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章六】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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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餐的地方便是昨日铺满了笔墨纸砚的木桌，进进出出了几次小道士也不免拿这间小屋跟自己住的弟子房比较一番——虽然小了些，确实一人独住的，虽然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却还有整面墙的木架子，整齐地摆放着各种医药手札和瓶瓶罐罐。
小道士撇撇嘴，心想这家伙真是没有什么生活情趣。
纯阳宫的弟子房是两人同住一间，倒是更大些，却不摆这些杂物，书本什么的也多在尊长的书阁里存着，身边只带着剑和道袍。每日晨起跟着尊长念书后便是整日整日的练剑，同整日坐在作案前不是制药制茶便是抄书弹琴的裴墨比起来，真不知是谁更没趣儿些。
从前裴墨、沈静二人面对面坐着，听后者一个人唠唠叨叨。而今日小道士落座后被夹在当间，抓了筷子、接过裴墨递来的瓷碗，埋头喝粥。
沈静从懂事儿起就被养在万花谷，一开始与裴墨的屋子安排的近才熟识起来，待到裴墨年过十三便大多由他管着。沈静大了小道士三岁，却是个不谙世事、不会察言观色的主，自顾自地、叽叽喳喳地跟小道士搭话。
“你今年多大了？看着比我小呢，你可得叫我沈哥哥~~”嘴里含着东西也能讲个不停的本事可不多得，“你叫什么名字？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师兄~你知道么？告诉我吧告诉我吧~”
小道士闷不吭声，打定的主意也不改，喊这么不正经的家伙叫哥哥也是决计做不出来的，于是拿碗掩着嘴，还向裴墨的方向悄悄挪了挪屁股。
裴墨抬眼一瞥，丢给沈静一句：“食不言。”
后者只好乖乖闭嘴，只是眼神时不时地还往外飘，裴墨低着头没看见，小道士看见了却不说。三个人在一起，也只有沈静一个人不安分地东张西望、七嘴八舌了。
万花谷的早课比起纯阳宫来相差不远，裴墨带着书、领着二人去仙迹岩。小道士年纪小小就已四处游历甚久，只是对这等风物美景很是没什么兴趣，此刻几个小轻功利落地在巨岩铺就的道路上前行，只不过多瞥了几眼挂满了字画的小亭子，那前面站了许多穿着与裴墨一样衣服的青年少年，正摇头晃脑地重复念着什么“明朝散发弄扁舟”。
这些人里有一个好好梳头的嘛？（1）
小道士不怎么想去弄明白，只是裴墨他们已然站定在队伍里，捧着书跟着诵念，他也不好太过例外。
只是念完了还要抄字，抄罢了还有七副画要品评，最后甚至要听猜曲谱，一个上午也搞得他一个头两个大。幸而下午是由裴墨单独带着沈静修习，今日正巧是他最不通的音律，也不知是否是命数如此。
裴墨看着小道士捏紧了拳头、一脸的视死如归，反倒是欢愉地轻笑出声，对他勾勾手：“来，我教你。”
只听得一声轻哼，小道士当真在古琴前坐正，伸手胡乱地拨弄了几下，发出了杂乱地几个散音。
裴墨忍不住，又很是不给面子地笑了笑。
TBC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章六】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