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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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遇袭
她感觉子弹划过身侧，仅剩的安全感被彻底剥夺。女人们疯狂地尖叫，她看到她们踩着高跟鞋跌跌撞撞朝出口冲过去。一股浓烟朝她袭来，呛鼻难闻。
有人在用德语叫喊：“快打开窗户，快点儿！”
“别呼吸！”赫尔曼掩住她的口鼻，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护着她往前。
她不住发抖，脑子已经乱成一团，她很怕，怕自己会死在这里。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有多么胆小懦弱。
出了宴会厅，外面的空气终于让她好受了一点，不像里面，吸一点就让她想要咳血。
双方正在发生火拼。毫无疑问这是一次刺杀行动，虽然她不清楚主要是冲着谁。
前面有人在朝他们开枪，枪口不断冒着火舌。子弹擦过她的手，她疼的惊叫起来，虽然只是擦伤，但给她的感觉就像重重挨了一棒。赫尔曼拔枪还击，把她扔到拐角处，大声说：“呆在那里！别乱动！”
不断有人倒下，可双方的战斗却越来越激烈。袭击他们的人陆续往出口撤离，留下一两个殿后掩护。
地上的血迹触目惊心。嘉妮娜早就吓破了胆，缩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蓦地，谁用力把她从地上扯起来，她一下子站不稳，那人也不管她，将她几乎是拖了出去：“快走！！”
她出了这栋房子，不过几步路，身后就接连发生了几次爆炸。爆炸的碎片嵌进她的皮肤里，火焰炙热的温度让她觉得死亡如此之近。她不顾形象地尖叫起来，向前跑出老远，随后一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周围已是一片狼藉。可是这种劫后重生的喜悦让她恨不得当众哭出来。
“嘉妮娜！”赫尔曼看她脸色这样难看，紧张起来，“你怎么了，回答我！”
她上前抱住赫尔曼，狠狠地哭，狠狠地发泄着刚才的恐惧。
“没事了，”赫尔曼，轻拍着她的后背，温和地安慰她，“没事了，嘉妮娜。”说完又检查了她一番，确认她没有受什么大伤，才放下心。
不久后她才得知，袭击他们的是地下抵抗组织的成员，他们来的目的并非是暗杀谁，而是救走他们在监狱里的同伴。他们的计划非常周密，特意挑了德军举行晚宴的时间，还切断了他们的通讯联络。
“他们毁了这里。”嘉妮娜看着四周，说。
“对不起，”赫尔曼说，“我会派人送你去医院，你身上的伤口需要处理一下。”
她朝他扯出一个笑容。突然，她看到，他的右臂上有一个弹口，正在源源不断渗血。因为他的灰色制服，她竟一时没有看出来。
“你受伤了！”她赶紧过来检查他的伤口。
“没关系，死不了。”他并不在意。
嘉妮娜觉得不可思议，她曾经看过一篇文章，子弹进入身体之后会带来巨大的痛苦，甚至震伤内脏。而且就算只是击中四肢，仍有较大的死亡率。
“你应该快去请医生！”她喊道。
“冷静些，”他安抚地摸了摸她的额头，“这不算什么。比这严重的有很多。”
“可是。。。”
“如果运气不好，那我连断条手臂都有可能，”他看着她紧张的样子笑了，“不用担心，这种伤很快就会好。”
这时他的副官急急地赶过来，询问长官的情况。赫尔曼和他简单交流了几句，就吩咐他把嘉妮娜送去医院。
临走前，她回头担忧地看了看他。
他回以笑容，示意自己不会有事。
【十二】爱
真是不太平的一天。
不仅是因为她经历了从未经历的恐惧，更是因为她证实了一直以来一件不确定地事。
毫无疑问，她并不是真心爱赫尔曼。并且在此之前她一直认为，赫尔曼不过把她当成豢养的宠物，因为他喜欢她跳的舞。
可是现在，她动摇了。
她的脑袋里不断回放赫尔曼救她的场景。那样的生死关头，他完全可以不管她，一个人逃跑会轻松很多。可他却没有这么做。那么危险的时刻，他居然还会记得她。说的丢人一点，不是赫尔曼，她早就不知道死了几回。
她想起他的伤，他对她笑的时候的样子，面颊竟有点发烫。
窗外的风景熟悉美好，刮在脸上的清风让她感觉到活着。
爱是一个被抛弃许久的字眼，但是她现在觉得自己可以重新拾起它了。
出乎意料，副官沃纳将她带往了离这不远的一所军医院。
沃纳停下车，小心地将她送进医院里。这里的环境设施有些旧了，白色的墙壁映着暗黄的水渍，木门上的漆皮一块块地剥落。不过总体来说，还算干净整洁。就是消毒水的味道让她很不好受。
她的伤不重，起先也并不觉得有多疼。直到医生将她的衣服和嵌了碎片的伤口分离的时候，那种钻心的疼痛让她恨不得即刻死去。
医生听着她的呻/吟皱皱眉，往她嘴里塞了块白色棉布。
她闭着眼，狠狠咬住棉布，手不自禁地抓紧被单，来宣泄压抑的痛楚。
他将她的伤口仔细地清理，上药。当那些药水沾在裸露的伤口上时，她的身体都会禁不住一颤。
“请忍耐一下。”医生淡淡道。
她微微点头，在心里骂自己没用。
“伤口需要处理，否则会恶化，”过了一会，医生背过身去拿注射器，“到时候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请问，”她无力地开口，“我要多久才能痊愈？”
医生耸耸肩：“因人而异吧。您的伤口不重，两周的时间应该足够了。只是这段时间要小心，避免感染。”
两周？她点头：“知道了，谢谢您。”
副官沃纳每天都会来看她，询问医生他的恢复情况。甚至请了一位女佣菲丽来照顾她。据说都是奉赫尔曼所托。
赫尔曼在三天之后才来看她。那个时候她正身穿病服，随意翻阅一本杂志。
“嘉妮娜。”赫尔曼看她一直低头，开口提醒。
她抬头，发现是他。惊喜一霎在心里弥漫开来：“你来了。党卫队不是很忙么？”
他走过来坐在她的床沿：“是很忙。不过，陪伴女友的时间还是有的。”
她只是笑笑，偏过头看他的伤：“好了么？”
他轻轻“嗯”了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沃纳告诉我你恢复得不错。”
她笑了一下：“你的副官可真是尽职。”
“确实。我告诉他你每天喝几杯水也要汇报。”他开玩笑，宠溺地捏捏她的脸颊。
她握住他的手：“这里的医生真没有同情心，处理伤口的时候把我疼的要晕过去。”
他心疼地看了看她：“我应该向你道歉。”
“我赦免你。”她做出一副大方的样子。
他忍不住笑了，吻了吻她的唇，不过只是轻轻一吻，很快放开。
“嘉妮娜，”他说，“我有事要告诉你。”
“哦，”她微微蹙眉，“但愿不是坏消息。”
赫尔曼略略迟疑，说道：“明天下午六点，我要动身前往莫斯特。”【1】
她有点意外：“什么？”
“这是上头的命令，我只能服从，”他表示很无奈，“你伤好后，我会接你过去，如果你愿意的话。”
她看着他的眼睛，陷入沉默。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ter 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