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Chapter 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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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安格斯吐得还算干净。赫尔曼最后将他和他妻子扔进闷罐车里，再不理会。
让他有些头疼的是，他那只乖顺的小猫已经几天没理他了。看来需要他先低一低头。
等他回去的时候，嘉妮娜披着一件单薄的睡衣蜷在沙发上，仅有的昏黄光线透过灯罩照亮一片狭隘的空间。压抑的幽暗躲藏在隐蔽的角落里。她两眼空洞无神，甚至对他的归来也恍若未见。
“还在生气么，亲爱的？”他随手将外衣搭在前臂上，坐在她的身边企图触碰她。
她一惊，像躲避瘟疫一般往旁边挪了好多：“别碰我，你这魔鬼！”
他的手指僵在半空，愣了一瞬，冷笑：“什么？”
她裹了裹身上的衣服，不知觉红了眼眶：“看看，我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我的朋友被你……我居然什么也做不了……”
“你在后悔么？”他的语气随之冷硬下来，笑得有些神经质，“可是嘉拉，你除了这个魔鬼还剩下什么？”
这话一下子戳中她的痛处，她一瞬间爆发，转而吼道：“是你！是你这纳粹狗害的！你他/妈该死的党卫军！你们都去死吧！和你们的小胡子元首一起去死！”
这突然爆发的言语让他万分怔忪：“你发什么神经！！”
她眼泪终于滚了下来。赫尔曼猛地扼住她的手腕将她压在身/下，那种逼人的恐怖让她哭的更厉害了。
“所以呢？你要改变自己做一个爱国者吗？你刚才的话足以让你被枪毙十次，”他笑得轻蔑，“你忘了你在我身下寻死觅活了？本来你就应该这样老老实实的，而不是用ji女的身体说这样离谱的话。如果你不对自己的身份有一个清醒的认识那你就等着去死吧。”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不敢相信有朝一日这样的话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就从这个时候开始，内心深处苦苦的坚持全部崩塌，变成荒唐至极的笑话。
她断断续续抽噎着，可现实已经残酷到让她无法接受。赫尔曼嫌恶地撂开手：“你给我好好反省反省今天发的神经。否则，对你没有好处。”
接着是摔门的闷响。
嘉妮娜跪坐在地板上哭的异常凄惨，看上去像个泼妇一样狼狈。
她混沌的大脑，终于在今天做了一个清明的决定。
她哭着开始收拾衣物，边收边痛苦地呜咽。最后她抽噎着拉上褡裢，来到镜子前逼迫自己停止哭泣。翌日一早，把自己料理得勉强还能见人后，趁着还没什么人注意，离开了。
她深爱赫尔曼，总一厢情愿地以为爱可以说服一切。可她为了他背叛一切后，他依旧只把她当个情人看待。昨晚他眼里的轻视深深地刺疼了她。
求上帝原谅我的过错，聆听我的忏悔，为我日后的一切开辟道路吧。
她抬头注视庸碌的人群，流着泪祈祷。
【二十九】
连绵不断的阴雨天。木质的地板散发着潮湿的气味。
离抵达奥洛穆茨还有两天的时间。女人打开皮夹，数着剩下不多的克朗，目露忧色。
火车驶在铁轨上，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车厢微微地颠簸着。
她抓着扶手，看着窗上斜斜的雨痕，眼神呆滞，眼眶有些发红。
她身上的名贵服饰，和她此时身处的下等车厢也有些不相称。无聊的人们侧头看她，好事地猜测她的身份。
“请让一下。”
前面，一位穿着臃肿，拎着皮箱的男人艰难地往这边挤。人们见状向旁边挪一些为他让开位置。
只有她呆立着，没有反应。
男人只好提醒：“对不起小姐，请让……”
她转过头，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男人看着她的脸，也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他下意识看了看四周，淡淡重复：“请让一下。”
她咬紧颤抖的下唇，拼命克制着什么。终于在众人的注视下让开了些。
男人向她微微笑了笑，头也不回地离开。
晚些的时候，她躲在车厢里看书。其实她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这些天以来发生的事，和白天遇到的人足以让她无法入眠。终于她烦躁地丢掉了书，把脸面向窗外发呆。
敲门声。
她没有多想，直接开门。门前的身影让她一下子清醒。
男人友好地问她：“要来些咖啡吗？”
她后退半步：“你究竟想做什么，哈维尔先生？”
“……”男人沉吟片刻，苦笑，“你还是那么直接。”
她沉默。
“很高兴再见到你，”他温柔地说，“嘉妮娜。”
“我可不这么认为。”
“我可以进来吗？”他并不介意她的冷漠。
“我想不行。”
“嘉妮娜，我们已经两年没见了。”
“那又怎样？”
“至少告诉我你过得好不好。”
“这不关你的事。”
“……你真是狠心，”他笑着，“你要去哪？”
“这同样不关你的事。”她厌烦地说，要关门，他赶紧用手顶住。
“事实上不告诉我也没关系，这班火车只会到达奥洛穆茨。”他依旧笑着，像和朋友开玩笑。
她放下手，无奈地妥协：“你想说什么？”
“我也要去那里，”他眼神变得诚恳起来，“或许我可以帮你什么。”
“……”她一愣，又很快说道，“谢谢您，不过不用了。而且我并没有什么麻烦，您可以离开了。”
“请称我为‘你’，嘉妮娜。看在我们曾经是朋友的份上，”他敛起笑容，“接受朋友的帮助是明智的选择，特别是在这种时候。比如说……”他打量她一圈，“你需要一份工作么？”
她被说中心事，不由一怔。他看在眼里，笑了笑，继续说：“又或者你会选择另一条路。”他将手指搭在唇畔，做出仔细审视的样子：“你穿的很不错，嘉妮娜。你很漂亮，这点一直都没有变。也许凭借这些，你可以很快找到一份衣食无忧的职业。”
她听了这话，怒从心起：“闭嘴！”
他不再多话，转身要走。她眼看他越走越远，略略踌躇还是开口：“……等一下！”
他回过头，看她想说什么。
她忍着眼泪，丝毫没有了刚才的骄矜，只是放低姿态乞求：“既然这样……请你帮我。”
他走回来，递给她一块手帕。
“我会的，”他承诺，“如果……你不嫌累的话。”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Chapter 17
