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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章七】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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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静看裴墨心情甚好,也不再专心拨弄琴弦,反倒故意胡弹了些调子,鼓着嘴闹他:“师兄可真是偏心,我弹错了可怎么只有板子吃?”
小道士也是吃过师祖们的板子的,刚想一本正经地说教道这是严师厉法,教得出有出息的徒弟,可话到嘴边又觉着是为了裴墨开脱,甚不开心地又给咽了回去。裴墨抬头去看沈静,倒也未曾注意。
“你当初来与我学时早已过了入门的水准,自己弹错了时还乖乖地伸出手掌心儿,我不打岂不是亏了?”
那会儿子两人刚刚认识,裴墨身为师兄,还不曾带过小辈,只会在沈静面前一味板着脸,盯紧了这个小师弟每日按时完成课业一向不落。那时的沈静犯了错还会皱着一张脸,委屈地眼泪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最后还是哆嗦着把双掌向上摊平,等着师兄惩罚。
“现在就变成这样了?真是没出息。”小道士小小声地说,顺便翻了个白眼。
裴墨轻笑,又站在了反对的意见那边:“沈静不爱吟诗弄弦,却也有他沉迷的事情可做。我不会拦着。你只见他耍赖不愿临帖,却没见过他欢喜做着得意之事时的模样。”
小道士沉默不答,只是僵硬着十根指头勉强拨弄出差不离的旋律,心想,这人不是魔不是妖,既不需要收服,那就不必去过分在意。
这两个人都一样。
沈静连琴带桌子抱到了他们俩身边去,一边哼哼着一边给小道士示范,折腾许久才让他能磕磕绊绊地合上些简单的调子。卷了份乐谱一下下敲在掌心打着拍子,裴墨站起身来,长歌以和。
小道士嘴上不承认,倒也觉得当做是偶尔的休假也不算太过无趣。直到天色渐晚,裴墨招呼他们回房休息。一日下来小道士连一滴汗都没出过,在这温暖湿润的万花谷意味着他一整天都没有习武练剑了,这对他来说并不那么容易接受。每日定量的练习决不可偷懒躲过去,这是严于律己的标准。
于是裴墨只得赶了沈静回房,留小道士一人在屋外空地上借着最后的夕阳余晖标准地走着一招一式。而他自己则在屋内点了蜡烛,捧了本书凑近了勉强看着。
约莫一个时辰后,小道士才轻手轻脚推门进来。
“你还没睡?”
裴墨照旧是笑:“等你来着。”
“这样看书仔细把眼睛看坏了。”话已出口再也收不回来的,小道士掩了嘴,慌里慌张地背过身去搁下佩剑,给自己除去头冠外袍,又回头道:“你把烛火熄了先!”
裴墨闻言,将头饰塞进匣子里,轻轻一口吹灭了本就晃来晃去的火苗,伸着手摸索着往床边走。没两步就摸到了温温软软的身体,这是当然的,他的屋子本就不大,眼睛也还未适应黑暗的环境,自然不是故意的。
小道士脱的只剩中衣,夜里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他打了自己的手,然后急忙躺到床铺上去,还似有些埋怨:“真是眼睛看坏了!”
-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