事了。”
      说着,帝南突然抓住蝶翎的手,严肃地说:“蝶翎!答应我!千万不要因为我晚上这番话而去追查真凶。你在蓝雨霖遇袭这件事就很好的说明了有人想要你的命!你如果在现在去追查只会落入别人布好的局之中。”
      “可是帝南,你知道我因为这件事失去了霜洲,更是蒙受了四年的冤屈啊……”蝶翎尖利的眼神中写满了黯然。
      “我明白!你现在如果去追查只会和了某些人的心意,想想月久夜阁下和已经去世的日和乔阁下吧。他们的愿望是看你找到真凶吗?不是!他们是希望你能站上日月天,维护白蝴森林的长治久安!”
      “日和乔阁下是怎么去世的?”
      “日和乔阁下本来就有顽疾在身,多年一直都是靠药物维持,在扫清反动家族的那两年中实在消耗了过多的体力和灵力,最终……其实,不止日和乔阁下,霜洲的妹妹也失踪了。”
      “霜洲的妹妹?”
      “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任菱砂。”
      蝶翎思索了一阵,想从自己模糊的记忆中拾取一些关于这个名字的画面:“任菱砂……“蝶翎的眼前似乎闪过一些片段,”那个很害羞的女孩,看到霜洲都会脸红。”
      “嗯。”帝南点点头,“就是她,在霜洲死后不久,任菱砂就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她只比你们小一岁,任家族想了很多办法去找她,但就是没有任何踪迹。原本以为以这么个小女孩的能力不可能走得出白蝴森林,但她的确就像是蒸发了一样。最后任家也放弃了搜寻,本来任菱砂就是私生女,任家族的人觉得她有辱任家族的地位,这次她的失踪说实在正好合了他们的意。”
      “这些都让它过去吧……”蝶翎苦笑了一下,“现在我们要好好面对未来。放心,帝南,我会好好得研修自己改学的课程,绝不会让你们失望的。还有,我父母呢?怎么一直不见他们回来?”
      “姑父姑母被派往现实世界去执行一些任务,要晚些日子回来。”
      “嗯……”蝶翎困倦得点点头,“帝南,我有些累了,能先休息吗?”
      “抱歉!”帝南迅速站起身,“你好好休息吧,具体的事情我改天跟你说。还有……”帝南在门边站住了身子,“景樱的事你放心,不用你说我也会追查下去的,所以不用担心。”
      蝶翎淡淡得笑着,点了点头。
      房门关上后,房间一片寂静,蝶翎走到灯盏前熄灭了灯,只剩下一缕青烟在月光下袅袅升起。迎着月光,蝶翎脱下了上衣,绷带包紧的上身颤抖着,她抚摸着自己的绷带,咬紧了嘴唇,尖利的目光中却让人摸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房门外,帝南却一直靠着蝶翎的房门没有离去。
      错觉吧……
      帝南自嘲得一笑,起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一缕发丝扬起,在皎洁的月光下闪过,便又落入了黑暗之中。

      在森林的另一端,一个面容姣好的女蝶神从梦中惊醒,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面容有些发白,额头上渗出了滴滴冷汗粘着几根发丝,她用手扶着头,希望自己清醒一些。
      又一次……又一次被其他蝶神侵入了自己的梦中……
      在郁蝶翎回来之后,就更加频繁得发生这样的事。
      她走下床,站在窗边,看不清表情,她望向在青蓝色夜空下散发着白蓝色光辉的日月天,不自觉的抓紧了窗棂。
      “其实不用你说,我也会做到的……日月天……白蝴森林……迟早是属于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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